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換上婚紗,維持著僅剩的那點體面。
但我沒想到,很快,我連這點體面都沒了。
4
婚禮結束後,我讓張耀第一時間去拿禮單和份子錢,數來數去,發現少了五萬,一共也就收進來六萬。
打電話問了登記的人,才知道是他媽拿走的。
「你媽什麼意思?!辦酒錢我們出,份子錢我們拿,之前說好的,她現在提前把錢拿走想幹嘛!」
腦子「嗡」地一聲,我忍氣吞聲一整天,不就為了這點份子錢。
「真真你冷靜點,我先問問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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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我抄起禮單,瘋了似的直接衝到老太太的屋,一腳將門板給踹開。
「阿姨,麻煩您把今天的份子錢,以及之前我們給您辦酒剩下的錢盡快還我們。」
我在「還」上加重語氣,「我們得盡快交定金給房東,走手續把房子先定下來。」
節前中介陸續帶了不少人來看房子,還有出價比我們高的,房東差點就給賣出去了。
我厚著臉皮給房東打電話,跑到對方家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著我和張耀畢業後來上海打拼的辛酸,把臉皮丟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兩腳,才讓房東答應再寬限我們半個月的時間籌錢。
份子錢我必須拿到手,等過完節就拉著房東去籤合同,先把定金交了,然後領證,過戶,辦貸款。
時間緊,任務重,一個環節都不允許出岔子。
誰敢讓我買房的計劃泡湯,我跟誰拼命。
「什麼定金不定金的,我趕著還錢呢,之前買房子問人借了十來萬湊首付,你來正好,你手上的紅包都拿出來補上,這下債務就都……」
老太太正在屋裡數錢,看到我,直接拉下臉,皺起眉頭,沒好氣地呵斥我。
「媽!」
張耀從屋外衝進來,聲嘶力竭地打斷了他媽的話。
「讓她說完!」
我僵在原地,渾身顫抖,不敢置信地看向男友。
什麼買房,什麼借錢,為什麼我一句話都聽不懂。
「真真……你聽我解釋……」張耀神色慌張,支支吾吾地上前想要拉住我,「我媽記錯了……」
「你那邊的二十萬呢!」我定定地看著張耀,大腦從未如此清醒。
突然想起,年初張耀剛失業那會,跟我說想在他老家的市裡買套房投資,新開發的樓盤,三四線城市,房價也不高,首付三十萬差不多了,讓我再出個十萬,上我倆名字。
我當時直接反對,老家的房子沒有升值空間,賣不出去就是砸手裡,更何況我和張耀的工作也隻能在一二線城市裡找,根本不可能回老家發展,買房毫無意義,還不如把錢放銀行繼續吃利息。
我以為張耀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他們全家,背著我,直接把房子買下了!
「二十萬當然是拿去買房了!本事沒多少,心還挺野,上海的房子,你做夢呢!這二十萬是我們老張家的,想怎麼用是我們家的事!」
「啪——」
我看著老太太理直氣壯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狠狠將禮單砸張耀腦袋上。
「對,你們才是一家人,我算什麼?這婚不結也罷。」
5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和張耀七年的感情,朝夕相處,互相扶持,他居然可以將這麼大的事瞞得滴水不漏。
眼睜睜看著我為了湊房子首付愁得整夜整夜睡不著,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甚至連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禮都拿來利用,隻為了能盡快擁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家。
真他媽是個天大的笑話。
「嘭——」
「不結最好,走之前把小耀這些年在你身上花的錢都還回來,父母不幹不淨的東西,誰知道以後我孫子會不會受你們家影響當不了官……」
來不及反應,我被一股蠻力衝倒在地,尾椎骨撞在了門框上,傳來劇烈疼痛。
老太太見不得兒子挨打,打我來了。
「媽!不要說了!」
我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任由老太太薅起我的頭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腦袋離門框越來越近,害怕讓我渾身發抖。
張耀擋在我面前S命拽著他媽,可他一個從未幹過重活的「城裡人」怎麼可能搞得過幾十年如一日在幹粗活的農村老太。
好在最後是張耀他姐和姐夫聽到屋裡的動靜,衝進來,從老太太手裡,把我救了下來。
等回到房間,我才注意到自己裸露的四肢青一塊紫一塊,臉上的妝也全被淚痕刮花,狼狽不堪。
張耀他姐一邊往我腰上貼膏藥,一邊用無奈地口吻勸我。
「媽那脾氣,誰敢當著她的面動小耀,那能跟人拼命,就連我小時候不懂事,搶小耀的東西,都被我媽揍得三天下不了床,你倆以後有啥矛盾,私下鬧鬧就行了,別鬧到媽那邊。」
我將腦袋埋在枕頭裡,沒說話。
直到身後傳來關門聲,我才緩緩抬起頭,掏出手機,想給表姐他們打電話,還未接通,又被我掛斷。
說什麼,說我差點被打S,被騙了,求他們帶我走麼。
自作孽,活該。
「真真……」
開門聲再次響起,張耀回來了。
我撇過臉,不想看見他。
「撲通!」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我嚇得一哆嗦,轉過頭,隻見張耀雙膝跪地,兩眼通紅地盯著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等我知道,我媽已經拿著那二十萬,又問人借了十萬,把市裡的房子買下了!」
張耀說,這半年他一直在想辦法讓他媽把房子轉手出去,可他媽就是不聽,正好這次上海的房子著急首付,他就想逼他媽一把,把市裡的房子賣了,把錢拿出來,不知不覺將窟窿補上,沒想到還是被我知道了。
「那二十萬是你們張家的,是我得寸進尺,自作主張,還沒嫁進來,就著急拿主意。」
心髒一抽一抽地疼,怕老太太躲在門口偷聽,我到底還是沒敢把話說得太重,免得她又衝進來薅著我的頭發揍我一頓。
荒郊野外,我躲都沒地躲。
「真真,你揍我一頓吧,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隻是不想你失望,我已經說過我媽了,以後她不會再來幹涉我們的決定了,她答應我會去把房子賣了,我們……」
「啪——」
張耀抓著我的手,狠狠往他臉上扇。
6
臉頰迅速紅腫。
我的手心一陣發燙。
「夠了!」察覺到張耀還想繼續,我用力掙脫,終於忍不住開口諷刺。
「你想讓你媽明天看見你這張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再揍我一頓麼!」
「真真……真真你別離開我……」
張耀跟瘋了似的衝上來摟住我,我因尾椎還在隱隱作痛,無法躲避,隻能任由對方攬著我喃喃自語。
心底閃過一絲不忍。
老太太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張耀這些年對我,可以說是傾盡所有,予取予求。
大二那年我爸媽因為做生意替人擔保,欠下巨額債務,銀行清算了他們名下的所有資產還不夠償還,直接上了失信人名單,也就是網友口中的——老賴。
直到現在,債務還是沒還幹淨,銀行卡裡存不下錢,高消費受限,就連來我婚禮的機票都沒法買。
債主追到了我學校,鬧得人盡皆知,我的電話每天都能接到不計其數的催債電話,我一度抑鬱到想休學躲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去。
校內網上到處都是我的「瓜」,說我吃人血饅頭,虛榮,不要臉。
是張耀,在一眾看熱鬧的八卦聲中,替我說話,向我伸出手,鼓勵我堅持下去,完成學業。
看出我生活拮據,借著各種名目給我送吃送喝,他比我大兩屆,那會已經在公司實習了,說是員工福利,讓我不要有負擔。
說實話,張耀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長相普通,身高也沒優勢,勉強 171,我穿高跟鞋站他邊上還比他高,但我無法割舍他帶給我的溫暖。
我性格敏感,事情發生後,總感覺周圍的同學老師都在用異樣的目光打量我,八卦我,與舍友也格格不入。
沒多久,我便搬出宿舍,跟張耀同居了。
是的,我們在一起了。
為了方便我上課,他把房子租在了學校附近,然後每天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上下班。
會每天一大早起床,給我做早飯和午飯,用保溫盒裝好,讓我帶去學校,如果我下課早,我也會順路買點菜,燒好晚飯,等他下班回家一起吃。
晚飯後兩人手牽手在附近的小路遛彎,聊著關於未來的規劃,平淡又幸福。
他陪我度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時光。
後來張耀因工作調動被公司派去上海發展,我在拿到畢業證後也跟了過去。
其實我們鬧過一次分手,因為張耀他媽給我打了個電話,字裡行間都是擔心我父母的債務會壓到他們頭上,又怕以後我們的孩子當公務員會受影響。
巨大的屈辱感讓我崩潰,我哭著跟張耀提了分手,又哭著給我媽打電話,罵他們為什麼要欠下那麼多債,毀了我一輩子。
「如果不想買,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以我們現在的薪資,還貸款壓力確實有點大,我隻是覺得錯過這次機會很可惜。」
我到底還是舍不得放棄那個始終堅定選擇我的男人,是他給了我生存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所以我不想去評估張耀的解釋是真是假,我隻希望這場鬧劇盡快翻篇。
我累了。
「對不起,對不起,真真……」
摟著我的人松了口氣,我也松了口氣。
7
這場鬧劇一般的婚禮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除了我,大概都很滿意。
份子錢收了,債務還了,還賺了一筆。
原本張耀還想拉著我去把證扯了,在我的強烈反對下自知理虧,隻能作罷。
也許表姐說的是對的,我不該為了套房子,將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
房東得知我們最終還是決定不買房後,罵了我們一頓,用最快的速度將房子轉手給另一位買家。
所以我們返回上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不知道第幾次地搬家。
暫時住在張耀他姐家,一個同樣不足六十平的老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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