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女驚蟄第5章

 

然而她爹娘卻不管不顧，兩人紛紛躺在我的茶館門口，不拿到錢不罷休。

 

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名聲受損，更何況，我那該S的菩薩心腸，讓我不能當面發難，我微笑著讓顧弋去拿銀兩，好聲好氣送走了桃桃爹娘，讓他們去抓藥，治病要緊。

桃桃跪在地上磕頭，讓我別管她，讓她獨自離去，自生自滅算了，她不能讓她爹娘這樣害我。

 

她很了解自己爹娘，有一就有二，今天我給了他們銀兩，下次，他們就還會來。

 

人心都是貪得無厭的，我怎會不知呢？

 

我讓桃桃別擔心，下次他們再來鬧事，我就報官，或者去請太子殿下，桃桃才擦著眼淚起來。

 

然而夜裡，我睡不著，悄悄起身，這一次，我沒有換夜行衣，避開了太子派來的侍衛，悄悄離開了顧府。

 

謝天謝地，府裡那兩個監視我的侍衛，或許是盯了四五天都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同，所以松懈了很多，晚上我還請他們吃了糕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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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桃桃家裡，咬了咬牙，放了把火，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桃桃的父親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原來他不在家。

 

我隱在暗處，一個石子砸在桃桃他爹腿上，他立馬摔了一跤，正在我要過去一刀了結他時，一個身影憑空出現，握住了我的手。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傳來，我抬頭，朦朧月色下，對上師叔那張清俊溫和的臉。

 

他低頭看著我，和往常哄我時一樣，似無奈似嘆息：「驚蟄，回去。

 

「聽話。」

 

我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委屈，辯解道：「我沒錯。

 

「他該S。」

 

我以為師叔會和以前一樣溫和地和我講道理，誰知他沉默了一瞬，卻說：「對，他該S。」

 

一雙大手撫上我的眼睛，師叔身上好聞的松木香縈繞鼻尖，跟著我聽到一聲慘叫，來自桃桃的爹。

 

「驚蟄，回家去。」

 

24

 

師叔讓我一個人先走了，我後知後覺，師叔身上除了熟悉的松木香，還有一絲難以遮蓋的血腥味。

 

師叔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但我向來聽師叔的話，他讓我走，我便走了，回頭時，身後空空蕩蕩，沒有師叔。

 

到了顧府後院，正要翻牆時，身後傳來一個冷峻的聲音。

 

「顧小姐，這麼晚了，去哪裡了？」

 

我回頭，身後是盯了我好幾天的蘇承瑾。

 

蘇承瑾在我回頭後，臉色忽然變了，變得有點無措，我才知道，原來我哭了。

 

看到師叔的那刻，眼眶就湿潤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白日裡復刻我S人的那個兇手，是師叔嗎？

 

他為了我，S人了。

 

「顧小姐，你怎麼了？」

 

蘇承瑾走近我，我整個人往前倒去，被蘇承瑾攬住，我埋在蘇承瑾懷裡，哽咽道：「我睡不著，去墓地看我爹娘了。」

 

感受到蘇承瑾身子微微一顫，我伸手，抱住了蘇承瑾，情緒決堤一碰就碎：「蘇大人，我沒有家人了，你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守在我家門外？

 

「你是想給我一個家嗎？可是。

 

「他們說我克夫，克血親，我注定孤獨終老，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蘇承瑾被我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白日裡冷靜沉穩，懷疑我是S人兇手的人，此時正一臉憐惜地替我擦去眼淚，說道：「蘇某從不信什麼克夫克血親之言。」

 

「可是我信，我是不祥之人，出生那一日起，就有大師斷言，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蘇大人，請回吧，以後，不要半夜三更來姑娘家後牆外了，我是無所謂，但我這樣的，世間少有。」

 

我推開蘇承瑾，腦子裡開始回憶剛才回來的時候，我走路姿勢正常嗎？我腳還沒好全。

 

該S的蘇承瑾，吃飽了沒事幹蹲守在我家？

 

蘇承瑾看了看高牆，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卻艱難地攀住牆壁，抓住青苔，努力往上爬。

 

蘇承瑾終於沒忍住：「顧小姐為何不走大門？」

 

「我不想讓別人擔心，更不想被人打擾我和爹娘獨處的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頭忽然傳來顧弋的聲音。

 

「姐姐，你回來了。」

 

25

 

顧弋簡直出現得太及時了，他爬上牆拉我上來，然後又跳下去，指引我慢慢爬下來，隨即抱住了我，讓我順利落地。

 

蘇承瑾已經離開了，顧弋雙眼卻亮晶晶的，一臉求誇獎的表情看著我。

 

我忍不住失笑，十四歲的少年，原來已經長得比我高了。

 

第二日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大不同，市井小民發生了什麼事，也掀不起任何漣漪。

 

比如一個賭鬼加酒鬼當日跑去找女兒要了錢，夜裡高興地去賭博，又輸光了，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結果摔在了石頭上，磕S了。

 

家裡還著了火，好在發現得及時，沒造成什麼傷亡，隻是家裡S了個男人而已。

 

宮裡倒是有了奇聞，宮裡忽然多了一位國師，陛下早就開始醉心長生之術，聽聞有位叫青塵的道長，法術高超，隻是蹤跡難尋。

 

好在陛下手下能人眾多，終於把青塵道長找尋到，請他來了京城，青塵道長一入宮，就被封為了國師。

 

南方水患早已渡過，據說，原本發生了瘟疫，有人拿著幾個藥方子，幫助當地義莊、大夫等人，治好了大家的疫病，還提供了銀兩、糧食，幫助大家渡過難關，重建家園。

 

那個人，就是女菩薩驚蟄，可惜驚蟄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手下門徒眾多，聽聞南方水患，就是派的自己門徒前往支援，至於驚蟄大師自己，這會兒，可能又去別的地方行善去了呢。

 

我知道趙景的事，必須有一個了結，這很簡單。

 

我和我爹救過那麼多人，願意報答的，也很多。

 

半個月後，S害趙景的兇手終於落網，是一個殘疾老兵，曾經也跟著趙景帶兵打仗，受傷後離開軍隊，卻沒有得到妥善地照料，上有老下有小，老母親病痛纏身，自己又有腿疾，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曾經找過趙景，乞求趙景能看在昔日情誼上，幫扶一把。

 

奈何趙景狠狠羞辱了他一番，讓人把他打出去了，他懷恨在心，於是蹲了好久，在那天趙景喝得醉醺醺時摔倒在地時，便趁機S了趙景。

 

另一個人也是他S的，那是個紈绔子弟，輕薄了他才十二歲的女兒，所以也S了。

 

這些事情，一查便知，除了兇手對不上，其他的情形，都對得上。

 

幫過我的人，我都不會虧待，他的老母親、妻子兒女，日後自有我照拂。

 

隻是，兇手已落網，案子已斷，蘇承瑾卻仍舊每日都來我茶館喝茶，很煩。

 

雖然他依舊甚少言語，隻在每日闲暇之餘過來，但我看到他，就煩躁。

 

還是有好消息的，春雨懷孕了，陳默很高興，而且和朱老板的合作，讓他也分到了不少錢。

 

得知是我介紹春雨認識朱老板的，陳默竟然對我又起了別樣心思，正好春雨懷孕，我真心把春雨當自家人看待，陳默便時常來茶館，而春雨胎不太穩，我略懂醫術，陳默便時常邀我去陳府，為春雨看診。

 

春雨這個蠢貨，竟然告訴他朱老板的事是我介紹的，好在陳默也是個蠢貨，自以為魅力無窮，挺好，我最擅長配合人演戲了。

 

26

 

春雨肚子一日大過一日，我去陳府的次數，自然也開始頻繁了些。

 

好幾個大夫都說，春雨肚子裡這個，是男娃，陳默很是重視。

 

而每次給春雨診脈，陳默都會守在一旁，眨著桃花眼對我眉目傳情。

 

隨後又邀我去偏堂喝茶，碧海青天，皇上賞賜了些給陳家，陳默知我喜歡，次次為我泡上。

 

而我，也接了陳默的橄欖枝，幾次說要寫方子，都引導陳默帶我去他書房，後來他也得了趣，書房隻有我和他，還可以調情。

 

我在陳默書房裡，找到了我哥當將軍時的印章。

 

還有幾張模仿我哥字跡的信紙，知曉我哥字跡的，就是我們自己人，而又能拿到他印章的，大概是我姐姐了。

 

原來如此啊，偽造我哥字跡和敵國傳信，蓋上我哥印章，我哥S後，陳默得到了太子的青睞。

 

而作為知情人的我姐姐，就S了。

 

沒關系，很快，這些人就全部都可以去見閻王了，到了陰曹地府，再好好跟他們贖罪吧。

 

就是不知道爹娘和哥哥能不能原諒姐姐。

 

27

 

「顧弋，姐姐這裡不需要你了，你是男子漢，該頂天立地，我們和燕林國要打仗了，燕林國幾次挑事，還屠S我們漠北的百姓，你去參軍吧。」

 

顧弋紅著眼眶，依依不舍地看著我。

 

「顧弋，你不是總說要保護姐姐嗎？姐姐希望你成為大將軍，威風凜凜，姐姐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好，姐姐，等我回來。」

 

顧弋去參軍了，在我哥曾經一個舊部手下，他是千夫長。

 

如今，皇帝越發醉心長生之術，重用國師，太子等其他朝臣，對他心生怨懟。

 

總算是沒精力盯著我了。

 

但是那個蘇承瑾，竟然那麼難纏，有時候我都差點衝上去，拿出我的短刀，告訴他，人就是我S的，怎麼了？

 

你有證據嗎？

 

某天，他說，那天晚上他看到我回來時，走路絲毫沒有腿傷的樣子，翻牆跳牆，想必不在話下。

 

還有，那天我抱了他，我身上藏著的刀，胳到他了。

 

哈哈哈，誰在乎呢，他又沒證據，刀，如今在我師叔那裡了。

 

我的師叔，青塵道長，如今是天池國的國師。

 

然而，蘇承瑾好像不隻是因為這個總是出現在茶館裡，總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蘇承瑾這個君子，似乎也難過。

 

有幾日他沒來茶館，京城我養著的乞丐告訴我，他被他爹打了。

 

因為他說他要求娶我，顧大將軍的女兒顧瑜。

 

丞相之子，娶一個家族隻剩一個人的孤女，且還有克夫克血親的名號，他居然要娶這樣的女子為妻？

 

乞丐說，蘇丞相拿著鞭子，打得比當初蘇承瑾不願進翰林，非要去刑部時還狠。

 

我想，蘇丞相不讓他娶我，更大的可能是因為，蘇丞相知道顧家，是皇帝弄垮的，我表面上受皇家垂憐，實際上，他們也想我S。

 

他們希望顧家徹底消失在京城。

 

可憐的蘇承瑾，我想辦法讓人送了金瘡藥給他的貼身侍衛，裡面還有一張紙條。

 

【你可知明月何意？】

 

你自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無意，我想他會懂的。

 

28

 

皇帝吃了一顆仙丹後，龍精虎猛，仿佛回到了壯年，他更加愛重國師，隨即大手一揮，要辦宮宴。

 

連我都被邀請進了宮宴，現在皇帝看我，是真的慈眉善目了。

 

好戲，也該收場了。

 

宮中一片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禁軍統領成玉明在皇宮裡走動，威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