「謝謝你為我媽媽做的那些。」
「身體暫時借你,不過,要還哦。」
少女靈動的神情仿佛透過文字躍入眼簾。
書櫃中明星周邊已經大部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的教輔資料和一個禮盒,禮盒中裝著淡青色的旗袍,是何夏夏打算送何母的禮物。
旗袍上放了一張卡片,娟秀的字跡在上面寫道:
「謹以此獻給風華絕代的媽媽——您可愛的女兒們敬上。」
她用的是,「女兒們」。
我沒有親人,更沒有母親,所以身患重病後沒有合適的骨髓。每次看見何母我都不自覺生起一股孺慕之情,我羨慕何夏夏有這樣的親人,獨自一人時我不止一次自語過,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媽媽就好了。
她聽見了,所以她用的是女兒們。
我小心翼翼收好禮物,繼續看剩下的日記。
這些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就是月考過後王胖子不相信我能考那麼高分,幾次隨堂測驗我也表現平平,疑心之下他要求 23 號,也就是今天下午我要當著全校師生再考一次,如果 150 的滿分我拿不到 130,不光我,連帶著為我擔保的賈光亮、宋清兩人都得當場退學。
好一個一箭三雕。
隻可惜,他的算盤要泡湯了!
13
看完日記已經 12 點半,下午的考試是 2 點,我需要在 1 點半前趕回學校。
周斯年正襟危坐地坐在我家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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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拍了拍他:
「今兒謝你了,走吧,我請你吃飯。」
話剛說完,房門打開,何母喜笑宴宴地拉著一叔叔走進家門。
四目,哦不,是八目相對。
我和何母同時出聲:
「夏夏帶同學回來啦?」「媽,你帶人回來啦?」
「這位同學是?」「這位叔叔是?」
怪,訕訕的。
周斯年畢竟是晚輩,率先自我介紹道:
「阿姨叔叔你們好,我是何夏夏的同學,陪她回來拿個東西。」
「長的挺帥的,隻是回來拿東西啊。」
何母面上有些遺憾。旁邊的叔叔也順勢介紹道:
「夏夏是吧,我是你媽媽的同事,你媽媽經常跟我提起你。」
同事?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他脖子上的金項鏈:
「你是不是我媽同事不重要,隻要你對我媽好,沒有犯罪記錄,不觸犯公序良俗,心裡身邊都隻有我媽一個,你家裡人也尊重我媽,我就支持你們在一起。」
何母被我這一堆的限定條件鎮住,半天沒反應過來。
倒是金鏈子叔叔反應快,一把將錢包中所有的錢掏出來塞到我手上:
「夏夏你放心,我梁三這輩子絕對隻有你媽媽一個人,心裡身邊都是!」
「她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她讓我喝水我絕不抓雞!」
說完還給我敬了個軍禮。
看來之前是退伍軍人。
我點點頭,將錢疊好塞進何母手裡,囑咐她收好,拉著周斯年轉身出了家門。
一路上周斯年載著我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你說?」
看他那時不時回頭的樣子,我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帶著我被一車裝死。
「你平時跟你媽媽都這樣相處的嗎?跟其他人也是?」
「也不是。我媽單純,我那樣隻是怕她被騙。」
09 年的直播生態是怎樣的我不知道,但是到了 24 年,很多男的已經結婚了都還在外面裝單身,貸款給主播刷禮物,不少主播被騙,我擔心何母也是這樣。
周斯年頓了頓,繼續問道:
「你剛剛說的那些標準……對你自己也適用嗎?」
看不到他表情,但明顯感覺少年脊背有些僵直:
「我自己啊。」
我想著那個梁三的事情,口說無憑,改天得找機會調查一下他的戶口和徵信:
「我找男朋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身體得健壯!」
生了重病後我對一副健康的身體愈加向往。
聽見我的話,周斯年身體一抖。
獵獵秋風借著校服將他的身體裹挾住,勾勒出流暢的腰身。
前方傳來少年咬牙切齒的聲音:
「身體健壯是吧。」
自行車突然猛地提速,推背感讓我不自覺抱住他的腰,身邊行人和車輛不斷後退,是剪影的模樣。
14
下午 2 點,測試準時開始。
王胖子在講臺上給我搭了張課桌,用極其反派的聲音說道:
「何夏夏,這次這麼多師生看著,我看你還怎麼投機取巧。」
他始終不相信那個分數是我的真實實力。
我半坐在課桌上,拿起講臺旁的話筒:
「校長,我們中國的法律講究誰主張誰舉證,您說我作弊又給不出證據,按理說我可以不配合您的。」
「但是我配合了。」
話筒裡我語氣輕佻:
「我配合了您卻說要是我考不到 130,賈同學、宋同學都得跟我退學,您這樣是不是有點……仗勢欺人的味道了。」
一場賭約,莊家永遠不賠,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
「那你想怎麼樣?」
王胖子警惕地看著我。
「如果我考上了 130,我要你不能再找 11 班的任何一個學生約談,之前退學了的也允許他們重新返校。」
這次回來我就發現了,11 班的同學一下子少了 10 個,顯然是王胖子從中作梗。
臺下的老師看著我目光復雜。
「返校?」
王胖子嗤笑一聲:
「你覺得他們返校就能考上大學嗎,像你們這樣的學生,再怎麼讀都考不了高分,不如早點去打工,至少也算是為社會做貢獻。」
多惡心的嘴臉。
仕官道途者滿臉仁義道德,是非隻在嘴不在心。
「你說高分,多高的分才算高分。」
「700 分夠嗎?」
臺上臺下一陣抽氣聲。
九中是信陽市最差的高中,新高考改革以來還沒有人考過 700。
聽我這樣說,王胖子臉上閃過鄙夷:
「你這輩子能考 700,我這位置給你做!」
「這可是你說的。」
賭約籤訂,我坐下開始考試。
看到試卷我才明白為什麼王胖子這麼篤定我會考不上 130。
一份理科綜合類卷子,塞滿了競賽題,03 年的奧林匹克真題,08 年的物理競賽壓軸題。
隻是可惜了,我們這些搞物理的,最擅長的就是競賽題。
兩小時的試卷,我 90 分鍾就做完了。
試卷當場批改。
改卷子的老師看到題目難度,眉頭一擰,顯然他們也覺得這些題目超綱。但好在我做了出來,150 的滿分,我得了 142,那 8 分損失在生物和化學,這兩科目前是我的弱項。
聽見分數,王胖子不願相信,掙扎著要去看我的卷面。
但我的卷面清晰工整,他找不到一點閱卷老師包庇我的痕跡,我是實打實的 142。
15
第二天,退學的同學們回到了學校。
煮泡面的田小娟給我帶了一箱泡面,看小說的唐月將她所有小說都打包送給了我:
「何夏夏,謝謝你。」
「我們以後,能不能和你一起學習。」
「當然。」
隻要有陽光,暴風雨後總會見彩虹。
我不知道這群所謂的差生最後有幾個能考上大學,但我知道抓住青春的尾巴,總歸不會辜負時光。
之後的 11 班徹底大變樣。
我們成了學校來的最早走的最晚的一批學生,早上自發增加一節早自習,晚上自發增加一節晚自習,課間還要進行體能鍛煉。
老師們不再拿著故事會進教室,課後也不再闲聊,反而個個都在跟自己的同學打電話詢問有沒有最新的真題。
周斯年轉來了我們班,成了我的同桌。
宋清為了聽課方便,申請換去了講臺旁邊。
窗外秋雨瀝瀝,掩不住室內書聲朗朗。
終於在一個月後又迎來月考。
同學們早早就等在了排名榜前,這一次不隻是賈風亮和宋清,11 班所有人都在。
人擠人,笑連笑。
周斯年護著我擠到榜前:
「田小娟 200,唐月 220,賈風亮 280,宋清 300……」
「周斯年,你 701!!!!」
激動的雙手還沒來得及錘上他的胸口,意識再次消散。
16
這一次不是京大附屬醫院了,而是協和最高級的 VIP 病房。
盛夏在一旁握著我的手,眼淚像斷線的魚線不斷滴落。
宋清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面色懊惱。一旁還站著一男一女,外加一對和藹的中年夫婦。
囈語溢出嘴中,驚動房中眾人。
見我醒了,倒是那個中年婦女率先上前詢問:
「知知是吧,媽媽,嗚,媽媽來晚了。」
雖然有歲月的痕跡,但我還是認了出來,是何母。
那旁邊那個一身幹練職業裝的便是何夏夏了。
我們曾經住過同一具身體,卻從未如此面對面看見過彼此。
沒想到第一次見面,便是我要死的時候。
何夏夏眼中蓄滿了淚水:
「我可以,叫你妹妹嗎?」
出口,都帶了哭腔。
18 歲我們靈魂相遇,如今 15 年過去了,她已經 32 歲,我卻還隻有 28。
「當然可以,姐姐。」
何夏夏上前抱住我。
「嗚……我也想抱。」
是,那個拿了格萊美的歌星?他怎麼在這。
那張照片上的人笑地那麼白目,難道是:
「賈風亮?」
「5555 夏姐,我好想你。」
「你整容了?」
「微調,微調,我本來就長的帥,隻是那時候你眼裡看不見。」
確實,高中時期的賈風亮就已經是 11 班的班草了,隻是他平時氣質太過沙雕,讓人忽略了他的顏值。
所有伙伴齊聚,像是臨終的哀悼,隻是好像還少了一人:
「周斯年呢?他沒來嗎。」
當年我跟他關系也算可以啊,如今知道我要死了,怎麼送終都不來送送。
宋清撇過臉,似是不忍心看我:
「三診結束後他家好像出了事,高三那個暑假他給我轉完錢就消失了,聽說去了美國,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哦,是這樣啊。
我掩下心頭的失落,強撐著又跟眾人寒暄了一會。
之後的日子古井無波,夏夏說我的身體快要崩潰,不準我再回到學校工作,盛夏等人每天輪流來看我。賈風亮因為出入不夠小心招來了狗仔,被宋清等人指著鼻子罵。
已經立夏,窗外漸漸響起了蟬鳴,我真的像個病人一樣開始療養,隻是每天早上的頭暈和時不時難以愈合的傷口不斷提醒著我。
我得了絕症,就要死了。
又是一個午後,我午休起來,聽見夏夏他們在走廊交談。
「要不要告訴小夏姐,她還會再穿一次?」
是賈風亮的聲音,自從他知道了真相,為了區分就開始叫我小夏姐,他本來想叫何夏夏大夏姐,還沒叫出口就被人按到了地上錘。
「她現在身體承受不住,還是算了吧。」
是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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