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與我都各自嫁給了心愛的少年郎。
可是,終抵不過人心易變。
長姐的夫君拋棄諾言偏寵貴妃,我的夫君戰勝歸來帶回一懷孕女子。
不過沒關系,男人,我們可以讓。
但東陵的江山與軍權,隻能是我們姐妹的囊中之物。
1
我的姻緣與其他高門貴女有所不同。
雖也是講究的門當戶對、父母之命,但我與夫君卻是從小相識,青梅竹馬、互有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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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封奚,先帝的外甥,鎮國公與大長公主之獨子。
當年鎮國公沙場殉國之後,聖上原本已下旨讓封奚承襲爵位,以慰國公在天之靈。
但他是京中世家子裡最傲氣的幾人之一,愣是在聖旨臨門前,從家裡逃去了邊境,隱姓埋名給自己掙了一等軍功後,方才回京受封。
能與封奚登對,我的家世自也是不差。
我是崔氏嫡女。
崔氏,乃是天下門閥之首。
從崔家發跡開始,至今兩百多年,多少世家門閥在此間消沉。
唯有崔家輝煌依舊,崔家盛極之時,曾做到「一門三皇後,七子皆封侯」。
我的太祖父、祖父、父親都曾官至丞相,被拜為帝師。
我的長姐為皇後,我的兄長弟弟們各司要職。
我的姊妹,哪怕是庶出,也是一女百家求。
幼時太後常召我與長姐入宮小住。
陛下當時還是太子,封奚為其伴讀,所以我們四人從小便玩在一起。
情誼,當初也是真真兒有過的。
但人總會長大,人心也會有變化。
如陛下和長姐,曾經年少情深、形影不離,如今卻已是貌合神離、漸行漸遠。
陛下重用崔家,卻也忌憚崔家,連帶著忌憚自己的發妻與嫡子。
於是,為了後宮不再一家獨大,他拋棄了年少時的誓言,將一個又一個的新人抬入宮中,他驕縱貴妃,偏寵幼子,一次又一次。
而我與封奚之間,同陛下與長姐並無差別。
自我十六歲嫁與封奚起,如今已過十六年。
封奚未曾愛過我嗎?
自然也是真情實意愛慕過的,隻是權力之下,哪有什麼永恆的愛戀?
或許也是有的,他們會永遠愛人,但絕不會永遠隻愛這一個人。
隨封奚出徵的隊伍,終於得勝歸來。
在外徵戰一年的將軍凱旋,身邊帶著孕肚初顯的美佳人。
若是這將軍家中並無苦等的發妻與稚子,若這佳人並未與人無媒苟合、未婚有孕,倒是稱得上一句好姻緣。
他歸來這日,我同婆母以及兩個孩子早早便在府門守望等候,隻是這次他竟棄了良駒,改乘馬車。
他率先從車上走下,還不等我與婆母追問是否身上有傷,便見他轉身從馬車中迎出一位孕肚初顯的姑娘。
兩人對視,情意綿綿。
好一幅神仙眷侶、你儂我儂的畫面。
原本喜氣洋洋的人群瞬間顯得有些安靜,長子安兒默不作聲地往後稍側身些許,虛扶著我,年幼的次子康兒盡管還眼神懵懂,但依舊擔憂地望向我,轉身抱著我的小腿,似是意在安撫自己的阿娘。
也是,我與封奚成婚十六載,府中從未有過侍妾,封奚在外也是潔身自好。
他們覺得我會接受不了倒也正常。
「母親,扶楹,這是晚昭。她是西詔族的公主,此次大敗西黎朝,西詔一族功不可沒,我已向陛下請旨想迎娶她為平妻。」
婆母面色難看,轉身拂袖而去,同時又遣人將兩個孩子一同帶走。
西詔小族,名字中雖然有「西」,但曾經是隸屬南越,後來在西南兩朝交戰時,臨陣倒戈向西黎,自稱祖上是西黎人。
西詔族以為能得到西黎重用,卻沒想到西黎瞧不上他們這般做派。
明明是地地道道的南越人,兩軍交戰的場地也沒殃及他們,卻突然背刺自己人,還改認先祖。
雖然不待見,但好歹其實是對西黎有功,便賜了一塊西黎邊境之地任其發展。
沒想到,西詔曾經背刺南越,如今也背叛了西黎。
不怪婆母看不上,這樣的來歷放在以禮義忠孝立本的東陵朝,很難有人能瞧上眼。
哦,除了封奚。
「既然晚昭姑娘有孕在身,夫君也已請旨,如此便先安排在梨香苑住下吧,那裡離夫君近、環境清幽,養胎最適合不過。」
聽見我這般說,封奚臉上倒是有些許愧色:「扶楹,晚昭的事,我稍後向你解釋。」
我淡然一笑:「不過是府中多一姐妹,夫君為我守了這麼多年,已經夠了。」
旁的人都以為我在強顏歡笑,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有一絲慶幸。
如此,便是封奚對不住我在先,今後,我行事就不必再顧慮與愧疚。
我是崔家的女兒,自小聽著眾先祖的故事長大,又怎會陷於情愛。
對我來說,家族的榮耀與輝煌遠高於一切。
隻是有一點,我不太滿意。
邊陲蠻夷之女,也配與我崔家女平起平坐?
人啊,當獲得的利益與自身不相匹時,往往是要折壽的。
當然,我可不會輕易S人,畢竟我還得為封奚留著她。
好歹也是為國盡忠半生的將軍,後半輩子總得有人陪著、照顧著吧。
既然喜歡,那便成全了這對有情人,也未嘗不可。
前提是,她得安安分分的,不能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2
若說當初嫁與封奚時,除了家世匹配外,還有一腔少女春心。
成婚十六年之後,夫妻情分早就快消磨殆盡,如今我還願意和他虛與委蛇,除了不願自毀名聲外,自然也是惦記上了他這身家世。
鎮國公封奚,手下掌管著二十萬精銳,同時兼任著京城布控一事。
所以,這個位置隻能是我安兒的。
如同這東陵的皇位隻能是我崔家的血脈來坐。
父親叔伯對皇帝的壓迫步步退讓,但不代表長姐、我、兄長弟弟們不爭。
野心也好,欲望也罷,總之我們這一代人,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威脅到崔家,更不許有人破壞當前天下大同的局面。
我原是打算與長姐通個氣,再處理晚昭這件事。
沒料到,當天中午,婆母便向宮中遞了請安折子。
隻聽長姐傳來消息說,慈寧宮吵鬧了許久,太後和皇帝輪番上陣,又是安撫又是道歉,才將婆母這尊大神送出了宮。
我心中一暖。
婆母同我母親幼時便是閨中密友,母親病逝後,長姐與我也算是半養在她膝下長大的。
婆母曾說,長姐同皇帝的事,她不便插手,但封奚,隻要她在一天,斷不會讓我在這個家裡受委屈。
曾經我也隻以為,這是一句哄我好聽的隨口之言,畢竟封奚是她的親子,我同她再親厚,終究越不過她與封奚的這層關系。
可未曾想,她會為我做到這一步。
「扶楹,怎麼站在門外等著?快隨我進去,近日多雨多風,當心著涼。」
婆母下了馬車,牽著我的手就往裡走,一路上都在給我說著她在宮中的戰績。
她說,我靜靜地聽,時不時附和上兩句。
我想,若是母親還在,我與母親,大概也會是這樣相處的吧。
看著她的臉,再想到我與長姐要做的事情。
這一生,是我姐妹二人對不住她。
婆母大鬧宮闱的事,自然瞞不過封奚的耳目。
丫頭們才沏上茶,封奚就已匆匆趕來向婆母問安。
許是見我在此,封奚語氣中不免有些埋怨:「當日晚昭進門時,你答應得好好的,如今怎又撺掇母親去宮中鬧事?」
原來,他竟以為這件事是我在中間挑唆的。
婆母正欲飲茶,聽見此言,反手將手中的茶湯潑灑在他面上:「現在清醒了嗎?娶平妻這事,是我反對的,扶楹未曾多說一句話,你拿她撒什麼氣?西詔族是個什麼玩意兒,奴顏媚骨、背信棄義之輩,這等來歷,也配與扶楹平起平坐?」
「母親別惱,是兒子莽撞了。但晚昭一族畢竟於我朝有功,腹中又有了子嗣,隻是一個平妻的位置,始終是比不過扶楹的。」
封奚到底越不過婆母去。
被潑了一身茶水,他也隻是笑笑,勸婆母別惱怒。
戲看得差不多了,我放下茶盞:「夫君,母親這一鬧,是在為你考慮,並非為我。」
聞言,婆母抬眼瞧了我一眼,一言未發。
封奚倒是來了幾分傾聽的心思。
看吧,男人總是願意傾向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同一件事,為我便是不對,為他倒是願意聽上幾分。
「夫君說西詔族於我朝有功,但當年他們也曾對西黎有功,可如今……說句不好的話,來日若是舊事重現,家中有一位來自西詔的平妻,夫君該如何自處?東陵注重禮義忠孝,若真出現這樣的事,就怕連累到夫君的仕途。」
封奚開口反駁:「晚昭好歹是西詔一族的公主,他們多少也會顧忌著。」
我笑了笑:「老族長還在,自然是會顧忌幾分,如是新族長呢?據我所知,晚昭沒有同胞兄弟,老族長纏綿病榻,那幾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在足夠的利益面前,真的會在乎晚昭的S活嗎?」
封奚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如今聖旨還未下,母親這一鬧,既是攔住了聖旨,又幫你將流言攬在自己身上,若是外面人議論起,也隻會說是家中長輩不允,非是你未守承諾。」
思慮再三,封奚還是默認了這個結果。
也不知封奚是怎麼安撫的,梨香苑那邊竟沒動靜。
當初進府時,她看我那一眼,野心勃勃,可不像是逆來順受之人。
雖是不能娶作平妻,封奚還是給了她一場過門宴,沒有大肆操辦,卻請了不少他的至交好友。
婆母覺得礙眼,稱病躲了個清靜。
我坐在主位上,大大方方地飲下了那杯納妾茶。
仔細一看,晚昭確實生得乖巧惹人憐愛,倒不像是蠻夷之地出來的。
3
納妾第二日,長姐派人將我和康兒接進宮中小聚。
在去往未央宮的途中,我見到了那位恩寵極盛的貴妃娘娘。
我打量了幾眼,說實話,論容貌氣質才情,連我長姐的一星半點都不如。
不過,皇帝喜歡她也情有可原,畢竟她是後宮裡為數不多支持皇帝廢除世家門閥的女子。
這麼說吧,皇帝後宮裡的妃子,多數來自不同的世家門閥,大部分以我長姐為首,自是不可能同皇帝統一戰線。
唯獨她是個來歷不明的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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