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裡,村莊千百年來隻有炎夏,這在世世代代村民的認知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對於他們,這世上沒有四季,隻有一季,那就是夏。常年的高溫讓這裡的村民多半短壽,年歲最長的也隻活到五十。仿佛被詛咒一般,這裡的土地種不活任何莊稼,隻能種一味藥草——甜丹草。藥草一年兩熟,故而每年四月和十月,村民會將收割來的藥草全部供奉到“大仙廟”裡,三天不許接近,三天後再來廟中,藥草全部不見,但會多出五袋種子,其中四袋是甜丹草種子,一袋是糧食種子。
按照村裡老一輩流傳下來的說法,藥草是“大仙”拿走的,一袋糧食種子則是大仙的報答,剩餘四袋甜丹草種子,則是村民下半年的“任務”。
村裡的土地,除了甜丹草,隻有大仙留下的糧食種子能有收成,這也成了村民唯一活命的依靠。幾百年來,村民就在這樣周而復始的耕作——收割——進貢——再耕作裡,由生到死,世代更迭。
也曾有村民想過逃離村子,但四周都是險峻山峰,還有湍急的河流,逃離者,要麼自此失蹤,要麼橫屍荒野。或許失蹤者裡也有成功的吧,但沒有人回來告訴村民,外面是什麼樣。
直到有一天,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在高崖下面玩耍,於河中救起一名失足落崖的教書先生,先生告訴他們,這裡很奇怪,因為外面的村鎮都有四季,這裡卻隻有夏。
村民說先生妖言惑眾,竟將他捆起送到大仙廟裡,希望大仙不要降罪於全村。教書先生被捆在大仙廟裡三天,無村民敢接近,隻有少年悄悄給他送些食物和水,三天後,大仙沒來,教書先生還是活蹦亂跳,於是村民覺得或許大仙覺得教書先生罪不至死,也便放了他。
教書先生就這樣在村裡住了下來,一邊嘗試找路離開,一邊給少年少女講外面的事情,於是漸漸地,少年對村子裡的事情越來越疑惑,終於在十月裡豐收進貢的那天,悄悄躲在大仙廟裡,倒要看看來收草藥的大仙究竟長什麼樣。
結果來收草藥的,隻是兩個天兵嘍啰。或許他們在天上都是被各方神君們踩在腳下的,可在這裡,他們卻在交談中盡情地對村民奚落、蔑視和鄙夷。
交談中,少年才得知,甜丹草是九重天上“北天帝”最喜歡喝的酒的釀制材料,而這種藥草隻能長在凡間,所以北天帝才在幾百年前,選中了這裡,作為甜丹草專門的種植地,為了方便控制村民世代老老實實耕作,在周圍起了山,布下河,生生將這裡與外界隔絕。
在他們看來,甘願生生世世種草藥,傻乎乎供奉大仙的村民,又傻又蠢,賤如蝼蟻。
憤怒的少年弄出聲響,天兵發現,竟要殺他,千鈞一發之際,少年身體中的力量覺醒,將天兵打得逃回九重天,而自己也昏迷了三天三夜。
蘇醒後的少年既困惑於自身力量的來源,又堅定了要為村裡討回公道問個明白的決心,後來終於和山中認識的伙伴們一起,衝上九重天,於一番大戰後,毀了釀制甜丹酒的“北仙泉”,並以巧計脅迫北天帝,平了天塹,通了道路,為村裡要回了丟失的春秋冬,同時也解開了自己的力量和身世之謎。
劇本的結尾,村裡迎來了幾百年來,第一個凜冬,寒風呼嘯,大雪封村,可家家炊煙,歡聲笑語,盼著來年瑞雪融化,土地復蘇,真正開啟屬於他們自己的日子。
“怎麼樣?”見冉霖合上劇本,王希放下手機,好奇地問。
接到劇本的時候她已經先看過了,但還是想問問冉霖的意見。
冉霖抬頭看向經紀人,心裡還翻滾著誓與北天帝決一雌雄的熱血:“上次看《凜冬記》劇本的時候,我以為我是個俠客,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要演的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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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英雄?”
冉霖莞爾搖頭,目光卻愈發堅定:“鬥士。”
第67章
送走王希, 冉霖就給陸以堯發了信息, 但他知道對方白天肯定忙著拍戲,所以發完就繼續捧著劇本沉浸在小鬥士的世界裡了。
《凜冬記》的男主, 也就是那個少年, 名叫小石頭, 前期好奇,善良, 頑皮, 有一些反抗精神,但看到後面, 尤其是組團上九重天搗毀北仙泉時, 真是恣意傲然, 鬥氣全開。
面對掌管仙泉,大罵他們犯了永世不得超生之罪的“北天司酒官”,小石頭一句質問,就讓他沒了電。
他問, 喝不上甜丹酒, 北天帝還能不能活?
北天帝自然不靠這口酒活著, 不過是喜歡甜丹酒罷了。可司酒官不能答,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對北天帝的大不敬了,無論回答能或者不能,都是犯了天規忌諱。
那好,答不上,這酒池也就別要了。
於是小石頭每質問一句, 手中那把火林裡灼燒鍛造了百年的炎鐵錘,就要輪起來狠狠敲碎一塊酒池壁。
質問到最後,甜丹酒池成為廢墟。
冉霖看得熱血澎湃,可腦中那個“小石頭”的形象卻怎麼都沒辦法固定下來。時而是搗蛋少年,時而是凜然鬥士,時而挺拔修長,時而虎背熊腰,反正變幻來變幻去,都沒辦法和自己畫上等號。即便他強行用自己的形象去替換腦內的“小石頭”,可兩個人影總是貼合不到一起去,就像不帶3D眼鏡去看的3D電影,重影飄忽得厲害。
揣摩角色最重要的就是代入感,如果不能把自己代入進去,那怎麼演的感覺都不對。
冉霖也知道,這才剛拿到劇本,不必操之過急,但知道不代表能克制住,往本子裡套藝人形象簡直是演員的本能。像小石頭這個角色,在村子裡天真好奇頑皮的部分,冉霖還能勉強往自己身上套套,一上了九重天,他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大戰四方的樣子,這種戰鬥力指數倒適合顧傑……
不,如果是顧傑,他根本不會一句句去質問司酒官,八成就是朝弟兄們一揮手——廢什麼話,砸!
冉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想到了這位伙伴。
可能是前陣子夏新然解散群之後,他一直有點掛心顧傑的反應,但顧傑那邊好像一直也沒什麼反應,於是這個事情就一直懸在那裡,時不時就會竄出來,讓人惦記。
事情就是這樣,不想也就不想了,一想,尤其沒有其他事情來打斷,就忍不住想弄個究竟。尤其腦內的“顧傑版”小石頭揮之不去,群架打得正嗨呢。
冉霖索性放下劇本,給夏新然發信息——【忙呢?】
石沉大海。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夏美人很忙。
冉霖索性拿著手機回到臥室,躺進床裡,想著小憩片刻,放松一下長時間看劇本造成的神經緊繃,順帶著再等等回信。
不料一憩,就睡著了。
七月初的下午三點半,陽光正烈,可臥室開著26℃的空調,清爽宜人。冉霖做了個回顧歷史的夢,夢中時光退到漂流記,三亞那期,他們在陸以堯的別墅裡給夏新然過生日。一切都和記憶中的場景別無二致,完美還原,直到……攝制組提前收工。
還沒開始真心話大冒險,節目組就都撤了,隻剩下他們五個,轉著酒瓶玩遊戲。後來轉到陸以堯。張北辰向他提問,你和冉霖是什麼關系”。陸以堯拒絕回答,選擇大冒險。於是張北辰提出的大冒險是——陸以堯和冉霖一起在衣櫃裡面待十五分鍾。
夢中的冉霖好像是蹦蹦噠噠就跟著去了,於是當衣櫃門關上,幽暗封閉的空間裡,無數掛著的衣服中間,兩個人緊挨著,呼吸交織著呼吸,氣溫逐漸升高。
終於,陸以堯忍不住,開始解他的扣子。冉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完全是默許的狀態。哪知道解到一半,陸以堯的手機忽然響了——
叮咚。
冉霖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說你微信響了。
陸以堯說這時候了誰還管微信,你隻需要看著我,別分心。
冉霖想聽他的,可——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微信的提示音好似催命符,就在耳邊……呃?
冉霖艱難睜開眼,茫然了幾秒,思緒漸漸清明——他就知道那麼美的獨處機會一定是做夢!
睡眼惺忪地在枕頭邊摸了兩下,總算摸到手機,冉霖舉起來,打個哈欠,總算看清了屏幕——
夏新然——【忙完了。】
夏新然——【正好想找人聊天呢[哈哈]】
夏新然——【?】
夏新然——【你最近不是沒通告嗎?哈嘍?】
夏新然——【敲一下門就跑的都不是人![抓狂][抓狂][抓狂]】
冉霖相信,他要是再不回,這人能甩電話過來。
因為前一天他才和夏新然說完,自己這陣子都宅在家裡。
冉霖——【來了,剛才睡著了。】
夏新然——【太幸福了吧……】
冉霖——【我倒希望工作能忙起來[允悲]】
夏新然——【我剛才錄了一個超級無聊的節目,真的,我覺得神一樣的後期也救不了,尷尬瘋了。】
冉霖——【[摸摸頭]】
夏新然——【找我什麼事?】
冉霖——【你解散微信群之後顧傑那邊一直沒反應嗎?】
夏新然——【有啊,我讓他自己悟,他很快就猜出來是張北辰截胡你的事了。】
冉霖——【……】
夏新然——【呃,我好像沒和你說?】
冉霖——【是的!】
夏新然——【最近實在忙得有點暈頭轉向了[害羞][害羞]】
冉霖看著那兩個害羞的紅臉蛋,已經摸出套路了,夏新然這位伙伴,隻要一賣萌,那就是心虛了。
夏新然——【幹脆這樣得了,找時間咱們三個出來吃頓飯,當面聚聚。】
冉霖沒想到夏新然會這麼提議,直覺問——【你倆有空嗎?】
夏新然——【顧傑那邊沒問題,他最近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就準備何導那個片子呢,所以隻要我這邊能騰出來時間就行。】
冉霖——【那敢問夏大明星能騰出來時間嗎?】
夏新然——【和你們見面,毀約也得來[攤手]】
冉霖——【應該把這句話截圖給你經紀人。】
夏新然——【……】
夏新然——【行了,定好時間地點告訴你。等我消息。】
冉霖“OK”的表情還沒發出去,微信裡就彈出了陸以堯的視頻邀請,嚇了他一跳,連忙接通,屏幕上很快出現一張帥氣的臉,看背景,應該是酒店房間。
可現在才下午四點半。
“收到劇本了?”陸以堯一看見他,眼裡就帶上笑意,聲音低緩柔和下來。
“嗯,中午希姐送過來的。”冉霖翻了個身,仰躺變成了側躺,手機也不舉著了,而是隨著胳膊一起落到床上——躺倒的手機照著躺倒的人,倒也和諧。
因一側臉頰緊貼枕頭,把冉霖的嘴擠得有點嘟,陸以堯煩躁了一下午的心情,撥雲見日。
他有點理解冉霖每次非要親兩口屏幕的衝動了,他現在也想親。
冉霖卻沒他的愜意,直接問出心中疑惑:“你怎麼現在就收工回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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