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怕你自大,畢竟你還有召喚群妖,降服眾妖,威懾萬妖的實力。」
「好在為師教導有方,你既善良謙遜,不濫用本領欺壓妖獸,又不忘鹹魚本性,時刻摸魚。」
「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妖,你都做的很好。」
謝瀾對自己的教學成果很是滿意,我被誇的沾沾自喜,師兄師姐亦聽的津津有味。
除了那廂忙著吞吃妖丹的宗主,見不得我們這裡師父情深,癲狂大叫:
「好啊,你既是妖王,待我吃下你的妖丹,便能召喚眾妖為我所用,自此天下無敵,再無對手!」
16
無數紅光襲來,招招致命,都被謝瀾準確無誤的擋下。
宗主雖癲,但有句話說的沒錯,師父的修為流失太多,不是他的對手。
謝瀾面色如常,卻控制不了輕顫的手指。
硬撐罷了,這死裝的。
「都讓開!」
我閉上眼,怒吼一聲,勢必要裝個大的。
既知曉原身乃萬妖妖王,豈有不用的道理。
當即催動術法,在腦海深處呼喚原身。
山堂搖搖欲墜的屋頂哗啦破開,一條長十丈,寬五丈,渾身布滿銀光鱗片的鹹魚橫躺在玄天山山頂,嚇的眾弟子紛紛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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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場,濃烈的腥味便飄散至百裡之外,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我翻著死白的魚眼,對準底下白須飄飄的宗主,口吐妖語:
「聽說你想吃本王?」
沒等宗主開口應答,我便一個魚尾橫掃他的臉,啪啪拍上去:
「友情提醒,本王這魚身飽經風霜,又煙燻火烤日曬了百年,燻的梆梆硬。」
「不熘一下,是不能吃的。」
宗主遭此羞辱,氣急敗壞,仗著吃下的妖丹變成同我一般大的身形,這是化神期才能做到的。
數道招法哐哐往我身上砸,砸出銅牆鐵壁般的聲音,對我的傷害如隔靴搔痒。
「餘嫻當心!」
正得意的搖尾巴,一道白光正中眼睛,灼熱襲來,疼的我哇哇大叫,魚尾巴甩的震天響。
被這死老頭找準弱點,再不敢睜眼,四處逃竄,尾巴又忽然像被烈油灼燒般滾燙。
回頭一看,靠,說熘就真熘了。
還是缺少戰鬥經驗啊。
「師妹莫怕,我們來救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水流從天而降,集中澆滅我尾巴上的火勢。
師兄和師姐各站兩邊,正用法術催動山泉替我滅火。
雙方打鬥正酣,忽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降血雨。
好巧不巧,獸潮再次侵襲玄天山,烏泱泱的妖獸大軍卷土重來。
因宗主那老頭吞下致死量的妖丹,沾染太多死去妖獸的怨氣,引來強烈的反撲。
此處匯聚的怨氣過重,連我這個妖王都無法喚醒眾妖獸的理智,戰況愈發不可控起來。
宗主陡然實力暴增,將師兄師姐震出百丈遠,隻對著我的眼睛和尾巴強攻不舍。
妖獸將他團團包圍一擁而上,卻被他催招炸的血肉橫飛,根本攔不住。
一時間戰況倒轉,我竟處在下風。
「嫻兒,離他遠點!」
17
謝瀾不知何時飛至半空,護在我周身。
他掐指算了算,估摸著是時候了,開始手動倒計時。
「十」
「九」
「八」
……
死老頭殺紅了眼,根本顧不上謝瀾在說什麼。
而那廂師兄和師妹二人正御劍飛來,忙著遣散玄天派實力低微的弟子下山。
「四」
「三」
「二」
「一」
師父這是要幹什麼?點火,發射?
「嫻兒,閉眼!」
話音剛落,巨大的轟鳴聲在背後響起,轟隆隆不絕於耳。
謝瀾溫潤的雙手及時捂住我一對死魚眼:「別怕。」
宗主承受不住過多妖丹的妖力,爆體而亡,屍身炸的四分五裂,腥臭的血腥味彌漫不去。
「早說了,叫你少吃點少吃點,對身體不好。」
謝瀾對著一地慘狀搖頭嘆息。
師父這老狐狸,分明是算準了他會有如此下場,故意利用我的身世拖延時間,好麻痺宗主,讓他多吞兩口妖丹。
怪不得剛才我們落入下風他一點不著急。
宗主死狀慘烈,可妖獸多年來被修士欺壓的怨氣卻無法輕易平復。
饒是我用妖王之力威懾眾妖,念了一夜清心咒,也不甚管用。
妖獸被憤怒和怨氣操縱的失去神智,攻擊修士,甚至……自相殘殺。
不僅是玄天山,青雲宗,天山派也遭遇此等狀況。
「師父……」
我茫然的看著眼前修羅地獄般的慘狀,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史上最沒用的妖王?」
身懷滔天妖力,卻對此無能為力。
世間的怨氣與靈氣此消彼長,修士妄圖通過吞食妖丹走修煉的捷徑,卻滋長了邪祟的怨氣,使得天地靈氣愈發稀薄。靈氣難以汲取,愈發依賴妖丹修煉,自此陷入惡性循環。
若這樣的循環不被打破,修士與妖獸鬥的兩敗俱傷,人間將會生靈塗炭。
我催動妖力,促使鹹魚原形變大,直至巨如鯤鵬,遮蔽大半天空。
「餘嫻,你要做什麼?快停下。」
見我的鱗片愈發透明,身形若隱若現,御劍而來的師兄和師姐似乎看出什麼,拉扯住謝瀾的衣袍:「師父,快讓師妹住手,她要自毀妖丹!」
謝瀾神情悲憫,眸中似有淚珠閃爍,望向飛至上空的我:
「為師修為已經耗盡,無力阻攔。」
「嫻兒既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動搖。」
「可是……」
沒有可是,一鯨落,萬物生,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
想要平復妖獸怨氣,須將妖王之力送還於萬妖,這是唯一的出路,別無他法。
蝕骨之痛傳至全身,體內妖丹盡毀,消散於世。
空中那條龐大腥膻的鹹魚也隨之不見,自此塵歸塵,土歸土。
好在這妖王元丹本就是我白撿來的,沒了不算可惜。
在世間多活五百年,當過魚,當過妖,當過人,當過霸主和廢物,當過嘴欠的師妹和嘴饞的小徒弟,不枉此行。
隻是,再見了,周陌師兄,柳盈師姐。
還有師父……
18
百年後,玄天山山腳茅屋。
「師父當年修仙的時候算術一定學的最好吧?誰能算的過你啊!」
柳盈師姐邊啃紅櫻果邊陰陽怪氣。
周陌師兄也從桶裡撈起顆水靈靈的果子啃,含糊不清:
「就是,師父真把我倆當外人,這麼大事都瞞著,太過分了!」
謝瀾一襲青衣,墨發高束,聞言臉不紅心不跳:「少吃點,你們師妹最護食。」
周陌和柳盈倆人齊齊翻了個白眼,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我從屋檐上飛下來,一會兒看看大師兄的臉色,一會兒吹吹師姐的發絲兒,以示安慰。
隻是他們都看不見我。
於是扯了扯指頭上無形的牽絲引,用意念傳達:「師父,不許偏心。」
謝瀾無名指動了動,嘴角微揚,啪的端出一盆紅通通的果子放到二人面前:
「都是你們的了。」
這紅櫻果長於山腳靈氣最充沛之處,個大紅圓,汁水充足,吃一顆抵凡人一年的修行。
師姐咕哝一聲全抱過來:「這還差不多。」
自從百年前鹹魚妖王自毀妖丹,驅散怨氣,修士和妖獸便達成了和平協定, 互不侵犯。
如今天地間靈氣充裕,修士修行再不用依賴妖丹, 各憑本事和造化。
而我餘嫻以遊魂的形式在師父身邊活了百年。
當年謝瀾給我三百多年的血不是白灌的, 大戰時他耗盡僅剩的修為化為牽絲引,成功在我灰飛煙滅前鎖住我的魂魄。
從此我二人同生共死,隻要師父活著, 我便也活著。
所以我自毀時, 他是一點不心急, 怕是早算到今天了。
害我浪費感情在心裡和他告別那麼久。
偏偏他心眼子賊壞,不把這事告訴大師姐和大師兄, 眼睜睜看他倆為我哭墳了幾十年,直到近日我快恢復人形才告知他們這個秘密。
不怪倆人生氣。
「我是尋思你們師妹也是為了維護和平犧牲,要是能有親近之人給她上上香, 哭哭墳, 盡盡孝, 沒準這化形的時間能縮短些。」
「畢竟我以師父的身份去給她磕頭不合適, 她受不住。」
「況且我忙著養她原身,沒那時間啊。」
「這是精細活,你們養不來的。」
謝瀾自有他荒誕的理由。
不知他從哪個旮旯找來一條焦黑的鹹魚幹,說是我的原身,走哪揣哪。
有時泡在後山溫泉,有時和師父的衣裳一起曬在後院晾衣架上。
有時謝瀾嫌師兄熬的湯太淡,就拿我出來涮個鍋,增些鹹味。
或是順手用我搓洗攢了好幾天的鍋碗瓢盆,畢竟我堅硬的鱗片用來刮鍋灰力度剛剛好。
就是這樣精細的養了我原身百年。
19
時至今日,我的魂魄早已汲取夠天地靈氣,化形不過是我一念之間的事。
然而看著柳盈師姐比鍋底還黑的臉色, 我決定給師父一些難堪。
仨人在茅屋裡等到天黑, 也沒等到我現出原身。
謝瀾頭一遭失算了,女人的報復心很重,他沒算到。
師姐得意奸笑:「師妹生氣了, 老謝有的哄了。」
師兄更是幸災樂禍,攬住師姐的肩膀:「走,咱們回家, 留他一個孤家寡人慢慢等。」
三年過去, 我眼睜睜瞧著謝瀾的臉色從志在必得,變換成焦如黑炭。
尤其是周陌和柳盈這倆每天都要來看一番笑話蹭一頓飯, 再夫妻雙雙把家還。
宗門業績考核一向看中修仙經驗,資歷越老越吃香。
「嗯「」但事實證明,男人的心機更重。
這日師父洗完澡, 特意沒穿上衣躺在窗邊竹榻上小憩, 全然不似往日遮的嚴嚴實實。
我的好奇心由來已久, 沒忍住這等美色誘惑飄了過去。
肌裡細膩,塊壘分明的腹肌佔據了我的視線。
怎麼拿這個考驗幹部?
手比腦子快, 當即化為人形摸上去。
溫涼堅硬的觸感摸的我愛不釋手, 龇著大牙正樂。
看來當遊魂也沒甚意思, 看得見摸不著。
「做什麼?」
一雙手倏然將我抓牢,我心尖一顫躲避不及,隻好摁住他小腹, 淡定道:
「窗邊風大,給你蓋一下肚臍眼。」
「可不能凍著。」
謝瀾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
「舍得回來了?」
嗯,早就想回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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