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5-07-24 14:49:342965

吃完飯,他問我:「你想不想見見他?」


 


「誰?」


 


當然是那個害S我父母的人。


 


白赊月告訴我,他也姓張,叫張熊。


我不知白家用了什麼方法,把我關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傷地被綁在木架上,不知被用過幾次刑了。


 


眼睛青紫、臉頰腫起,氣息微弱。


 


他看到我,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書鳶,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書鳶?」我呵呵笑了,「張熊,你已經這樣了,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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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起燒紅的烙鐵,狠狠按在他的胸口。


 


血肉燒焦的刺啦聲悅耳極了。


 


張熊痛苦慘叫,目露驚恐:「你……你到底是誰?」


 


我肆意微笑:「你把我的名字給你女兒用,卻不知道我是誰嗎?大人記性真差,十二年前,你做山匪的時候,S的第一個官員,不就是我的父親——張淵嗎?」


 


月光從窗外漏進來,映出他醜陋蒼白的臉。


 


「你你你……你是那個跑進山裡的小女孩!」


 


「是我,我就是那個,雙親被你S害,跑進山裡與狼為伍的小女孩!」


 


我惡狠狠地把烙鐵抵上他腹部,看著他苦叫掙扎,口吐鮮血。


 


「你當初S我父母、奪走告身、頂替身份、奪走我家的一切時,可曾想過今天!」


 


白赊月隻在一旁冷冷看著,並不阻止,比任何時候都無情。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我們一家人隨父親趕往京城吊唁白夫人,途經石州一處荒山,有人往路中央扔了個炮仗,馬兒受驚脫離官道。


 


一伙山匪衝出來,搶了錢財,S我父親、辱我母親、搶走我的長命鎖……


 


十二年前,同一條路上,情景再現,被搶劫的人卻換成了張熊一家。


 


那時李寒舟已褪去一身書卷氣,對那場洗劫冷眼旁觀。


 


隻是在那群土匪對一個小女孩下手時,還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救人之前他對我說:「去吧,書鳶,去做你想做的事。」


 


於是我帶著野狼恰好「路過」,救下了狼狽絕望的那對夫妻。


 


那男人要我跟他走,我看著那張讓我熟悉又憎惡的臉,笑著答應下來。


 


我終於又得到了原本屬於我的名字——張媞月。


 


這一次,我要他妻離子散,眾叛親離,生不如S。


 


我做到了。


 


他的女兒恨極了他們,親手S了他的妻子,他自己也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每日受刑。


 


待一切真相大白,他會被推上斷頭臺!


 


白赊月上前,掏出手絹,為我擦去濺在臉上的血,語氣輕柔:「書鳶,這裡太髒了,我們走吧。」


 


他牽著我的手離開。


 


21


 


直到離開地牢,夜風習習吹過,月光灑滿全身,我才覺得渾身發冷,手抖得厲害。


 


他竟是帶著我出來了。


 


這合規嗎?


 


「書鳶,你怎麼哭了?」白赊月擁著我,吻掉我的眼淚,「大仇得報,該高興才是。」


 


是啊,我終於報了仇,該高興才是。


 


可十幾年的仇恨沒了著落,我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竟是不知該如何過活了。


 


白赊月貼著我的耳邊輕語:「書鳶,我們成親吧,你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啊。」


 


我揪著他的衣襟,哽咽著說:「你別叫我書鳶了,我有名字的!」


 


「好,媞月,我們回家。」


 


白赊月帶我回了丞相府。


 


心病已除,我大病一場。


 


就連張熊受審,我都錯過了。


 


是白赊月拿著我的長命鎖和我爹那封未寄出的信去了現場。


 


原本該我來指認十二年前的兇手,可其他證據也足以給張熊定罪,我便不是那麼重要了。


 


聽說李寒舟和他的夫人——我後來才知道,她叫張春花——也去作證。


 


春花其實也是個好名字。


 


她講自己小時候在土匪窩裡生活,父親是大當家,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十二年前,她爹S了一對夫妻,發現對方是個要去嵐州赴任的官,忽然就帶著她和母親換了個身份。


 


居然沒人發現。


 


她發現她爹不僅能當土匪頭子,還能當官,隻用了兩年,就平步青雲,要調派入京了。


 


十年前,她被土匪劫走,流落在外。


 


要不是前段時間石州知府剿匪把她救出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在世……


 


她隱去了這十年的坎坷,以淚洗面,楚楚動人,誰還會懷疑這樣一個可憐的美人呢?


 


我病好完全好的那天,已是四月初八了。


 


白赊月要帶我去趕廟會。


 


白丞相為我們準備了上香要用的東西,叮囑:「拜一拜,去去晦氣,求籤祈福。」


 


白大公子和夫人也來作陪。


 


回顧這十年,我忽然發現,雖然我在S父仇人的家裡過得如履薄冰,夜夜噩夢。


 


可我在白家,沒受過一丁點委屈。


 


隻要我不提離開或退婚的事,白赊月都不會胡亂發作,隻是喜歡親近我、偶爾跟我耍耍脾氣。


 


白丞相寡言少語,大多是在飯桌上與我寒暄幾句,但注重禮節的他,從沒管過白赊月給我夾菜、喂我吃飯。


 


白大公子早就結婚生子,與夫人住在外面,偶爾見我,都會備些小禮物,對我關懷備至。


 


如果我爹娘健在,我順順利利嫁到白家,一定過著人人豔羨的生活吧?


 


「想什麼呢?」白赊月戳我的臉。


 


眾人已下了馬車,往山上的寺廟走。


 


今日香火旺盛,有人起大早去上香,我們來得遲,隻能看見山上綿延不絕的人頭。


 


我恍惚了一陣。


 


「在想如果當初我父母沒出事,如今會是什麼光景。」


 


白赊月握住了我的手,低聲說:「怎麼都會是好光景的。」


 


走到一半,正碰上拜完菩薩下山的李寒舟和張春花。


 


他們在臺階上遙遙與我對望。


 


白赊月拉下臉來,嘀咕:「他們怎麼在這裡?」


 


自從他知道李寒舟與我的淵源,聽說他給我取了新名字,還為了我放棄入仕,十一年來毫無保留地為我付出,就特別不想看到李寒舟。


 


「別鬧脾氣。」我說他一句,主動往上走,迎了過去。


 


「寒舟哥哥,你們也來上廟?」


 


李寒舟點點頭,摸了摸我的頭:「前日我去丞相府探病,白大人說你還沒好,不宜見風,怎麼今日倒出門了?」


 


一聽就知道是白赊月在搞鬼,他不想讓我們見面。


 


我沒拆穿他,反正他小心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舊犯嘴裡問出了我父母屍骨所在,丞相大人派人重新料理了後事。我家鄉偏遠,就沒帶回鄉安葬,想著今日把骨灰安置在廟裡,就來了。」


 


22


 


我們站在這裡寒暄了一陣,一旁的張春花一直沒作聲。


 


白赊月倒是好幾次不耐煩地拉扯我的手, 又覺得李寒舟畢竟幫了我那麼多年,隻好咽下這口醋, 任我倆交談。


 


李寒舟準備帶張春花回去。


 


他如今的身份是玉石商人,回去接著做生意, 也算熟門熟路。


 


臨別前,張春花忽然衝著我跪了下來, 一言不發地磕了三個頭。


 


沒有人阻止。


 


我與她俱是可憐人, 但到底是她欠我比較多。


 


我對她唯一的期望, 便是她能給李寒舟一個家。


 


一個深愛他的妻子,已經是我能給李寒舟最大的謝禮了。


 


目送他們遠去, 白赊月站在我身邊,忽然開口:「我查過他。」


 


我知道他在說李寒舟。


 


以白赊月的缜密,恐怕李寒舟剛出現在我面前, 他就找人去調查了。


 


「你知道嗎, 其實李寒舟才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窮秀才。他是當地州府有名的少年天才, 你們遇見那一年, 他才十六歲, 已是舉人了。


 


「若不是被土匪綁架, 他原是準備回家探完親,就走仕途的。」


 


言下之意, 我再明白不過。


 


若不是為了替我報仇,李寒舟必定前途無量。


 


「其實隻要我爹開口, 他重回官場不是難事。」


 


白赊月看向我, 似乎在等我開口。


 


隻要我開口求情, 就可以給李寒舟一個錦繡前程。


 


我瞧他半晌,哼了一聲:「拉倒吧,他真回來做官,你指不定要發什麼瘋。」


 


白赊月便得意地笑起來:「還是你了解我。」


 


他牽著我接著往山上走。


 


我知道, 白赊月這種人,本性雖善,卻到底出身富貴,得家人驕縱,真要犯渾,是拿他沒辦法的。


 


李寒舟……他最好的歸宿也不是朝堂。


 


他太溫柔了,容易被這物欲橫流的官場給吞噬掉。


 


走吧, 去遠處,去見見他真正的親人們,回到本該屬於他的生活中去。


 


跪在佛前, 我雙手合十, 誠心祈求。


 


願父母安息, 親朋順遂。


 


求籤時我沒動,我此生心願已了, 沒什麼好求的了。


 


白赊月卻搖出一根上上籤來,衝著我笑得燦爛。


 


「張媞月, 看見沒, 上上籤, 你這輩子都隻能做我的小媳婦,跑不掉了。」


 


我失笑:「你到底求的什麼?」


 


他凝眸低語:「我求朝露夕花日日賞,雙月成朋年年好。」


 


山風從堂前吹過, 蕩起跨越時空的紅線。


 


那是我在花朝節寫下的話語。


 


白赊月,張媞月。


 


雙月成朋。


 


朝露夕花日日賞,雙月成朋年年好。


 


我們注定一世相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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