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強壯鎮定地苦笑了下。
「我不是為了錢,那些錢我一分都沒動過,我可以還給他的。」
6
我獨自搭乘航班返程,登機前已經聯系了律師。
顧準年是想要追著我一起回來的,可龍元洲不肯。
小小的孩子哭得漲紅了臉,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始咳嗽。
兩個大人手忙腳亂地又是拍背,又是掐他的人中。
我在一片混亂之中冷漠地穿過安檢通道。
關機前,我給從前的公司老板打了通電話,問他是否還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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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川流不息的晚高峰上堵著。
扯著嗓子衝我喊:「說什麼屁話,你要回來我隨時都歡迎。」
心下的感激一寸寸地浮起,隻能化作哽咽的感謝。
半年多前在顧準年的慫恿下我辭職專心備孕。
到半個月前意外的小產,我整個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悲傷。
那種孤立無援被拋棄的感覺縈繞在周圍,揮之不去。
而顧準年從頭到尾表現得都很鎮定。
仿佛那些悲傷都與他無關,失去的不是我們期盼已久的小生命。
航班落地已是後半夜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外走,遠遠看到閨蜜夫婦紅著眼等在外面。
陳桃不由分說地衝過來緊緊地抱住我。
我已經忍了一路的情緒徹底崩塌,埋在她肩頭哭得泣不成聲。
陳桃的丈夫鄒濤是我委託的律師,也是我和顧準年多年好友。
此時隻能手足無措地在一旁解釋,他真的全程不知情。
我相信他沒說假話,顧準年不敢讓陳桃知道。
從我們戀愛期間,陳桃就對他瞧不上眼,勸分了無數次。
現在也是氣得粉拳一下接一下打在我背上。
「我說什麼來著?他那種面面俱到的人你是玩不過的。」
他們夫妻倆開車送我回家,途中我的手機一直在響。
顧準年打來的,也有他父母打來的。
陳桃黑著臉直接關機:「除了離婚其他免談。」
我隻覺得前所未有地疲倦。
小產的時候,顧準年的父母還紅著眼安慰我。
可一想到他們早就對龍元洲的存在心知肚明……
我感覺整個世界好像都顛倒了,隻有我像個傻子。
不對,腦海裡有什麼電光火石之間劃過。
我不由地身上發冷,緊握住陳桃的手。
「明天陪我去趟醫院。」
7
我從懷孕到小產都在婦幼醫院裡做檢查的。
從醫生的辦公室裡出來,我連手腳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陳桃氣得臉都白了,搜腸刮肚地罵完了她所有會的髒話。
醫生的話還在我耳邊反復地回響。
「你先生是拿過你的病歷單來問我……還有個小男孩的。」
陳桃瞪大了眼按著我的肩膀。
「我真想不通他怎麼能背著你做這種事?」
龍元洲並不隻是產後體弱,他有珠蛋白生成障礙性貧血。
怪不得,顧準年突然把備孕提上了日程。
催著我在項目最緊要的當口辭職回家養身體。
我回到家的時候,顧準年已經回來了。
他像是一夜沒睡,眼睑下兩團漆黑的陰影。
身上的襯衣也皺得不成樣子。
連開口的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倦意和無力感。
「耿青,我回來了,這個月我好好陪陪你。」
我平靜地換鞋,從包裡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在他面前。
他視若無睹,隻是翻看著手機。
「你不是說想去海邊嘛,休整兩天我訂票帶你去。」
他把放在身側的袋子遞給我。
「你之前想要的那個包我讓人給你帶了。」
「本來想等到結婚紀念日再給你個驚喜的……」
我把黑色的籤字筆放在他面前。
他生生頓住了要往下說的話,飛快地抬頭看我。
「你生氣也得有個限度吧,我解釋得不清楚嗎?」
「孩子是婚前就已經有的,我隻是志願捐了兩次,在洲洲出生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
他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不喜歡,我以後不見就是了。」
我噗嗤笑出了聲,這一笑就停不下來了,笑得前仰後合。
笑得眼淚花都蹦了出來。
「顧準年,我懷孕的時候,你是不是盼著的是我的臍帶血?」
「有了它,就能救龍元洲了……」
他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猝然地緊盯著我。
「耿青,你……」
「我是怎麼知道的嗎?我去問了醫生,她說你在我懷孕期間迫不及待地問了好幾次。」
「如果不是龍元洲的狀況穩定下來了,我小產你是不是特別絕望?」
我緩緩地拔下手指間的婚戒丟在桌上,滴溜溜地滾落在地。
「原來隻有我滿心歡喜地等著我們的孩子降生。」
「顧準年,你沒有資格做父親。」
「你要還有半分人性,就快點籤字,和你同在一個屋檐下讓我惡心透了。」
8
顧準年主動聯系了鄒濤,更改了離婚協議。
他自願放棄所有的婚內財產,房子車子都給我。
鄒濤帶回來的協議上,已經籤上了顧準年的名字。
他說:「他很後悔,覺得本來簡單的事情是他弄復雜了。」
我不知道他們溝通的過程是什麼樣的,鄒濤說他哭了。
「他還是很想挽回你的,說財產他都不要。」
陳桃啐了一口,瞪著他:「你別再傳話了啊,不夠惡心人的。」
鄒濤隻得悻悻地撓了撓頭:「我就是代為傳達,沒有立場的。」
顧準年籤完字隔天就從家裡搬了出去。
走的時候特地給我發了數條消息。
原本是打電話的,被我掛斷了。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搬去公司附近的酒店了。】
【你住回家裡好好養身體,不然我也放心不下。】
【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她對我提過臍帶血,我隻是隨口問了問醫生。】
【耿青,我和你一樣期待我們愛的結晶,這點從來沒變過。】
我逐一刪掉了,留在我手機裡都覺得受到了侮辱。
我和顧準年離婚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開了。
他父母率先拎了大包小包去我爸媽家,聽說姿態放得很低。
但被我爸媽用掃把一路撵了出去。
我爸在給我打來的電話裡還氣得不輕。
「挺大歲數的人了拎不清,真要勸也是上門去勸你,怎麼會先來找我們?」
我爸媽一直都很喜歡顧準年,說他長得周正,工作也好。
可在我離婚的問題上卻出奇一致地替我撐腰。
尤其聽說臍帶血之後,我爸對他的稱呼已經從「寶貝女婿」變成了「傻缺」。
我是沒想到,龍曉彤會來找我。
那個熊孩子和在機場一樣,一頭撞在我身上惡狠狠地問:
「我爸爸呢?你把他藏到哪兒去了?」
9
他把已經破破爛爛的布猴子摔在我面前。
又咬牙切齒地狠狠踩了幾下:
「還給你,誰要你的破東西!」
隨即開始用力地拍我家的門:
「爸爸,你出來,我是洲洲。」
我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視著龍曉彤。
她滿臉窘迫,可眼神裡的恨意卻藏也藏不住。
她一邊伸手摟著龍元洲,一邊小聲地說:
「孩子要見他爸爸,我也是沒有辦法,他現在也不敢接我電話。」
我笑著摸出手機來:「是讓我幫你撥?」
她立刻滿懷希冀地盯著我:「他肯來最好……」
「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是希望他跟洲洲好好說一說。」
我的笑甚至都沒抵達眼底,重又冷下了眼。
「憑什麼呢?我沒有義務去管你的事。」
她臉上的怯意和血色都緩緩地消退。
不覺站直了身子:「耿小姐,你一定要跟個孩子這麼計較嗎?」
她的眼神不善地掃過我的腹部。
「你也是差點成為母親的人,難道不懂當媽媽的為了孩子什麼都肯做嗎?」
我好笑地看著她。
「包括拿他作為籌碼,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毀別人的家庭?」
「龍曉彤,我很好奇你當時是出於什麼目的去生他的?」
「在生下他之前,你壓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對吧?」
我一步步地逼近她,眼看著她的表情變得緊張和不安。
「志願捐精不會公布個人信息,請問你是怎麼找到顧準年的?」
我無意於替顧準年維護他的隱私,隻是好奇。
她滿臉通紅地雙手捂住龍元洲的耳朵,嗫嚅著。
「我隻是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我想起了她在機場那個駕輕就熟的吻。
不由地笑著蹲下身去,伸手一點點地撫平龍元洲衣服上的褶皺。
「你回答阿姨一個問題,阿姨就告訴你爸爸在哪兒。」
龍元洲拂掉媽媽的手,瓮聲瓮氣地問我:「真的?」
我點了點頭:「你告訴阿姨,爸爸去看你的時候睡在哪裡呢?」
龍曉彤想伸手捂住他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當然是和我媽媽睡在一起啊。」
10
我看著昂頭不服氣的龍元洲,笑著按下了免提。
顧準年急切的聲音猝然傳來。
「耿青,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龍元洲乍然聽見他的聲音,激動地跳起來要搶我的手機:
「爸爸,我是洲洲,爸爸,你在哪兒啊。」
他夠不著就急得對我又踢又踹,我這次沒慣著。
一手拎住他衣領,把他往後帶了些。
「你幹什麼啊?」
龍曉彤緊張地接住他抱在懷裡,嗔怒地瞪著我。
我冷笑兩聲,對著電話一字一頓地說。
「請你過來一趟,把你兒子從我家門口領走。」
「還有,如果這個女人再來找我一次,顧準年,我不介意讓更多人知道你有個孩子。」
撂了電話,我按密碼開門。
龍元洲還在我背後扯著嗓子尖叫哭喊。
伴隨著門在我身後砰然關上,也一並將他們母子隔在了外面。
顧準年沒有出面來接,來得是他的父母。
像模像樣地在門外敲了一會,我隻顧在廚房給自己煮面。
置若罔聞地把電視聲音開到了最大。
也不知隔了多久,外面的騷亂聲漸漸止住。
我一邊吃飯一邊把經過講給陳桃夫婦聽,權當是在講八卦。
陳桃冷笑連連:「窩囊廢,居然讓他爸媽出來擋槍。」
吃完飯收拾好了廚房,我插空回復了前老板的消息。
約好了去到崗的時間,走去衣帽間挑合適的通勤裝。
拉開衣櫃看著一溜屬於顧準年的衣服,我愣了下。
他走得匆忙,隻帶了兩身換洗的。
又或是以為我們的離婚還有回旋餘地。
我心思動了動,拿出手機拍照後傳給了他。
【明天我不在,請回來拿走你的東西,不然我扔了。】
對話框裡他一直都是正在輸入的狀態。
可直到我泡了澡躺進被窩裡,也沒有發過來一個字。
倒是多了條好友添加。
【要是你真過得幸福,他就不會每年都來找我們了。】
我沒通過,截圖發了朋友圈動態。
11
我想起陳桃以前說過的話。
有些男人掉人品是從分手開始的。
我隻是發了截圖,醒來朋友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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