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虛歲已經 18 了,老家的女孩這歲數都嫁人了,王姨在家裡找了一個不錯的人家,周末你回去跟我見一見人。」
……她還真是蠢在明面上啊。
以為所有人都像她一樣,聽見有戀愛談就像吃了蜜蜂屎一樣高興嗎?
王姨那人在老家臭名昭著,專門從事給有錢的鳏夫和暴富的地痞找老婆,越是年輕漂亮的越值錢。
我的樣貌隨了媽媽,是學校的校花,看來在她們眼裡,我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吧?
5
媽媽大概認為我念書沒有收入,而且在大學畢業前,都沒能力賺錢養她。
她等不了了,所以想盡早將我的價值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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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我最終還是給她轉了一千塊。
我告訴她這是我向同學借的錢,讓她先租個房子住下來,後面我再想辦法。
有了餅,她便不再堅持要我跟她回家。
我總算暫時逃過一劫。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每個月都會給她轉一千塊,這是我四個小時的家教收入。
用四個小時的辛苦換耳根清淨,值了。
但是就像我上一世說過的話——「餓狼是喂不飽的」一樣。
就在期末考試前一周,她居然來學校找我了。
她來的時候正在上課,老師說我母親找我,說家裡老人去世,要我跟他們回家。
家裡老人?
我姥爺和姥姥都很早就去世了,爸爸走後,隻剩我和媽媽相依為命。
這也是前世我一直很心疼她的原因,她在這世上隻剩我一個親人了。
但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真是可笑,因為她並沒有與我一樣的感受。
所以,她現在說的老人去世,一定是個借口。
恐怕王姨這會兒又物色好哪家的鳏夫了吧?
我在思考,但老師有點兒不高興了,她不是我們的班主任,對我並沒有特別的偏愛。
「林語璇,你怎麼還坐著不動?我知道你成績好,但是孝順是傳統美德,你爸媽都來學校找你了,你還不趕緊去問問怎麼回事?幾節課落下了可以補,但給老人送終這事可沒得補。」
同學也開始小聲議論,我也不可能跟他們說我家裡那些腌臜事。
我隻能起身向著辦公室走去。
在辦公室,我見到了媽媽,許久未見,她額頭和臉上都有些隱約可見的青紫。
而且這還有一個我沒想到的人也在,我的繼父江勝利。
我不情願地與二人打了招呼,然後詢問是誰去世了。
媽媽表情怯怯,看上去略顯悲傷,但沒有說話。
江勝利開了口。
「你老家的一個姨姥姥,我們接上你,咱們直接回去。」
我搖頭拒絕。
「下周就要期末考試了,這次考試關系到高三分班,很重要,我得留下來參加考試。」
江勝利一副無所謂的口氣。
「下周才考,咱們回去兩天就回來,你學習那麼好,耽誤兩天沒關系的。」
他說這話確實有道理,但我知道,如果我回去了,就不一定能再出來。
法律的光,總有它照不到的微小角落,老家那個小村子,未成年人被迫成婚的事情,我聽過很多。
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反駁,隻能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不,我不回去。」
江勝利的耐心瞬間耗光,他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頓時感覺像被鉗子夾住了一樣,根本無法掙脫。
6
不巧的是,這間辦公室裡的老師這時都有課,剛才帶我過來的老師,在聽我們說了幾句話後,也匆匆趕回去繼續上課了。
於是,辦公室裡隻有我們仨,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根本沒有人能幫我。
他拖著我向門口走去,嘴裡罵罵咧咧,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17 歲生日的那個夜晚,恐懼如潮水般瞬間將我吞沒。
我已經被他拉到了樓道,馬上就要出教學樓大門,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放開那個女孩!」
我回頭,卻沒有看見套著加菲貓頭套的男人,那裡站著的是我們班的體委陸銘。
江勝利也回頭看了一眼,但見到隻是一個大男孩,根本懶得理會,繼續拖著我走。
陸銘衝了上來,拉住了我的另外一隻手。
他的勁也不小,兩下對峙,我感覺要被他們撕裂了。
忍著疼,我努力往陸銘的方向使勁。
江勝利發現居然拽不過我們兩個孩子,惱羞成怒,舉起另一隻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他一點兒沒留力氣,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但我仍然倔強地向後用著力。
陸銘大概是沒見過這種陣仗,當時就急了。
他不再拉我,而是衝上前去,雙手用力狠狠推了一把江勝利。
「你怎麼還打人呢?」
江勝利拽我的手沒松,陸銘卻一下卸了力,再加上推搡那一下,他腳下不穩坐到了地上。
我也被他拽倒在了地上,但他拉著我的手總算是松開了。
江勝利惱羞成怒,罵著髒話猛地站了起來,向著陸銘的方向衝了過去。
陸銘是體委,體能很好,但他遠遠不是一個進過監獄的壯年男人的對手。
陸銘毫無還手之力,被江勝利兩拳幹倒。
江勝利衝他吐了一口口水,再次向我走來。
這時,我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但看著挨打的陸銘,卻不能一個人逃跑。
在他腳下,是嘴角已經流血的陸銘,他抱住了江勝利的小腿。
江勝利眼睛裡流露出兇狠的光,那一瞬間,我甚至感覺他的身體裡藏著一隻惡鬼。
他抬起另外一隻腳,向著陸銘的小臂踹去。
陸銘這個憨貨,居然不躲不閃,結結實實地挨了那一腳,他這點倒是很像何金銀。
這會兒再不叫「救命」,那我就是跟他一樣的憨貨了。
在我的呼救聲中,幾名老師趕了過來,扶起了陸銘,也制服了江勝利。
7
有老師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媽媽開始為他開脫,聲稱是我不聽話,做家長的隻是教育孩子而已。
清官難斷家務事,如果換作一般情況,警察大概也隻是會對江勝利進行幾句教育。
但這次不一樣,有別人受傷了。
而這個別人,他爸爸在本市頗為有權有勢。
所以這件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陸銘小臂骨裂,打了夾板,傷情鑑定為輕傷,江勝利因此被判了一年。
本來以陸銘的家世背景,江勝利可以被判得更重,但陸銘並沒有過度追究。
他擔心這樣做會引起江勝利的不滿,出獄後會報復我。
這個單純可愛的男孩啊,他竟然以為這樣江勝利就會放過我,這就好像盼著一隻惡鬼能心懷感激一樣不切實際。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他,他救了我。
這一年時間裡,我可以安心學習、安心考試了。
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他,於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要我幫他輔導功課,他也想考好一所大學。
用他的原話來說,就是「咱們頂峰相見」。
於是,我碰到了這一世最大的滑鐵盧,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我教不了的學生!
我後來甚至絕望地問他,能不能幹脆讓他也踹我一腳,就算扯平了。別再讓我給他講為什麼存在常數 C,使數列 {an+C} 為等比數列了?
我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他,這樣下去,他的頂峰恐怕就隻是我的山腳起點啊。
8
除了在陸銘那裡遇到的挫折,這一年,我的生活可以說是規律且輕松。
獎金拿不停,家教收入也隨著良好的口碑水漲船高。
現在我每個月主要支出之一是給媽媽的五百元。
畢竟她現在還是我的監護人,在我能完全逃離之前。
我還是要維持我們之間的關系,省得她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江勝利入獄後,要債的人暫時偃旗息鼓。
我借口能借到的錢也不多,於是每月給她的一千降到了五百。
她現在沒有人撐腰,再加上可以回家住,也就勉強接受了下來。
而第二項支出,則是上交給了散打班。
我報的是那種真實的、拳拳到肉的散打,我要為以後作足準備。
我再也不想做一個面對暴力,卻無能為力的人了。
黑板上的倒計時在悄無聲息地減少,高考的壓力變得越來越真實,像一座山壓在每個人背上。
高考之前有五天假期,陸銘居然在這個時候約我吃飯。
何金銀又開始犯憨了。
我本想拒絕,他卻說今天是他生日。
四舍五入,他勉強也算對我有「救命之恩」,恩人的生日,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於是我含淚掏出積蓄,買了一塊電子表給他。
選電子表的原因是,我發現他酷愛這個東西,他有許多塊不同樣式的表,每周不重樣地戴。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我在心裡暗笑陸銘,小小年紀卻搞得如此老成。
結果進去後,高朋滿座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我隻看到陸銘一個人坐在那裡。
原來,陸銘的「生日宴會」,隻有我這一個客人。
怎麼?隻有我活該被耽誤寶貴的復習時間嗎?
這難道是他對我「教學不力」的報復嗎?
我一邊腹誹著一邊坐到了他對面。
這裡的菜S貴,幸虧我買的手表也能抵得上這一頓飯了,要不然真的不好意思拿出手。
當陸銘看到我送他的手表時,樂得開了花,立馬把自己的手表撸了下來,換上了我送的那塊。
他不停地向我展示,問我好不好看。
廢話,我挑的,當然好看。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當時陸銘摘下來的那塊表,比我買的那塊表,價值多了百倍。
陸銘將摘下來的表推到我面前。
「交換,這個送你。」
「幹嘛?你生日幹嘛要送我禮物?」
他晃著胳膊,得意地說道。
「我以後就帶這一塊了,要那麼多也沒用。」
自己的眼光得到了別人如此高度的肯定,這讓我有點開心,而陸銘接下來的話,讓我接受了他的交換禮物。
「我這個表,能發送緊急求助和定位。那誰快出來了吧?你戴著吧,以防萬一。」
我想了想,拿起了面前的手表,當著陸銘的面戴到了手腕上。
明明是一塊男士手表,在我手上卻絲毫不顯得違和。
「那明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你就不要送我生日禮物了。咱倆算是扯平了。」
我都沒有意識到,這好像是在邀請他陪我過生日。
所以是陸銘聽到這話時,再次開了花。
9
回學校的路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邊。
是媽媽,現在的她衣著簡樸,素面朝天。
在一段關系裡,人到底是被滋養,還是被消耗,真是一目了然。
她帶給我一個壞消息——江勝利提前出獄了。
就差這幾天,為什麼偏偏要在我高考前放他出來?
「那您怎麼打算?還要跟他在一起嗎?」
她反問我。
「你還希望我們在一起嗎?」
她居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怎麼可能希望?
因為前一世的事情,我對她已經徹底失望了,我不會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但我仍舊不希望她和那樣一個垃圾人在一起,就當是為社會安定做些貢獻。
但我不會直接表達我的意見,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她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離開他的。」
我仍然沒有表態,我們就這樣尷尬無語地面對面站著。
過了一會兒,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
「你馬上要高考了,我看廣告,說這個補腦口服液對提升記憶力有很好的功效,媽媽這些年沒為你做過什麼,這個你喝了吧。」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接過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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