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環顧四周,果然,在開放式廚房左上角的位置看到了一個隱秘的監控攝像頭:“你都不告訴我有監控!”
“先不說這個,手怎麼樣?”
“沒事,一點點。”
“進門第二個櫥櫃裡有醫藥箱,裡面有燙傷藥,去擦一點。”
“我等會擦吧。”
“現在就去。”遲鷹嗓音低沉,直接是命令性的口吻了,“快去,我看著你。”
蘇渺隻能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翻出了他的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了一管燙傷藥,給自己塗抹了手背的泛紅的燙傷處。
“你一直在監視我呢!”她嗓音悶悶的,“哼,以後我不來了。”
“你要是總來我家做衛生,我寧願你別來了。”
“……”
蘇渺悶悶地說,“你這麼愛幹淨,我怕你回來,家裡都落灰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蘇渺,有這個闲工夫,多做幾個題,看看你的數學成績爛成什麼樣了。”
“143,很、很爛嗎?”
“像數理這種沒有開放式考題的考試,沒上滿分,都是爛。”
“……”
蘇渺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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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悶悶地低頭看著燙傷的手背,委屈地說:“那以後…我不來就是了嘛。”
遲鷹看著屏幕裡的女孩,眼神逐漸幽深,心裡居然難受了起來。
其實一開始,他對這女孩的留心,多少有幾分見色起意的意味。
她的確漂亮,而且是一眼能戳他心的那種漂亮。
之所以動心追她,更多的還是有某種保護欲作祟,她就像他的影子,他有多愛自己,就有多心疼她。
再有,這年紀…哪個男生沒點兒東撞西衝的欲望,他需要一個可以提供想象的女孩。
要說多麼深刻的感情,真的談不上。
在感情方面,遲鷹收斂節制,絕對不會放縱感情,更不會對誰付出全然的真心。
他的第一選擇,永遠是保護自己。
蘇渺翅膀太小了,飛不上這波雲詭譎、狂風呼嘯的天空,他就幫她一把,讓她將來能過得更好。
但真正在一起,相互了解、接觸這段時間,遲鷹發現,他的心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為她煎熬。
這姑娘手裡好像牽了線…線的另一端,套在了他的爪子上。
飛不高了。
見遲鷹不說話了,蘇渺便掛了電話,拎著包包衝監控攝像頭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
“再不來了!”
出門之後,她手機振動了一下,遲鷹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小鷹,我都知道。”
蘇渺竭力抑制著嘴角的上揚,靠在牆邊,指尖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幾個字。
心裡,甜絲絲的。
渺:“你叫我什麼呀。”
C:“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小鷹。”
第45章 流量
下午, 遲鷹將蘇渺給他的香腸和臘肉火腿帶到了爺爺的宅子裡。
老爺子沒問來歷,倒也愉悅地收下了,晚上便讓廚房做了出來、擺上了桌。
遲鷹吃了幾塊, 的確很香。
“這兩年身體怎麼樣?”
“很好,一直堅持運動, 除了時常會感冒, 沒有大問題。”
“那邊空氣潮湿,不像我們這裡幹燥, 飲食方面還習慣嗎?我記得你口味清淡。”
“能習慣,謝謝爺爺關心。”
老爺子點了點頭, 不鹹不淡地問了他的功課成績以及參加競賽的事情, 沒說太多, 叮囑他每一步都要好好走, 不要行差踏錯。
遲鷹點頭,讓他放心。
他知道爺爺是對他寄予了希望的, 但不多…
遲家優秀的晚輩絕對不在少數,最終能不能脫穎而出,還得看他自己有沒有這個出息。
某些方面來說,他和蘇渺真挺像的。
他的家庭關系比蘇渺的家庭更冷淡些,當別的孩子還在父母懷裡任性撒嬌的年齡裡, 遲鷹已經學會了乖覺懂事、討家中最高權威的長輩的喜歡, 以得到栽培, 獲取更優秀的教育資源。
沒有人庇護他, 任何事,都得靠自己。
……
第二天, 遲鷹去了一趟北央大學, 在航天工程系的階梯教室裡見到了母親——方若然。
她束著緊繃的發髻, 穿著小西服一字裙,站在講臺上,向同學們講解著艱澀的公式理論,氣質端莊嚴肅。
方若然是航天工程師,在完成科研任務的同時,她也擔任北央大學的客座教授。
遲鷹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指尖拎著一隻鉛筆,漫不經心地轉著,時不時在草稿紙上寫幾個公式。
方若然帶的是研究生,教學內容對於高中生來說宛如天書,但有些基礎物理學的內容,遲鷹還是能理解,有一茬沒一茬地聽著,時不時動筆運算。
下課鈴聲響起之後,學生們三三兩兩湧出教室,方若然站在講臺邊,收拾著講義和書籍。
遲鷹也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母子倆隔著階梯教室,遙遙地對視了一眼。
“來了。”方若然率先開口,語氣不鹹不淡,“這次找你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你站過來,我連上了三節課,嗓子有些不舒服了。
遲鷹起身來到了方若然身邊,雙手一撐,坐在了課桌上,玩世不恭地看著她——
“沒事,方教授也不會叫我過來。”
這麼多年,母子關系早已經疏遠到了天南海北。方若然將自己的全部心血都花在了培養他的弟弟遲皓身上。
對於遲鷹,放任自流,一如小時候對病重的他那樣的漠不關心。
不管這個大兒子取得多大的成績和進步,都無法磨滅方若然當年生出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怪胎之後面臨的壓力和痛苦。
“你弟弟今年初升高,成績很理想,我們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他的託福了,麻省理工的計算機專業全球數一數二,我希望你這個寒假回來能多輔導一下他的英文。畢竟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你大伯那邊的姐姐實在優秀,如果你弟弟能上麻理,贏面就大了。你多幫幫他,你是兄長,將來也能成為他的得力臂膀。”
遲鷹聽到這話,笑了起來,狹長的黑眸越發泛了冷意。
也就這種時候,方女士才想得起來還有他這麼個兒子。
在最依賴父母的年紀裡,遲鷹從來未從擁有過任何值得信賴的親密關系。
沒有人擁抱他,沒有人撫摸他,沒有人對他說過一句真切的關心…
全世界的孩子都應該得到的偏愛,遲鷹卻一無所有。
“媽。”
他很諷刺地喊了聲,“我回來,你不問問我在C城生活怎麼樣?”
方若然頓了頓,問道:“你在那邊…吃得慣嗎?”
“還行,川菜偏辣,正合了我的口味。”
“那就好。”
少年眼底的光,越發寂滅了下去。
方若然保持著作為科學工作者的理性和理智,平淡地望著眼前的少年:“遲鷹,你已經成年了,我想你能夠照顧好自己,也相信你能過好自己的生活,但你弟弟現在處於人生的十字路口…”
遲鷹譏諷地打斷了她:“承認你從沒愛過我,就這麼難?”
此言一出,方若然沉默了。
她是極端完美主義者,她從小對自己要求極嚴苛,每一次運算都要保證絕對的精確,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學做蛋糕失敗了,她甚至十多年都沒再吃過甜食。
這樣的人,絕對無法允許自己生出的孩子有一絲半點的瑕疵。
而命運往往捉弄人,她曾給予厚望的第一個孩子,是個虛弱的怪物。
方若然隻要一想到、在產房裡見到的可怕畸形,她就宛如置身最恐懼夢魘地獄。
於心有愧,連一聲辯解之詞都說不出來,她的確從未愛過他。
“你希望我能成為他的臂膀,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臂膀,我想自己一飛衝天。”
方若然看著他,當然,他拼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為不甘心嗎。
“遲鷹,你要和你親弟弟爭嗎?”
“有什麼不可以?”
“你心髒怎麼樣?”
此言一出,遲鷹袖下的手忽然攥緊。
“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方若然淡笑了一下:“那就好,凡事量力而為,不要太勉強自己了,你不可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樣…”
“我登頂過珠峰。”遲鷹沙啞的嗓音打斷了她,“你知道在那種極端缺氧的環境之下,感受心髒脆弱的跳動,是一件多麼震撼的事情。”
他一字一頓,堅定決絕,“我的心髒,沒有任何問題。”
“希望如此,媽媽當然想看到你健康,但我還是那句話,別勉強…”
遲鷹笑了,眸底劃過一絲蒼涼,轉身離開了。
手裡的塑料口袋裡,裝著蘇渺給他的一掛臘火腿。
但凡方若然這次叫他過來,隻是為了看看他,哪怕就單純問問學習情況,遲鷹都會把這番山遙路遠的心意…回贈給母親。
但她沒有。
方若然還是不甘心:“遲鷹,你可以怪我和你爸,但幫扶你弟弟,是你唯一的前途…”
遲鷹回頭,唇角溢出冷笑——
“老子不信。”
六歲之前,他都是在病床和輪椅上度過的,看著窗戶外那狹窄而窒息的小小天空,不甘心認了這該死的命。
曾經所以為的不可能,他都要將它們變為現實。
攀上無人企及的最高峰,看最遼闊的風景。
……
晚上,蘇渺接到了秦斯陽的語音通話,她盯著手機看了半晌,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接。
蘇青瑤都聽到手機振動桌面的聲音了,探頭進屋,用八卦的眼神望著她。
蘇渺無奈,隻能接聽了語音通話:“秦斯陽,有事嗎?”
“來觀音橋,我們在玩劇本殺,缺人,過來一起玩。”
“不了,秦斯陽,我在溫習功課呢。”
蘇渺話音未落,秦思沅奪過了兄長的電話,咋咋呼呼道:“快點過來!幫我們湊人數!”
“真的不來了。”
“你還想不想要獎學金了!”秦思沅不爽道,“我告訴你,每個班獎學金就兩個名額,你要是績點超不過我哥,你是拿不到的!哼,如果你乖乖聽話,興許我就讓我哥讓給你了。”
“……”
蘇渺不想用這種方式拿到獎學金,仍舊拒絕:“沒關系,我不來,績點我自己掙。”
“你這個瓜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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