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沉江第3章

“我像的是玉貴妃，是顧明安的母妃。”

 

冷宮的慟哭撕心裂肺，我聽著她哭到幹嘔，然後咚的一聲撞了牆。

 

多動聽的聲音。

 

我爽的流出眼淚，小腹陣陣發疼，卻難止我興奮的哽咽。

 

隔日聽聞，麗貴妃的父親喪女之痛，在朝堂上怒斥顧明安荒唐，被當朝賜S。

 

就是這個老頭。

 

私吞了前線的軍餉，讓我父母苦苦支撐，讓我哥哥跑了幾匹馬回京報信，卻被扣了通敵叛國的帽子。

 

這是第一個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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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就不會停了。

 

13.

 

顧明安現在日日來我宮裡，連初一十五的例行公事都不顧，前朝說我狐媚惑主，要賜S我的聲音比比皆是。

 

顧明安摟著我叫我梅兒，他說他愛極了我，會保護我一輩子。

 

“子瑾可是真心的？”

 

他說他是。

 

我也是，惡心人的東西。

 

要你的命這件事，我是心真的。

 

14.

 

我的孩子無端的落了。

 

在一個平常的夜裡，顧明安貼著我的肚子輕聲喚出“母妃”二字的時候。

 

顧明安瘋了似的跪在我的床邊抓住我的手，血肉剝離身體的痛讓我哀嚎不已。

 

可我還記得我要做什麼。

 

昏過去之前我高聲喊道：“玉貴妃，玉貴妃娘娘！妾和您無冤無仇！您為什麼要奪了妾的孩子！”

 

顧明安的宮裡沒有玉貴妃，先帝宮裡卻有。

 

顧明安S了那天能聽見這句話的所有人，除了我。

 

我把自己縮成一團低聲抽泣，顧明安進來時不知道我這副樣子又觸及了他哪根神經。

 

竟不顧我還在小月子裡，就這樣弄了我。

 

我疼得哭喊昏了過去，他卻痴痴笑了。

 

我的藥終於讓他發了瘋。

 

我被他一復一日的凌辱，顧明安愛極了看我冷著臉對他的樣子，愛極了我兀自垂淚求他的樣子。

 

他已經分不清我和玉貴妃了。

 

我跪在地上求，我說：“子瑾，子瑾…本宮真的不行了，子瑾…”

 

“子瑾，你不能這麼對本宮…好疼…好疼啊…”

 

我越哭他越興奮，越喊他越受不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進行，可卻忽然出了變故。

 

顧明安下早朝後暈了過去。

 

太醫說他邪火攻心，虛不受補，不能再泄陽元了。

 

顧明安這個惜命的鬼，真就多日不曾來找我。

 

我要裝的像，就不能去找他。

 

藥停太久就要重新開始了，我一時間所求無門，沒想到梅妃出手了。

 

她太了解顧明安了，也太了解玉貴妃了，一出手就是絕S。

 

15.

 

梅妃送了我一副假S藥。

 

我服藥假S，顧明安果然上了門。

 

他守著我坐了一天，坐到晚上假S藥失了效，我一睜眼就是他的臉。

 

顧明安的額頭緊貼著我的額頭，一張詭異的笑臉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瞳孔裡是我驚恐的眼。

 

“梅兒可是醒了。”

 

“孤真是忘了，你是個烈骨頭。”

 

他稱自己是孤。

 

為了讓他發瘋，我的迷藥在屋裡燻了個十足，即使我服了解藥，依然覺得頭暈。

 

可我不敢賭，走到了現在，棋差一招就是全盤皆輸。

 

我試探著開口：“玉瑾…你放過本宮…”

 

“閉嘴！你給孤閉嘴！”

 

啪的一聲，我的臉被他扇的歪向一邊。

 

看著他癲狂的臉，我感覺不到疼了，隻覺得想笑。

 

“母妃，母妃。”顧明安湊到我面前，痴迷的摸著我的臉。

 

“母妃…你為什麼不從了孤，這天下不出早晚就是孤的…到時候你還是貴妃…不…不…孤讓你做皇後！你是孤的皇後！”

 

他完全瘋了，口中盡是不倫之言，聽足了的宮女太監得了我的授意跑了出去。

 

“皇後那個老妖婆，用這種事威脅孤！孤把她S了！S了！”

 

“孤讓你的妹妹做了太後，玉母妃，母妃…孤讓你的妹妹做了太後，孤知道你最疼她，你莫要恨孤了…”

 

多麼荒唐的皇家辛秘，顧明安強上自己母妃，逼得她自盡。

 

當時的皇後以此時要挾顧明安，想要垂簾聽政，被小變態抹了脖子。

 

恨他恨的入骨的梅妃，帶著顧明安十足的愧疚，頂替了皇後的身份，做了太後。

 

梅妃不能聯系自己的母家，又不敢勾連皇後的母家，隻能隔著簾子模模糊糊的提醒婉意，顧明安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這些年活的孤苦又小心，還要忍著惡心看顧明安去找一個又一個替代品。

 

卻在看見我的瞬間自己也迷茫了起來，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其實按輩分算，我該叫梅妃和玉貴妃一聲表姑奶奶。

 

隻是這宮裡，再沒別人知道我是誰。

 

顧明安一人的荒唐，搭上了無數女子的一生。

 

16.

 

顧明安的荒唐事被傳的人盡皆知，他瘋瘋癲癲的隻會纏著我叫母妃，再也管不了別的。

 

梅妃終於和婉意見了面。

 

婉意早就猜到這人不是幼時疼愛自己的姑姑，隻是看到梅妃的一順還是顫了一下。

 

我原以為她倆怎麼都要再起硝煙。

 

沒想到這兩個人隻是相對沉默了會兒。

 

梅妃道：“具是苦命人矣。”

 

顧明安覺得除了玉貴妃沒人配懷上他的孩子，這些年宮裡無所出。

 

先帝子嗣不豐，登基後能留梅妃一命的人，就隻有出家人慶王。

 

婉意母家把慶王請了回來，我摁著顧明安的手給傳位詔書籤了字。

 

慶王對國事不上心，但好在是個慈悲心腸，在婉意的幫助下勉強做了個能理事的仁君。

 

他尊比自己還小的婉意坐了太後，給我提了貴太妃，梅妃成了太皇太後。

 

還給我江家翻了案。

 

慶王說什麼慈悲為懷，被抱著佛像要砸的梅妃治住了，涉及此案的人全都抄斬。

 

抄斬那日我以貴太妃的身份去觀禮。

 

被砍頭的人血噴了那麼遠，我心裡冷的像是在寒冬。

 

隻剩下一個人了。

 

顧明安。

 

17.

 

梅妃和婉意都未曾問我我把顧明安怎麼了。

 

她們默認了把這人送我。

 

我把顧明安關在了宮中邊苑，四處殘破，夏季熱的人昏頭，冬天冷的人發抖。

 

這是顧明安被抱養給玉貴妃之前呆的地方。

 

顧明安清醒來之後看著身邊的景色，目盡眦裂的對著我嘶吼：“賤人！你個賤人！給朕松綁！朕要砍了你！朕要誅你九族！”

 

聽著他的喊聲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誅我九族，陛下知道我是誰嗎？”

 

“若我沒算錯，我九族裡，還有玉貴妃的母家，您也要誅嗎？”

 

他愣了一瞬，冷著臉問我是誰。

 

“我是江如頌。”

 

“江如頌？”他眼裡的疑惑掩蓋不住，過了約麼一柱香他才道：“你是江家的人？！”

 

“江家被全家抄斬了！你怎麼沒S！你是誰？！”

 

是啊，我家人都S了，你也該下去賠罪了。

 

隻是不能這麼快罷了。

 

我叫梅妃，哦，現在是太皇太後了。

 

我叫她給了我許多玉妃以前的信件，學著她的語氣寫了許多信。

 

那心裡寫她多麼愛先帝，先帝多麼英明神武。

 

再寫她多麼看不上顧明安這個宮女生的孩子，寫她多麼惡心這個眼神下賤的東西。

 

顧明安起初不信，我念久了他也就慌了。

 

哭著喊著讓我閉嘴。

 

我念完了這些，又給他讀朝臣怎麼罵這個心細骯髒的昏君，給他看慶王統治的國家多麼政通人和。

 

我甚至當著他的面穿上玉妃的舊衣，和太監眉來眼去。

 

顧明安被我氣的吐血，可這根本不夠。

 

怎麼罰他我都覺得不夠。

 

後來我想了個好法子。

 

我毀了他的臉，毒啞了他的聲音，隻稱作是愧對我家的罪臣，把他的手腳釘在我江家墓前。

 

每日有人來祭拜，都要踩著他過去。

 

他的頭發被挫禿了一片，用來侵犯玉貴妃、侵犯我的東西被踩爛了流了一地的血。

 

他被踩了一個多月，活的奄奄一息了。

 

我想，他可不能S，不能這麼輕巧的去S。

 

我叫太醫救好了他，告訴他要跪在針上去拜我的父母哥哥，去拜玉貴妃。

 

我親手做了護膝，上面扎了幾百根有倒刺的針，叫他每日三拜九叩，從自己的邊苑跪到玉貴妃牌位前，再跪到我父母墓前。

 

轉年我就該我家人的忌日了。

 

我問顧明安：“你知道你在跪誰嗎？”

 

他早沒了傲氣，見到我說話隻覺得害怕，跪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邊答話：“我跪的是太上皇貴妃，跪的是功臣江家。”

 

“你跪了我江家沒錯，但玉貴妃娘娘又怎麼會願意看見你這個下賤東西呢？”

 

“那就是個木牌子而已，底下的是，你生母趙氏的骨啊。”

 

顧明安眼裡好像有什麼碎了，嘴裡溢出來了不少血，徹底成了活S人。

 

我叫人把他拖下去喂了狗。

 

結束了吧，結束了啊。

 

我突然覺得茫然，一路走來我還沒到二十，卻覺得已經過完了一生。

 

我看著鏡中人陌生的臉，慢慢的把鏡子扣了過去。

 

罷了，總歸日子還久。

 

我總能，找回自己。

 

番外梅妃.

 

我是順帝的梅嫔，楚家送進來給玉妃固寵的庶女。

 

話本子裡我這種身份的人都是被迫入宮的，然後鬥敗所有人成為皇帝真愛。

 

可其實我是自願的。

 

因為我是個磨鏡，還是個瘋子。

 

我喜歡我的嫡姐，楚梅寒。

 

說來沒什麼新鮮的，我在楚家受人磋磨，連我娘都隻會嫌我是個沒用的女兒，嫡姐是唯一一個願意對我的好的人。

 

我想一輩子都和嫡姐在一起。

 

進了宮不得寵也無妨，隻要能看見嫡姐我就心滿意足了。

 

嫡姐的三皇子三歲時，皇帝封了她做貴妃，我被捎帶封了梅妃。

 

宮裡都說我們雙姝並蒂，姐姐、姐姐，我多想和你並蒂。

 

可那個孩子。顧明安。

 

他毀了我的一切。

 

他害S了三皇子，侵犯了嫡姐！

 

我要S了他…我要S了他！

 

…我S不了他了。

 

他原來沒S三皇子。

 

顧明安答應我，隻要我幫他弄S皇後，他就把三皇子送出去，頂替早S的五皇子的名頭出家。

 

我被封為了太後，成了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劍。

 

顧明安找了一個個嫡姐的替身，卻不敢多看我一眼，他怕極了我和嫡姐相似的眼睛。

 

每當我看過去，他總會不寒而慄。

 

我每日綢繆如何S他，可是太難，我不能和楚家聯系，又不敢對林家暴露。

 

直到那一天，江如頌進了宮。

 

傻丫頭，以為瞞的好，其實我一眼就知道她是誰。

 

真是個膽大的孩子。

 

我裝作厭惡她，罰她跪著，其實暗地裡綁她疏通了一路的障礙。

 

我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

 

看見慶王回宮的那天，我才覺得自己這些年沒有白活。

 

他們以為慶王不S我是因為信佛。

 

但這都不重要了，嫡姐。

 

我獨活這麼多年，你在泉下一定寂寞。

 

等我們的孩子坐穩了皇位。

 

我就去找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