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蓮第1章

老村支書讓我回老家協助偵破一起謀S案。

在回鄉途中我收到一個神秘人發來的四條微信。

三段讓我極受震撼的大尺度視頻，以及一條求助信息。

“幫田敏，有人在警局接應你。”

1

我不是警察也不是相關技術人員，讓我協助破案是因為此案的嫌疑人田敏是一位聾啞人。

田敏並非先天生理缺陷，也沒有經過系統的手語學習，她的手語有強烈的個人風格，市局派來的手語專家對這種野路子有心無力。

能正常與她溝通的人並不多，鎮上有個女孩任菲，但聽說去年患抑鬱症拒絕幫忙。所以隻能求助我這個離鄉多年的老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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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警局之後，我大致地了解一下命案。

S者魏華義，62歲，鎮上有名的種植大戶。

7月14日傍晚，S者在魏家河坎附近的柚子林撿知了，失足掉入山廁中，溺斃而亡。S者家屬要求屍檢，在S者後腦勺發現有硬物撞擊的痕跡，現場也有拖拽的痕跡。不排除謀S的可能。

通過當晚對路人的詢問，有人證實，案發時，見到田敏從那天柚子林出來，神色慌張。

警察通過對現場的偵查，發現了三組腳印，其中一組證實正是嫌疑人田敏的腳印。現場多處有田敏的指紋，特別是在S者的捕蟬工具上。

多項證據顯示，田敏有S害魏華義的嫌疑。

警察正在和我說明情況的時候，魏華義的大兒子，魏牛兒正在警局大鬧

“就是那個龜兒S婆娘害S我老漢，不叫的狗最咬人，指不定她男人就是她S的。”

我遠遠地看著那個叫魏牛兒的男人，覺得很是熟悉，但我一時間記不起和他有什麼交集。

警察把我帶到審訊室，田敏正局促地坐在裡面。看到我走進來，興奮地和我打招呼。

2

我和她已有整整四年未見，歲月催人老，才41歲的田敏，兩鬢竟然有了些許白發。

我倆一見面便用田敏體系的手語比畫了起來。

一旁的警察好奇，“你倆在說啥？”

我解釋她問我為什麼會回來。

聾啞人的法律意識相對淡薄，田敏此刻並未意識到她現在的處境代表著她即將面臨什麼。

我向警察申請，讓我和田敏單獨待兩分鍾。

警察表示理解，並給我們清場。

我知道審訊室是有監控的，隻和田敏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安撫好她的情緒，以便後續審訊的順利展開。

市局派下來的手語專家看到我們的比畫很是好奇，問我有些手勢的意思。

我給他一一解釋，並開玩笑道，這些都是田敏夫妻倆自己發明了，因為當時是鄰居天天相處才能看得懂，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手語中的小眾方言。

陪審的手語專家覺得很有意思，點頭笑笑，叫我案情結束之後給他系統說說，他回去寫論文，我點頭答應，並給他留了微信，我一向助人為樂，願意提供任何幫助。

一切完成之後，一場特殊的審訊正式開始。警察詢問，我通過手語向田敏表達，然後看田敏的手語進行同聲翻譯。

“7月14日，晚上八點左右，你是否到過魏家河坎的柚子林。”

田敏點頭。

“期間是否見過魏華義。”

“見到過。”

你和魏華義之間是否發生過爭吵。

才兩個問題，田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用手語問完之後，田敏遲遲不肯回答，坐在椅子上玩指甲玩頭發，手指甲在桌面劃出的聲音尖銳刺耳。

審訊室的警察顯然已經耐心耗盡，把筆往桌上狠狠一摔，對著田敏開始發火。

所謂不知者無畏，田敏對警察和審訊的概念都很模糊，依舊我行我素。

在場的警察都頗為無奈，大隊長把我叫到一旁。

大隊長的意思是讓我通過聊天的方式，讓我從田敏的話中得到一些有效信息。

我一邊感嘆現在執法的人性化，一邊表示將全力配合。

3

我和田敏來到警隊環境較好的休息室。

她肉眼可見的放松。

我開始跟田敏用手語交流，並通過耳機進行同聲翻譯。

以下是我通過與田敏聊天得到的信息；

7月14日傍晚七點左右，田敏來到自己的沙田柚地撿蟬蛹，然後發現魏華義已經在她家地裡撿了小半桶。她上前理論，試圖拿回被偷的蟬蛹。魏華義見她是個啞巴寡婦，沒有放在眼裡，拿著桶就往自己地裡走。

田敏看那小半桶蟬蛹有幾十來個，就拽著魏華義不讓他走。由於力量對比懸殊，田敏被魏華義推到地裡。

田敏坐在地上，想著自己如今沒了男人，收入微薄。那幾十個蟬蛹已經算是不菲的收入了。於是她爬起來，準備要回她的蟬蛹。

柚子林地方大，晚上又看不清路，田敏花了好半天才又找到魏華義。

她再次見到魏華義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吵架。兩人吵得面紅耳赤，甚至要動起手來。於是趁著兩人吵架的縫隙，她從地上拿起魏華義的桶準備逃走。被魏華義發現，反手搶回來，並一路拖拽著她走了兩三米。魏華義身邊的男人，見狀上來阻止，魏華義才放手。她才拿著自己的蟬蛹順利離開。

以上是我通過她的描述，重新組織語言。

我建議工作人員把我的描述，組織成簡單的文字，給田敏確認。據我所知，她是識字的，隻會看不會寫，並且隻認識最簡單的句子。

工作人員隨即把我剛才的話，整理成最直白的文字版，拿給田敏確認。

田敏看過之後，按手印確認。

4

在田敏的描述當中，那個年輕男人就是另外一組鞋印的主人。

隻要找到那個年輕男人，證明田敏的話屬實，基本就能擺脫她的嫌疑。

田敏說他並不認識那個年輕男人，但是記得大概的樣子。

通過田敏的描述，警方很快篩選出鎮上符合條件的人員供她指認。

最後確認，該年輕男人是張建。

是他？我對這個男人有些印象，他和堂妹是一屆的學生，去年才畢業，是去年整個區上的狀元。

張建很快被警方傳喚。

我和田敏在警局等著張建的審訊結果。

很快，張建審訊結束。

負責審訊的工作人員出來之後對我搖頭，兩人的口供完全對不上。

在我意料當中，我知道這件事不會太容易過去。

5

在回來的路上，我點開了神秘人發給我的三段視頻，我大致猜到兇手是田敏，也正是那三段視頻讓我決定幫助田敏。

我在審訊室見到田敏第一面，對她比畫的第一個手勢就是，不要怕，我來幫你。

作為十幾年的老鄰居，我和田敏的感情也算是深厚。我知道她信得過我。

然後我用了一個隱晦的手勢問她，人是不是她S的。

田敏對我並沒有設防，很直接地就承認了。

而且從她的反應我看得出，在她的認知裡，S人並不是罪大惡極的事情，也不知道S人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後果。

在她看來或許那甚至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田敏的手語是獨一份。

在到達警局之前，我回復了神秘人。

問他我要怎麼做。

他給了我兩版口供，讓我分兩次交給警察，其他不用管。

剛才我反饋給警察的，是他給我的第一版。

我和田敏在休息室的交談，並非她告訴我案發當天的經過，而是我在告訴她S人的後果，告訴她事情的嚴肅性，並告訴她現在的計劃，至於建議警察把文字版口供給田敏過目，是為了讓她了解具體的計劃，以便後期現場指認之需。

6

當我知道，警察說張建的口供和田敏的對不上的時候，我隱約猜到神秘人說的會有人在警局接應我是什麼意思，也大致猜到了他的計劃。

接應我的人，應該就是張建，那個高考區狀元。隻是，他怎麼和這樁案件扯上的關系？他和神秘人又有什麼關系？

一切按照神秘人的計劃進行。

雙方嫌疑人供詞不一，進入新一輪的審訊。

這次，警方給了我一些重點詢問的方向，讓我在和田敏的聊天當中引導她回答。

從警方給我的談話要點，不難看出，張建的口供對田敏很不利。

我和田敏進行了新一輪的交談，在第二輪交談中，總結出了新的有效信息。

也就是神秘人給的第二版口供。

在上一版本的基礎上，加了一段細節。

第二次見到魏華義的時候，他正在和張建爭吵。期間魏華義和張建的手一直指著另外一個方向，並且魏華義的表情有些猥瑣。

我將這段模糊的話反饋給我警方之後，警方得出一個結論。

在現場可能存在第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