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5-07 11:30:433873

和討厭的繼兄流落荒島後,我不改惡劣的性子,動輒對他打罵。


 


「許青山,你就是我的狗,S也要護好我!」


 


繼兄眉眼低垂,諾諾稱是。


 


我被礁石劃傷,繼兄小心翼翼捧起我的腳,替我舔舐傷口。


 


嚇得我一腳踹他臉上。


 


繼兄卻滿臉無辜。


 


「大小姐,小狗就是這樣舔主人的呀。」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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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面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顏。


 


嘴唇被一陣湿意包裹,薄荷味的氣息不斷被渡入口中。


 


「啪!」


 


我猛得扇出一巴掌。


 


「許青山,誰給你的狗膽!」


 


許青山跪在我身側。


 


健壯的上身像一座小山,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鴉黑的發湿漉漉的,凌亂地搭在額前,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聲音低啞:「大小姐,我在給你做人工呼吸。」


 


「誰要你……」


 


話說到一半,我卡殼了。


 


大腦閃過不久前的那場風暴。


 


紙醉金迷的遊輪被卷進礁石群,破開一個大口子,海水倒灌進船艙。


 


混亂之中,我從甲板掉落大海。


 


最後的畫面,是許青山追著我跳下來。


 


我猛得從地上竄起來。


 


腳底下柔軟的沙石,鼻端鹹腥的海風,無不昭示著自己流落到一個未知的海島上。


 


「有人嗎——救命啊——」


 


我扯著嗓子大喊。


 


太陽曬得我頭昏腦脹,直到我喊啞了嗓子,也不見一個人影。


 


我向遠處看去。


 


一望無際的大海,碧藍的天,連接成令人絕望的囚籠。


 


轉過身,是一片幽深的叢林。


 


黑黝黝的,冒著森森冷氣。


 


我咽了一口口水。


 


許青山默默看著我,黑壯的身體像一座直立的高塔。


 


我忽然意識到,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面對一個強壯的成年男性,我毫無還手之力。


 


冷靜ţüₖ,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露怯。


 


我回頭猛得踹他小腿上,色厲內荏道。


 


「喂,許青山,你就是我的狗,S也要護好我。


 


「聽到沒有!」


 


許青山低下頭,低低嗯了一聲。


 


我松了一口氣,暗自蜷縮腳趾。


 


這家伙是鐵做的吧,把我腳都踢疼了。


 


我沒看到,許青山盯著我泛紅的腳趾,舔了舔唇。


 


02


 


趁著太陽還沒下山,許青山飛快地搭建了一個草棚。


 


「大小姐,你在這待著,別亂跑。」


 


我瞪大眼睛,剛想罵他長本事了,還敢命令我。


 


想了想,又閉上嘴。


 


今時不同往日,還是別把人惹毛了。


 


許青山背過身,開始脫衣服。


 


「你幹什麼!」


 


我驚叫出聲。


 


「大小姐,我去捕魚,ťúₘ穿著這身不方便。」


 


我看著他脫下的西裝西褲,尷尬地咳嗽幾聲。


 


「早點回來,別想丟下我。」


 


他背影輕輕顫動,聲音裡帶著笑意:「不會的。」


 


他長腿一邁,走出老遠。


 


渾身上下僅著一條四角內褲,緊實的肌肉一覽無餘。


 


看上去能一拳打S我。


 


我垂下眸,心裡流出一絲忌憚。


 


不過,就像被馴養的小象,就算長大了也掙不開拴住它的鐵鏈。


 


我能做的,隻有時時刻刻提醒許青山,那根「鐵鏈」的存在。


 


不然,就以往我對他做的那些事,他一旦反撲,我怕是小命不保。


 


湿噠噠的救生衣和禮服裙一起黏在身上,怪難受的。


 


許青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乘機把裙子脫下來,晾在一塊大石頭上。


 


等到衣服晾幹,天色也漸漸暗沉下來。


 


四周寂靜無聲,隻聽得到海風呼嘯。


 


許青山還沒回來。


 


我開始慌了。


 


「許青山,你S哪去了!」


 


回應我的隻有叢林裡幾聲奇怪的鳥啼。


 


胳膊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該S的,早知道就不該答應那群二代跑到公海上開趴。


 


現在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身邊什麼都沒有,唯一作伴的許青山也不見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挨到救援隊到來。


 


想到這,忍了一天的我終於破防了。


 


「嗚嗚,我要回家——」


 


昏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一下止住哭聲,警惕地縮在草棚裡。


 


「大小姐。


 


「大小姐你怎麼了。」


 


一雙溫暖的大掌抓住我的肩頭。


 


我睜開朦朧的淚眼,忍不住一拳錘他身上。


 


「你還知道回來啊!」


 


許青山眼神閃了閃,依舊好脾氣道。


 


「對不起,下次不會這麼晚了。


 


「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借著殘存的天光,我看到他捧起幾條開膛破肚的魚。


 


03


 


「我們在海上飄了一天了,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點東西也沒吃,餓壞了吧。」


 


他話音剛落,我的肚子適時響起來。


 


我臉一燙,惱羞成怒道:「那你還不快滾去做飯,想餓S我嗎!」


 


許青山默默起身,用不知道哪裡撿來的破木條和麻繩做了一個古怪的弓。


 


弓弦帶著一根尖頭木條,飛速鑽動,很快升起一堆火。


 


他麻利地把魚穿在樹枝上,伸到火上烤。


 


很快,一股焦香味霸道地往我鼻腔裡鑽。


 


口腔內止不住分泌出大量津液。


 


許青山把烤好的魚遞給我。


 


我劈手奪過,大口咬下。


 


好燙!


 


燙得我直吐舌頭。


 


許青山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眼裡映著跳躍的火光。


 


「看什麼看!」


 


我沒好氣道。


 


他不發一言,繼續烤下一條魚。


 


幾條魚下肚,總算安撫了我的胃。


 


大概是剛吃完東西,大腦缺氧,我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脆弱。


 


「我們什麼才能回去啊,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感覺自己都能變成野人。」


 


「根據洋流、風向等因素,救援隊至少要一個多月才能找到這裡。」


 


我泄氣地仰倒,目光放空。


 


「大小姐,你放心,還有我在。」


 


我轉頭瞪向他。


 


嘲諷的話剛要出口,愣住了。


 


火光中,許青山淺淺微笑,黝黑的臉上浮出兩顆酒窩。


 


溫暖又明朗,像個小太陽。


 


又是這個表情,真是讓人討厭啊。


 


04


 


許青山是我的繼兄。


 


他媽原本是我爸養的金絲雀,後來我爸戀愛腦上頭,給她扶了正。


 


許青山是在他媽轉正第二年才找來的。


 


黑瘦的少年,一身破舊出現在冷宅外。


 


聽說從老家坐了小半個月的小黑船才到這,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可他仰起頭,臉上不是苦難和埋怨,而是澄澈的雙眼和淺淺的酒窩。


 


他媽不想認他,他不哭不鬧。


 


小小的人努力掩飾失落,龇著一口白牙笑得明朗。


 


「隻要媽媽過得好就行了,我沒關系的,我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


 


等著看熱鬧的我當場拉下臉。


 


我轉頭對爺爺撒嬌:「爺爺,留下他吧。


 


「我要他做我的狗。」


 


05


 


我爸是個花天酒地的紈绔。


 


爺爺見大號練廢了,早早就開始練小號。


 


從懂事起,我就開始上各種精英培訓課。


 


除此之外,我的文化成績必須門門拿到第一,否則就要被罰不準吃飯。


 


曾經我哭鬧著喊累。


 


爺爺直接把我領到被家暴正在打離婚官司的姑姑面前。


 


「將權勢掌握在自己手裡,或者讓那些私生子掌管家產,而你作為家族的聯姻工具被舍棄,兩種命運,你選一個。」


 


那一刻,我認清現實,開始拼了命地學。


 


過早的成長讓我見識了太多人性的不堪。


 


可冷家是狼窩,沒有人會在乎一顆脆弱的心靈。


 


一種黑色的汙濁的情緒在我心頭沉澱下來,層層覆蓋,密不透風。


 


我的心,好像壞掉了。


 


所以,我討厭許青山。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討厭。


 


他憑什麼這麼幹淨,這麼陽光,好像沒有什麼能打倒他。


 


我偏要折斷他的脊梁,讓他匍匐在我腳下,當我的一條狗。


 


上流社會,無論家宅有多少陰私腐爛,在外人面前總要保留體面。


 


人前,我甜甜地叫他哥哥。


 


人後,我騎在他身上,叫他小狗。


 


可許青山並沒有感到折辱。


 


他隻是微笑地看著我,像是包容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


 


於是我變本加厲,給他戴上狗項圈,讓他用狗食盆,給他住狗窩。


 


許青山照單全收。


 


「謝謝大小姐,這裡的條件比我在舅舅家要好太多了。


 


「隻要大小姐高興,我可以天天陪你玩小狗遊戲。」


 


誰跟你玩遊戲了,傻狗。


 


06


 


成年後我開始進入冷氏集團學習。


 


作為爺爺精心培養的豪門繼承人,我冷靜果敢,行事張弛有度。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裡潛伏著一條毒蛇。


 


它時時刻刻誘導我打破假面,釋放內心的惡意。


 


為了避免自己失控,我把許青山帶在身邊做助理。


 


此時的他高大強壯,卻溫和有禮。


 


像極了拴在門口的狼狗。


 


一旦認主,就任由擺布。


 


公司那群S老頭惹我不開心了,我就拉著許青山走進辦公室的隔音暗室。


 


我仰靠在真皮沙發上,隻要喊一聲「跪下」,我的小狗就會四肢著地,乖乖爬到我跟前,任我隨意捉弄。


 


欣賞完他的狼狽,我心頭鬱氣一掃而空。


 


他正正衣冠,又是一副人模狗樣。


 


從小到大,不管我再怎麼惡劣,他從來都沒有發過脾氣。


 


唯有一次出格,是在我成年禮那天。


 


他送了我一個水晶吊墜。


 


一顆心。


 


是在嘲諷我黑心腸麼?


 


那我要讓你看看,什麼才叫黑心。


 


我眼裡惡意翻湧,面上笑意越發粲然。


 


「謝謝。


 


「小狗送了主人禮物,主人當然要回贈回去啦。」


 


等人群散去,我扒光他的衣服,用領帶把他綁在椅子上。


 


然後,把一整個蛋糕砸在他身上。


 


奶油糊了他滿身,白與黑交相輝映。


 


我伸出一根手指,從他身上蘸了一塊奶油,塞進他嘴裡。


 


「怎麼樣,喜歡我的禮物嗎?我的小狗。」


 


刺眼的頂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湿軟的舌尖卷上我的指腹。


 


許青山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我,輕輕吮吸著我的手指。


 


「該S的!」


 


我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他老實地低下頭,又恢復了順從的模樣。


 


「對不起,大小姐。」


 


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


 


從那時起,我開始對他保持警惕。


 


不過在冷家地盤,他能奈我何呢?


 


隻是沒想到,我會單獨和他流落到這種境地。


 


07


 


我胡思亂想著,意識漸漸陷入黑沉。


 


這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穩。


 


半夢半醒間,有一道熾熱的目光黏在身上。


 


我皺緊眉頭,腦袋往臂彎裡鑽了鑽,糊裡糊塗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小腿不知道被什麼蟲子咬了,布滿斑斑塊塊的紅。


 


不疼不痒,就是看著觸目驚心。


 


我煩躁地用腳背蹭了蹭腿肚子。


 


許青山關切道:「大小姐,讓我看看。」


 


不容我拒絕,他跪在地上,粗礪的指腹摩挲著我的小腿。


 


我忍不住顫慄了一下。


 


「沒事,應該是皮膚太嬌嫩,有些過敏了。」


 


我一腳把他蹬翻。


 


「狗東西,給你臉了,誰讓你碰我了!」


 


許青山淡定地爬起來,像個沒事人。


 


「大小姐,你先去洗漱,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我就著海水勉強擦洗一下。


 


回來時,許青山遞來一捧紅彤彤的果子。


 


「小的時候我生活在海島上,這種果子我認識,可以吃。」


 


怕我不敢吃,他自己先啃了一個。


 


我這才接過,咬了一小口。


 


鮮甜。


 


等我吃飽,許青山又開始忙活起來。


 


我闲著無聊,跑到海灘上晃蕩。


 


「大小姐,別走遠了,要是遇上什麼事,叫我一聲。」


 


我翻了個白眼,倒是沒有反駁。


 


08


 


腳上的恨天高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我光著腳在海岸邊踢踢踏踏。


 


海水卷上我的腳趾。


 


輕輕地,柔柔地,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我獨自漫步,漸漸出了神。


 


好久沒有這麼輕松自在了。


 


在公司裡,我要與一群老家伙搶肉吃。


 


在外面,我又要應付那些蠢貨二代。


 


發呆是一件奢侈的事。


 


忽然,左腳傳來一陣刺痛。


 


我短促地痛呼一聲。


 


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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