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敢為了一時的舒適,毀了奶奶下輩子的好日子呢?
於是我帶著奶奶暴走整整一個小時。
家樓下,我拽住奶奶想按電梯的手,強行往樓梯口拖:
「奶奶,先苦後甜,這輩子越努力,下輩子越富足!坐什麼電梯啊,我們走樓梯去!」
十五層樓梯。
奶奶停停歇歇,走了整整十五分鍾。
等終於走進家門,她迫不及待對我說:「乖孫,快,給奶奶開個空調!」
我驚呼:「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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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運動完吹空調,很容易生病的,到時候還要住院花錢。別了,你休息一會,心靜自然涼。」
看了眼時鍾,還差半小時到六點。
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我趕忙找出奶奶特意帶來的被蟲蛀空的大米,隨意淘了淘水,沒管裡面殘留的米蟲,和著黃連一起上鍋煮。
飯有了,還得有水果。
我搭電梯下樓,買了半個西瓜。
西瓜甜而多汁。
幾刀下去,紅白肉分離。
紅色的西瓜果肉放到碗裡,我自己吃。
白色的肉連著爛掉的蘋果端到奶奶面前,堅決捍衛她的福報。
「文文,奶奶也想吃西瓜肉。」奶奶說。
我護住眼前的碗:「奶奶,這瓜還沒壞,你吃不得。」
奶奶:「我就想吃點甜的。」
我:「這是惡魔的糖衣炮彈!你已經吃了那麼久苦了,不能毀於一旦啊!」
「奶奶吃苦那麼久了,老了也該享享福啊。」
我和奶奶講道理:「奶奶,你今年七十,現在享福享三、四十年,還不如再苦三十年,下輩子一輩子享福,你說是不是?」
「奶奶,你的福報還在後頭呢!」
奶奶被「福報」二字硬控。
她鐵青著臉坐下,沒再要求吃西瓜瓤,也沒啃白色瓜肉和壞掉的蘋果,隻惡狠狠地盯視我。
叮。
粥煮好了。
奶奶攪攪黃色的粥,吹涼喝了一口。
下一秒,她吐出口裡的粥,吐著舌頭吃驚道:「這粥苦過頭了吧!你這是加了多少黃連啊!全是水!米都沒有!」
「怎麼還有米蟲在裡面!你沒有洗幹淨嗎!」
我挑眉,揚起下巴自得道:
「良藥苦口,奶奶。我特意多放的,這樣你喝中藥就不覺得苦了。還有米蟲,米蟲可是高蛋白,我留著給您補充營養的,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
奶奶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終是忍不住對我破口大罵。
我絲毫不怵。
喝完粥,屋內也漸漸暗下。
幸好屋子裡還有以前買的三根蠟燭,點上的亮光雖不足以照亮整間屋子,半間屋子還是可以照亮的。
「我聽說了,您八點後就拉電閘了,您看,蠟燭我都準備好了,洗衣服也在陽臺,您待會洗完用洗衣粉手洗衣服就行。」
奶奶僵著臉:「文文,洗衣機你會用嗎,今晚奶奶太累了,用下洗衣機吧。」
我搖頭:「那哪行!您在這考驗我呢!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用洗衣機,你放心,熱水器我也斷電了!」
一切整理好,奶奶疲憊地倚靠在沙發上,眼底滿是困意。
可是今天怎麼能那麼輕松就結束呢?
「奶奶,走,今晚我們去公園睡覺!」
07
奶奶震驚:「有房子不睡,怎麼還要去公園睡覺?!」
「睡家裡多舒服啊,我們不能天天那麼舒服,我已經規劃好了,一周我們三天睡公園,三天睡橋洞,周日睡家裡。」
扳著手指數完,我靈光一閃,連忙向奶奶展示家裡放著的三個水桶——
「奶奶!你還能爬山裝山泉水用!正好,這房子明天也要停水停電了,取山泉水就不用花您的錢交水費了!」
怕她不明白,我特意說明了情況。
這房子的水電費一直都是媽媽在交。
在提了離婚以後,我們住外公外婆家。
不願意便宜爸爸,我們申請了暫停這套房的水電,明天開始正式停水停電。
奶奶聞言,一邊揚言離婚不會讓我媽媽分到一分錢,一邊撈起晾衣杆衝著我揮來。
嘴裡還喋喋不休罵我「賤貨」「畜生」。
我一腳將她絆倒在地,用麻繩捆住帶到浴室裡。
制住她後,我又立刻預約搬家公司,搬走了家裡幾乎所有家具。
等爸爸回家,面對的就是隻剩下一張床的空落落的屋子,和被他丟在高速上的親媽。
他打給媽媽,發現自己已經被媽媽拉黑。
又打給我,讓我轉告媽媽,他一定要讓媽媽離婚且淨身出戶。
我反手就把他的話錄音,大喇叭在小區裡擴散開來,讓大家都看看他的渣。
不同於我和媽媽的安然,爸爸現在的生活一片雞飛狗跳。
病了一場後,爸爸體力大不如前,再找工作並不好找,他也不願意回原公司。
他把自己的存款花完,自然而然盯上了奶奶的存款。
要知道,他以前的工資可是每月雷打不動轉大半到奶奶賬上,長年累月累積起來,已經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奶奶不拿。
她覺得爸爸有手有腳,去工地搬磚也能賺到很多錢,現在要錢就是拿錢去吃喝玩樂的。
生怕自己錢袋子被盯上,她每天三點準時叫醒爸爸讓他出門找工作。
睡到一半被叫醒,一看還三點半,誰也不願意出門。
奶奶就到樓道裡吵鬧著,讓大家出來看看這個沒工作的不孝子。
沒成想,在老家屢試不爽的法子在此時不起作用了。
被吵醒的鄰居們反倒齊齊將矛頭對準了她——
「吵什麼!大家明天都要上學上班的你半夜喊什麼呢!」
「對!老太太,我們忍你很久了!你們房子究竟是房子還是化糞池垃圾站啊?因為你把廢品攢屋子裡,我們現在每家都有蟑螂!」
「就是!你還擱屋裡堆肥是吧,我們看到你兒子給樓下那地澆肥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我們現在天天被臭到睡不著覺!」
鄰居們個個義憤填膺:「你們再不改,我們就報警了我告訴你!」
在眾人嫌惡的目光下,好面子的爸爸連聲道歉,捂住奶奶的嘴把她推進屋子裡,黑著臉開始收拾奶奶的行李。
將奶奶送走後,他便來找媽媽,破天荒地軟下聲,試圖和媽媽和好。
媽媽冷笑著拒絕,並且警告他別再來騷擾我們,不然我們就把他每月都把工資給奶奶的轉帳記錄灑在小區裡人手一份。
讓大家都看看這個軟飯硬吃的渣男。
因為爸爸長得不錯,當年就是媽媽主動追的他。
即使這些年他不幹人事,為了我,媽媽也忍下了。
他哪在媽媽這裡受過這冷臉?當即沉下臉,甩袖走人。
我和媽媽都以為,下次再見爸爸會是在法庭上。
可短短幾周後,端午節當天,爸爸突然穿著西裝,帶著一大捧玫瑰和蛋糕敲開了房門。
08
「小玉,以前是我錯了,我媽真的做的太過了,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想祈求你的原諒,我們最後再談談,好嗎,談完我們就去離婚。」他誠懇道。
媽媽靠著門,狐疑地上下掃視一遍他:
「有什麼事就直接在這說吧。」
爸爸放下手裡的東西,掏出口袋裡折疊好的紙張,攤開:「這是我們的財產情況,還有文文的生活費分攤問題,這個總不好在門口聊。」
財產問題,確實不好在門口說,媽媽無奈放他進門。
爸爸坐下後也不急著聊,他先打開蛋糕盒切開蛋糕遞給我和媽媽。
又倒了三杯水, 邊吃蛋糕邊說:「是我對不起你們,這些日子我自己住院了才知道文文奶奶做的有多不對,我以前也不該把錢都給她,不給家庭的。」
「小玉,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再試著回到以前嗎?」
媽媽對他的話隻感到厭煩:「做夢。」
「好吧。」
爸爸放下杯子, 挺直腰背,大言不慚開口:
「我同意離婚,但是你爸媽的遺產, 包括這套房子你得全部給我,我們的房子也給一半給我。」
「還有, 我媽在老家給文文找了相親對象, 文文要跟我回一趟老家。你要是不同意, 這婚你甭想離!」
簡直厚顏無恥。
媽媽被生生氣笑了:「文文絕對不會跟你回家, 而且我爸媽做了公證, 他們的所有遺產全部留給文文, 你一分錢都分不到!」
「你既然不想聊,那就別聊了。走!」
爸爸翹起二郎腿, 悠哉悠哉嬉笑:「我走什麼, 該走的是你和文文才對。」
「什麼意思?」
「我給你機會了,誰讓你不給我錢。這都是你……」
不等他說完, 爸爸便口吐鮮血。
他驚駭地看向地上的血液:「不, 不可能, 明明中毒的是你們!」
「中毒的是你。」
我蹲下身,耐心為爸爸答疑解惑:
「你從來不會給我們倒水,這點你自己都沒在意過吧?趁你不注意,我把媽媽和你的杯子互換了。」
「至於我, 我隻是假裝喝了水而已。」
警車和救護車嗡嗡趕到。
爸爸被搶救回了一條命,剛剛恢復一點就被批捕入獄。
經過調查發現,爸爸不僅給我們下毒, 他還已經毒S了奶奶。
被爸爸送回老家後,奶奶把存款連帶房子貸款的錢全部投進了一個號稱百分之五十返利息的項目裡。
項目是集資詐騙項目, 就在上周徹底暴雷, 奶奶血本無歸。
爸爸此時已被查出絕症, 治療費是一筆巨款。
絕症的來源也很好笑。
源於奶奶在家時拿油煙機油給他炒菜,源於奶奶不舍得浪費過期藥品幹脆加進飯裡炒,源於他一次又一次的吃剩菜。
而奶奶還在勸著爸爸去工地賺錢給她, 說她這次投資失敗是爸爸人生路上的一次小磨難,吃吃苦,沒什麼。
爸爸冷靜地翻出家裡放了二十多年的農藥,喂給了奶奶。
為了湊足治療費, 他盯上了我們, 铤而走險來給我們下毒。
隻要我們去世,所有遺產都由他繼承。
賣掉這兩套房,他就能活。
證據確鑿, 爸爸被判處S刑,立即執行。
媽媽賣掉了和爸爸的房子,在我念大學的城市裡重新買了一套房。
後來,我讀完了研究生、找到了工作, 媽媽也終於退休,搬來與我共同生活。
跨過了爸爸和奶奶這兩個磨難,我和媽媽的人生處處是坦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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