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下心關下門,眼淚傾瀉而下。
這下算是真的結束了吧。
我躲進房間,鑽進被窩,抱著枕頭一聲一聲地抽泣。
哭了多久,不記得了,隻記得我睡了好久。
久到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一那年,和他的第一次相遇。
13
「欸,同學,那隻貓會咬人的。」
放學路上,草叢旁一個穿著和我一樣校服的男孩正拿著火腿蹲著喂那隻流浪了很多年的奶牛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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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貓我也喂過,第一次它給我咬了一口。
成功激起了我的徵服欲。
第二次,我變著法給他準備好吃的,又咬我。
第三次,他舔了我一口,然後又咬了我一口。
後來長記性了,我把吃的放得遠遠地躲著他。
今天也到了喂他的日子,卻沒想到碰到了一個學校的同學。
男生聽見我的警告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我大概體會到了什麼是一見鍾情。
傍晚夕陽打在男生的側臉,他額前的碎發落在眉間,濃鬱的眉毛舒展的眉間,彎起的眼角,和那雙紅嫩的嘴唇。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見到美好的具體化。
路邊的樹葉隨著風味搖曳,落在身上的碎光也跟著晃動。
那是我看過最美麗的風景。
「喵~」
一聲貓叫打斷了我的呆愣。
「它很乖的,不會咬人。」
男生又轉過頭摸了摸牛奶貓的頭。
那隻貓似乎也很配合,伸著頭,往他手裡靠。
那一次他的低頭一笑,笑進了我的心裡。
那天過後,我開始打聽他的名字班級。
知道了他就是那個次次考試都是第一名的梅景年,從此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多。
吃飯的時候我會刻意等他經過我們班,然後我再跟上去。
「梅同學,學校食堂你有沒有什麼推薦啊?」
他會疑惑地看我一眼,驚訝為什麼我這個陌生人能這麼自然地和他對話。
然後他會回答我一句:「進門第一家,我一直吃那一家。」
後來我總是後悔為什麼問了他這個問題。
因為我偶遇他,我也吃了三年。
後來,我媽學做了糕點甚是不錯。
每次我都會讓老媽多做一份,然後悄悄地塞進他的抽屜,順便再寫一張小紙條。
雖然我每天的碎碎念他都沒有回應過。
但是我也樂此不疲。
後來,或許是我實在太過顯眼,以至於我後來跟在他身旁他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這位同學,你擋我路了。」
我不情不願地讓開路:「我叫賀盼盼,你怎麼還不記得。」
好多次,我都眼花繚亂了,好像看見他嘴角微微上揚。
再去看時,他還是那個高冷的他。
14
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來電顯示「梅超傑」。
他和他哥長得實在太像,以至於我現在也不想和他有什麼接觸。
我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剛掛斷他又打了過來。
我還是接了。
「我哥出車禍了,在醫院手術。」
一瞬間,我感覺天旋地轉。
短短幾個字,我卻怎麼都聽不明白了。
我的手開始不斷發抖我壓著情緒開口:「哪家醫院?」
「我給你發地址。」
我不知道我怎麼到醫院的。
黑夜的城市裡,我竟然看不見一盞燈,一盞屬於梅景年的燈。
等我到醫院時,梅景年已經進 ICU 觀察室了。
醫生說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是還需要在 ICU 觀察一夜。
梅超傑安慰我,等我微微緩過神,他才開口:「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
他接著說:「哥哥昏迷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所以是因為我下午說的那些話他才會出事的嗎?
我捏著拳頭,指甲一點一點嵌進肉裡。
如果真是這樣,如果他今天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梅超傑拍了拍我的肩膀。
「姐,你今天先回去吧。」
我搖搖頭,側過臉擦掉眼淚:「今晚我守著吧。
「今天還是我守著吧,萬一他需要家屬在身邊。
「哥哥在這邊也沒什麼熟人,你明天來替我好不好。」
終是理智稍微回籠,我點了點頭。
最後還是待到了半夜十二點才離開。
終究是放心不下,一整夜都在做噩夢。
夢見梅景年哭著問我,為什麼不要他也不要妞妞。
為什麼明明喜歡他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明明房間裡面那麼冷,我卻一身汗。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起床了。
特地去他家把妞妞接過來了。
「妞妞,你別害怕,我不會丟下你的,也不會不要你。
「你爸爸也是,我不會丟下他的,你相信我嗎?」
妞妞在我懷裡扭來扭去,哄哄兩聲。
在家收拾好我就收拾著往醫院去。
等我到醫院,梅景年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隻是還是沒醒。
梅超傑看樣子也是一夜沒睡,胡茬都長出來了。
他揉著眼睛從座椅上起身:「姐,你來了。」
「嗯。」我把路上買的早餐遞給他,「吃點吧。」
他接過早餐道了聲謝。
「超傑,你吃完早餐就回去休息休息吧。」
「好,麻煩你了,我下午再過來。」
「姐,你方不方便把哥哥家的地址和鑰匙給我一下,哥這段時間得住院,我去給他收拾些日用品和衣服。」
「好,他家沒有鑰匙,我等會把密碼發給你。」
等梅超傑走後,我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的男孩。
他是那麼憔悴,整個人好似沒了生氣,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皺著眉頭的。
我小心翼翼地觸摸著他的手,他的手都是刮傷。
我趴在他身邊,喃喃自語。
「梅景年,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妞妞在家裡很需要你。
「我那天說的話都是氣話,我不想我們就這樣,如果你能快點醒過來,我就正式和你表白。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和你好好說。」
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忍不住啜泣著,忽然腦袋上重了不少。
一隻寬大的手掌覆上了我的腦袋,手指落在我的耳廓。
後方傳來一個虛弱無力的聲音:「我答應你。」
我呆愣著,慢慢地抬起頭看去。
梅景年就那樣看著我,嘴唇發白卻微笑著。
他的眼底似乎有淚光,是因為疼嗎。
我的情緒一下崩潰,撲了上去。
「梅景年,你終於舍得醒了,我都要擔心S了。
「咳咳,盼盼,我要喘不過來氣了。」
我連忙放開,站在床邊又委屈又擔心。
他坐起身拍了拍床邊,我走過去坐下。
他抬手輕輕地擦去我臉上的淚痕。
「傻瓜,哭什麼,我又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我有些哽咽,「你,你沒看到你當時的傷,我當時在窗外看著你身上都是傷痕。」
「都是……」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房間內,陽光灑進來,我總覺得我應該要做些什麼。
於是我開始問他。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這陽光有些刺眼,我去把窗簾拉上。
「水瓶裡好像沒熱水了,我去倒點。」
他拉住我的手:「盼盼,我什麼都不要,我就想你能在我身邊陪會我。」
15
傍晚,我哄著梅景年又躺下休息了會。
他剛睡著,梅超傑就給我發消息他已經到門外了。
我輕手輕腳地出門。
他拿著一個包:「姐,衣服和洗漱用品我拿來了,你幫我拿進去吧。」
他雖是對著我說話,可眼睛卻止不住地往裡面瞟。
「哥哥,沒事了吧。」
「超傑,你要是想關心他就自己進去看看。」
「算了,我……」
「你不去,你哥又怎麼知道你在關心他。」
他低著頭,眼底盡是落寞,「他大概不想看見我,我就不進去了。」
他放下包,一個人朝著醫院外走去。
我將包放進房間,轉頭去尋他。
醫院後花園裡,他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我跟過去坐下,兩個人看著地上的落葉都沒說話。
「姐,我想和你講個故事。」
我知道他有話想和我說:「好,你說我聽著。」
「從前有對雙胞胎,哥哥比較沉默內斂,弟弟比較活潑開朗,但是弟弟總是愛闖禍,所以每次都是哥哥幫著擦屁股,哥哥很愛弟弟,弟弟也很愛哥哥。
「弟弟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可是某天弟弟發現盡管他再喜歡哥哥,他們的爸爸媽媽卻不喜歡哥哥。
「七歲時,他們一家人去鄉下,走到時候爸媽隻帶走了那個活潑開朗的弟弟。
「爸媽的偏心讓逐漸長大的弟弟開始明白這對哥哥不公平,因為弟弟活潑嘴甜受到大家喜歡,所以爸媽對他也喜歡。
「而沉默寡言的哥哥因為不擅長交流被爸媽遺忘在一邊。
「慢慢地,爸媽做什麼事都不帶上哥哥,弟弟和哥哥的關系也在慢慢變差。
「弟弟額外得到了屬於哥哥的那份愛,從此哥哥也不願意理弟弟。
「直到上高中那年,哥哥再一次被爸媽拋棄了,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求學。
「而弟弟經過兩年的反抗,終於也來到了哥哥的學校。
「可是……可是……」
說到最後,梅超傑滿臉淚水,情緒難控。
我遞過紙輕拍他背給他順氣。
我竟然沒想到梅景年竟然有這樣的經歷。
明明是雙胞胎,爸媽的愛竟然如此不均衡。
他緩了緩接著說:「哥哥是一個什麼都不爭不搶的人,小時候他喜歡的玩具會因為我想要就給我。
「長大了,他想要的房間也會憋在心裡挑爸媽給他剩下的。
「隻有這次,我看見他因為你發了脾氣。
「我知道他在意你,但是他又是憋在心裡不說出來。」
我突然回想起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所以那個時候你是故意那樣的,就是為了刺激他?」
「嗯。」他點點頭,「我知道這個方法很幼稚, 可是我不想看著你和他錯過, 他那麼在乎你肯定也是因為你也對他很好。
「我希望他也能去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無論什麼樣的東西他都值得。」
16
那天過後,我沒再見過梅超傑。
他最後也沒有和梅景年見上一面。
他說爸媽雖然對哥哥不好,可是畢竟是他的爸媽, 對他很好,他沒有辦法拋棄爸媽。
但是他也不會原諒爸媽的行為, 如果有可能的話, 他會讓爸媽給梅景年道歉。
可是那些創傷哪是一句道歉能夠解決的。
最後我還是把梅超傑做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梅景年。
他沉默著沒有講話。
這場意外, 讓我們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也更加堅定了對彼此的選擇。
上大學後,我們依舊如膠似漆。
在這期間我也沒有見過梅超傑,直到 24 那年的訂婚禮。
我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手捧鮮花的男孩走進了我們的訂婚大廳。
那個與梅景年有著八分像的男孩走到我面前, 將花遞給我。
「姐姐,不對, 應該是嫂子,你今天真漂亮,這是我送你的花。」
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怎麼回應。
「怎麼?嫂子還是不願意收下我這朵花?」
「超傑。」
身邊突然多出一個聲音, 超傑驚喜地衝了上去:「哥!」
直到兩兄弟擁抱在一起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們, 什麼時候好上的?」
梅景年一臉笑意:「寶寶, 那天的話我都聽到了, 後來我也仔細思考過了。」
梅超傑接話:「是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收到了哥哥的好友申請。」
兩人相視一笑,簡直比我和梅景年還甜蜜。
「所以嫂子, 這捧花你收不收。」
旁邊的梅景年伸手抱了過去:「這次的花,我就替你嫂子收下了。」
突然, 梅超傑神色一變,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 猶豫了好半天遞了過去。
「這是爸媽讓我帶給你的, 裡面有封信還有一張卡。」
梅景年的臉色也變得晦暗不明。
「哥, 不管如何, 我都是你弟弟。」
我踑著拖鞋穿著居家服,披散著頭發就往外跑。
「「我」我不知道那封信寫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爸媽到底有沒有道歉, 他有沒有原諒。
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往後餘生, 梅景年的身邊都會有我。
而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他。
三個月後的婚禮上,司儀問我。
「賀盼盼, 你是否願意嫁給梅景年先生, 無論……」
「我願意。」
婚後某天,他坐在沙發上,我躺在他懷裡翻看著我們的相冊突然想起了高中時期我給他送的那個粉色相冊。
「老公,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粉色的相冊?」
他放下遙控看著我思索了一會:「記得,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那你看了嗎?」
「看了,每一張都看了。」
「所以……有沒有什麼感想?」
他突然湊近低聲問:「寶寶指的是什麼感想?」
「就是……我的照片。」
他等了好半天沒開口。
我都開始有些尷尬了。
他突然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語氣親昵:「好看, 想娶回家。」
說到這, 我突然想起他當初和我求婚時說的。
「賀盼盼,你知道的,我養豬很有一套。」
「所以呢, 你還想養一隻妞妞?」
「你願意嗎?」
「願意什麼?」
「我養你。」
我手中的活一頓:「梅景年,你罵我是豬啊!」
「做我家的小豬,我養你一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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