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蕭心中為沈前輩流下了血淚,沈前輩卻茫然道:“我不要緊啊?”
公儀蕭心中大震:為什麼……為什麼到這種時候,沈前輩還能露出這種淡然的表情!
沈清秋把紙張碎片盡數投入湖中,道:“剛才我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你……”
公儀蕭霍然站起,轉身就走!
沈清秋滿臉黑線:說讓你不放在心上你就直接走人?也太幹脆了吧。
誰知,未過半個時辰,公儀蕭又回來了。他手拎著一樣東西,走到沈清秋面前,拆了上面的纏裹和封條,斜揮而下。
白芒一閃,沈清秋全身驟然一松,仿佛猛地被接通了電路。指節屈伸,靈力運轉無誤,收發自如。上次莫名其妙發作的無可解毒性,被捆仙索綁了兩天,竟然得到了抑制。莫非是以毒攻毒、負負得正的道理?
捆仙索段段墜地,公儀蕭將手中之物擲來,沈清秋伸手接住。
修雅劍!
沈清秋握住它,喜出望外又詫異,看向公儀蕭:“我以為它該是被收到老宮主那裡了。”
公儀蕭凜然道:“就算拼著被師父責罰,晚輩也不能坐視前輩受辱而無動於衷。我相信沈前輩,請跟我來!”
沈清秋油然而生一種無力之感。
那啥……總覺得……他似乎誤會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算了吧……就這樣吧……
沈清秋果斷道:“好!”
雖然他體內的天魔之血尚在蟄伏,無論跑到哪兒,洛冰河都能知道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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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知道他在哪兒不要緊。追不上他就行!
公儀蕭憂心忡忡,道:“前輩,你……你走得了嗎?需不需要我背……”
沈清秋黑著臉一步邁開,飛身而出,用行動證明自己走得了,而且走得非常快!
公儀蕭一愣,連忙緊隨其後。誰知,兩人堪堪跨離石臺範圍,踩上石道,剛剛已經被升起的腐水簾轟的一聲,噴出水來。
沈清秋跑得快,剎得也快,否則就被澆個正著了,兩人退回石臺之上,水簾卻又漸漸阻斷。
簡直就是存心不讓他們離開。這也太智能了吧?!
公儀蕭恍然道:“我忘了,一旦水牢啟用,石臺上就必須留有一人;一旦這一人離開,石臺上重量不足,即便關閉了機關,也會自動接通水簾。”以往他從來沒有過帶犯人逃逸的經歷,自然不會記得這種事。
沈清秋道:“就是說一定要有一個人留在石臺上,其他的人才能走出去?”
公儀蕭點頭。沈清秋道:“你留在這裡。”
公儀蕭:“……”
說完甩袖就往外走。公儀蕭在後面弱弱地舉手道:“沈前輩,雖然晚輩很願意效勞,不過,沒有我帶路,你恐怕走不出去……啊……”
沈清秋回了個頭,補充道:“等我回來。”
公儀蕭呆立原地,有心跟上去,卻礙於無法離開石臺範圍,隻得靜靜等待。不到片刻,隻聽外邊一聲悶響,沈清秋拎著個人的後脖子拖了進來。
沈清秋把那昏迷不醒的小麻子臉弟子拖上了石臺,拍拍公儀蕭肩膀,道:“剛好見他在巡邏,借來一用,我們走!”
其實不是“剛好”,巡邏的有四個人,沈清秋潛伏在暗處,可是經過精挑細選才選中了這個嘴欠的!
第40章 花月逃殺
公儀蕭剛才也想過要隨便抓個弟子來充作秤砣,但也隻是隱約閃過的念頭,眼下沈清秋已經自己做了,不用他出手打暈同門,不由舒了口氣。兩人並肩往外走,又見沈清秋攏了攏披在身外的那件黑袍,喉間一陣梗塞。
他不由心中難過。沈清秋尊為一峰之首,被困受辱,已是無可奈何,而眼下卻還要靠著折辱他之人的衣物才能蔽體遮羞,當真令人痛心嘆惋!
沈清秋見他眼神閃動,似是同情,又似悲憤,隻能以面無表情不變應萬變。
忽然,公儀蕭道:“前輩,請脫掉!”
沈清秋:“……”
啥?!
不等他反應過來,公儀蕭已經開始脫自己的外袍。沈清秋正在考慮要不要朝他扔個暴擊看看能否讓他清醒過來,公儀蕭已經把自己脫下來的外衣雙手呈遞了過來,道:“請穿這件吧!”
沈清秋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洛冰河的衣服雖然是黑色的,但是衣如其人,它就跟男主本身一樣低調奢華有內涵,穿在身上畢竟仍嫌顯眼。換一件撞衫率相對更高的白衣,比較有利於逃跑對吧?想得太周到了。
他果斷脫了洛冰河的外衣,換上公儀蕭那件。臨走前想了想,還是把洛冰河的衣服給疊好了,這才放到地上……
離開水牢,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難走的,可越往外走,就越是覺得著幻花宮迷陣果然可怕得很,一洞接一洞,一道錯一道,三步九繞,直繞得人頭暈眼花,明明公儀蕭背影近在眼前,可好幾次都險些跟丟。要不是公儀蕭對水牢人手分布和日程安排了如指掌,恐怕早不知撞上幾隊巡邏的守陣弟子了。
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繞出了地底水牢。片刻不停地走了好幾裡,進入白露林,就快離開幻花宮的地界了,水牢的警鍾還沒被撞響,也就是說,到現在也沒人發現犯人跑了。洛冰河命令除他之外不允許其他任何人私探水牢,反而大大為沈清秋的逃跑助力了。
休息片刻,沈清秋道:“公儀公子,到這裡就不必再送了。趁現在沒被發覺,你快回去吧。”頓了頓,他補充道:“七天之內,你到花月城,定能在那裡找到我。”
公儀蕭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送了。雖然前輩打算如何應對今後之事,但此去請千萬小心。一月之後的四派聯審,前輩請放心,如您所說,清者自清,諸位掌門必會為您洗刷冤屈。”
沈清秋忍不住笑了。第一,黑歷史板上釘釘的涮不掉,第二,一個月後的四派聯審關他屁事哈哈哈哈……當下逍遙意滿一抱手:“後會有期。”
從幻花宮邊界出發,到花月城一路,途徑了中原人口最密集、經濟水平最發達的一片區域。這也就意味著,在此區域集中的俗家修真門派和世家密度非常大。
這個世界的修真人士對空防是很重視的。就如金蘭城一樣,他們通常都會在自己地盤的上方設立防空結界。如果有仙劍或法器用超過限制的速度飛過,無疑會被發現,並且通告本門上級。
可想而知,簡直就像拿著大喇叭在高調宣揚自己的逃竄路線。
沈清秋飛一段走一段,日月不休,終於在次日晚間趕到了花月城。
他來的十分不巧。此時正值花月城建城祭典,徹夜燈火通明,花燈結彩。街頭飛龍舞獅,鼓樂震天。人擠著人,攤挨著攤,到處溜著貨郎擔。幾乎所有的人都從家裡出來了。
更不巧的是,他趕到時,烏雲閉月。
如無日月天光加持,失敗幾率會大大增加。沈清秋覺得夠嗆,決定還是暫且等上一等。最多一天。如果一天之內,雲霧還不散去,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失敗幾率大點就大點,總比抱著熟過頭的日月露華芝哭要強,到時候拿它炒菜下酒都嫌有農藥味。
沈清秋慢慢走著,不時就能撞上誰家嬉鬧的頑童,和笑作一團的少女們擦肩而過,略感可惜。要不是正亡命奔逃,也能在這城裡好好遊玩一番。
忽然,迎面走來幾名背負長劍,身著統一服色的男子,個個昂首挺胸,一看就是趾高氣揚的雜派弟子。
說起來也奇怪,越是那些雜門小派的弟子,越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修真之人,恨不得在衣服上繡出個鬥大的字樣來才好。沈清秋自然地轉了個身,順手從旁邊抄了個鬼面,罩在臉上,大大方方迎著他們走過去。祭典中十個有六個遊人都是戴著面具的,混在其中,倒也不怕顯眼。
隻聽其中一男子道:“師兄,那修雅劍真的會在這城裡幹等著別人來抓?”
為首那人呵斥道:“四派聯合發出的追緝令,還能有假?沒見多少門派都派人過來圍堵了嗎?盯緊了,幻花宮的懸賞你們也看到了,不想要?”
沈清秋頭緒萬千。原來不知不覺間,他也是被通緝過的人了。
“也難怪幻花宮下這麼大血本,要說他們也真是夠慘哪……”
沈清秋心道我頂多就是打暈了幻花宮一個小小弟子,又沒幹別的什麼,怎麼幻花宮就成這麼苦情的受害者了?他有心繼續再聽,那幾人卻越走越遠,被人流衝隔,隻得放棄。正琢磨著找個廢宅歇歇腳,忽然腿上一重,低頭,隻見一名小童抱住了他的大腿。
這孩子慢慢仰起臉來,臉色蒼白,像是營養不良,眼睛卻又大又亮,就這麼直直看著他,抱著他大腿不肯撒手。
沈清秋摸了摸他的頭:“你是誰家的?走散了?”
小孩兒點了點頭,一開口,聲音軟軟糯糯的:“走散了。”
沈清秋見他生得可愛,還似乎有點眼熟,便彎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是誰帶你出來的?”
小朋友摟住他的脖子,抿了抿嘴:“和師尊……”
莫非是哪門哪派的小弟子?萬一大人找來了,可真成燙手山芋了。但不知為何,這孩子叫師尊的委屈模樣特別招沈清秋的憐,狠不下心把他扔到路邊繼續可憐巴巴的蹲著。他拍了拍軟綿綿的小屁股,道:“師尊沒看好你,良心大大的壞。你們在哪兒走散的,記得嗎?”
小童在他耳邊嘻嘻笑道:“記得。師尊親自把我一掌打下去的,怎麼不記得?”
沈清秋登時半邊身子都涼了。
他覺得手中抱著的,不是一具幼童身體,而是一條毒蛇,一條盤在他脖子上亮起獠牙,隨時都會咬他一口、注入毒液的巨蛇!
他猛地把手中之人拋了出去,帶著一背的雞皮疙瘩轉身,剎那間,渾身的寒毛都直刺刺倒立起來。
整條街的人都在看著他。
戴著面具的,沒戴面具的,都仿佛在瞬間靜止了,屏住呼吸看著他。
戴著面具的,臉上鬼面猙獰可怖;而沒戴面具的,則更讓人瘆的慌——他們沒有臉!
沈清秋剎那間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按到修雅劍上,可立即反應過來,不能攻擊!
這還是他當初教過洛冰河的,在夢魔結界範圍之內,攻擊夢境中的“人”,實際上是在攻擊自身元神。
沈清秋額頭沁出冷汗。他居然完全沒發現是從什麼時候進入結界範圍內的。雖說,人本來就不會記得,“夢”是從什麼時候、如何開始的。可他正逃跑呢,總不至於神經粗到跑著跑著在路邊睡著了吧?
身後,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師尊。”
這聲音剛才在耳邊分明無比軟糯可愛,可現在聽來,居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森然之意。
幼年的洛冰河在他身後,幽幽地道:“為什麼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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