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不歸第2章

這時，白晴柔聲細語地說：

 

“我胃有點不舒服，便當吃不下，好想吃一份甜品啊，領導~”

 

陸臨的注意力立即轉向白晴，略作遲疑後站起身：

 

“你胃不舒服，我去給你買。”

 

白晴嘴角微揚，餘光掃向我這邊，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陸臨思索片刻又問：“那家甜品店，是不是很受女生歡迎？”

 

“對啊...我也想偶爾享受下甜食帶來的小確幸呢。”

 

陸臨點頭應允，趁著午休未結束，匆匆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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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甜品店最近大火，排隊的人龍延伸到街角，下午工作一小時了陸臨還未現身。

 

他匆忙趕回，因為跑得太急撞到了門框，西裝也蹭上了灰。

 

“天吶，老大你何必為了買甜品搞得這麼狼狽？”

 

陸臨默然不語，將一份甜品遞給白晴。

 

是白晴最愛的芒果口味。

 

接著，他朝我走來。

 

小心翼翼地取出另一個大盒子。

 

那盒甜品被他精心保護著，裝滿了各式口味的甜點，輕輕放在我桌上。

 

陸臨輕聲說：“排隊時順手多買了一盒，你嘗嘗看。”

 

02

 

6.

 

我懶懶抬眼：“哦，那大家分了吧，我對甜食不感興趣。”

 

陸臨站在原地，狼狽的姿態加上委屈和不解的眼神，倒是讓人覺得我欺負他了。

 

他神情復雜地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

 

這時，另一個項目的主管孫總來了。

 

她一開口就陰陽怪氣：

 

“有些女實習生別帶壞公司的精英人才，工作能力不行，整天搔首弄姿！要吃什麼自己去採購，居然還指使領導跑腿，簡直太沒教養了！要是我們組的實習生這樣，我要立刻勸退！”

 

我立刻拍了拍白晴肩膀：“領導在說你呢，好好聽著。”

 

白晴臉色爆紅，辦公室裡一片S寂。

 

孫總突然指著我高聲道：

 

“我說你葉微！我都看見你纏著陸臨了，你好好做事！”

 

這時，我的帶教老師開口了：

 

“孫總你是不是對葉微有偏見？大家都看見了，是白晴想吃甜點，陸主管才去買的，這跟葉微有什麼幹系？”

 

“是啊，葉微連話都沒說一句，甜點也沒碰，孫總你這是何必呢？”

 

“微微雖然經驗少點，但她做事認真，這點我們都清楚！”

 

孫總被眾人的話頂得啞口無言，站在辦公室中間瞪著我，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這時，白晴抽泣一聲，丟下甜點捂著臉跑出了辦公室。

 

陸臨沒有去追她，反而站出來為我說話：

 

“孫總請你尊重葉微，向她道歉。”

 

看著他眼中的心疼，我諷刺地笑出了聲。

 

全組替我澄清完了，他這會兒倒是想起要開口了。

 

誣陷我帶外人進公司的時候，他怎麼不見得這麼正義凜然？

 

陸臨這個人啊，越來越讓人寒心了。

 

孫總最後雖然道了歉，但從此我們結下了梁子，她看我永遠都不順眼。

 

不過就像帶教老師說的。

 

我的人生由我做主，何必在意一個主管的看法，況且還不是我的直屬領導。

 

公司最近項目多，經常要加班到很晚。

 

我們組是全公司走得最晚的，往往還會繼續加班很久。

 

我也是。

 

7.

 

第一周，陸臨總是等我一起下班，不遠不近地跟著送我一程。

 

到第二周我加班更晚，夜裡十點他輕輕敲了敲我的桌子：

 

“葉微，我準備回去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們不順路。”

 

陸臨指尖微動，默默走回座位。

 

白晴伸了個懶腰，活動著僵硬的肩膀問道：

 

“陸主管，你可以送我回學校嗎？聽說最近路上很多小混混，不太安全，我一個人有點怕~”

 

她刻意放軟的聲音像是在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陸臨略作思考後婉拒了她：“我還有份報表要處理。你打車回去吧，公司報銷，注意安全。”

 

白晴委屈地咬著嘴唇離開了。

 

臨走時狠狠剜了我一眼。

 

將近十一點我才收拾完東西。

 

公司有夜間打車報銷政策，但這會兒樓下排隊的人實在太多了。

 

看著前面至少一百號人在等車，我決定走到人少的路段再打車。

 

沒想到剛拐進側街，就碰到幾個形跡可疑的男人。

 

我本能地轉身想逃。

 

不料，一頭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一股混合著煙草與皮革的氣息撲面而來，我頓時頭暈目眩，靠著牆不停地幹嘔。

 

“老大，我們今晚的演出費還沒結呢！”

 

“閉嘴，都給我安靜點。”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不耐，隨手把吉他包往肩上一甩。

 

這時，他才注意到被撞的我。

 

入眼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眼神慵懶帶著幾分不羈，深棕色的卷發隨意地搭在額前，一身復古皮衣襯得他既叛逆又迷人，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街邊格外醒目。

 

男人遲疑片刻，小心地碰了碰我的胳膊：

 

“喂，你沒事吧？”

 

我一張口，直接吐在了他的靴子上。

 

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男人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視線落在我臉上。

 

......

 

8.

 

第二天，陸臨看到我神色如常地上班，關心地詢問我昨晚的情況。

 

“到宿舍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一直在擔心你！”

 

我稍作停頓，反問他白晴的狀況。

 

陸臨呼出一口氣，說道：

 

“看來你沒怪我就好。晴晴回家路上遇到醉漢了，多虧我及時出現，她才平安無事。”

 

“葉微，我真不是有意丟下你，晴晴情況更緊急。”

 

我語氣平和地問：“騷擾白晴的是不是那個染著黃色卷發的男人？”

 

“對，就是他，可你是怎麼......”

 

我無辜地望著陸臨：“好奇怪，我回宿舍的時候，明明看見那個男人親密地送她回去，還有說有笑的。她沒受什麼傷吧？”

 

“她是沒事......”

 

陸臨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這時，我不小心碰倒了咖啡，燙傷了手腕。

 

陸臨眼眶瞬間泛紅，滿是心疼。

 

“手怎麼樣？我去拿醫藥箱。”

 

我輕輕搖頭，擦掉咖啡液，把話都咽回肚子裡，低頭走向工位，不給他追問的機會。

 

白晴已經給陸臨準備好了咖啡。

 

她故作嬌憨地打了個哈欠，臉頰微紅地說：

 

“領導，多虧有你在。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第一反應就是找你幫忙。”

 

“或許，你就是我最信賴的那個人吧。”

 

陸臨居高臨下地審視她，片刻後冷聲道：

 

“那個醉漢，是你朋友吧？”

 

“什麼朋友？我怎麼會認識那種人？”

 

“那為什麼他會送你回家，你們很熟？”

 

白晴臉色瞬間慘白。

 

她反應很快，立即意識到是我暴露了她，投來充滿恨意的目光。

 

我報以一個淡定的微笑。

 

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她這次踢到鐵板了。

 

從那天起，整個部門都察覺到陸臨和白晴的關系變冷。

 

白晴幾次想找陸臨指點工作，他都充耳不聞。

 

不再指導她的項目，每個夜晚都堅持護送我回家，安靜地跟在後面。

 

季度末臨近，大家都在忙著趕項目。

 

孫總想在大老板面前表現，把我們組做的方案據為己有，還在會議上說是她的創意。

 

這讓整個項目組都很不服氣。

 

9.

 

這時，林悅悄聲對我說：

 

“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要不要做個更好的方案？”

 

原來，很多同事都對孫總搶功的行為很憤怒，決定在季度匯報會上給大老板展現一番。

 

項目組的同事們都在加班加點地準備新方案。

 

林悅趴在桌上嘆氣：

 

“時間太緊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出來。”

 

這時，陸臨帶著幾個組員走進來，開始分配任務。

 

“今晚我們一起加班，把這個項目做到最好。”

 

他看向我時，輕聲說：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陸臨，這個項目你覺得該怎麼做？”

 

許久沒這樣跟他說話了。

 

他明顯愣住了，隨即認真地說：

 

“這個項目比較復雜，不如明天休息日找個咖啡廳詳細聊聊？我有些想法想跟你分享。”

 

“可以嗎？”

 

我既沒應下也沒拒絕，託著下巴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陸臨眼中的期待漸漸消散，手指緊握成拳，不知如何才能修復我們的關系。

 

第二天我和林悅在咖啡廳見面，陸臨沒來，卻看見一個熟人推門而入。

 

“表哥！怎麼是你？”

 

這位高大的男人，竟是林悅的表哥林景川？

 

“微微你認識我表哥？他可是個超級酷的流浪歌手，還組了一個樂隊呢，要不趁領導還沒來，我們先玩玩？”

 

我輕聲說：“嗯，我們見過。有次我加班回家太晚了，是他送我回家的。”

 

“對，就是你閨蜜吐在我鞋上那次。”

 

我倆異口同聲，逗得林悅一臉興奮。

 

那晚我吐髒了他的靴子，以為要倒大霉，沒想到他不計較，還好心開車送我回家。

 

原來他是個歌手，靠去各個livehouse唱歌為生，那天剛結束演出準備回家。

 

林景川雖然兇神惡煞的，唱起歌卻格外動人。

 

這時我才注意到手機上顯示三十多個未接來電。

 

全是陸臨打來的。

 

10.

 

我順勢抬眸，視線與一身狼狽的陸臨猝不及防地相遇。

 

陸臨在所有人印象裡都是個一絲不苟，甚至有點潔癖的精英主管，連皮鞋都必須锃亮。

 

可此刻，他西裝上沾滿水漬，頭發也凌亂不堪，平日裡一絲不苟的形象蕩然無存。

 

原本以為他是臨時有事耽擱，沒想到是被樓下施工的水管爆裂噴了一身，隻能頂著這副模樣趕過來。

 

“抱歉微微，我們開始討論方案可以嗎？”

 

陸臨急切地拿出企劃書，手還在滴水，他趕緊拿紙巾擦幹淨，生怕我會嫌惡。

 

這時，林景川冷淡地說道：

 

“周末還拉著實習生加班，哪家公司的好領導啊？”

 

陸臨一怔，眼角泛紅地瞪著林景川：“你管得著嗎？”

 

林景川理都沒理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問我們要不要去他的排練廳玩玩。

 

我有些尷尬地說：“那杯是我的咖啡。”

 

“？真巧，你也喜歡加雙份榛果糖漿。”

 

“這麼甜的咖啡，不如你倆湊一對得了。”

 

林悅笑嘻嘻地打趣，立刻遭到我和林景川的聯手反擊，歡聲笑語中，陸臨忽然開口：

 

“葉微，我喜歡你。”

 

周圍瞬間寂靜，但很快被林景川的嘲諷打破，我挽著林悅的手臂，裝作沒聽見地問陸臨說了什麼。

 

陸臨抿緊嘴唇，沉默不語。

 

“打湿了衣服就趕緊回家換了，今天別討論了，我們先走一步。”

 

說完，我跟林悅一起坐上林景川的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11.

 

進入五月之後，我的實習生活變得輕松了許多。

 

雖然學校裡沒什麼朋友，但實習部門的同事們都很熱情，經常約我下班後一起去吃飯唱歌。

 

這天，林悅突然給我發消息，說她表哥樂隊要開演出，問我要不要去看。

 

我本想拒絕，但架不住她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了。

 

沒想到演出結束後，林景川喝得醉醺醺的，非要請我們吃夜宵。

 

他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小朋友，多吃點。”

 

我看他醉得厲害，擔心他開車不安全，想叫代駕送他回去。

 

可他執意要送我回學校，還說什麼“哥哥有責任送你安全到家”。

 

等到了學校門口，才發現已經過了宿舍關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