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認得太過幹脆,他反而有些意外。
今日,我本就是刻意來見他。
在神佛面前,他沒了往日的輕佻,隻自顧自地合掌祈福,半晌才道:「你找本王,可是為了你那鳳主妹妹的預言?」
黎王聰穎,幾乎不用我開口已然察覺了我的來意。
可是在他看來,如今的我,亦不過是崔解意派來的線人。
光是這一點,便不足以讓他相信我說的話,如此,我隻能與他挑明立場,便直言道:
「三日之後,朽木峽谷一戰必將大敗於懷安國,我知殿下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信什麼鳳主預言。」
「可若是我說,她的預言,縱是假的,她也有法子將其變成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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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猛然睜開雙眼,眼底浮上一層譏諷之意。
「一個在戰前大放厥詞,一個怕我不信還特意來威脅,你們姐妹二人還真是有趣,真當本王那麼好騙不成?」
看來,他並不相信。
我卻雙手舉著香,半晌才道:「引棠自知立場不同,難得殿下信任,隻求殿下能夠將這一番提醒記在心中,看好下屬,守好軍事布防圖,莫要讓旁人鑽了空子。」
再望向我時,他眼神中多了一絲審視,終於道:「本王自會事事小心,有勞姑娘提醒了。」
黎王雖表現得輕慢,可事關軍營大事,他自然不會怠慢。
思及此,我起身告辭,臨出門時道:「相信來日,殿下定會主動見我的。」
9
大戰持續數月,我朝二十萬大兵壓境,從前兩個月打得對方節節敗退,到最後的S傷慘重,局勢顛倒不過三日工夫。
黎王雖未盡信那日的話,仍提前做了準備,沒叫眾兵士被趕盡S絕。
可局勢如此逆轉,叫眾人一時間想起了崔解意的預言。
「鳳主預言終成真,朽木峽谷血猶寒。
「敗局終成無可挽,暗影籠罩舊夢殘。」
民間流傳起這首民謠,黎王大怒,當即便下令抓了好些個在此節骨眼上作詩的士人。
允王雖知曉了此事,卻毫無動作,其用意不言自明。此戰敗得越玄乎,崔解意命從鳳格便越有真實性,他入主東宮的可能便越大。
此戰前期優勢明顯,最後卻敗得玄乎,領兵大將亦不見蹤影,緊接著便是懷安國南下連佔我朝五個城池。
允王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親至戰場,一番操作,順勢奪回了那五座城池,打得懷安國士兵節節敗退,棄城投降,順勢牽扯出幾個勾結外敵的大將,涉案大將皆與黎王過從甚密。
允王鐵血手腕,將數位大將就地斬S,以此立威。
他終究是下了狠手,在事情還未調查清楚的情況下,冒著被皇帝怪罪的風險也要清除黎王黨羽。
他裴岑璟果真是在崔解意的輔佐下佔盡上風,打得黎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黎王多次上書向皇帝陳情被拒,甚至自請跪在養心殿外,聽說淋了一宿大雨發了高燒,被言昭公主接回宮去了。
一出宮,他便送了書信到崔府,邀我於相國寺敘話。
再見黎王時,他眼底青黑難掩,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似乎是被這些日子接踵而至的打擊壓垮了身子。
「崔姑娘是阿姊的人?」
我沒想到他會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白,愣了半晌才道:「殿下忘了,我自幼長在宮中,若不是言昭公主相護,日子不知道要有多艱難。」
「如今能夠幫到殿下,也算是不負這一場情誼。」
言昭公主是黎王親阿姊,二人感情深厚,此時我與他坦白,也算是徹底讓他放下戒心。
果然,我一語畢,他立刻放下寺廟中雅間的茶盞,向著我作揖:「還請姑娘賜教。」
時間緊迫,我也不與他賣關子:「此戰大敗後,殿下可有問過麾下殘存士兵,是否察覺出端倪?」
他瞳孔微微放大,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是,此戰敗得玄乎,對方似乎對我們的動向了如指掌,就連一些隱秘的兵陣都被輕易破解……」
「定是有人泄露了軍情,可是如今……我麾下大將皆被裴岑璟安了叛國的罪名,當眾斬首,鎮國將軍更是失蹤數日,無人可以告到御前。」
「誰說無人?」
這一刻,黎王怔在了原地,目光凝視著我,似乎並不懂我的意思。
但接著,便有一個穿著麻布衣衫的中年人佝偻著身子,拄著拐杖從屏風後邊走出。
「老臣,參見殿下!」
半晌,黎王才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攙扶他。
兩個戰場上見血S敵的將士,竟在此刻都紅了雙眼。
「活著便好!活著便好!」
出來的人,正是我遣探子在戰場上救下的朽木峽谷一戰的領兵大將,鎮國將軍。
他從袖中掏出一支箭,遞到黎王手中。
「殿下請看,我得崔姑娘相救,將這支箭從胸前取下後方才發現,這箭頭正是我朝研制的獨特樣式。」
「而大戰當日,懷安國士兵們清一色用的都是這種箭……」
黎王幾乎瞬間便反應過來,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瞳孔微微顫動,握著那支斷箭的手也微微顫抖。
「豈有此理!我從未想過他裴岑璟竟用如此下作手段,為了同我爭這皇位,竟然不惜勾結外族,罔顧我二十萬大軍的性命!」
廂房內安靜得可怕,隻剩下黎王沉重的呼吸聲。
的確,裴岑璟這一局做得太過。
我朝二十萬大軍隻殘餘幾萬人,被懷安國奪去的五座城池中亦有無數百姓遭了難。
但隻要真相一揭露,他如今的所有優勢都將蕩然無存。
「殿下,此時情況嚴峻,我雖為您保住了將軍,其餘證據卻還需要收集,須知允王不日便將帶兵凱旋,我們必須趕在他回京之前將此事呈奏給陛下。」
黎王的眼神在我強調出「我們」的那一刻微微有些動容。
「好,這個恩我裴岑衍記下了,來日功成,王侯將相,隻要姑娘開口,我都能允你!」
10
這些日子,允王在京中呼聲水漲船高,反之,黎王的名聲則急轉直下。
朝堂之上風波驟起,但好在有言昭公主在其中周旋,為黎王穩住了人心。
可這還遠遠不夠。
這些日子,我暗地裡聯絡舅舅楊諦,裡外尋到了許多線索。
甚至還得知了一個驚天消息。
那懷安國可不是什麼突然冒出來的蠻族小國,而是西硫國滅國後,舊部重建的新國。
也難怪能夠與允王裡外配合,原來是有崔解意這麼個亡國公主之女在其中周旋著。
隻是不知——
若是陛下知道了這些日子,他的好兒子為他演了這麼大一場戲,該是怎樣的心情啊。
我將證據悉數交給了黎王。
也正是允王回京的前一日,他將我一同帶入宮中,又獨自將證據呈遞到了陛下面前。
皇帝年事已高,本就體弱多病。
當晚更是氣得嗆了血,昏迷不醒,驚得後宮眾妃在殿外跪了滿地。
裴岑璟的母妃賢貴妃娘娘企圖從我這得知些消息。
她帶著婢女上門,見我便拜:「引棠,悔婚的事是璟兒對不住你,可憐天下父母心,本宮隻想探聽些消息,陛下生氣,莫不是因為璟兒?」
今日之事,皇帝早已下令封鎖消息,我正愁著怎樣讓允王知曉呢。
這不,她來得正好。
我故作躊躇,將屋內的人都揮退了,這才低聲道:
「娘娘,允王殿下這回怕是有難了。」
貴妃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攥著我的袖子不肯松手。
這些事,想必她已然從別處得知了。
她著急道:「那……那你可知所為何事?璟兒才為我朝立下大功,陛下為何要如此生氣?」
「這……我便不知了。」
她得到答復,匆匆離去。
想來她這一去,裴岑璟回宮,應該也就在不久之後了。
11
如我所料,允王很快便得知了皇帝病危的消息。
本來兩日的行程,他卻帶著崔解意快馬加鞭連夜趕了回京。
如今他雖在京中勢大,但皇帝到底沒有定下太子人選。
是以如今隻能等在皇帝床前,待皇帝發詔傳位。
可偏偏是這樣緊要的關頭,宮中一道詔書下來,徹底將允王的心拍到谷底。
【陛下有旨,允王暫待王府,未得傳召,不得入宮。】
須知眼下,侍奉在皇帝床前的隻有黎王與言昭公主,這樣的情勢,皇帝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他要傳位給黎王。
我站在窗前,看著眼前烏雲密布,聽著大殿內傳來的哭號聲,三聲喪鍾響徹皇宮。
黎王站在我身側,神情不明,隻輕聲道:「結束了……」
「不,」我轉頭望向他,「要變天了。」
黎王趕在裴岑璟回京前呈遞證據,奪得了皇帝信任,卻也是兵行險招,因為此時此刻,攻打懷安國的兵馬尚且在他手上。
皇位之爭向來你S我活,更何況臨門一腳了,卻又被旁人搶佔了先機。
他不會甘心。
12
裴岑璟反了。
當晚,他帶領大軍壓向皇宮。
宮中兵力儲備不足,我深知難以抵抗裴岑璟帶來的精兵強將,更何況他自小生活在這大內皇宮,對此處地形結構一清二楚。
我隻得聯絡舅舅率黎王麾下士兵集結京城外,不可妄動。
眼看著殿外已淪為火海,宮牆之內哀號聲不絕於耳,處處皆是倉皇逃竄者,我將黎王和言昭公主,以及一眾侍從推入了皇位之下的密道。
「你這是做什麼!崔引棠,你不要命了嗎?」
他SS拽住我左手,眸中滿是擔憂,或許不久之後,這皇宮將是另一幅景象,而他也擔心裴岑璟會對我不利。
我朝著殿外看去,搖了搖頭:「我得留在宮中。」
「放心,為了你的下落,他不會S我。」
他見我不願多說,隻得取下身上玉佩放在我手心:「宮中暗樁自會聽你調遣。」
我笑著接過,下一瞬,密道大門關閉。
而與此同時,登雲殿大門被撞開。
裴岑璟一身銀白色盔甲已被染得血紅,見大殿內隻我一人,眼下陰翳不言則明。
「人呢?!」
下一瞬,我便被一把長刀抵住脖頸,裴岑璟掐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看著他:「我問你黎王人去哪了,說話!」
剛要開口,我便感到膝蓋狠狠被人一踹,整個人失重般跪在地上,脖頸擦著長刀擦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崔解意穿著一身鎧甲,憤憤地指著我的臉罵道:「殿下,定是這賤人裡應外合將人放走了!哼,若不是她從中作梗,老東西怎會將皇位傳給……」
裴岑璟帶著警告意味地掃她一眼,崔解意立刻便閉了嘴。
他帶來的士兵已然開始搜宮,可他縱是將整個皇宮翻過來也不會想到,黎王已經從地道離開了。
而我留在此處,自然是為了黎王的翻盤,拖延時間。
以及——
「你真以為我不敢S你?崔引棠,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人在哪?!」
我眸光微斂,轉而一笑:
「我想,比起黎王去了何處,殿下更想知道,虎符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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