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另外一個清朗的聲音插了進來:
「許兄?這是什麼意思?」
四下肉耳可覺地安靜了一瞬。
那是——
周呈。
12
「周兄。」
許綏在見到周呈時眼中閃過不喜,卻又很快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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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有前途的讀書人,他若無其事地恭賀了一句周呈能蟾宮折桂,便跟著道:
「當日一別已是數月,我這兒又多得了個美人,便想著周兄對之前那個定然膩了,這不便給周兄送過來了。」
「順道將阿婉接回去。」
周呈並沒有見到他身邊有什麼美人,和任何一個書呆子一樣不解風情:
「阿婉善解人意,溫柔體貼,我為何會膩?又怎會換別人?」
那「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四個字落地,許綏額間青筋鼓起。
人是他送出去的,他也從來葷素不忌,可聽到這個書呆子說阿婉的話時,他還是沒來由地煩躁。
善解人意,溫柔體貼,那明明是對他的!
見周呈不上道,他便壓著性子直說:
「周兄不知,那阿婉是陪伴我身旁多年的婢子,與其他美人實在不同,是以我願拿十位美人換之,當日說出的送人的話,便算作廢了。」
他許綏的身份在這兒,誰能不給面子?
周呈聞言看了他片刻,氣氛隱隱有些僵硬。
卻又在爆發之前被周呈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壓了下去:
「既然如此,小生的確應該成人之美,但奈何實在是無能為力。」
「為何?!」
許綏語氣一冷。
周呈不躲不閃:
「因為那阿婉姑娘早就走了啊。」
「她的奴籍尚且在我手中,怎能走之?!」
許綏聲音拔高了一些,滿是篤定。
「我也如此說的,但當時阿婉姑娘流產之後鬱鬱不已,她要走,小生也不便多留,至於手中沒有籍書怎麼出去,又去往何處,小生便不得而知了。」
許綏後退了半步,手微微發抖:
「她真的有孕……並非騙我假裝……」
回答他的是一陣靜默。
13
所幸他來得快走得也快。
像是受了打擊,甚至沒和周呈客套,連周呈親自打開院子的門邀他進來喝杯茶,他也全然無視。
可謂落荒而逃。
周呈看著他的身影消失,這才轉身,走入院中,小心地喚了一聲:
「阿婉姑娘,人已經走了。」
然而院中寂靜一片。
「阿婉姑娘?」
周呈有些急了,放下書本便要去找人,可才走幾步又驟然頓住。
愕然地看著不遠處蜷縮在水缸後早已淚流滿面,卻SS握住菜刀目露兇光的我。
幾乎不用猜。
如果方才許綏真的撞開門進來。
我一定會S了他。
哪怕同歸於盡。
14
「……」
周呈緩緩走到我面前,輕手輕腳地蹲下。
還小心翼翼地把我切豆腐的菜刀拿了過來,嘆了一口氣:
「阿婉姑娘,你差點嚇S我了。」
他騙人。
明明他一點都不害怕。
反之,狼狽不堪的人明明是我。
我這一刻瞬間卸了力,再也沒忍住哭腔:
「周呈!」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要S人了。
我不後悔,我就是恨他。
恨不得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什麼一遇知己贈美人,什麼風流公子知己佳話。
都是畜生!
所以我不想跑了,如果能拉著他下地獄,我甘願同歸於盡!
偏偏,偏偏周呈回來了。
他說:
「阿婉姑娘,小生在呢。」
15
許綏要找我。
那便有數不盡的辦法。
更別說我的籍書都在他手裡,想要出城全無可能。
是以過不了多久,再無功而返,他就能反應過來周呈定然是騙他的。
對此周呈倒並不慌亂,仿佛騙了人的不是他一般。
我不願拖累他,哭過之後反而越發堅定S意。
將這些日子賺回來的本錢還給他,剩下的連帶著菜刀一起收好:
「公子對我有恩,莫婉永生難忘,但許家家大勢大,因莫婉之事連累公子,實屬不值,今日我走之後,想來他也不會為難公子了。」
他抬頭:
「阿婉姑娘要去何處?」
「這世道沒有路引籍書寸步難行,若能僥幸出城,那便往邊陲之地而去,若是出不去,見了許綏,一刀兩斷便是!」
我一氣,菜刀就這麼直直地砍在木樁上。
一分為二。
連帶著周呈眼皮一跳。
他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慎重地道:
「阿婉姑娘刀法了得,可以一命換一命多是不值當,何不如退一步細細打算?」
「退一步?」
我冷笑:
「不是他先把我逼上絕路的嗎?」
時過境遷,我也徹底想通了。
當初謹小慎微,隻求一條活路,到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好不容易多一點盼頭,許綏還不準備放過我。
既然如此,那就都別活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賭命而已,誰又怕誰?
周呈搖了搖頭:
「小生是說,未嘗沒有生路可走。」
我猛地看過去,他則勾起嘴角,看著我笑。
眼中罕見地露出幾分狡黠。
16
之後的日子,我幾乎沒出門,偶爾聽見外面的風聲,都是在說許家少爺在找什麼人。
而許綏到底還要臉,不敢直言找的是一個通房。
如若不然,堂堂許家郎大張旗鼓地找一個通房,估計不需三日,彈劾許家長輩管教不嚴的折子就能堆滿御前的案桌。
更別說這裡面還有許綏的仕途。
說來可笑,這世道不公,哪怕是將女人隨意贈予都能被奉為一對知己慷慨的佳話。
但若為那樣的女人摧眉折腰,又能被一眾自居清流的人所不齒。
仿佛與那些女人有交集的不是他們一般。
許綏也不算蠢,沒多久就反應過來周呈那日是騙他的。
可等他真的再找來時,周呈已經閉門謝客不見人了。
他雖沒了父母,卻還有家族撐腰,許綏想要硬來,場面隻會更難堪。
故而也就隻能派人盯著,不敢再繼續。
我則因為憋屈和鬱悶,日日都在變著花樣地做飯。
菜刀都能砍出殘影。
也就周呈闲情逸致,夾著菜還有心情點評:
「阿婉姑娘手藝極佳,這碟豆腐更是一絕,並不比酒樓之中的差。」
那是自然,畢竟在許家時,每一日我都想著若是能離開那四四方方的宅院。
我定要靠自己的手藝慢慢攢錢,開一家小酒樓,如此安穩一生,便也沒什麼遺憾了。
我如此想,也如此對他說了。
周呈沉吟,眯起眼睛笑道:
「姑娘一定做得成。」
「你無須安慰我,現下我連籍書都不在自己手裡,他日若命喪許家,便是連官府也不會多說半句。」
我並不想自欺欺人。
當初許綏那般肯定我不按他的意思做,這金陵之中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仗著的不就是我那張籤著S契的籍書嗎?
周呈站了起來,我順勢停下了手中的刀,不解:
「你要出去?」
說起來,也到放榜的日子了。
但我萬萬沒想到,周呈要去的卻是許家。
甚至順道帶上了一個我。
17
許綏這些年憑著「慷慨大方」的手筆,結交了不少「知己」。
尤其是在每次春闱的時候,給了不少書生禮待,或是給盤纏,或是給住處,甚至好酒美人,闊綽不已。
久而久之,便也拉攏了不少人,每當春闱放榜時,一群人集結於一處,擺上美酒佳餚,等著結果,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呈當初能被許綏贈美人來拉攏,那如今能收到酒宴的帖子也不稀奇。
可我沒想到他能帶上我。
說是有法子拿回我的籍書,但我離開時還是在腰間別上了刀子。
視S如歸的氣勢讓周呈哭笑不得。
被我瞪了一眼才收回去。
18
許府,這個困住了我十多年的大宅院。
自我再一次踏入起,卻是別樣的心情。
接待的小廝瞧見我,眼中閃過驚訝,急匆匆地要去稟報。
給誰稟報不言而喻。
我手下意識地要落在腰間的藏起來的刀柄上,卻先一步被一隻手握住。
待我驚愕抬頭看去時,隻見周呈目不斜視地看向前處,嘴巴一張一合:
「阿婉姑娘不必驚慌,很快就結束了。」
我隻當他是安慰之語。
到頭來才發現這個書生此時還真是實話實說。
因為在許綏到來之後,還未寒暄幾句,周呈就這麼直截了當地道:
「說起來當日許兄將美人贈予我,還忘了一件東西沒給呢!」
正聊得盡興的一眾人下意識問:
「什麼東西?」
全然沒發現許綏沉下去的臉色。
周呈揚起那書生氣的笑:
「當然是,美人的籍書啊!」
19
事情發生得太快,甚至比我想的還要快上數倍。
明明剛開始我瞧見許綏出現時還是蒙的。
固然,我有破釜沉舟與他同歸於盡的決心,但真正見到人,心中難免有起伏。
「阿婉!」
幾乎是看見周呈握著我的手那一刻,許綏的聲音就這麼插了進來。
他依舊是風光無限的模樣,甚至比之前還要隆重幾分。
像是急匆匆地要見什麼人,如今一雙眼睛SS地盯著周呈握著我的手。
「許兄?許兄來了。」
「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等候已久的一群人聽見聲音立馬圍了上來,讓許綏不得不挪開目光,勉強露出一個笑抬起頭。
這一堆人裡,不是沒人身邊無伴的,卻隻有周呈一個拉著手的。
再加上許綏那一聲阿婉,眼尖的立馬把我認了出來。
那人揶揄道:
「周兄佳人在側,此番怕不是得多謝謝許兄才是。」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綏差點沒吃人。
周呈倒是從善如流:
「自然要謝,阿婉姑娘溫柔體貼,若非許兄牽線,小生哪裡能有這般緣分?」
「是以阿婉與小生都得多些許兄才是。」
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我這才壓住心中的恨意,扯出的笑隻會比許綏的更難看。
偏偏還得對他道:
「多謝公子!」
許綏聽著我倆「恩愛」地一唱一和:「……」
天知道這般場景在其他人眼裡何其和睦。
到底這些人大多都親眼見過那日許綏是怎麼把我推到周呈身邊的,目的無外乎是在放榜前結個善緣,拉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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