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不達意第5章

江洵避開了我的視線。

心瞬間就被恐慌淹沒了。

陸芷大力地拍了林池一下，嬉笑道：「你小子，怎麼挖人墻腳這麼效率，都要把人拐你屋了。」

林池不太愛聽這話：「胡說啥啊。」

說著他還不自然地瞟了一眼江洵，似乎是在確認他的反應。

江洵埋頭炫粉，一整個拒絕交流。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抽走了他的筷子，拍在桌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陸芷過來拉我，林池站了起來推了我把。

而江洵依舊坐著，慢吞吞地咀嚼，腮幫子鼓鼓的。

「江洵，我他媽在問你話。」

11-江

我不想離開顧舟。

這是我的回答。

我也明白了，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

這是一種佔有欲，但並非出於友情。

顧舟現在在生氣，也是佔有欲在作祟，還是因為男人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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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可能，他也喜歡我。

我抬眸看了眼前面走得飛快的顧舟。

他直接把我從炒粉店拽了出來，又一聲不吭隻顧自己走。

看這架勢，應該是要回寢室，但我不想回，回去了兩個人在這麼小的空間，我很怕我藏不住自己的心意。

如果他知道我對他別有心思，一定，會覺得我很惡心。

我扯住他的衣角：「你有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先......」

顧舟停下腳步：「江洵，你選了他？」

啊？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和林池，你選了林池，對嗎？」

為什麼他和林池之間我要做出選擇？

而且，他沒覺得這句話，非常非常曖昧嗎，就好像在吃醋一樣。

「我不太明白......」我頓住，此刻大腦卡了殼，手不受控制地打出此刻心裡盤旋著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我？】

「對。」

果斷幹脆地回答，顧舟脫口而出，幾乎不經任何思考。

我呆住了。

他的表情平靜而認真，我的心停跳一拍後開始瘋狂跳動，我感覺我的臉已經完全漲紅了。

大腦被巨大的無措惶恐和喜悅沖得一陣陣打暈。

似乎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行為和言語，是他在自我拉扯。

啞巴也是會結巴的。

此刻我幾乎打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我現在很想親你，情侶之間會做的那種。」

12-顧

頭腦一熱就告白了。

因為我意識到，我無法接受江洵離開我的身邊，而再拖下去，他隻會離我越來越遠。

既然早晚都要面對，那麼我為什麼不能試一把。

賭上從前所有的相伴，贏了我將擁有江洵一生，輸了，那就到此為止，我會默默藏於心底。

「你明白跟著我回來是什麼意思吧。」

我將寢室門關上，扭頭看他。

江洵不安地掰著手指，目光躲閃不敢直視我。

我剛一湊近，他立刻閉上了眼，睫毛亂顫。

老天爺，為什麼他害羞起來也這麼可愛。

忍不住輕笑出聲，呼吸落在他臉上，我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看他。

過了很久，他睜開了眼，看清我臉上的笑意後他愣住了，眼裡迅速蘊起一絲期待落空的失落和羞憤。

江洵咬了下嘴唇，正要後退時被我一把摟住。

「不許閉眼睛。」

我掃開桌上的東西, 將他直接抱了上去。

「我可以嗎？」

他微微喘著氣，表情有些茫然，不用多猜我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我沒收了他一切抗議的權利。

「你不吭聲我就當你同意了, 當然, 反對也駁回。」

「江洵，開弓箭是沒有回頭路的。」

門卻在此刻被敲響。

是林池。

「江洵你在嗎？」

13-江

身體瞬間緊繃, 我咬著牙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顧舟停了下來。

謝天謝地, 他還算有一點良......唔嗚。

我瞪了他一眼, 他卻顯得更興奮了。

跟狗一樣啃咬著我的鎖骨，勾起笑意：「要我給他開門嗎？」

顧舟是瘋了嗎？

他似乎真的想抽身去開門。

我慌了, 連忙伸腿勾住他夾緊, 看到他得逞般滿意地笑，我才後知後覺咂摸出一點不對勁。

靠，這個人在騙我。

從來不知道顧舟竟然會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到後來意識漸漸抽離, 我都不知道林池何時離開的。

醒來時我已經安然躺在自己的被窩裡。

掏出手機，好多未讀消息, 趕緊一個個回復。

顧舟舉著一杯水遞到我枕邊, 我心裡憋著氣, 不想理他, 翻了個身背對他。

這一翻, 我四肢百骸那股酸痛勁差點把我帶走。

我立刻扭過頭, 他果然和陸芷在背地裡議論過我。

很好奇很在意, 但是我現在在生悶氣, 我才不要做主動問的那個人。

好在顧舟不至於真的想氣死我, 主動就開了口：「她幫我出謀劃策, 怎麼攻略你。」

「......」

是這樣嗎？那顧舟那些壞招, 其實並不是出於他本意？

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啊，不過具體操作都是我自己發揮。」

這輩子都不想理顧舟了！

氣到想在被窩裡悶死自己。

扶梯上傳來震動, 他又想幹嗎？

我剛掀開被子, 顧舟就躺了過來, 根本來不及抗拒，就被他一撈貼進他懷裡。

正想發火，卻聽到他在耳邊輕聲道：

「江洵, 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14-顧

林池臉色不大好看：「你最近是欺負江洵了嗎？」

我慢條斯理翻了一頁書：「為什麼這麼說？」

「總感覺他有哪裡怪怪的。」γz

江洵又和白盈一起去手語機構做志願者了，此刻我心裡就煩得很, 偏偏林池還要撞上來。

更煩了。

我將書一扔。

「情侶間的事你少打聽。」

林池驚恐地抱著胸膛奪門而出。

不是，他在驚恐什麼，以為我會對他做些什麼嗎？

之前還在擔心他覬覦江洵，合著他倆是撞號了啊。

陸芷聞著味就來了。

「顧舟, 你最近和江洵是不是有點發展苗頭啊？」

「有一點。」

陸芷雙眼冒光：「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思忖了一會，想起了她之前給我說的那些原來我覺得是亂七八糟的話。

「到哭唧唧那步了，整成抹布有點難。」

陸芷倒吸一口涼氣, 尖叫著奪門而出。

我捂了捂有點耳鳴的耳朵。

掏出手機，江洵的消息停留在半個小時前，他發來的教手語的照片, 放大看，專注做事時的他真是可愛。

默默看了好一會，才慢慢打字：

【門禁前不回來，今晚三次。】

想了想, 還是全部刪掉。

【江洵，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完-

番外：

--江視角

顧舟有時候真的蠻惡劣的。

確定關系後，他時常仗著別人不懂手語，大庭廣眾下一本正經地給我比劃騷話。

“想了。”

“今晚你在上面好不好？”

“自己動。”

忍住想給他一拳的沖動，真的很難。

他不看場合慣了，竟然忘記白盈是會一點手語的。

“這個車有點顛簸，你下面還好嗎？”

默默關注我倆很久的白盈驚訝道：

「啊？江洵你受傷了嗎？」

我的臉瞬間熱了起來。

讓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

顧舟抿起嘴，扭頭看向了窗外。

這個人！怎麼隻管點火不救火！

臉上發燙，我感覺我急得都快能說話了。

“沒關系，謝謝。”

「如果身體不舒服要說哦，這次志願活動時間很長。」她又拍了拍顧舟，「機構小孩子多了我可能顧不上，麻煩多關注江洵狀態，不對及時提。」

顧舟輕笑了聲：「不麻煩，我會注意的。」

昨晚他聽到我又要和白盈一起去手語機構做志願者，當場就不幹了。

「你去我就不繼續了。」

真是受不了他，說了幾百遍我和白盈現在隻是朋友關系，就是不信。

“無所謂，反正體驗也一般。”

氣得顧舟把我摁著發狠發到半夜，末了摟著我小聲央求：「非要去也行，把我帶上。」

他就這麼插進了我們的志願小隊。

機構裡大多是小孩子，很多是先天的，教學起來會格外困難些。

但好在氛圍清凈，不會像一般的幼兒園那樣大吵大鬧震得鼓膜疼。

因此那道稚嫩的男聲在這個空間響起時，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顧哥哥，同學都說我不用學手語，學手語真的好無聊啊。」

顧舟對小孩子還挺有耐心，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那為什麼還來學？」

「因為……」小男孩扁扁嘴，「小萱不能說話了，媽媽說我不會手語的話，以後就不能和她繼續做朋友了。」

顧舟愣了愣，聲音放緩和了些。

「你想出去玩嗎，還是想和小萱繼續做朋友？」

男孩小臉一皺，顯得有些苦惱。

良久他才仰起臉，歪了歪腦袋：「那哥哥呢，為什麼要學？」

那顧舟呢？

他當時，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堅持下來的。

察覺到我的目光，顧舟抬眸看向我，我沒有閃躲。

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

在我的注視下，他緩緩勾起唇，伸手遮在嘴邊，湊到男孩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

還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嗎？

顧舟似乎鐵了心不想讓我知道，課間休息時磨著他問，他刻意地避開了，沒關系，我去找小男孩。

但小男孩現在對手語還是一竅不通，我和他大眼瞪小眼，最後我妥協，指了指顧舟，打了個問號。

男孩的神情卻認真了起來。

「我也想和顧哥哥一樣……」

他閉了小嘴不說了。

這種別人有事明晃晃瞞著自己的感覺，壞透了。

我也不再打算刨根問底，反正回了宿舍，指不定誰求著誰。

志願活動結束，我抱著一大堆教材送回器材室，顧舟跟在我身邊，我越走越快，他隻能快步追了上來。

「咦，這就生氣了？」

我兩手都被佔用，隻能回他一個白眼。

他伸手把東西接過去，我看著他在器材室放好，扭頭就要走。

結果被顧舟一把拽了進去。

“幹什麼！”

「抱會。」

他力氣大得很，掙不動我就放棄了，任他埋在我頸窩，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他的手不安分起來，我用力把他推開了一點距離。

顧舟依舊含著笑。

感覺他整個人都怪怪的，有一種淡淡的不可名狀的情緒窒著，我不敢再使勁。

他伸出食指抵在我唇上，慢慢往下滑，流連過喉結，劃過鎖骨，最後定格在心臟的位置。

「要是能早點明白就好了。我能堅持下來是因為……」顧舟的手指隨著我的心跳微微起伏，「那個人是你，我想聽到你心裡的聲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