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擺了擺造型,這才拍下最後一張照片。
然後把捉蛙、剖蛙、煮蛙,吃蛙的一系列照片發給江盛夏:
「不好意思,它被我吃了……哎,下次多送點,不夠吃。」
江盛夏發了一串冒火的表情:「寧語冰,你給我等著!」
我回了句「嗯」,便不再看手機。
想到江盛夏在那邊氣得吹胡子瞪眼,這頓宵夜,我吃得格外開心。
9
系裡怎麼看江盛夏,這事兒我還真探過系主任的口風。
我隨口一提,他隨口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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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就混個學歷,不至於太難看,安安穩穩畢業就行。」
「聽說很能惹事?」
「能擺平就不叫事兒。」
10
周末。
室友們逛街的逛街,約會的約會,我母胎 solo,對尋常女孩子喜歡的這些活動興趣不大,在圖書館待了一天。
到傍晚,我從圖書館出來,在食堂吃了一碗米線,這才往寢室走去。
就這麼巧,
在我們樓層拐角的時候,我看見同寢室的小 A 回來了,她一隻手提著酸辣粉,另一隻手正在開門。
「小 A。」我喊她的名字。
「哎——」
她應了一聲,正要轉頭,整張臉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雙腳連連後退,酸辣粉「啪嗒」摔在地上。
隨即,整個樓層聽見她歇斯底裡的叫聲。
我衝過去,一眼看見趴在門框上的菜花蛇,嬰兒手腕粗細,黃綠相間,從門鎖上方的位置拖曳到地。
它伸著脖子,吐著信子,黑豆般的小眼睛盯著我。
「蛇!」「蛇!」……
周圍同學都在叫,都在後退。
我並不怎麼怕蛇,小時候被人欺負多了,為了活著,我久煉成鋼,成了村霸,抓蛇抓蛤蟆之類的不在話下。
這種蛇無毒,在國內某些地方又叫家蛇。
我身體朝左邊晃了晃,蛇頭跟著我朝左轉,小豆眼專注地看著我。
我右手「啪」地按住它的腦袋,左手抓住它的脖頸,再右手抓住它的尾巴,擰起來,放在左手手心,和蛇頸一起抓著。
周圍全是倒吸涼氣聲,看我的眼神裡,崇拜之情都快溢出來了。
我朝寢室裡看了兩眼,直覺裡面還有蛇,便「啪」地關上房門,丟下句:
「打 119,請人來抓蛇。」
我在眾目睽睽下,抓著蛇,直奔江盛夏寢室——
11
寢室房門虛掩,江盛夏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第一句音高,不知在和誰說。
「上次吃蛙,我不信這次她還能吃蛇了!媽的,給臉不要臉!最好被蛇纏S!聽說蛇淫,哈哈哈哈……那畫面太美,我迫不及待想看。」
第二句陰陽怪氣。
「學姐,禮物收到了嗎?喜歡嗎?」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滴」了一聲,不用想也知道她發給誰的。
我一腳踢開房門。
斜靠在桌前的江盛夏嚇了一跳,特別當她看見我手上的菜花蛇後,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你……你想做什麼?」她的舌頭仿佛打結,身體不斷後退,「你不要過來!……」
我微笑著,戲謔地看著她,故意放慢腳步,放緩聲音:
「我剛聽說,蛇淫……你這麼美,你猜它喜不喜歡?」
江盛夏哆哆嗦嗦,看我如看魔鬼,整個人像受驚的鹌鹑。
「你……你不要亂來……學姐,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我都給你!」
她一步步退,很快退到陽臺,背脊靠在水泥欄杆上。
我這才用右手抓住蛇尾巴,左手松開的同時,右手猛地一揮,直朝江盛夏抽去。
江盛夏「哇」的一聲哭出來,雙臂擋住臉。
蛇的上半身狠狠抽在她的胳膊上。
一下,又一下……
我沒有任何停下的念頭,那條蛇被我揮成鞭子。
她很快蜷著身體,蹲在地上。
「寧語冰,你會有報應的!我爸是……」
她的話才起了個頭,我用蛇「啪」的一下抽在她頭頂——
「你爸是誰也救不了你!」
「別以為家裡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江盛夏,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作惡是要還的嗎?你為非作歹這麼多年,早該有人教訓你了!」
……
當哭喊變成抽泣,手腕粗的菜花蛇早已軟趴趴的。
我這才把蛇往旁邊一扔,轉身朝外走去。
「江盛夏,我警告你,別惹我!你惹不起!」
「為什麼?」到門口時,她弱弱地問。
我停下來。
「因為赤腳的,不怕穿鞋的。」
12
119 的警察叔叔在我們寢室抓了兩條蛇,在隔壁寢室抓了一條,連同我丟在江盛夏寢室的,一共四條。
之後,110 的警察叔叔也來了,他們和學校保安處一起查了監控,輕易發現蛇是宿管阿姨投的。
她有整棟樓所有寢室的鑰匙,趁著早上打掃走廊的機會,打開我們寢室房門,把一個明顯裝了活物的蛇皮口袋丟進我們寢室,再出來時,蛇皮口袋已經幹癟。
警察叔叔要帶她去派出所做筆錄。
我站在人群裡,忽然問:
「上次的牛蛙也是你放的?江盛夏給了你多少錢?你不知道這樣會留下案底,丟了工作嗎?」
宿管阿姨眼神很慌,迫不及待地分辨:「江盛夏是誰?我不認識!」
周圍一片嗤笑。
江盛夏之高調,全校不知道她的怕沒幾個。
宿管阿姨再次分辨:「這棟樓住這麼多人!我怎麼可能每個人都認識?每個人都知道誰是誰?!」
眾人沒有說什麼,保安叔叔看宿管阿姨的眼神中劃過一絲憐憫。
宿管阿姨更慌,根本不知她說錯了什麼,這時,警察叔叔開口了:「那位同學沒有說江盛夏是這棟樓的。」
宿管阿姨一臉懊悔。
13
那天,不光宿管阿姨,還有江盛夏,以及我們寢室所有人,都去派出所。
宿管阿姨一口咬定蛇和牛蛙都是她投的,說看不慣我趾高氣揚,想給我點教訓,說不關江盛夏的事。
我甩出聊天記錄,無論是牛蛙還是菜花蛇,都和江盛夏給我發挑釁信息的時間高度一致,我們寢室異口同聲要追究江盛夏和宿管阿姨故意傷害罪。
這種事情,隻要查,一定能查出來!
江盛夏自然是拒不承認,還說要告我用蛇打她,也是故意傷害罪。
後來,我爸和江夫人也趕到了,兩個人忙不迭地去看江盛夏的傷,心疼得不得了。
我爸重重地喊了一聲:「語冰!」
我看著他,語氣輕輕挑起:「怎麼?許她欺負我,不許我打她?」
江夫人怪異地看了我爸一眼,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自然假裝沒看見。
女人的懷疑,從來是草籽,一旦入土,就會發芽,最終長成參天大樹。
那天,我們在派出所協調了很久,最後的處理結果是:
由於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宿管阿姨以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拘留 12 天,江家給我們寢室每個人賠 5000 塊錢,用於更換被褥等物,至於我打她的事,就此揭過……
14
夜裡,我爸給我打電話。
他的怒氣很甚,問我為什麼要打江盛夏,說我出手太狠。
我走到樓道偏僻處。
「爸,她是您女兒,我就不是嗎?你怎麼不問問她,為什麼要找人害我?」
「害你?幾條蛇而已,這話可就太嚴重了!」
我爸不悅。
我靠在牆上冷冷笑。
「爸,您是高居上位太久了,忘了菜花蛇就是王錦蛇。成年蛇均長 2 米,粗細和我手腕差不多,無毒,卻被稱為『百蛇之王』。獵物一旦被它纏上,就是絞S!」
「今兒的事,你該慶幸,幸好傍晚就發現了,否則到了夜裡,這些蛇跑出來,怕就不是一條兩條人命了!」
「一旦出人命,宿管阿姨還會包庇江盛夏嗎?包庇得了嗎?」
「人命,和精神病,可不一樣……」
我爸在聽到「精神病」三個字時,我在電話這邊都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你聽說了什麼?!」他的語氣焦急。
「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這話說得幾分悠然,「說句不好聽的話,盛夏就是欠管教,您和阿姨舍不得打她,我這打打她,挫挫她的銳氣,讓她少惹是生非,難道不是好事?」
我爸默了兩秒。
「可你打得也太重了!」他雖然還在責備我,可語氣明顯在好轉。
「我要不打重,她能長記性?」我反問,然後語重心長,「我好歹是她姐,雖說不是一個媽生的,可血濃於水。我那幾下,看起來重,其實有分寸,也就吃點皮肉苦!現在被我打,總比出社會後,被其他人教訓強。她前幾天還說,隻要她願意,我們學校都能跟她姓!」
最後這句話,仿佛踩到我爸的尾巴,他在電話那頭狂吼:「胡鬧!胡鬧!」
我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關心我:「你怎麼會抓蛇的?」
「練的唄!」我說,「爸,我小時候沒爸,我媽在城裡上班,把我丟在鄉下,其他孩子都欺負我,老鼠啊蛇啊蛤蟆啊蜈蚣啊,經常往我包裡丟,我能怎麼辦?」
「我沒有靠山,也沒有人替我出頭,我被咬了多少次,中毒多少次我不記得。它們兇,我必須比它們更兇!後來,我不但會抓蛇,還會生剖蛤蟆!」
「有的時候,我甚至會想,像我這種中毒 N 次的,是不是早已百毒不侵?」
「我媽把我接進城那年,我已是村裡一霸,家家戶戶的小孩都叫我姐。走的時候,村長專門放鞭炮慶祝……」
我爸沉默地聽著。
「怎麼不來找我?」他問。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我笑得雲淡風氣,帶著譏諷,「再說,我來找你,你敢認嗎?」
我爸再次沉默。
我在夜色中翻白眼。
S人誅心,這樣的人,就憑這樣一段過往,能誅到他的心?
15
第二天,我銀行賬戶裡多了 10 萬塊錢。
我爸秘書打的。
那段被霸凌的童年,在他眼裡,10 萬塊錢足以彌補。
我拿著錢,轉身去了新光天地,買了兩個包,三套衣服,兩雙鞋,一條手鏈,花了 30 多萬。
之後的一切,是水到渠成。
江盛夏對我的關注,原本就比其他人多,我一貫樸素,這幾樣為數不多的奢侈品,刻意畫了眼線的妝容,在她眼裡分外扎眼。
「寧語冰,你該不會在外面賣吧?這些東西,可不是你一個窮學生消費得起的?」江盛夏專門挑在我們下課的時候,把我堵在教室門口,用極大的聲音說。
「關你屁事!」我斜靠在門上,低著頭,指尖在昂貴手鏈上摩挲了兩下,再挑起眼尾,白了她一眼,「江大小姐,你羨慕?」
江盛夏冷哼了一聲:「不過窮人的奢侈品,寧大會長,你是沒見過真正有錢人吧?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
我漫不經心地說「好啊」。
16
有錢人的炫富,非普通人能比擬。
江盛夏三天兩頭回家,再開不同豪車到學校,把學校硬生生變成秀場。
有同學專門做了統計,一個月時間,她開過 8 輛車,其中六輛是跑車,售價沒有低於 300 萬的。
發朋友圈的同學不少。
江盛夏也是有闲心,從朋友圈截了 8 張圖,外加一張她站在直升飛機前的照片,湊成九宮格。
直升飛機站 C 位,周圍是朋友圈截圖,配文:「如果不是學校停機太麻煩,我就派人開飛機來了。」
同學們面上奉承: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我滴天,江家太有錢了,家裡的車能開豪車展了吧?」
私下議論紛紛:
「上市藥企的千金,嘖嘖。」
「這種行業,誰不知道利潤高?」
「低調才是王道,這位姑娘,想以一己之力拖累父母嗎?」
……
我沉默地聽著,偶爾周末的時候,再添置一兩件奢侈品。
江盛夏篤定我傍大款了,沒少在公共場合對我冷嘲熱諷。
我平靜地說:「我爸給我的,不犯法。」
她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寧語冰,你可太可了,認了個老頭子做幹爹吧?你信不信,我把他扒出來!」
我憐憫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17
不喜歡讀書的江盛夏,
不懂「凡事盛極必衰」,更不懂「風,起於青萍之末」。
她的每一次炫富是青萍,每一次霸凌是青萍,每一次不計後果的肆意妄為更是青萍……
而風,總會起。
18
江盛夏在學生會任職的事,
最後悔的人是艾月,我們系學生會主席。
先是,江盛夏給了她一份藥企內部傳閱的行業資料,她郵箱群發到各班班長處,再由班長下發。
涉密的東西,對方企業找過去,做背書的是她,檢討的是她,差點被告上法院的也是她,江盛夏則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然後,請專家講座這件事,江盛夏隻提供了專家聯系方式,跑前跑後都是艾月。
好不容易講座結束,當天晚上請專家吃飯,江盛夏一句話把專家得罪了,賠禮道歉的又是艾月。
最無語的是,艾月忙前忙後給江盛夏擦屁股的時候,江盛夏把艾月的男朋友撬了……
還耀武揚威:「你有什麼?我有錢!」
19
11 月中旬,我 22 歲生日。
我爸在法餐廳訂了座,說要給我過生日。
下課後,我回到宿舍,畫上精致的妝容,穿上漂亮的衣服,再專門叫了個豪華專車,朝餐廳開去。
出校門,一條街沒過,就看見跟在後面的炫目跑車。
是江盛夏,她跟蹤我。
呵,這條蠢魚!
我低頭,給一位長期合作的小伙伴發信息,告訴他我用餐的桌號。
他回了個 OK 的動圖。
20
半小時後,
我走進法餐廳,我爸已經到了。
他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灰色襯衣,打著同色系斜條紋領帶,腰板筆直,風衣搭在旁邊。
講真,很帥。
40 多歲的男人,禁欲系,很有點衣冠禽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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