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渺走出教室的前一秒,她的手腕被一雙更有力的手握住了。
蘇渺回頭,迎上了遲鷹漆黑的眉眼。
他單手插兜,嘴裡嚼著木糖醇,下颌線流暢漂亮,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這麼急,上哪兒去?”
“辦公室。”
“正好,我也要去,有什麼話要我帶給老周?”
“遲鷹!”蘇渺急切地拉他的袖子,然而他卻反握住她的手腕,笑著將她拉近。
薄唇抵在她耳邊,遲鷹壓低聲音道:“路很長,別倒在這裡。”
每一個字,擲地有力,宛如金石之聲。
他與她錯身而過,留下一抹桀骜不馴的背影
……
幾分鍾後,有幾個同學激動地衝回教室來匯報情況——
“哇靠!!遲鷹的腰…我的天啊!!!好性感啊!!!快去看!!!”
“真的假的?”
“快去看,手慢無了!快點!”
班上一大半的女生跑了過去,中間還夾雜著包括段橋在內的幾個“不太對勁”的男生。
蘇渺坐不住了,跟著他們來到了辦公室門外,鼓起全部的勇氣朝內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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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鷹背對著他們,勁瘦有力的後腰處…的確有一枚刺青。
那是一對張開的黑色翅膀,幾乎佔滿了他整個後腰,飽滿而生動,仿佛每一片羽毛都在震顫。
凌空欲飛。
不,那不是凌空欲飛的翅膀,那是羽翼,將她遮擋在了人群的陰影中。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驚嘆和看好戲的表情,討論著這次遲鷹是要大禍臨頭了。
隻有蘇渺,強忍著即將掉下來的眼淚,指甲嵌入了掌心肉中。
路很長,別倒在這裡。
第16章 夏天
遲鷹的紋身和蘇渺的一模一樣, 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選擇了同一款…
大概這就是為什麼秦斯陽看到她手腕時,會如此震驚。
班主任見門外鬧哄哄地,臉色低沉地走過來, “砰”地一聲,無情地關上了門, 阻隔了所有人的視線。
蘇渺回教室時, 在樓梯口看到雙胞胎在吵架。
秦思沅氣呼呼地質問兄長:“你為啥子要舉報他!你害得他遭處分了!”
秦斯陽很難向秦思沅解釋,也許根本解釋不通。
為了她, 卻害了她喜歡的人?
不、他根本不是為了秦思沅。
他隻想…隻想壓制住自己心裡那股不受控制的情愫,他隻想回歸過去正常的生活。
秦思沅見兄長默不作聲, 越發鬧起了脾氣:“他是我喜歡的人, 你還嫌他不夠討厭我嗎!”
“遲鷹沒有討厭你。”秦斯陽語氣淡漠, “像他那樣的人, 讓他喜歡或討厭…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次,秦思沅聽懂了兄長的話。
對, 遲鷹不會討厭她。
愛的反面不是恨,是漠不關心。
這才是最讓她意難平的地方。
秦思沅的眼淚不爭氣地滾了出來,憤恨地瞪了他一眼,揉著眼睛跑回了教室。
秦斯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完全沒有計謀得逞的愉快。
恰恰相反, 他感覺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繩子, 正越勒越緊…
幾乎令他窒息。
……
遲鷹重新回到了教室,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好哥們段橋立刻將胖乎乎的臉湊過去, 一幫男生也跟著擁了過去——
“遲哥,這一波…扣了多少分吧?”
遲鷹從抽屜裡翻出一本山地地形圖的全英文雜志, 輕描淡寫道:“十二分。”
“啥子啊!十二分!我總分都沒這麼多, 豈不是扣成負了!”
“媽的, 周清華這婆娘也太狠了吧!”
遲鷹掃他一眼,讓他注意稱呼。
男孩訕訕地改了說辭:“周老師真舍得扣啊,你可是她拿優秀班主任的全部籌碼。”
“都一樣。”
蘇渺坐在位置上,低著頭做題,耳朵卻豎了起來,留神地聽著他們的每一句話。
“遲哥,那你現在的排名豈不是直接大跳水了。”
“沒看。”
“你還穩得住呢!快看看撒!”
在一眾男生好奇的催促下,遲鷹終於懶懶地摸出了手機,登錄教務系統,查詢績點和排名。
績點排名是實時變動的,剛剛周清華當著他的面扣掉了一半的分數,應該也影響到了他的名次。
蘇渺禁不住抬起了頭,留神地觀察著前排那一幫男生。
人群中,段橋爆發出一記響亮的方言粗口——
“錘子哦!”
他拿著遲鷹的手機,不斷地刷新這頁面,咋咋呼呼地喊道——
“扣了12.2分,還有15.98分,僅次於班長秦斯陽,排名第二。遲哥,不,得叫鷹爺了!開學沒到兩周,你特麼都攢了快三十分了!你是啥子魔鬼啊啊啊啊!”
蘇渺想到自己辛苦積攢的六點幾分,心下的震撼不會比段橋少。
這家伙扣了幾乎一半的分數,結果名次卻隻退了一名,這是多麼恐怖的績點積累。
“鷹爺,你怎麼加的分啊?這也太恐怖了吧!這才剛開學,也沒有競賽啊!學習委員的職務也加不了這麼多分,難道你每天的作業都是交的學術論文不成?”
遲鷹見所有人都望著他,便解釋了一句:“開學的大掃除,我拿了勞動之星。”
“啥玩意兒!你?勞動之星?”
段橋不敢相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遲大少爺,還能在勞動方面拿獎?
“開玩笑呢,大掃除那幾天…你不是跟我一起翻牆出去打臺球了嗎。”
遲鷹一腳踹他屁股上,眼神漫不經心掃了眼班長秦斯陽,譏諷道:“你小心說話,老子沒翻牆。”
“是,你沒翻牆,你把保安一通忽悠之後直接走的正大門。”
紀律委員李朝走過來,解釋道:“鷹爺暑假在他們家公司研究室搞的那款清掃機器人拿到了專利,技術無償送給學校了,學校當然把’勞動之星’發給他,就這一手…至少值10分。”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你就是我爺爺。”
“我沒你這麼笨的孫子。”
遲鷹揚手奪回了段橋手裡的黑色手機,順勢推開了他湊過來的腦袋,回頭望了蘇渺一眼。
視線觸碰的一剎那,蘇渺宛如落荒的逃兵,低頭看書。
再抬頭時,遲鷹也已經轉過身,和男孩們聊起了別的事。
……
一放學,蘇渺便抱著書包跑出了校園,連許謐都沒有等了。
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她原本想要死死扎根的地方。
一口氣跑下到了對面公園的長階梯邊坐下來,難受地抱住了腿,像鴕鳥一樣將腦袋深深地埋進膝蓋裡。
她糟糕透頂了。
幾分鍾後,蘇渺聽到了自行車剎車的聲音,抬起頭,見遲鷹的自行車在階梯之下的路口邊。
他單推撐著地面,遙遙地望著她。
仍舊還是那副英俊得讓人不敢正眼直視的模樣。
似乎今天發生的一切在他心裡如浮光掠影般、不留痕跡,完全沒有受到懲罰的頹喪和失落。
蘇渺沒有勇氣面對他,起身朝著階梯上方跑去,跑了幾步,再回頭。
遲鷹仍舊等在山下路口,“叮叮叮”,不斷按著自行車鈴——
“你不會狠心到讓我扛著自行車來追你吧。”
她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走下了階梯,來到他的面前。
遲鷹還未開口,蘇渺掀開袖子,將手臂遞給他看——
“我已經洗了,所以我…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也不會跟你道歉。我就是這樣的人,忘恩負義,隨你怎麼想我都無所謂,我一點也不在乎。”
他沒有回應,隻是用那雙洞察一切的黑眸凝望著她。
越是欲蓋彌彰,愧疚的情緒越是難以遮掩地溢出來…
藏都藏不住。
蘇渺也覺得自己傻透了,不顧他的反應,轉身便走。
遲鷹握住了她白皙纖細的手臂,翻過來看了看那片紅色淤痕,問道:“哪裡洗的?”
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會問這個,蘇渺怔了怔,悶聲道:“紋身店。”
“紋身要去醫院用激光清洗,不正規的紋身店很有可能留下痕跡,永遠都消不掉。”
“我…我不知道,紋身店便宜。”蘇渺抽回了手,訕訕地用袖子掩住,“沒關系。”
她寧可讓那枚小翅膀的痕跡,永遠長手腕上,證明她還沒有丟失掉全部的勇氣。
遲鷹指腹掠過那一塊紅斑:“再觀察半個月,如果還沒消退,我帶你去看看皮膚科。”
“不要你帶。”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推著車走在前面。
蘇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視線落到了他的側腰間,“遲鷹,你要去洗掉它了嗎。”
“想洗了就洗,不想就留著,無所謂。”
“難道周老師不會掀你衣服檢查嗎?”
遲鷹回頭,漆黑的眸子掃了她一眼:“當你對某個人、或者某個群體有了不可替代性的時候,就可以跳出於規則之外。”
蘇渺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周清華這學期的最佳班主任獎金,要靠我下個月的全國數學競賽金獎幫她衝上去,所以是的,她不會來掀我的衣服。”
蘇渺想起第一次去辦公室,看到了周清華的玻璃櫃裡那一排排絢爛奪目的獎牌獎杯…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遲鷹拿下的。
沒錯,隻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他,扶搖直上九萬裡。
可是…這談何容易。
她小小的翅膀,與他的翱展的巨大羽翼,不可同日而語。
她隻能小心翼翼地在礁石裡躲藏著,避免驚濤駭浪將她拍死在沙灘上。
“秦斯陽舉報的人…其實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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