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無月也無他第8章

第23章

 

救護車上，沈懷川SS攥住姜雪吟的手。

 

她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白的駭人，沈懷川渾身都在發抖。

 

他一遍遍地親吻著她的手背，訴說著對她的感情。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就在我準備表白的時候，你和厲澤謙在一起了。我好難過，好不甘心。”

 

“但是看到你那麼幸福，我願意成全你們。”

 

沈懷川藏起對姜雪吟的喜歡，以同門師兄的身份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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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看到姜雪吟和厲澤謙在一起，他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其實心裡嫉妒得要發瘋！

 

他甚至卑鄙地祈禱過他們兩個感情破裂，他就能趁虛而入。

 

一直到畢業，他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再做姜雪吟幸福的旁觀者。

 

於是，他接受國外大學的邀請出國讀書，最後任教。

 

幾年後，他接到姜雪吟和厲澤謙的結婚請柬。

 

他抱歉地表示工作原因，不能到場祝福。

 

其實，他偷偷跑回國又偷偷跑到婚禮酒店。

 

他像個小偷一樣躲在角落，看著一身潔白婚紗的姜雪吟走向她的新郎。

 

典禮沒結束前，他就落荒而逃。

 

這麼多年，他以為已經放下對姜雪吟的愛。

 

但當接到她的電話時，他激動地在課堂上跳了起來。

 

“師兄，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他朝吵鬧的學生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按住狂跳的心髒。

 

“好久不見啊學妹，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盡管開口。”

 

厲澤謙和姜雪吟的感情真的破裂了，並且是厲澤謙婚內出軌。

 

那一刻他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反倒是很心疼。

 

他很了解姜雪吟，她一旦認定誰，往往會傾盡所有。

 

六年的感情，卻落得背叛的結果。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心愛的女孩兒，她已經改名叫盛夏。

 

她說過，“盛夏如蟬，褪去舊日喧囂的殼，在清風中振翅，飛向新生的晨光。”

 

可是，上天到底要怎樣考驗這個堅強善良的女孩呢？

 

姜雪吟被推進搶救室，沈懷川渾身是血坐在門口。

 

手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最終姜雪吟脫離危險被送回病房。

 

昏迷時，姜雪吟一直在做夢。

 

夢裡是她和厲澤謙的婚禮。

 

她身穿人魚尾拖地婚紗裙，在溫情浪漫的音樂中走向她的新郎。

 

她的目光瞟到角落一個貓著腰準備離場的身影，那麼熟悉。

 

下一秒，身穿新郎禮服的厲澤謙突然拿出一把刀刺向她！

 

“啊！”

 

姜雪吟醒了，她昏睡了整整兩天。

 

沈懷川聽到聲音，睜開眼睛。

 

“盛夏，你醒了，醒了。”

 

他身上穿著廉價的T恤，是從醫院小超市買的。

 

兩天來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姜雪吟身邊，熬得眼睛通紅。

 

姜雪吟笑了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沈師兄不修邊幅的樣子，像潦草小狗。”

 

她還能開玩笑，這讓沈懷川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下來。

 

醫生過來檢查了傷口，“傷口愈合的很好，一周後拆線就能出院了。”

 

沈懷川不放心，非要多住一陣子。

 

姜雪吟哭笑不得，“又不是來度假，還能賴著不走嗎？”

 

沈懷川不好意思撓撓頭，“我就是擔心你。”

 

第24章

 

姜雪吟沉默了片刻，“他被抓住了嗎？”

 

沈懷川知道她問的人是厲澤謙，搖了搖頭。

 

厲澤謙持刀傷人後酒店就報了警，可警察到時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按照厲澤謙固執偏激的性格，他一定還會來找姜雪吟。

 

沈懷川替她掖好被子，輕聲安慰道。

 

“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

 

沈懷川幾乎不眠不休地守著姜雪吟，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起身。

 

姜雪吟見他人都憔悴了，心裡不忍，“懷川，這裡是醫院，他不敢來的。”

 

可是他已經見識過厲澤謙的瘋狂，決不能掉以輕心。

 

一周後，姜雪吟的傷口完全愈合。

 

醫生替她拆線後，告知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姜雪吟長長舒了口氣，“總算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我真的再也不想生病受傷了。”

 

沈懷川寵溺地替她穿上外套，又戴上圍脖和手套。

 

姜雪吟看著鏡子中穿得像一隻小熊的自己，忍不住笑起來。

 

“出門就是車，沈師兄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沈懷川審視著自己的傑作，“我看這樣很好，像一隻吃飽了的白天鵝。”

 

離開病房後，他們在二樓拐角處和一輛救護床擦肩而過。

 

姜雪吟停下腳步，竟然是林嬌嬌。

 

幾個月不見，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珠圓玉潤的嬌俏模樣。

 

她披散著頭發，整張臉因孕晚期而腫脹得像吹氣的皮球。

 

護士按下電梯，“快去叫主任，產婦難產，緊急手術。”

 

林嬌嬌因疼痛蜷縮著身體，咿咿呀呀地叫喚著。

 

姜雪吟別過頭，“走吧。”

 

突然，一個人影竄出來撞開護士，搶下救護床推進電梯。

 

沈懷川認出那個人影是厲澤謙，立刻把姜雪吟護在身後。

 

電梯的門緩緩地合上，林嬌嬌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姜雪吟，臉上寫滿是恐懼。

 

被推倒的護士一邊爬起來一邊喊，“快去找警務，有人劫持了孕婦。”

 

電梯運行到天臺停下來，想必厲澤謙挾持林嬌嬌去了天臺。

 

幾分鍾後，姜雪吟的手機響了。

 

是厲澤謙。

 

“喂，你到底要幹什麼？”

 

天臺的風很大，厲澤謙的聲音斷斷續續。

 

“雪吟，我說過我會證明我隻愛你一個人。現在我就把林嬌嬌和那個孽種推下樓，你能不能原諒我？”

 

姜雪吟真的被他神奇的腦回路震驚到哭笑不得。

 

“厲澤謙，你這是犯罪！你想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嗎？”

 

電話那邊的厲澤謙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笑著笑著又開始哭，“雪吟，我什麼都沒有了。公司被封，身體不好，就連你也要離開我。”

 

突然他提高音量，“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快跟雪吟道歉，跟她說是你主動勾引我的，說！”

 

林嬌嬌的哭聲和尖叫聲越來越刺耳，姜雪吟將手機遞給趕來的警務。

 

警務接過後先是警告，“馬上釋放人質，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厲澤謙根本不理會，一直在重復一句話。

 

“讓雪吟來天臺見我，否則我就S了林嬌嬌。”

 

話說完，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

 

第25章

 

沈懷川極力反對，“不行，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我不允許你再出現任何危險。”

 

姜雪吟拍拍他的手背安撫他的激動，“這一切都該有個結局，這是我的因，也應該由我來結這個果。”

 

“可是......”

 

姜雪吟踮起腳尖，在沈懷川的臉頰落下一個吻。

 

“我答應你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等事情了結了我們就回都柏林，好嗎？”

 

沈懷川動情地抱住她，幾乎要將她嵌進身體裡。

 

“我喜歡你，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錯過你。”

 

沈懷川牽著姜雪吟的手，同幾名警務一起來到天臺。

 

救護床被推到邊緣，搖搖欲墜。

 

林嬌嬌一動不動，身下一片殷紅。

 

厲澤謙就坐在她身邊，哼著無名的歌曲。

 

他看到姜雪吟，眼神瞬間亮了。

 

“雪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你怎麼舍得離開我呢？”

 

“你還記得這首歌嗎？是咱們婚禮上放的歌。”

 

“雪吟，回到我身邊吧，好嗎？”

 

姜雪吟輕輕地松開沈懷川的手，走上前看著厲澤謙的臉。

 

這是她真心愛了六年的人，此刻竟感覺這樣陌生。

 

“厲澤謙，今天種種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說你愛我，可你做的事卻在傷害我。”

 

厲澤謙踉跄著起身站在天臺邊緣，掀開衣擺露出腰間的月亮疤痕。

 

“雪吟你忘了這個疤了嗎？我說過隻要它在，你就休想離開我。”

 

就因為他曾舍命救過姜雪吟，就篤定不論他犯了多大的錯誤，她都應該原諒。

 

起初得知他出軌時，姜雪吟也曾這樣勸過自己。

 

“就當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可後來她發現自己做不到無視他的背叛和傷害。雪，潔白無暇，怎麼忍心被汙泥踐踏？

 

姜雪吟緩緩地脫掉外套，掀起毛衣的一角。

 

一個粉嫩的月亮形狀的疤痕，也恰巧在她腰間。

 

“厲澤謙，這是你給我的。自此，我們兩清了。”

 

厲澤謙一邊搖頭一邊自語，“怎麼會是我幹的呢？報應啊報應。”

 

姜雪吟平靜地穿好衣服，“像個成年人一樣，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吧。”

 

厲澤謙仰天大笑，最後說了一句“雪吟，我永遠愛你”之後，跳下天臺。

 

警務衝過去想拉住他，卻隻抓到他的衣角。

 

姜雪吟攥緊拳頭，然後慢慢松開。

 

心裡壓著的一塊巨石轟然落地，竟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她走到沈懷川身邊主動牽起他的手，“我們回去吧，我想吃牛排了。”

 

登機前姜雪吟接到好友的電話，她將厲澤謙跳樓後的事情講給她。

 

天臺上林嬌嬌奄奄一息，被推去緊急搶救。

 

數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

 

醫生摘掉口罩遺憾地搖搖頭，“孩子沒保住，產婦因大出血摘除了子宮。”

 

厲澤謙他媽絕望地倒地，當即心髒病發作不省人事。

 

林豔芬徹底沒了厲家這個指望，兒子又被判刑。

 

多重打擊下，她竟然瘋了，見人就說自己是豪門丈母娘，女兒是闊太太。

 

至於厲澤謙，他被二樓的遮擋物接住，沒直接摔在地上。

 

“命是保住了，可是傷到脊椎終身癱瘓了。而且他的腎病也已經沒救了，現在就躺在醫院等S呢。”

 

聽到這樣的結局，姜雪吟不免唏噓。

 

一手好牌打得這樣爛，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沈懷川手裡拎著姜雪吟愛吃的零食笑意盈盈地向她走來，她掛掉電話，迎上去。

 

飛機飛過萬米高空，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照射著大地。

 

從此，無風無月也無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