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歲那年,我媽S了。
村裡的嗩吶聲剛落下,我就成了沒人要的野種。
爸爸不肯要我。
爺奶更是嫌棄我。
我一個人倚在媽媽墳頭哭的時候,小舅來了。
他說:「別哭,跟舅走。」
那年他 17。
是人人嫌棄的村溜子,卻是我的保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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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995 年的莊稼還沒收完。
媽媽就累得再也沒能醒過來。
嗩吶還沒吹完,我就成了野種。
我蹲在墳地裡篤定地等媽媽。
隻要我多哭一會,媽媽心軟一定會出現。
可她沒出現。
直到一隻大手牽起我。
「別哭,跟舅走。」
從此我跟著小舅生活。
那年我六歲,他十七。
嬸嬸姨姨見了瞥嘴:「自己都養不活的村溜子,會帶得好娃?」
小舅:「來啊,嫂子,咱倆一起帶,我不嫌你歲數大。」
「啐,早晚S墳堆裡。」
小舅:「嫂子胸口就是墳堆。」
嬸姨扭著粗壯的腰肢,碩大的屁股,頭都不回。
「等我男人打S你。」
眼珠都不錯的小舅盯著背影流口水。
我騎在小舅脖子上好奇:「咋恁喜歡墳堆呢?」
小舅張張嘴:「S哪不是S?」
2
小舅本名劉川,綽號川子。
初中都沒念完的小舅,離鄉前是村老眼裡遊手好闲的闲狗。
外婆病重,他回鄉陪她最後一程。
哪想我媽突然插隊在外婆前面S去。
多事之秋多了我。
「我不回武校了。」小舅跟發小二毛哥聊天。
可爸爸卻帶著他現在的老婆孩子登門入室,笑容和藹。
「洛英,給你糖吃,跟爸走。」
我接過糖迅速塞入衣兜。
「不走!」
小舅起身:「有事說事。」
「我對洛英有監護權。」
「這房子,還有她媽的田地,我替孩子先管著。」
小舅瞬間蹦起,一腳踹過去。
「滾!」
「不許打我爸!」同父異母的妹妹洛可朝小舅吐口水。
我想拿兜裡的糖砸她,沒舍得,轉身用土塊把她砸哭了。
「小崽子敢打我閨女,媽按著她,你打。」洛可她媽一把薅住我頭發。
沒等二毛哥解圍,生猛的小舅踹倒男人,跑回來一巴掌抡在女人臉上。
「啪!」
「打我外甥問過我沒?」
小舅的反抗鎮住了一家三口。
「小犢子,等我找人收拾你。」生父捂著小腹怒吼。
「走,洛陽,咱找村長去。」李秋紅捂著被扇腫的臉哭嚎。
臨走前,女人狠毒地看我一眼:「你等著,落我手裡要你好看。」
小小的我一個冷戰,遍體生寒:「小舅,我怕。」
3
沒過一小時,村長帶著一大幫人,烏泱泱地湧來。
小舅氣勢如虹,頂在院門口,手持燒火棍。
我大氣不敢出,透過縫隙往外看。
這群人分好了梯隊。
四人在前,村委會在後。
「小武、小石,幫姐打S他。」李秋紅有了依仗,嗓門賊大。
「洛陽,你當姐夫的不會比我弟慫吧?」
小舅習過武,人狠話不多,打得他們抱頭鼠竄。
「反了你了?」治保主任嚷嚷著什麼尋釁滋事,要報警。
小舅才不怕:「你報去,他們仨先動的手,鄰居作證呢。」
李秋紅拉領導上陣:「村長,你給俺們評評理!」
村民們撇嘴,誰不知道村長是她爹。
村長成竹在胸地評理:
「媽不在了,生父離不離婚,都有孩子監護權,法律你懂不?」
「你娘家舅舅,佔著外甥女的房子算咋回事?
「趕緊把孩子給洛陽,房子還人家!」
我眼圈都紅了:「小舅,我不跟他們走。」
李秋紅陰陰笑著,伸手抓來:「小洛英,以後你就是我親閨女,我不怕當後媽!」
小舅撥開她的手。
「我不認法,就認娃。」
「今誰來都不行!」
村長冷笑:「渾沒用,咱找警察同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僵持局面對小舅和我越來越不利。
我緊張地哭不出來,心裡隻剩下恐懼。
完了完了,她會打S我的。
當遠處傳來警笛聲時。
我嘴唇都咬出了血,緊攥著小舅的衣角S不撒手。
小舅拍拍我的頭:「有舅呢,小英不怕!」
李秋紅眼珠轉轉突然道:「你要洛英也不是不行,你把她領回去,房子和田地我們暫管著,要得不?」
4
「不行!
「我還沒S呢!」
人群外是顫巍巍的外婆,張姨接她來解圍。
外婆喘著粗氣,每一步都拼盡全力。
一個沒文化的小老太太。
仰視著她心中最大的官。
接著一輩子不敢直起腰來說話的外婆,說出她這輩子最硬氣的話。
「我說不行!
「我閨女留下的,誰也搶不走。誰逼我,我今天S在這!」
她再喘一口氣,用蒼老卻堅定的眼神環視那群幫兇,「不信,你們試試?」
村長僵住,看了眼外婆沒吭聲。
李秋紅卻立即抱住村長的胳膊。
「一個老太婆S不S的,她威脅誰呢?我還真不信了。」
村民們發出噓聲。
警察叔叔過來調解。
「法律上說,生父和外婆,都可以成為監護人,法官視情況定,一般這種情況會判給外婆。」
李村長陰著臉:「走!」
「哇」的一聲,我哭了,我們勝利了。
抽泣時聽見,走遠的李秋紅吵吵著:「我看她老太婆能活多久?早晚孩子落我手。」
「哇!!!」
……
外婆用她殘餘的命護住了我,撐住了家。
我暫時安全了。
小舅也高興了。
回村第一架,讓他身邊圍攏一群年紀相仿的哥哥們。
他們站一排撒尿,抽小煙,喝大酒,外婆家被搞得烏煙瘴氣。
「這孩子沒定性啊。」張姨搖頭。
小舅雖然愛玩,可對我好著呢。
他背著我滿山跑,打鳥抓青蛙撵狗。
他還給我做一個迷你沙袋,上面畫隻老鼠。
「馬步要扎實,腰勁用上,對對,就這麼打!」
我的一小半童年,是在拳打一隻耳中度過的。
另一半,是想媽媽。
有一天我從山坡上瘋玩回來,哭喪著臉。
「誰欺負你了?」
「嗚嗚,她們說冬至吃餃子。」
「太陽落山她們媽就大喊——回家吃餃子嘍,她們呼啦一下全沒了,就剩我一個。」
我低著頭,使勁睜大眼睛,這樣眼淚就流不出來。
我低聲喃喃著:「我沒有媽媽,也沒有餃子。」
小舅愣神一會,把我抱到板凳上說等著,他拿起飯盒出了門。
那天我嘗到了十幾種口味的餃子。
那天,我髒兮兮的小手被小舅反復洗了好幾遍。
小舅還親手喂已經有些渾噩的外婆吃餃子。
他鄭重地說:「以後年年冬至,咱仨坐一起吃餃子。」
小舅似乎長大了。
1995 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舅和我堆了大小兩個雪人。
我用媽媽的舊圍巾,給大雪人圍了三圈:「嗯,這樣媽媽就不冷了。」
太陽好的時候,小舅會弄個板車,跟我一起推著外婆去看山坡上的雪人媽媽。
冬日暖陽,鋪灑輝光,外婆閉著眼。
每道皺紋都在努力吸收太陽的能量。
外婆清醒時說她要努力活著,看小舅成家立業,看小洛英長大,不讓壞蛋把我搶走。
5
驚蟄過後,十裡春風吹來春耕,卻吹走了外婆。
那天我用小手一次又一次地去摸外婆的臉,可外婆的臉始終像雪花一樣涼。
我陷入巨大的恐慌裡。
壞女人會把我帶走的,因為小舅當不了我的監護人。
我迫不及待地去找雪人媽媽。
然而融雪的山坡上,一個女孩一腳把縮小的媽媽踢倒。
是洛可。
她在上面使勁踐踏著,骯髒的腳板混著泥土。
「這回你沒有媽媽了,哈哈哈。」
「你這個野種,沒媽養的孩子,哈哈哈。」
我衝向這個小惡魔,如果惡魔有角,我一定給她掰斷!
洛可被嚇跑了。
而我把小臉埋進圍巾裡,深深嗅一口媽媽的味道。
外婆帶走了她的女兒。
媽媽,你怎麼不帶走我?
小舅推遲了幾天外婆的葬禮,我想他也舍不得媽媽。
但是他又能拖幾天呢?
那天奶奶上午下葬,下午時,小舅眼睛紅紅地看著我說:「就剩咱們倆了,你外婆臨終交代過,讓我必須帶好你。」
我抱著小舅脖子:「壞女人會把我搶走的。」
小舅瞥一眼院子裡磨得雪亮的開山刀,沉穩地說:「不會,我保證!」
院外傳來嘈雜人聲,一群人湧入。
洛陽假惺惺道:「洛英外婆不在世了,小兄弟節哀節哀。」
李秋紅:「我家男人是洛英的生父,現在是唯一監護人。
「我們兩夫婦要收回洛英的監護權,跟我們走吧,小洛英。」
小舅拍拍我的背,緩緩起身,目有S氣。
「你們確定要在這時候跟我搶孩子?」
事後圍觀的鄰居都說,那天大川子的眼睛裡迸發出一種光芒。
充滿震懾力量。
他盯著心懷叵測的人問——
「你們確定?」
06
我生父洛陽,縮縮了,膽怯了。
李秋紅可不會。
李秋紅頭一抻,烏龜一樣,伸過去老長脖子:「少說狠話,青天白日的,你敢S了我啊?」
今天李村長一家全來了。
大女兒李秋紅潑辣,二兒子李佔武霸道,三兒子李佔石蔫壞。
洛可挽著李村長的胳膊撒著嬌:「外公,你要多個外孫女了。」
李村長哈哈一笑:「外公就你一個寶貝外孫女,別人我可不認。」
洛可小小年紀朝我笑得花兒一樣:「姐,你跟我作伴吧,咱媽可想你了。」
我討厭S了這個小花:「我媽在天堂想我呢。」
「咒我S?呵呵。」李秋紅惡毒的眼神掃過。
我一激靈,不敢再說話。
院裡好幾個人手持著透明盾牌,長長大叉子。
小舅怎麼護得住我?
李村長一副長輩的嘴臉。
「大侄子,今兒你鬧不出好來,孩子跟爹走,天經地義,餓不著凍不著,你何苦攔著?
「洛陽兩口子,也不是真圖你姐這點家產,就是喜歡孩子,以後兩小姑娘還有個伴兒!」
小舅斷然拒絕。
我生父站出來:「那可由不得你!我閨女必須領走。」說完他居然從兜裡掏出一張紙。
「這是縣法院開具的監護權裁定書。」
他高高舉著。
裁定書上公章紅得刺眼。
院門口圍觀的鄰居發出一聲整齊的嘆息。
唉,官家東西壓S個人。
李秋紅面露得色,「大川子,我看你還有什麼法?」
她過來拉我,被小舅一胳膊甩倒。
七八個男人拿著防爆鋼叉向前,小舅抄起砍柴刀。
衝突一觸即發。
「大川,千萬別動刀!」
張姨SS按著小舅:「聽姐的,別動手,咱也有東西,給他們看看。」
洛陽非常不屑,「你會有東西?」
「哼,騙鬼呢?你拿出來?」
小舅按下眼裡的戾氣,懷裡掏出一張紙,就差拍在我生父臉上。
「我姐手寫遺囑,睜開狗眼看仔細了!」
【我委託弟弟劉川,做我孩子洛英的唯一監護人,照看洛英到成年。】
還真有遺囑,村民再次議論紛紛:「人家有遺囑,就別愣搶了!」
「對呀,你是真惦記孩子還是惦記人家幾畝地啊!」
李秋紅氣急敗壞:「假的!找張紙我都能寫!」
張姨道:「可以做筆跡鑑定。」
「你怎麼早不拿出來?」洛陽迅速抓住破綻。
「劉川 17 歲,未成年做不得監護人,哈哈遺囑無效。」
小舅冷冷拿出身份證。
日期赫赫在目,今天,劉川正正好滿十八歲。
有村民反應過來:「我說為什麼老太太延遲發喪,防著呢!」
「這後生還真不是愣頭青。」
也有村民躲在人群中間開嘲諷:「嘖嘖,好算計啊,故意來鬧,幸虧大川子沒玩渾的,不然持刀傷人,一準進去。」
那群人想溜走,被小舅堵住了。
「我讓你們走了?」
07
金剛怒目。
金剛一定要佔住理再怒目。
「我讓你們走了?」
「我劉川家是你們鬧騰完說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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