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堯原本連視頻過來是想關心一下冉霖收到的劇本,結果沒想到自己倒成了被關心那個,有點後悔視頻發早了,應該等到天黑以後呢。
“別想著含糊過去,”冉霖看著陸以堯欲言又止的樣,就知道有事,“到底怎麼了,不順利?”
陸以堯放棄抵抗,從實招來:“表演難度比我想象中大,導演對我的狀態不滿意,臨時先拍其他人的戲,讓我回來休息休息,找找感覺。”
冉霖不喜歡陸以堯無奈的模樣,他覺得對方隻適合成竹在胸,迎風傲立。
所以這會兒,比自己找不到感覺還糾結。
按照時間計算,陸以堯昨天才飛到廈門進組,最多參加個開機儀式和造型定妝,今天應該才是正式拍攝的第一天。
第一天找不到感覺太正常了,何況陸以堯演的還不是普通角色,而是患有人格分裂的男人。
《裂月》,這就是陸以堯正在拍的電影。但和常見的人格分裂電影的切入點不同,這個片子既沒打算獵奇,也沒打算罪案兇殺,就是用很現實很平常的視角,以尊重的態度,去還原真實的人格分裂患者,以及他們和家人還有社會的關系。
選取的都是真實案例,有的患者最終痊愈,回歸社會,有的患者終身自己同自己鬥爭,還有的,像陸以堯飾演的男主,在藝術領域有非凡的天分,可情緒上的敏感還有來自家庭和自身的壓力,最終導致他不穩定的精神世界崩塌,分裂出了另外兩個人格。
導演是慣於拍攝特殊群體的辛子海,辛導,他的電影通常都有極深的人文關懷,但他對演員的要求,通常也很高。隻不過他的電影總是叫好不叫座,所以有時候難免還是要向資方妥協一點。
之前闲聊的時候,陸以堯就提過,說辛子海選他也是無奈之舉,因為按照導演的設想,這個角色必須要“擁有老戲骨演技的年輕演員”來演,這樣的演員不是沒有,但大部分人氣和知名度都不夠高。而資方要賺錢,要票房盈利,所以提出必須要用帶著人氣和流量的明星來演。而他算是所有備選裡,人氣和演技的分數相對比較均衡的,辛子海隻能咬牙選了他。
至於姚紅幫他接下這個本子,是希望這部電影能讓他徹底華麗轉身,以後再提起陸以堯,就是板上釘釘的演技派,再不會有人說他隻是運氣好,挑中了好劇本。
“導演有具體說怎麼個感覺不對法嗎?”冉霖忽然問。
陸以堯本來就被冉霖勾得又想起了導演一遍遍的卡,被這麼一問,都不用遲疑,脫口而出:“演得太用力,太猙獰,不像人格分裂,像躁狂症。”
冉霖也沒演過這樣的特殊角色:“那你怎麼想?”
“我能理解他的意圖,但真的不容易把握,”陸以堯已經吃透了劇本,卻還是吃不透感覺,“我需要演出三種截然不同的人格,都是一張臉,一身衣服,瞬間切換,所有戲都在臉上,不用力根本無法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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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霖仔細回憶自己看過的經典精神分裂電影,嘗試著提議道:“你要不要給每個人格都設計一點獨有的小動作?就很細微的那種,像指尖輕輕扣桌子,或者用水杯喝水的時候要不要翹小指,再或者摸鼻子,用手指卷著一绺頭發……”
“被導演罵了。”
“嗯?”
“我們心有靈犀,所以我已經試過了,加了個摸手指的動作,然後就被導演說了,太刻意。”
“……”
視頻兩端都安靜下來。
冉霖聽著空調的風聲,有點尷尬。
陸以堯樂了,輕聲道:“別替我操心了,晚上我再自己想想。”
“如果是我……”冉霖似想到什麼,再次開口,“人格切換的時候,衣服也會換。”
陸以堯:“嗯?”
冉霖把手機稍稍拿近一點,認真道:“雖然客觀上,你在人格切換的時候,沒有換造型,但對於那個人格來說,他在蘇醒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已經煥然一新了,所以如果是我來演,我會默認我的整體造型都已經換了一遍,隻把這個人格當個新角色來演,不考慮他和其他人格的關系,也不考慮有多少共同點,有多少區分點。這麼一來,表演就會放松,如果總惦記著怎麼才能演出不同,那不自覺的,表演就會用力。”
陸以堯不說話,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冉霖說完,才覺出自己好像話太多了,再看陸以堯,就有點不好意思:“那個,僅供參考。”
“你要是能來探我的班就好了。”陸以堯聲音裡滿是向往。
冉霖心裡有點甜蜜,又有點酸。
他當然想去,但他們都知道,這樣不行。
“我的精神與你同在,”冉霖調皮道,“你如果想我了,就抬頭往半空中看。”
陸以堯正腦補浪漫探班呢,就被戀人一句話帶到了驚悚片場:“要是能看見才可怕吧!”
冉霖樂不可支,剛想再補兩句,陸以堯卻比他先一步道:“好了,說完我,該說說你了。影版劇本究竟怎麼樣?”
“很帶感,”一提這個,冉霖就興奮起來,不過說完,那興奮勁又退了,“就是角色還需要揣摩一陣。”
陸以堯囧,忽然覺得他倆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自己也沒什麼資格勸別人,隻能無奈道:“任何一個新角色想進入情緒,都需要時間。”
冉霖嘆口氣:“我這個和你那個還不一樣,你是演法問題,屬於技術流,我是角色和自身的感覺差太遠,屬於意識流。”
陸以堯不覺得這是個問題:“最開始方闲也和你的性格差很遠。”
“那也沒有這一次……”冉霖說到一半,才注意到陸以堯話中的用詞,疑惑道,“最開始?”
陸以堯點頭:“嗯,最開始。”
冉霖歪頭,不解皺眉,從頭到尾方闲都是那個方闲,甚至後期有一段的性格還要更極端,沒道理反而是前面的性格和自身相差更遠吧……
“方闲沒變,變的是你。”陸以堯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冉霖的心思,“你沒發現演完《落花一劍》,你的性格裡的多了一些方闲的特質嗎?”
冉霖困惑:“比如?”
陸以堯張口就來:“自信,瀟灑,偶爾還有點張揚,但因為你自身的性格原因,你的張揚比方闲的張揚更有分寸,也更可愛。”
冉霖:“……”
陸以堯莫名其妙看著忽然黑下的屏幕:“怎麼了?”
電話那頭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我把攝像頭捂住了。”
陸以堯:“為什麼?”
冉霖:“冷靜一下。”
陸以堯:“……”
終於等到臉上的熱度退去,再不像煮熟的番茄,冉霖才悄悄把指肚從前置攝像頭上移開,然後一本正經地看著耐心等待的戀人,問:“好的戀愛是不是應該讓雙方在相處中,彼此促進,共同進步?”
陸以堯思索幾秒,覺得這話沒毛病:“對。”
冉霖點點頭,貼在枕頭上的側臉隨著動作摩擦出沙沙聲。
陸以堯正不由自主羨慕那個枕頭呢,就看見冉霖無奈道:“那你總這麼誇我,我怎麼進步?”
陸以堯:“我沒誇,我說的是實話。”
冉霖:“……”
陸以堯:“要不你就樂出來吧,忍這麼辛苦,我看著心疼。”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看著再次黑下的屏幕,陸以堯滿心委屈。這年頭連實話都不能說了,天理何在!
可一想到黑屏之前冉霖紅彤彤的臉,他又覺得特別有成就感,並且堅定了以後繼續實話實說的戀愛方針。
不過調戲歸調戲,陸以堯總還記著正事呢,感覺黑屏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溫柔朝對面呼喚:“那位藏起來的朋友,還聊不聊《凜冬記》了?”
一提本子,冉霖立刻切回工作模式,重新出現在屏幕上,眉頭輕蹙,語氣裡是毫無震懾力的威脅:“從現在開始,不許打岔。”
陸以堯迅雷不及掩耳湊過去親了一下屏幕上的小嘴,神清氣爽,心滿意足:“保證配合。”
冉霖白他一眼,當然白得也不是很真心實意,末了從頭到尾講了一下這個故事。
陸以堯自然沒時間去看《凜冬記》這樣的小說,但聽冉霖講完劇本,倒覺得似乎還可以,而且關於冉霖說的角色問題,他也認為還好:“小石頭機靈調皮,和你挺像的。”
冉霖瞥他:“我很乖的,好嗎。”
陸以堯莞爾:“那你對自己的認知還不夠充分。”
冉霖:“……要不你還是繼續誇我吧。”
陸以堯:“不行,你說要互相督促,共同進步。”
冉霖竟無言以對。
陸以堯不再逗他,收斂玩笑,認真想了想冉霖之前說過的話,大概明白了:“後期的小石頭確實誰也攔不住,這樣的角色,演員必須要夠野。”
“是啊,”冉霖頭疼的就是這個,“帶著一幫小伙伴去九重天打砸搶,鬥氣全開,愛誰誰。”
“你和人打過架嗎?”陸以堯忽然問。
冉霖愣住,仔細想想,問:“幼兒園的算嗎?”
陸以堯沒回答,但臉上分明寫著“你是不是在逗我”。
冉霖扁扁嘴,搖頭。
“吵架呢?”陸以堯退而求其次。
冉霖真的快把記憶長河舀幹了,最後還是無奈搖頭。
陸以堯確認了,自己戀人絕對是和平主義者。
“但是未來也許會吵。”冉霖忽然低聲道,帶著點苦笑。
陸以堯心裡忽然悶了下,想也不想就立刻問:“什麼意思?”
冉霖怔了下,眼裡似閃過一絲後悔,嘴上已經道:“先不說這些啦,繼續聊小石頭。”
“我有一晚上的時間和你聊,”陸以堯沉下聲音,定定看著他,“所以,我想聽剛才那個。”
陸以堯有時候很好說話,親一口,就能把他帶偏。
但有時候又很不好說話,但凡他認定的,必要講清楚,聊明白,不弄得水落石出,能咬定青山不放松到地老天荒。
沉吟片刻,冉霖抬眼,破壞氣氛就破壞氣氛吧,有些事情不說不代表不存在,遲早都得面對:“我還沒跟家裡出櫃,所以未來怎麼想,都難免一戰。”
果然,陸以堯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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