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之中,她正在和富二代國防生男友鬧分手,打得雞飛狗跳,一地雞毛。
所以今晚她本來打算半推半就,在遊戲裡放縱片刻,忘卻現實的煩惱。
可某人似乎看穿了什麼,沒有配合下去打算。
此時系統提示響起,顧涼慌亂中打開,發現是一封許可留下的信。
那封信裡的附件,赫然是那把讓無數人覬覦價值連城的神話武器,和一朵蒙特城特產的蒲公英。
下面還留著一段許可寫下的話:
我們並肩看了一場煙火,夜空格外的燦爛。
光一閃而過,就會發現。
Advertisement
我沒看天,你沒看我。
十一
「許可!新產品的運維報告拖了 2 天了,還沒做完嗎?」
「馬……馬上,凱文哥,今天晚上不睡覺也一定給您交了,妥妥的。」
「去你喵的,你不睡全組的人跟著你不睡嗎?晚上 11 點下班前交出來,交不出來滾蛋!」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我在全組同事幸災樂禍的笑容中從格子間尷尬站起又頹然坐下。
看著電腦屏幕,面對剛寫到第二頁的 ppt,我整個人都是麻的。
小時候的我們,其實很難想象長大後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但隨著時間推移,你越來越能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比如畢業三年後,我也沒想到一個學中文研究現代文學的衰仔,會在互聯網公司 996 做產品運營。
每天忙得跟狗一樣,但面對未來,依然充滿了茫然。
打開手機,一大堆我名字都沒聽過的手遊廣告玩命一般彈窗,巨大的廣告聲傳出,我趕忙關上。
旁邊的項目組技術大佬 B 哥戲謔地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許可啊,知道你以前是什麼遊戲紅人,但現在已經不興那些了,這年頭誰還玩端遊啊?都是手遊的天下了,年輕人就踏踏實實給項目組擦好屁股,別想太多有的沒的。」
「就是,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學生遍地都是,要是被領導開了,年輕人的下個月房租還不知道在哪哦。」
「對對,許可你快點弄,不然明天就要卷鋪蓋滾蛋啦,老周,你也說他幾句。」
「俗話說得好,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馬上七夕了,沒錢給你女友買禮物都買不起,你還是加把勁小伙子。」
同事們發出一連串嘲弄的笑聲,一個兩個起身去吃午飯,留下孤零零的我。
明明是整個項目組的匯報材料,現在卻變成我一個人的工作。
塞滿關系戶的項目組,入職不久的新人,就是這個待遇。
我看四周沒人了,再次小心翼翼打開手機,彈出一條微信消息,頭像是威風凜凜正在拔刀的雷電將軍。
「晚上八點在燕子大排檔吃飯啊,別遲到了!來晚了扣 DKP!」
是會長,他專門從上海坐飛機來武漢,找我們這些老朋友聚餐。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把神話弓送給顧涼後自己都 afk 快三年了,哪來什麼 dkp。
不過……
盛情難卻,去還是肯定要去的。
說真的,我還挺想看看大家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想到這裡,我埋頭加速,務必在八點前完成任務。
晚上八點,燕子大排檔,人聲鼎沸。
飯桌上,我第一次見到了會長本尊,光頭一米八黑墨鏡,隻要再戴個大金鏈子說是東北大哥我也信。
旁邊的天地一念看起來卻文質彬彬,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襯衣西褲,唐可可落落大方地穿著一襲婀娜旗袍坐在他身旁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勸他少喝點。
咱們公會的主 T 和主奶竟然背地裡是兩口子,真是沒想到。
天賜長得有點像韓國男星,白白淨淨的,話和遊戲裡一樣少,但胳膊的肌肉線條卻特別明顯,聽說是退役的武警。
框子和魚一般兩口子看起來就像說日本相聲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冷一熱,兩人自顧自地小聲聊著天,仔細看手還 tm 牽著,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在旁邊那個一邊喝酒一邊放松地吹牛逼得歡脫東北小伙是劍皇,就是第一天我們開荒龍王 add 破防下線那個。
他現在竟然已經是《雷霆縱橫》副會長兼一團團長,沒玩刻晴了,一手胡桃玩得出神入化。
人生的變化真是難以預料。
「抱歉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王魚也風塵僕僕地帶著小蜜柚打車趕了過來,聽說這小子留校後還成了人文學院的明星輔導員,深受學弟學妹喜歡。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先自罰一杯。」
小蜜柚摘下口罩落落大方地坐下來就拿過酒瓶倒酒,一仰脖就這樣喝汽水一樣一滿杯灌了下去,四川妹子的潑辣習性瞬間展露。
摘下口罩的瞬間,就像初雪落在湖面。
一瞬間,能感覺整個大排檔幾十雙男性的眼睛都匯聚過來,聚焦到小蜜柚一個人身上。
「嚯!有點東西,王魚你好福氣。」
大家看到小蜜柚的真容,都不由得為他鼓掌。
這小子,這回真的撿到寶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大家推杯換盞,暢談那段美好的回憶。
其實啊,《零神》現在還活著,隻是我們不玩了。
聽劍皇的介紹,提納特七張大陸已經全部開啟,拿到七神器的玩家發現提納特的真相是遠古人類的地底遺跡,所謂的天空隻是人造的天花板而已,正要積蓄七神之力打破束縛,攻上天界重獲自由呢。
大家吃著花生米喝著酒聽著零神後面的劇情展開,像在聽別人家的故事,邊聽邊笑,時不時嘖嘖稱奇。
零神還活著,但的確也活得不那麼好。
在線人數不到巔峰期的十分之一,流水更是一落千丈,有名的遊戲公會都轉去別的遊戲。
社交媒體上,零神再也不是炙手可熱的討論話題。
不再有人噴,也不再有人誇,就是無人問津地活著。
像極了我們這些普通人的人生。
遊戲直播網站裡,零神也不再有專屬的頻道,而是被塞在「懷舊遊戲」的分欄,要點開子目錄刷很久才能刷到,裡面會有一些懷舊老玩家考古,觀看熱度也不會超過 1 萬。
那些所謂的成就,神器,裝備,名望,幾年之後竟然全部化為廢墟。
一切的一切,都像黃粱夢一場。
有時候甚至覺得,那一段奇幻的冒險,是不是真實存在,還是我們這些人集體幻想出來的虛假記憶?
我灌了半杯冰啤酒,隻覺得嘴裡好苦,苦得發澀。
但依然沒有生活本身苦。
以前覺得自己畢業了,進入社會了,但總有人正青春。
年輕的大學生會和新鮮血液一樣注入提納特大陸的血管。
但後面我發現自己想錯了。
零神已經不是那個一統天下的老大哥了。
回頭看現在的年輕人,有太多新的東西去玩,沒有人願意安安穩穩坐在屏幕前等組隊,沒有人在大餐面前一邊吃著烹飪,一邊交流副本攻略心得,然後一次又一次地跟著二十幾個網友滅一晚上。
做不到了,回不去了,就是絕響。
現在零神的團本,甚至五人大米本,都像是大海中的孤島一樣。
有人晚上加班,那今天沒奶了,大家散了吧。
有人晚上陪女友,那今天沒 T 了,大家散了吧。
五個人都磕磕絆絆組不齊,你聊啥別的呢?
曾經的網遊小說對未來的幻想,就是大家都戴著遊戲頭盔,躺在遊戲艙,進入一個完全沉浸式的虛擬世界大家去打幾十人的團隊副本。
可現在回頭看,這樣的未來真的存在嗎?
「許可啊,你不是說你找了個特別漂亮的女友嗎?人呢?」會長顯然喝了不少,大著舌頭揶揄道。
我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灌下剩下半杯酒, 故作輕松地看了下手機說:
「她堵車了,在路上了, 你們再等等。」
去年群聊的時候,我的確說過自己已經有對象了, 而且還是一名漫展上遇到的宵宮 coser。
大家對此一直都將信將疑,嘲笑我一定在吹牛。
所以我今天說一定要帶她來見見大家, 驗明真身。
「行吧行吧, 會長你就別逼他了。」王魚幫我解圍。
「來, 讓我們為許可幹杯!為零神幹杯!」
「是為我們的友誼幹杯,哈哈哈!」
「幹杯!」
觥籌交錯的瞬間, 啤酒的泡沫噴湧而出,像是那些年的回憶,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酒足飯飽, 時間也快到 11 點, 我們一行人結賬走出來正要各自打車回家,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啊, 我今天電視臺加班, 破電瓶車車胎爆了, 推著過來的……」
眾人抬起頭,才發現大排檔門口,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正騎著共享電動車狼狽趕到。
「臥槽,這種妹子真的存在嗎?」眾人驚呼。
但這個遊戲現在不這樣騙一下沒人帶你啊。
「「她」而是因為她的五官, 真的和宵宮的二次元建模, 一模一樣。
毫不誇張地說,就像是 CG 裡的宵宮,真的走出了二次元世界一樣。
原來我說的,一直是真的。
我洋洋得意, 一把摟過小女友:
「我沒騙你們吧!」
可就在我回頭的瞬間,所有人全都消失了。
會長、天地一念、唐可可、魚一般、框子、劍皇、天賜、小蜜柚,還有我的好兄弟王魚。
他們全部像啤酒的氣泡一樣消失了。
仿佛今晚沒有人來參加這場飯局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呢?」我一臉茫然。
女友似乎比我更茫然:
「哪有人啊?今天七夕你不是約我出來吃飯麼,太晚了,回去我煮面給你吃吧。」
我在回去的路上,一步一回頭, 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他們去了哪裡。
這也是時間的魔法嗎?我呢喃自語道。
一瞬間腦子裡浮現宵宮的話:
「人們常說煙花轉瞬即逝,是須臾之物。但隻要它足夠美麗,就能在人的心中永恆盛開。 相伴賞煙花的人, 與那時的美好, 將會隨那份感動深深印入腦海, 成為一生的美好回憶。 時隔多年再度仰望相同的煙花,那份感動想必也會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這樣的事, 不也是「永恆」嗎?」
回家的路上,有一條黑黑的小巷, 路燈壞了, 巷子很深, 一個人都沒有。
我對女友說,這個巷子沒人,你給我表演下咱們見面那天你表演的那個吧。
女友點點頭。
她左手比弓, 右手拉弦,一個敏捷的閃身跳到半空,比畫出宵宮的經典姿勢。
她在半空中衝著我微笑:
「祭典重現!」
本文完
熱門推薦
"仙域四洲最可怕的女魔頭終於死了。 梅雪衣覺得自己死後一定會把地獄十八層的牢底給坐穿。 沒想到眼睛一睜,面前居然是一個絕世病美男。 他兇狠地盯著她,目光狂熱情深、偏執病態。 他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愛妻,為她蓋金屋玉殿、設瓊樓華池、建摘星高臺。 一言不合發動戰爭。"
"我是傅景明的青梅,卻見證了他最盛大的愛戀。 初戀離開,傅景明追去挽留,發生車禍,左腎重度損傷。"
表妹開私房烘焙後,我經常去照顧她生意。直到發現同事私下罵我在
"欺負我十幾年的校霸後來說喜歡我。 他說,「錢淨,青梅竹馬,你嫁給我,咱倆能幸福一輩子。」 看著他一臉寵溺地笑,我默默從背包裡拿出了防狼噴霧,我就說這噴霧的錢是一點沒白花。 "
"我很討厭我們班上的一個女生。 她一天到晚營銷小白花人設,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我懷孕了,婆婆要求送走我養了七年的貓。我不肯,他們趁我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