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愛上修仙女,揚言宗門若傷她一分,他就屠盡天下人。
妖女蠱惑帝王,問是這黎民百姓重要,還是她更重要。
……
沒錯,我就是動不動被牽連的千千萬萬中的一員。
這修仙界,我是一點也忍不了了。
於是我歷經風霜雪雨,修無情道成仙。
世人皆說我是曠古爍今的第一奇才。
帝君太子向我伸出手:「我生來尊貴,你天賦異稟,與我締結情緣吧,我會許你正妻之位。」
我也伸出手:「劍來——」
1
帝君太子萬般不解。
「清焰神君,你是數千年來第一位出身不在宗門,卻靠自己修行悟化飛升的。」
我也萬般不解。
「所以呢,殿下?我是得道成仙,不是觸犯天條。緣何平白無故要嫁給你?」
他說:「我乃天界帝君之子,將來繼位大統,執掌上天庭,你我若締結為親,你便能輔佐於我,還能增長修行。我知道你修無情道,這樣很好,免得痴念纏身,反倒不利於做好太子妃。」
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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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每個字我都明白,但我實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打一架吧,勝得了我手裡這把劍,我考慮你的提議。」
然後我約他到了南天門空曠處。
輕描淡寫地揍了他一頓。
等我打道回府,整個天庭都傳遍了。
新飛升的那位神君放蕩無禮、輕狂驕縱,竟然不把尊貴的帝君太子放在眼裡。
「可是,怎麼才算放在眼裡呢?」
我真心實意地問分配給我的仙從。
「他們是怪我放水嗎?可若我竭盡全力,一個不慎將太子打死了,這不好吧?」
仙從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勁兒擺手。
「神君,不是讓您和太子殿下打得你死我活,他是在向您求婚啊!」
我糾正:「他隻說娶,沒有求。」
「好吧,就算沒有求,可他是堂堂帝君的太子,上到天庭神族,下到四海八荒,傾慕殿下的女子可是很多很多的!」仙從比劃了一下,似乎生怕我不能意會,「能從咱們宮門前排到誅仙臺呢!」
我思考了一下。
「那他為何孤寡到現在?」
「自然是殿下志存高遠,不會輕易將就於人。」
「他不想將就,便讓我將就?我也志存高遠啊!」我憤憤道。
仙從小心翼翼問我:「神君的志向是?」
我撫摸懸浮於空中、剛剛陪我酣戰一場的劍,一字一句認真道:
「殺盡天下戀愛腦。」
仙從幹笑了兩聲,「神君還真會說笑。」
我知道,這話說出來大抵是沒什麼人相信的。
就像很早很早以前,也沒人相信一個山野村姑能站在這裡,俯瞰天地。
我與太子的婚事夭折於此。
但他似乎並未有多少受挫,反倒請命下凡雲遊了。
下凡之前,他最後來尋我一遭:「清焰,我會走一遍你曾經在凡間走過的路,我總覺得,你和尋常人命格不同。」
的確不同。
我想……
2
我曾經以為我是個災星。
走到哪兒,哪兒倒霉。
小時候生在桂花村,每日放羊割草。
逢月十五的時候,爹總會多給我半吊錢,讓我去鎮上買糕點吃。
可我回來的時候,山村遭火焚雷劫。
全村的人無一幸免。
我抱著尚有餘溫的糕點,呆呆地站在滿地屍骨的廢墟裡。
連哭都忘了哭。
後來聽一個雲遊的道士說,是有個天賦異稟的女子被劍宗收入門下。
她與魔尊愛恨糾葛,後來曾在村莊附近捉妖,經歷了兇險。
魔尊怒而暴起,抬掌間輕而易舉滅了整個桂花村,並說:「劍宗宗主,你若再讓她傷了分毫,我便殺盡天下人!」
當時圍觀聽他講故事的人很多。
不少世家小姐為之動容,說魔尊雖然暴戾,但深情不悔,是個好兒郎。
我不明白桂花村的爹娘、姐姐、村長伯伯、阿嬸他們做錯了什麼,要落個不留全屍的結局。
我隻是一面聽著,一面磨手下的頑鐵。
每一下磋磨都用盡全力,火星四濺。
打鐵鋪子的老板好心收留我當學徒,隻因我話少,幹活勤快,又生了一股子牛勁兒。
喝多了酒,他醉眼惺忪地問我:
「清清兒,你說你瞧著也是個小女娃娃,哪來的那麼大力氣?你家幹啥的?」
我指了指南方,平靜地回答他,「我爹磨豆腐,我娘織布,家裡幾頭羊,說將來養大了賣錢,給我姐姐添新衣裳嫁人。」
「那後來呢?」老板追問:「怎麼跑出來了?」
我說:「桂花村沒了,我沒家了。」
鐵鋪老板一時語塞。
酒氣給深夜料峭的寒風一吹,他眼中似乎恢復了點清明。
咂摸了半晌,他將酒葫蘆遞給我。
「清清,忘了吧。」
「咱們這些人吶,能活著就很好了。」
我說,我想要修仙,想報仇。
鐵鋪老板沒忍住,拍著壯碩的大腿笑得前仰後合,笑出了眼淚花。
「報仇?你?還想報仇?你拿什麼報仇啊,人家是天上月,咱是地上泥,這叫什麼?這叫命!」
我怒道:「你又沒有失去至親,你當然不明白!」
他笑罵我:「小兔崽子氣性倒不小!」又慢慢說道,「我曾經也討了個媳婦兒,疼到心尖兒上,成親之後,我就想,這輩子有盼頭了。後來忽然來了幾個道士,他們說我媳婦兒是什麼鼎爐之軀,不由分說就帶走了。」
男人長得不算好看,臉上還有一道恐怖的長疤。幾乎從右臉橫亙過鼻梁,一路貫穿到左邊耳根。
此刻,刀疤被烈酒染成酡色,他指著對我說。
「那時急紅了眼,讓道爺用劍隨便一劃拉,就成這樣了。」
我跳起來叫道:「你殺回去啊!打不過就不打了嗎?這公道就不要了嗎?!」
他嘿嘿地笑。
「道爺的劍下一刻懸在我老母頭上,問我,讓,還是不讓。最後啊,月娘就給他們帶走了。我再也沒見過了。」
一汪淚漸漸凝蓄在雙眼裡。
我咬著牙低聲說:「窩囊廢。」
他苦笑。
「沒得選啊。」
後來的日子,我愈加沉默。
打鐵,磨刀,鑄劍,砍柴。
時常一整天下來都不說一句話,不知道的客人都以為我是個啞巴。
日子就這樣過了三輪春秋。
城中忽然大亂。
鐵鋪老板不許我再出去拋頭露面了。
聽說,聖上寵幸一位貴妃,傾國容貌,絕色無雙。
她要沐浴處女之血方能永葆青春。
於是,官兵開始在民間搜尋適齡女子送入宮中。
3
官兵很快就搜到了鐵匠的鋪子。
得知他收留了一個啞巴養女。
那日火把圍滿了院子,我聽見刀鋒劃拉在土地上的聲音。
有人懶洋洋地笑:「老何,你也不必遮掩,總之又不是你親生骨肉,還指望她給你養老送終?趕緊把人交出來,咱們都省事。」
何大能低聲下氣地陪著笑:「官爺,我真不知道。」
嗤。
長刀捅進皮肉的悶響。
我聽見了男人忍痛的悶哼,但彼時,我被他鎖在地窖裡。
地窖上面放著酒壇,木板之間有間隙。
溫熱猩紅的血蜿蜒而下。
一滴、兩滴。
砸落在我臉上。
燃燒的火焰像是打翻在眼底,洶湧的恨意幾乎將我撕扯吞沒。
「何大能,別給臉不要臉。」
「貴妃娘娘要你們這群人的賤命,跟踩死螞蟻沒分別。」
「你到底讓不讓?」
——讓,還是不讓?
我忽然又想起那一夜,何掌櫃同我說過的往事,他說,曾經母親在世,孝字當頭,他最終還是讓了。
後來老母病終,妻子被擄,他孑然一身。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攀滿血絲,疼到目眦欲裂,他必然也是看見我的。
隻是一閃而過那瞬間。
我隱約看見他嘴角顫動。
隻分辨出一個「不」字來。
最後,我就眼瞧著何大能被綁在樹上,用滾油淋頭,鐵板烙身,一層層刮剜掉皮肉,再也分不出本貌。
當他的悽厲慘叫已經猙獰到扭曲的時候。
我自暗處飛了一枚鋼針。
貫穿喉管,結束了這一切。
何大能圓瞪著眼睛沒了聲息,幾個官兵朝他吐唾沫,說好生晦氣,折騰一晚上一無所獲。
等他們徹底走遠,我一拳拳生砸開了木門,踏過血流走到何大能面前,俯下身來,覆上他雙眼的手指尖顫抖著。
我忽然明白了,他方才說的是——
「這一次,我不讓了。」
4
我又沒了去處。
因為城中闖入了一伙流匪。
似乎是因為莊稼連年歉收,而賦稅太重,他們造反了。
我和許多人一樣被趕出城外,變成了流民。
住過破廟,睡過橋洞,枕過墳頭。
鬼怪沒什麼可怕,人心才可怕。
後來地方官鎮壓暴亂,將流民收編。
我成了奴籍,幾經輾轉,發配到了皇宮裡頭。
住十幾人擠在一起的下人房,浣洗娘娘們的衣裳,見過從未見過的鳳鸞春恩車、琉璃瓦紅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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