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加快速度回到了宿舍。
宿舍內,隻有傅衛一個人在。他站在陽臺上,倚著欄杆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落眯著眼看了他一會,抬步走了過去。
傅衛聽到聲音回頭,側臉冷然,“幹什麼?”
江落仔細地看著他的嘴唇,半晌,他勾著唇,似笑非笑,“傅衛,你的唇形看起來還不錯。”
傅衛挑眉,耐心等著江落說完話,誰知江落卻笑眯眯地道:“笑一個看看?”
“……”傅衛皺眉道,“江渙,你有病?”
他聞到了來自江落身上的味道,眉頭更深,“你去哪了?怎麼這麼難聞。”
“去了一個好玩的地方,”江落聳聳肩,握了握腕骨,“隻是笑一個而已,我又沒有別的意思。傅衛,你知道的,我的脾氣不是很好。”
傅衛還是臉色鐵青地朝他露出了一個笑。
江落讓他的嘴角挑高些,再帶些神經質,傅衛一一照做。看完最終效果之後,江落若有所思,笑意晏晏地和傅衛道了謝,拿著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這一個澡,洗得格外漫長。
水聲滴滴答答,細流聲從洗澡間傳到了陽臺裡。
江落停了水,拿著浴巾擦幹身體,換了身衣服走了出去。洗完澡之後,困意也跟著上來了,他打了個哈欠,跟陸有一他們說自己要睡一覺,定下五點的鬧鍾,整個人團在了被子裡。
傅衛緩緩走到他的床邊,“明天就要再次評級了,你不緊張嗎?”
他道:“江渙,你不像是一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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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江落從被子裡探出頭,被霧氣蒸得微紅的臉頰靡麗逼人,眼中因為熬夜而泛著血絲,卻別有一股迷人味道,他撐著頭,漫不經心地道,“我站在臺上,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人給我投票,懂嗎?”
說完,他不再搭理傅衛,轉過身睡覺了。
傅衛自言自語道:“也是。”
*
江落準備讓池尤和無臉怪物對上,但這個計劃,顯然無法和同伴們說。
他醒來後,和同伴們在商量對付無臉怪物的方法時,刻意避過了這個環節。
萬事俱備,就等著池尤給他打來電話了。
江落這次追求的不是正確答案,而是一個錯誤的答案。他要故意將池尤引出來。
大概是知道他在宿舍,直到晚上十二點夜深人靜時,惡鬼才給江落打來了電話。
江落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他走進了浴室,“喂?”
“第二晚的遊戲開始了,”惡鬼優雅地道,“今天晚上,你有沒有找出哪個是真正的我?”
江落道:“老規矩,先把你的照片發來。”
稍後,惡鬼給江落發來了一個左手的照片。
手指修長,側掌上有一粒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痣。
江落本來就快要猜測出來他是誰了,這張照片一發來,他確定了自己的推測。但他卻故意地道:“傅衛。”
“很可惜,你再次答錯了,”惡鬼假惺惺地道,“你已經錯了兩次,這讓我很不高興,今天晚上的遊戲,我要將你的同伴們也一起邀請進其中,作為欣賞你被懲罰時的觀眾。”
說完這句話,惡鬼就掛斷了電話。
江落“嘖”了一聲,一時間分不出來惡鬼這決定是好是壞。
葉尋幾個人和他一起,他們的實力明顯增強。但要是讓他們見到了池尤,他還怎麼坑害池尤?
他隨意推開門走了出去,但出了浴室門的那一刻,眼前的宿舍陡然變成了病房。
江落低頭,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藍白條的病人服。
又是惡鬼的幻境。
但這次的幻境卻和上次的不一樣,這次的幻境結合著練習生宿舍大樓的規制,每一處都無比的真實,江落閉著眼睛往自己床鋪的方向走去,出乎意料,他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江落睜開眼,本來放著床鋪的地方現在空無一物。
他心裡一沉,謹慎地打開了病房門。
外面是醫院的走廊,慘白的牆上、幹淨的瓷磚上到處都是血跡,還有被鋸子切成兩半的屍體。屍體有男有女,有病人有醫生,他們的表情驚恐,腸子撒了滿地。
江落移開視線,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邊往左側走著。
他一路沒有遇見一個人,成功地走到了護士臺,護士臺也沒有了護士,藥物被扔了一地,不知道被誰掛在衣架上的白大褂上全是濺起的鮮血。
整個醫院像是一個變態殺人魔的屠殺現場。
江落走到護士臺上,翻了翻護士臺上的東西,找到了一把手術刀,還有一份報紙。
報紙上寫著:“電鋸殺人魔被警方逮捕時受傷,送入三院急救。”
江落的目光移到護士臺的立牌上,上面燙金字體正寫著:三院。
江落:“……”
他往兩側看了看,在護士臺下方的瓷磚上又找到了一行用鮮血寫出來的字。
寫字的人應當十分恐慌,一筆一劃潦草而顫抖,血水半幹,充斥著恐怖氣息。
“殺人魔扮成了醫生,他殺死了好多人!他太可怕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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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池尤:我最喜歡的扮演環節來了
病人落落:很好:)
第67章
肉眼可見的驚懼從字跡中流露。
殺人魔醫生?
江落坐在地上,躲在護士臺下面。將報紙上的新聞看完。
電鋸殺人魔是個崇尚暴力美學的變態殺手,警方付出了很多代價,終於將殺人魔逮捕入網,殺人魔在被捕時受傷,就近被送到了三院治療。
但江落記得,在當地,三院可是精神病院,不得不說,這個幻境的細節隱隱有些黑色幽默。
三院如今已經成了人間地獄,因為電鋸殺人魔逃了出來,他正在醫院中肆意屠殺。
江落看著自己身上的病人服,好嘛,他這是成了殺人魔的預備獵物,是手無寸鐵,隻能無助逃竄的病人。
江落冷笑一聲,將手術刀擦幹淨,繼續翻找著可用的東西。
櫃子裡有幾瓶麻醉劑,和幾個沒用過的針管。江落將針管打滿麻醉劑,病人服沒有口袋,他就將衣架上染血的白大褂拽了下來。
在白大褂落手的一瞬間,盡頭的樓梯傳來了一聲嘶聲力竭的呼救聲,“救命!”
腳步聲快速靠近,急迫又緊張。江落躲在護士臺下方,將白大褂團在手中,往聲源處探頭看去。
一個中年男醫生神色恐慌地往這邊跑來,他捂著胳膊,胳膊已經斷了。血水從他斷臂處噴出,他的腳步踉踉跄跄,大聲喊著:“有人嗎?!救命!”
“篤、篤、篤。”
在他身後,悠闲的腳步聲響起。
電鋸聲也緊跟著“嗡嗡”劇烈響了起來。
醫生的表情更加猙獰,但他還沒跑幾步,就被電鋸一把鋸在了背上。
“啊啊啊——!”
血液鮮花綻放似地噴灑,痛苦的尖叫刺耳,中年醫生還沒失去性命。他趴在地上,奮力朝護士臺爬去,血手印在瓷磚上留下一道蜿蜒扭曲的痕跡。
他身後的男人拿著電鋸,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電鋸上的鮮血從尖端流下,發出水流的“滴答”聲。醫生拼盡全力爬到護士臺的側面,他滿臉青筋地側過頭,正好和躲起來的江落對上了目光。
他眼睛瞪大,喉嚨裡“嗬嗬”兩聲,正要說話,一個電鋸卻直接切下了他的腦袋。
腦袋滾到江落前面不遠處,鮮血飛濺,有一部分甚至濺到了江落的臉上。
被淋了一臉的江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怎麼說呢。
哪怕知道這是幻境,這些醫生病人都是假象,他還是很、不、爽。
殺人魔走到了屍體的旁邊。
江落屏息,悄聲又往後藏了藏。
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死了的中年男醫生,還有殺人魔身上的半截白大褂。
而殺人魔隻要不彎腰低頭,就不會看到他。
“又死了一個,”殺人魔自言自語道,“這次殺死了一個醫生,下次又要殺一個病人了。”
他邁步,在屍體周圍走了幾步,突然饒有興趣道:“嗯?你為什麼盯著護士臺看。”
眼睛大睜,死死盯著護士臺方向的屍體當然不可能給他回復。
殺人魔蹲下身,緩緩回頭,往護士臺看去。
但一陣疾風突然從背後襲來,黑發青年快狠穩地將針管插進了殺人魔的後頸中,將麻醉藥推進去後,便飛一般地往另一條走廊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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