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第1章

我和妯娌處成了閨蜜。

 

她嫌棄弟弟年輕氣盛體力好。

 

我嫌棄哥哥老謀深算技巧多。

 

每天應付這兄弟倆實在勞心勞力，但架不住錢多。

 

直到白月光回國。

 

我找到妯娌，「不行，我得跑了，他白月光腎不好，別再挖了我的。」

 

「我也得跑。那狗東西最近老往健身房跑，別給我搞折壽了。」

 

我倆一拍即合，卷款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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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再也見不到時家二人。

 

沒想到。

 

某天走進豪宅，沙發上好整以暇坐著的是我那冷臉前夫。

 

「不是S了嗎？」

 

「我……我要說我從五千米懸崖掉下來都沒S成你信嗎？」

 

我想跑，卻被他用領帶捆住雙手。

 

時靖哂笑一聲，欺身壓下來，「沒S成？那好，今晚我讓你好好S一回。」

 

1

 

我不止一次聽到有人在背後八卦我和薛妍。

 

說我們倆看似是豪門貴太，呼風喚雨，卻都得不到男人的真心。

 

我隻能靠一張臉給京圈老男人當替身。

 

她也隻能靠毅力給囂張小少爺做舔狗。

 

忙忙碌碌，也配不上時家這兄弟倆的一點眼神。

 

每次我都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然後就能從時靖那裡敲一筆錢買珠寶。

 

等時靖一出差。

 

一轉頭，我就去點男模，給市場創造更多就業崗位，為建設國家發光發熱。

 

我摸著男模的臉蛋，心裡感慨萬千。

 

唉。

 

出門前還看到薛妍眼圈通紅地求時彥不要出去找別的女人。

 

要是她也別那麼S心眼，把心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就好了。

 

撈錢就撈唄，誰會對給自己發工資的老板動心啊？

 

一轉頭。

 

我看到不遠處角落裡左擁右抱攬著倆男模、笑得嘴都合不上的薛妍。

 

我倆都沉默了。

 

躲不過去，薛妍拉我進了包間。

 

「真巧啊……」

 

「是挺巧……」

 

薛妍咬咬牙，說，「其實，姐，我實話說了吧，我隻是衝著時彥的錢來的。你如果想告訴他的話那就說吧。反正我也不想幹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

 

激動得兩眼淚汪汪。

 

「其實，我也是衝著時靖的權來的。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京城時家的倆兄弟，一句話能讓無數人反復琢磨，不知多少人都想和他們攀上交情。

 

可身處其中才知道，和這倆人打交道真不是人幹的啊。

 

我怒罵：「時靖那老男人心理扭曲吧，非得讓我穿他白月光的紫裙子在晚上跳舞！」

 

她也罵：「時彥這王八蛋也不是好東西！天天挑我話裡的刺兒嫌我舔他舔得不夠賣力！」

 

「等我撈夠錢我就溜！」

 

「等我睡過癮我也跑！」

 

我倆一拍即合。

 

從此共享情報，配合默契，應付時家倆兄弟的手段逐漸嫻熟。

 

夜晚。

 

我坐在時靖的大腿上，乖巧得像依附在他身上的菟絲花。

 

似不經意地提到：「最近很多人都在說，好像您那位要回來了。」

 

時靖本來在輕撫我的手停住了。

 

他將我推開，方才的柔情蜜意全無。

 

「你在哪兒聽來的這些事？」

 

「時先生……」

 

我泫然欲泣。

 

「好了。」

 

時靖淡漠地遞給我一張黑卡，「不該你問的事就不要打聽。」

 

冷色燈光將他的側臉線條襯得愈發鋒利英俊。

 

我低下頭，像是在輕聲哭泣。

 

實則SS咬著唇，生怕自己笑出聲。

 

從他的角度也隻能看到我精心化妝出來的微紅眼妝。

 

我知道時靖最討厭有人把話說明白之後還不依不饒，所以一改往日作風，接了黑卡，還哭哭啼啼非要他給我個解釋。

 

時靖皺著眉，正巧接到了公務的電話。

 

撂下一句，「我還有事。」

 

便毫不留情地走了。

 

他走後，我把頭蒙在被子裡，終於笑出了聲。

 

急忙給薛妍發消息。

 

【寶，我今晚可以曠工了！】

 

【你那邊咋樣了？】

 

一小時後。

 

薛妍回復了。

 

【在……加……班……這狗東西也太能折騰人了。】

 

【弟弟體力真好啊！】我感慨。

 

又想了想他哥。

 

哦，可能是遺傳。

 

2

 

講道理，世俗意義上講，時靖是個不錯的丈夫。

 

他不飲酒不抽煙，也不出去亂搞，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持好這張酷似方妙妙的臉。

 

我家破產後，見慣了人情涼薄。

 

平時那些噓寒問暖的伯伯阿姨，在我爸生病後見我就像見到了蒼蠅。

 

我跪下求了無數人，也沒有湊到做手術的錢。

 

時靖那時候願意伸出手幫我，我也沒什麼好反抗的，畢竟，有錢不賺王八蛋嘛。

 

但這錢真是越來越難賺。

 

時靖年初的時候居然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小孩嗝屁袋也不用了，明明公務纏身居然還抽出時間去鍛煉，說要和我一起備孕。

 

我心知肚明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感情，沒想過這段婚姻能長久，所以能撈就撈。

 

但孩子多無辜，何必被迫來到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家庭裡呢？

 

想起上周林秘書可憐我的眼神。

 

我當機立斷，找到薛妍。

 

我說，「我得跑了。」

 

「啊？為啥啊？你家那位要倒臺了？」

 

「沒。」

 

時靖是政界新星，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但正是這樣，我才要跑。

 

「據準確消息，他那白月光要回國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你要給人家騰正宮的位置？」

 

「我算個什麼正宮，本來這位置就是人家的。而且……」我湊在薛妍耳邊，「她腎不好，我擔心時靖學霸總那套，把我的挖了給她。」

 

「不可不防。」

 

薛妍立刻拍板，「姐姐，我也跟你一起走。正好我也不想伺候時彥那臭脾氣了。」

 

時彥從小嬌生慣養，不管婚前婚後那副少爺脾氣都改不了，薛妍整天跟哄小孩似的哄他，都不敢和時彥大聲說話，天天跟我吐槽再過幾年她怕是要早衰。

 

之後的一個月。

 

我和薛妍反復推敲，終於定下計劃。

 

薛妍指著地圖，聲音堅定——

 

「就去這個地方。你先S，我斷後！」

 

3

 

時靖再次回家，是一周後。

 

他眉眼疲倦，久經風霜。

 

「最近的政事很忙嗎？」我貼心地為他脫下外套，小聲問，「是因為嚴城的臺風？」

 

時靖皺了眉頭。

 

「協議裡寫過了，不要問我工作上的事。」

 

又一次故意觸及到他的底線後，我順理成章地引出了想說的話。

 

「真的隻有工作嗎？」

 

我知道他最近早出晚歸不隻是為了公務，也是為了安置方妙妙。

 

方妙妙作為享譽國際的音樂人，回國的第一場個人演奏會就是在時靖所管轄的地方。

 

強勢冷淡的政壇大佬和天縱英才的美女鋼琴家，在歷經磨難、飽受誤會後破鏡重圓，多麼感人肺腑的故事。

 

我昨晚偷偷刷扒他倆的情史帖子時都感動到哭了。

 

戲還是得演。

 

還得演得深情。

 

我慘然一笑，儼然就是帖子裡說毫無價值後被丟一邊的可憐小白花。

 

「你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她回來了，這個家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我問他，「時先生，難道那麼多年，你的心裡還是沒有我嗎？那我算是什麼？整個京城的笑話嗎？」

 

「沈清言，你越界了。」

 

「是，我越界了，可我是你的妻子。」

 

「松手。」

 

我不為所動，SS拽住他的衣角。

 

「我不！」

 

我都要S遁了，臨走前可得吃頓好的。

 

「至少今晚，你別走，好不好？」我淚眼漣漣地懇求他。

 

這要是都走，簡直不是人！

 

「您就連這一個願望都不能滿足我嗎？我隻希望，你陪我一晚。」

 

「……」

 

時靖冰封的神色終於融化了些許。

 

他揉了揉眉心，將我抱起，往床上走去。

 

……

 

第二天。

 

我醒來的時候時靖已經走了。

 

身上沒有想象的酸澀，我嘆了口氣。

 

狗男人，還真是留不住啊。

 

我都那麼柔情似水了，他居然也就淺嘗輒止，看來是整顆心都在白月光那兒了。

 

我當即開啟我的計劃。

 

揉亂了頭發，我赤著腳走到樓下表演了一圈，神情憔悴又悲傷。

 

佣人們都愣了，「夫人，您是要用早餐嗎？」

 

我搖搖頭，繼續演被拋棄的戲碼，問，「時先生去哪兒了？」

 

「去機場了。」

 

佣人小心翼翼地說，「那位小姐點名要時先生去接，所以……」

 

「我就知道，他已經完全不在意我了。」

 

「夫人……」

 

我哽咽著聲音，紅著眼睛就進了臥室，反鎖上門。

 

外面傳來敲門聲。

 

「夫人，您別多想，時先生吩咐了等您醒了之後要用些補身子的湯的，您別和自己的身體置氣啊。」

 

「不用管我，我等一會兒再吃。」

 

門內傳來嗚嗚的哭聲。

 

佣人們敲了一陣子門沒辦法，隻好先離開了。

 

我則坐在書房，給時靖留下了一封信。

 

信寫滿了我是如何不受自制地愛上他，又被他傷透了心，於是決定退出這段婚姻，成全他和方妙妙。

 

信寫得十分感人，我欣賞了好幾遍。

 

半夜跳窗戶跑的時候都沒忍住抹了把淚。

 

再過三天。

 

按照計劃，薛妍會把我擬好的離婚協議交給時靖，再不小心親口將我「不慎墜崖」的S狀描述給時靖。

 

「你想要多慘？」

 

薛妍拿小本本記著細節。

 

「要多慘有多慘！」

 

我是不指望時靖會為我傷心，他要是臉上能有什麼表情就怪了。

 

但當前正是他晉升的關鍵時期。

 

膈應一下也行。

 

4

 

計劃成功實行。

 

沒多久，各大平臺都是時家大夫人意外身殒的新聞。

 

「好可憐啊。」

 

「聽說那位以前的青梅竹馬回來了，所以……」

 

「真的是『意外』？」

 

我刷著論壇，下一秒帖子就不翼而飛。

 

很快，所有相關 tag 就鎖了。

 

「切，沒意思。」

 

就知道沒人敢寫他的八卦。

 

不過，時家二公子時彥的瓜大家還是能吃吃的。

 

「前幾天看到時彥帶了六七個大美女，在給她們買項鏈和包包。」

 

「都有老婆了還玩那麼花？」

 

「你懂什麼？像這種有錢到極致的，娶老婆都是擺設。」

 

「聽說他老婆在學校追了他三年才追上，也是夠牛啊，這脾氣居然也敢近身！」

 

「好像很久沒見時彥帶他老婆出來了。」

 

「被打入冷宮了唄。」

 

「或許也是被『意外』了呢？」

 

……

 

我忍著笑，幸災樂禍地想時靖現在不僅是要面對他白月光的撒嬌，也得分神處理輿情了吧。

 

正刷帖子刷得不亦樂乎。

 

忽然想起來。

 

薛妍上次給我回消息還是在昨天。

 

她昨天就按照計劃S遁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和我接頭呢？

 

我給她打的備用號碼打電話，沒接通，對面是嘟嘟的忙音。

 

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憂心忡忡地回到我倆一起秘密買下的豪宅，一打開門，天塌了。

 

時靖抬眸，靜靜地盯著我。

 

我拔腿就跑。

 

被他抓過來，扔回到沙發上。

 

「S了？」

 

時靖冷聲問。

 

「好、好像沒S。」

 

他眼底滿是烏青，看著有些憔悴，渾身都是冷戾的氣場。

 

我哆哆嗦嗦地。

 

「真想S來著，沒S成。」

 

「是嗎？」

 

時靖冷笑一聲，看著我，欺身壓了下來，「那好，今晚我讓你好好S一回。」

 

他用領帶綁住了我的雙手。

 

我完全動彈不得。

 

5

 

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時靖的怒火。

 

總算知道為什麼人在某些時候會覺得身處異世界，思緒感受都被顛得一團模糊。

 

時靖沙啞著聲音，問，「還要跑嗎？」

 

「不…不跑了。」

 

下次得找好機會再跑。

 

「還要和我離婚？」

 

我當下肯定是不敢說的。

 

本國的法律是，一月內夫妻任意一方提交了離婚協議，不論對方同不同意都可以自動解除婚姻關系。

 

現在，離我給他留下離婚協議書還剩一周。

 

時靖顯然對離婚的事很介意，趁我意識不夠清醒，非要我承諾了他三遍撤回離婚的保證後才作罷。

 

第二天。

 

我困得不行，從被窩裡被拖出來。

 

「法治社會，S人犯法啊。」

 

「起床。」

 

不知道是不是我困得神志模糊了，好像看到時靖在笑。

 

他唇邊的笑意一閃而過，聲音是少見的溫柔。

 

「上午十點有記者發布會，現在，還剩半小時。」

 

「等等，什麼發布會？」

 

我被女佣們蜂擁而上，脖子被套上紫寶石項鏈，終於清醒過來。

 

十點鍾。

 

我穿著精致的套裝，和時靖一同出現在閃光燈下。

 

人群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