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你別碰他!你怎麼配,你不配動他……”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鍾。
江庭砚俯下身,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他語氣緩和,甚至可以說得上溫柔。
我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可我已經沒有任何好怕他的了。
“江庭砚,你不是一直嫌我跟著你傷了你的臉面嗎?你不是一直想甩掉我讓我再也不要出現嗎?”
“你的願望實現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是個又瘸又瞎的廢人。從今之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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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江庭砚會高興於甩掉我這個狗皮膏藥。
伸出手:“現在,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嗎?”
“呵。”
江庭砚發出一聲詭異的笑。
“你先是碰瓷我賴上我,現在又把我當成那個早S的短命鬼的替身。宋明珠,我江庭砚長這麼大,從沒有人敢這麼耍我。”
我來不及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便被他帶來的人捆了手腳。
然後,紙張碎裂的聲音在我耳邊清晰響起。
江庭砚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宋明珠,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江庭砚將我鎖在了他的別墅裡。
他幾乎沒費什麼力氣,畢竟我現在隻是一個站不起來的廢人。
有佣人每天專門將飯菜送進房間,我的雙手被牢牢捆在床柱上。
我不吃,飯菜就腐爛壞掉,在房間裡散發出惡心的臭味。
絕食的第八天,我全身上下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
我想,江景修在臨走前那段日子,是不是也像這樣難受折磨呢?
房門被打開,我以為是佣人。
江庭砚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起。
“宋明珠,你是打算餓S自己麼?別費力氣了,即便這樣我也不會心疼的。”
我提起力氣,艱難開口:“江庭砚,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
脖子被大力掐住向前,我瞬間呼吸困難。
“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宋明珠,你記住,你的命得由我來做主。”
一根手指強硬地卡進我唇角,我用盡全力咬下去,嘗到了血腥氣。
可江庭砚似乎失去了痛覺一般,另一隻手將一碗冰冷的粥灌進了我嘴裡。
有液體嗆進氣管,我偏頭倒在床上,止不住咳嗽。
碗具破碎的聲音響起,江庭砚的聲音居高臨下。
“我聽說,江景修那個晦氣東西竟然沒S。如果你再絕食,我不介意把上次在床上錄的視頻發給他,幫他回憶一下。”
灼熱的液體從眼角劃過。
我轉頭望向窗戶的方向,卻怎麼也看不到天亮。
我不明白為什麼,江庭砚似乎怕極了我S。
從一開始,每晚都要摸進我房裡試探我的鼻息。
到後來,他竟然直接上床抱著我睡覺,還低聲細語哄我。
“明珠,你說句愛我,好嗎?你以前從來不會拒絕我的。”
我掙扎不肯,他就對我講有關於江景修的事情。
他說,江景修要從英國回來了,而且還在滿世界搜尋我的消息。
我聽得認真著迷,幸福到快要流下眼淚。
我說:“如果你見到江景修,就告訴他說我S了吧。”
江庭砚的懷抱一瞬間變得僵硬,我懶得管,背過身去安心入睡。
某個停電的夜晚,江庭砚慌張地衝進門。
我聽見樓下一陣響聲,估計是他看不見路,磕碰了很多次。
他闖進我的房間,將我緊緊鎖入懷中。
胸前別著的胸針硌得我額頭很疼。
“明珠,別害怕,我回來了。”
連取人性命都不怕的江庭砚,竟然在此刻聲音顫抖。
我隻覺得諷刺:“江少爺忘了嗎,我是個瞎子。”
他低頭與我頭碰頭,語氣痛苦。
“明珠,你究竟如何才肯原諒我?你真的不願意繼續愛我了嗎?”
我坐直身子,告訴他:“江庭砚,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也從來從來沒有愛過你,我隻是把你當成他的替身。
“是嗎?”
江庭砚的語氣受傷。
我突然有種不知名的恐懼感。
下一秒,我聽見他殘忍地說:“宋明珠,你蠢透了。”
“我都是騙你的,江景修根本沒有回來,也不會回來。他早就已經S了,我親眼看著他煉成了一捧灰!”
9
江庭砚笑起來,笑聲狂妄而瘋魔。
我隻後悔,剛才沒有堵住耳朵。
我用盡了全力掙扎,手腕很疼,可能是破皮流血了。
可那疼痛不及我心中半點。
“你放屁!系統答應我的,會實現我的願望!它已經拿走了我的眼睛和雙腿,它不會騙我的!”
我全力掙扎著,想要支起上半身。
可從始至終,我沒有碰到江庭砚半點。
我能感受到,他就站在床尾處,冰冷地注視著我,欣賞著我的絕望。
等到我累了,沒了力氣。
江庭砚出聲:“我看你是瘋了。明天開始,我會找心理醫生來為你治療。”
摔門聲震耳欲聾。
我蜷縮起身子,在初夏夜晚凍到瑟瑟發抖。
“不是的,不是的……”
我搖著頭,一遍遍告訴自己。
第二天一早,佣人大概是得了江庭砚的指示,來為我上藥。
我問她:“你知道江景修嗎?”
對面愣了下,回答:“抱歉,宋小姐,我不知道。”
我當即砸翻了碘伏瓶:“換個人來。”
我問遍了整個別墅裡所有佣人,隻得到同樣的答案。
不知道。
午後,江庭砚找的心理醫生來了。
那是位溫柔的女性,問我問題時輕聲細語。
我與她聊了很多,回憶十八歲那年,回憶醫院中那短暫的快樂時光。
講到那個露臺,那片想象中的星空,那個在江景修走路時會一響一響的平安扣。
談話最後她問我,為什麼覺得一個已經S去多年的人會莫名復活。
今天陽光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迎著陽光,笑著回答:“我和系統做了交換的,它答應我,會讓他回來。”
“宋小姐,您想象中的系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
我笑了笑:“怎麼會是我想象出來的呢?它明明還會和我對話——”
話音戛然而止,我的笑容再也撐不住。
我突然發現,自從任務完成那天後,我再也沒有聽見過系統的聲音。
心理醫生悄悄離開了房間。
我聽見她在門外向江庭砚匯報。
“初步判斷,宋小姐可能是由於遭受重大刺激,患了臆想症。如果她的潛意識中有特別想實現的事情,大腦就有可能臆想出這件事已經實現,類似於S人復生。”
一切聲音都好像離我遠去,我再也聽不見刺耳的談話聲。
我在腦中一遍遍呼喚著系統,卻始終是一片寂靜。
就好像它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我有一些恍惚,甚至開始疑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將手腕湊到唇邊,沒有猶豫,我張口咬下。
刺痛混合著鮮血噴湧而出,我疲憊地笑出來。
原來不是做夢。
佣人推門而入,然後是碗筷掉落聲和尖叫聲。
我聽見江庭砚的聲音,他在一遍遍叫我的名字。
“明珠,明珠,明珠撐住……”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
根本沒有什麼系統,江景修也不會回來。
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10
我開始嘗試各種方法去S。
江庭砚讓我住院,我就偷藏安眠藥,再一把吞下。
最後被拉去洗胃,沒有S成。
又將廁所的鏡子打碎,用碎片割腕。
可惜,被護士發現,也沒S成。
最後,當我拖著雙腿爬上窗臺被江庭砚攔腰抱回床上,他將我帶回了家。
他的眼淚一直流,打湿了我的衣袖。
他求我:“明珠,他S了,可是我還活著,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我淡淡搖頭。
那些藥物讓我忘記了很多事,可我唯獨記得兩件。
一件,是認識又失去江景修。
一件,是被江庭砚欺辱度過的三年。
我很不解:“你那麼討厭我,恨不得我去S,為什麼現在又要和我在一起?”
他不回答,隻是一直哭。
最後哽咽著跟我說:“明珠,我後悔了。”
我很想教會他,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後悔的。
可想了想,又懶得開口了。
我以為,江庭砚哭了那麼久,也該放棄了。
可第二天佣人來送飯,卻語氣欣喜地說恭喜我。
“江少爺今天說了,要跟宋小姐結婚呢。”
我知道,如今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將我當作瘋子一樣對待。
可我卻覺得是他們瘋了。
嗤笑一聲,我反問:“和江庭砚結婚,難道是什麼好事嗎?”
“當然啊。江少爺那麼好看,又有錢,多少女人爭著搶著想進江家的門呢!”
小姑娘年紀大概不大,語氣中滿是憧憬的天真。
“前幾天,就因為一個老總提到了您的眼病,江少爺馬上就終止合作了。現在外面都在傳呢,說少爺為了您,是徹底收心了。”
其實我知道,外面的傳言並非如此。
這些日子,不少江庭砚以前包過的女人鬧到別墅裡來。
她們在下面破口大罵,說我是個又瘸又瞎的女瘋子,配不上江庭砚。
卻不知道,她們爭先恐後的這個位置,我毫無興趣。
江庭砚大概是因為我得罪了不少人,很久都沒有再來過我的房間。
聽說早已經退休的老江總親自下場打壓江庭砚,威脅他如果娶了我進門,江家就換一個繼承人。
江庭砚就如同魔怔一般,誰勸也不聽。
甚至,隻是因為幾家公司沒有為此事送上賀禮,他便放言永不再合作。
江氏一時腹背受敵,動蕩不定。
可江庭砚的決心沒有因此受到一點動搖。
他仍有空就來我房間,與我討論場地的樣式,鮮花的種類,甚至想要請頂級西點師親手為我們設計一款蛋糕。
他甚至將婚紗取了回來,求我試穿。
我翻過身裝作睡著,不理他。
第二天,江夫人找到了我。
那是位溫柔嫻靜的貴婦人,與我三年前在醫院中見到時一樣。
她摸著我反復破皮又長好的手腕,語氣中滿是心疼。
“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你總覺得眼熟。可能是我們有緣分。”
她讓人放開了我的雙手,我久違地重獲自由。
“阿姨,我不想跟江庭砚結婚,您讓我走吧。”
我早聽說,江夫人並不滿意江庭砚娶我這樣一個廢人。
剛好,我也並不想嫁給他。
江夫人似乎是愣住了,許久沒有動靜。
“好。”
最後,我聽見她的回答。
11
我坐在輪椅上,由她推著。
江庭砚的保鏢見江夫人推著我,攔下不讓我們出門。
我給江庭砚打去了電話。
對面接通得很快,語氣欣喜若狂,帶著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
“明珠?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來了?”
我笑了笑,軟下聲音:“今天天氣好,我想跟阿姨一起去外面轉轉。”
對面猶豫一瞬:“就在花園裡吧,出去我不放心你的安全。”
“庭砚。”我叫他,“等我回來,就試那件婚紗給你看好不好?”
沉默過後,江庭砚答:“好。明珠,記得要回來。”
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苦澀。
得了允許,我掛斷了電話。
保鏢也終於放行,把我抬進了車裡。
江夫人輕柔地為我梳好頭發,讓我想起了媽媽。
她在我高考後的兩個月病倒,最後不治身亡。
“如果你想走得遠一些,我可以幫你買船票或機票。”
我搖搖頭。
不論去多遠的地方,我都不會再找到我的江景修了。
本市郊外有一座山,據說它的北坡有一處觀景臺,是最適合觀星的。
走不了路多少是有些不方便,我登上山頂時已經夜幕低垂。
倒是剛好能看見滿天繁星。
我仰起頭,努力睜大著眼睛,試圖看見什麼。
時空仿佛交疊,我一時分不清,這裡是山頂還是醫院五樓的那個露臺。
我推著輪椅靠近山崖邊,撐著身體翻過護欄,探身向外。
我已經太累了。
我想去找媽媽,找江景修。
我要怪他,不吭一聲地失約,害我找了這麼久。
最後一眼,我抬起頭。
可天空卻不是我想象中的黑色。
幕布之下,北鬥星,大熊座,小熊座,獅子座,逐一浮現在我眼前。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喊聲,仿佛穿梭三年的時光。
“妹妹。”
“看不見而已,不至於尋S吧?”
平安扣叮當的聲音隨著腳步一點點靠近。
同時,腦海中響起那道機械聲。
“抱歉,因為宿主的願望實現難度較大,兌現延遲了。”
“為了補償您,‘小美人魚’決定,歸還您的兌換代價。”
被人從地上大力拉起,抱入懷中。
我轉過頭,看見了那張我曾撫摸過無數次的臉。
他如三年前一樣,撫上我的眼睛。
“我的明珠,眼睛真的很漂亮。”
我這才意識到,這是我與江景修的第一次對視。
我們剛剛認識彼此的容貌,卻早已經相愛多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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