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媞月回來的第五天,父親為找人為她和李寒舟測算八字,將婚期定在三月初九。
也就是,五天後。
12
李寒舟告訴我,花朝節那天,張大人果然見了幾個客人。
畫像上那兩人,隻來了一個,因為另一個得疟疾S了。
他向張大人要了一大筆錢。
李寒舟躲在房頂,聽到他對張大人說:「現在隻有我知道你S的那對夫婦埋在什麼地方,隻要你把錢給我,我就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
那對夫婦……怕不就是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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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把錢給他,在他離開後,又吩咐人跟上他,找個無人處S了。
那人真蠢,不該說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秘密的人。
果然,我的猜測是對的,那兩個人就是張大人的舊識,隻要抓住他們,我就能找到爹娘的屍骨!
李寒舟讓張媞月去追,可她追了一路,卻被人中途劫下。
一個蒙面高手打敗了她,把那人劫走了。
原來,她是因為這個才受的傷……
線索就此中斷,她不知道蒙面人是誰。
張府的客人中有個不起眼的老吏,似乎官職不大,但張大人對他頗為尊敬。
我對他印象深刻,隻是不知他身份,便要李寒舟細查。
李寒舟卻已有了初步猜測:「約莫是戶部管庫的老吏,發現了他的底細。」
我對官場之事不甚分明,男人們很少將這些事講給女人聽。
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又有了新的線索。
婚前不宜住在一起,所以李寒舟離開了張府,一邊借口準備婚事,一邊替我調查。
張府也逐漸熱鬧起來。
婚事準備得倉促,好在之前嫁衣、嫁妝等都為我備下了,此時隻是換給張媞月用,稍微改改即可。
我們明明住在隔壁,卻已有兩日不見。
因著張大人怕我倆節外生枝,竟然將我們關了起來。
我摔桌踹門,大吵大鬧,說你們搶了我的嫁妝給姐姐用,還關著我做什麼!
鬧得整個張府不得安生。
下人們不敢管我,求到張大人那裡去,他顧忌丞相府,又不敢打我,隻好把我關到全府最清淨的書房裡。
我終於有了機會,頂著囂張跋扈千金小姐的名頭,正大光明四處翻動。
張媞月與我截然相反,她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待在房中。
可我知道,那把鎖困不住她。
她會趁無人夜撬鎖出去,幫李寒舟追查線索。
她是李寒舟養大的刀。
會S人的那種。
我在一摞無人問津的歷代江河考叢書裡翻到了幾封書信。
上書:【張淵夫婦親啟】
無非是些日常寒暄,問候身體,聊些近況。
信中說:
【吾兒赊月,先天聰慧,表面溫馴,實則驕縱,令愛媞月以後可不要慣著他……
【我找人打了一對長命鎖,做他們的定情信物,赊月也出了力,親自刻了兩個「月」字,好醜……
【近來時常做夢,咳血不止,恐是生了大病,隻怕有生之年看不到小兒成親……
【妹妹若有闲暇,可來京城稍住,我們多年不見,理當好好敘舊……
【我近日常常昏睡不醒,夫君日夜相陪,兩個兒子也常伴左右,晝夜難寐。恐我不日離去,家人傷懷……】
字體娟秀,一看便是出自白夫人之手。
是她早年家常絮叨,與姐妹調笑,至後來染病生憂,彌留之際牽掛難消,心境變化可見一斑。
翻到最後,卻有一封染了血的未題封面的信,抽出來,居然是張家未寄出的一封信:
【聞夫人猝然仙逝,心中大慟,吾妻攜愛女媞月隨我赴任嵐州,快馬加鞭,或可半月後趕到京城送夫人一程。望諸親節哀。淵妻袁氏敬上】
我握著信箋的手微微發抖,看著那寥寥幾行字,不禁潸然淚下。
筆力遒健,墨採飛動。
那是——張淵的字。
與張大人平素所寫的潦草字體,截然不同。
是我父親的字。
我的父親——張淵。
我將這封信捂在心口,隻覺十二年如一場大夢,終於盼來點將醒未醒的晨光。
13
我本叫張媞月,幼時常隨爹娘輾轉多個地方赴任。
爹爹乃貧苦漁村出身,三十多歲才高中,可惜無背景人脈,便隻能去些偏遠之地當官。
偶然遇上白夫人,恐怕是我家此生最大的運氣。
但爹娘從未倚靠過白家,我與白赊月的婚約隻有兩家長輩知曉,一年隻通兩三回書信。
我爹木訥寡言,念及自身窮困,每到一處便努力為百姓奔走,是個實幹的父母官。
多年下來,雖未平步青雲,卻也逐漸升了一兩級。
至我六歲那年,全家再次啟程,去嵐州赴任。
半路收到急信,是我的未來婆婆白夫人溘然長逝。
向來穩重的爹爹本欲先到嵐州府衙報到再趕往京城,寄信說明即可。
奈何娘親悲傷心切,念及白夫人曾救我們母女一命,便想先去京城吊唁。
爹爹不放心,咬咬牙,收了信,決定繞過嵐州,先護送我們過去。
奈何世事難料,我們一家為抄近道,不得不取道石州。
石州自古以來乃北方四州通衢之地,山石林立,盜匪橫行。
我們本是走的官道,就怕被人打劫,誰承想,終究躲不過。
一伙盜匪騎著馬浩浩蕩蕩地將我們包圍,爹爹有些功夫在身,拼命為我們博出一條生路。
他嚴詞警告那些盜匪:「我乃朝廷命官!你們休得傷我!」
換來的,是猖狂嘲笑,和亂刀砍S。
娘親為了保護我,被賊人凌辱致S。
隻有我,渾渾噩噩間逃到林子深處,被一隻母狼叼回了山洞裡。
我曾回去尋找爹娘的屍體,可滿地狼藉已被塵沙覆蓋,除了一片片模糊的暗紅洇在石頭上,再無任何痕跡。
後來,我在母狼的護送下到了嵐州,扮成乞丐打聽消息。
聽說新上任的知州大人頗通人情世故,攜妻女一一拜訪了本地官員、世家望族,頗得人心,倒與傳聞中木訥寡言的父母官不大相同。
那時,我便知道,有人頂替了我爹張淵的身份。
走馬上任需要告身、路引,那個人一定是從我爹身上找到了那些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居然膽大包天,冒充朝廷命官!
我討飯討到知州大人的家門口,看著一對陌生的夫婦,牽著一個與我年齡相當的漂亮小姑娘,迎來送往。
那些人叫他「張大人」,叫那個女人「張夫人」,衝著吃糖葫蘆的小姑娘誇著「貴千金」如何如何。
多無恥啊,那明明是他們偷來的身份!
而我的親生父母,真正的張淵夫婦,不知被埋在哪裡,屍骨無存。
我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茫茫然拖著腳步往回走,衣衫褴褸,不吃不喝,腳磨出了血泡,艱難地回到了石州山林裡。
抱著剛生完狼崽的母狼嚎啕大哭。
那天之後,我變成了傳說中與狼為伍的小狼女。
我學著像野獸一樣生活,抓兔子,摘野果,拔草藥,從路過的商隊那裡搶衣物、食物和武器。
我學會了像狼一樣靜靜蟄伏、撕咬、獵S。
盤踞在石州附近的盜匪,我一窩窩地端掉!
他們兇殘,我也兇殘。
我不要財寶,我隻要找到當初那伙S了我父母的無恥之徒!
終於,我從一伙失去老大的土匪窩裡逼問出了一點線索。
幾個被拋棄的小土匪跪著向我磕頭,告訴我,他們的大當家去年搶劫了一個當官的,拿走了屍體身上的東西,帶著大嫂和女兒跑了。
「聽說是假扮成那官員一家,去城裡享福啦!」
我赤紅著眼,問他那人叫什麼。
他說:「不知道哇,我們一直叫他大當家……」
這群小土匪群龍無首,隻敢搶些落單的行商、百姓。
我在柴房裡,發現一個被綁起來的清秀書生,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嘴唇幹裂,目光呆滯。
他旁邊是一具已經斷了氣的屍體,小土匪說,那是個玉石商人,家裡沒人拿錢贖他,絕望自盡了。
我給窮書生喂了水,待他逐漸回神,便問他:「你要不要換個身份?」
他隻是在赴京趕考途中搭了玉石商人的車,沒想過會被土匪綁架。
他緊張地盯著我身旁的狼崽,瑟縮著問:「你是誰?」
「我?我……我沒有名字。」
他似乎看出我沒有惡意,便說:「人怎會沒有名字?」
我笑了笑:「你是讀書人啊?那你給我取一個吧。」
後來,他真的給我取了個名字——書鳶。
然後,好端端一個前途無量的書生,不去考狀元了,成了玉石商人的兒子李老板,成了那土匪窩新的當家,成了與我一同神出鬼沒的煞神。
他叫李寒舟。
14
三月初七,白赊月來張府看我。
闔府上下張燈結彩,喜慶熱鬧,隻有我懶洋洋倚在廊上曬太陽。
他帶了酥餅和杏仁茶給我,旁若無人把我抱進懷裡。
我懷疑他翹了班:「你今日怎麼沒去當差?」
白赊月懶洋洋給我倒了杯杏仁茶,下巴擱在我肩膀:「刑部最近亂得很,你爹在忙活,我自然樂得出來躲懶。」
原來是前些日子剿匪有功、回京述職的石州知府在聖上面前匯報工作,竟翻出十幾樁陳年舊案,還有數十樁人口失蹤案。
另一個「張媞月」便是在那次剿匪行動中被解救出來的。
石州盜匪橫行已是天下皆知,這位知府大人正是聖上特意調去的猛將。
他父親是將軍,母親是郡主,能文能武,還不懼地方豪強,剛打完仗就被聖上派去剿匪了。
十年前,張大人居然一改早年鬱鬱不得志,得以調派入京。
那時,沒什麼實力的小盜匪已被我與李寒舟清幹淨了,張大人他們在石州遇上的,已是又一批窮兇極惡的土匪了。
也許是天道輪回,他們一家,也被殘忍劫掠。
但這個假的張淵比我爹爹聰明多了,他的妻子也比我娘惡毒多了。
一個SS藏著告身做小伏低跪地求饒,等著拿信物去與丞相攀附,一個出賣親生女兒求得一線生機,道貌岸然裝著慈母。
我與李寒舟,原計劃是直接在石州綁了他們,逼他認罪,再帶去官府告狀,為爹娘報仇。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跪求我假扮他們的女兒,許以榮華富貴。
人到底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呢?
他們倆告訴了我答案。
十年來,我虛與委蛇,認賊作父,才明白想要替父母伸冤有多難。
我父母親緣單薄,隻有我一個女兒,因多年四處赴任,也沒幾個長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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