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 天黑了下來,醫院裡都比白日安靜。
她到了住院部三樓, 沿著走廊一路找病房。
突然在她跟一個穿著白大褂醫生擦身而過的時候, 她的手被人拉住。林惜轉身,看見這個女醫生拉著自己的手腕。
她剛要問什麼事情, 但在看清楚對方的時候, 她怔住了。
女醫生朝林惜微微淺笑, “看來你還記得我。”
“我叫隨然。”女醫生指了下自己的工作牌。
林惜當然記得她, 因為她曾經給這個隨然遞過一包紙巾。那時候,隨然正站在季家門口哭。
她是季君行小叔叔生前的女朋友。
“你好。”林惜衝著她淡淡點頭,她用了下力, 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但是隨然問道:“你是來病人的?”
林惜嗯了一聲, “我媽媽住院了, 我現在要去看她。抱歉, 不能跟你聊了。”
隨然沒松手,她下巴朝林惜脖頸點了點,問道:“你打算帶著一身傷去看你媽媽?”
見林惜沒懂,隨然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讓林惜看清楚自己脖子上的抓痕。好幾道血口子,一看就是被人指甲摳出來的。
之前場面混亂,林惜手裡雖然拿著刀,但是自己還是吃了點兒虧。
“這個得消毒。”隨然對著她的脖子看了下,直接拽著她的手臂,往自己辦公室去。
林惜掙扎了下,“我還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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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媽媽不急在這一時。”隨然打斷她,直接說:“你媽媽已經在住院,她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還能好好養病嗎?”
終於,林惜沒在拒絕。
到了辦公室,隨然去護士站拿了消毒藥水和棉籤。
她一邊給林惜消毒一邊問:“你媽生了什麼病?”
林惜沉默了下,倒是隨然微笑道:“我是這裡的醫生,說不準還能幫點兒忙。”
“我媽叫江英,她是被人打傷入院的。”林惜聽到這個,立即說道。
隨然一愣,眉頭微皺,“你媽媽叫江英?”
“你知道我媽?”林惜有些激動,她問:“我媽媽現在嚴重嗎?她要不要緊?”
“你媽媽肋骨被打斷了,需要住院修養。”隨然說。
林惜手掌拼命地握著。
隨然看著她,心底嘆了一口氣。江英的事情,這個科的醫生和護士都知道。因為前幾天警察來問過話,她丈夫涉嫌殺人。
後來江英姐姐跟警察理論的時候,全病房都聽到了。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他家孩子被人撞沒了,肇事者逃出去幾年,以為躲過了風頭,又回來。沒想到自己喝酒又什麼都說出來。
隨然算得上冷心冷情,又加上是醫生,在醫院看多了生死。
聽到這件事,心底都有些唏噓。
她沒想到,江英的女兒,居然是面前的小姑娘。
“你爸爸的事情,我聽說了。有什麼我能幫你嗎?”隨然問道。
林惜茫然地望著牆壁,“我想去看看我爸爸,可他們說,現在家屬不能見他。”
“我有個律師朋友,在本市還算有名。要不我幫你打電話聯系他?”隨然提議。
林惜一怔,立即點頭,但是點完頭之後,她問:“您能跟這位律師說一下嗎?我暫時身上沒多少錢,但是我會回去湊的。”
“錢不是問題的。”隨然看著她有些驚慌的模樣,有些心疼。
之後隨然出去打了個電話。
林惜緊張地坐在辦公室裡等她回來,直到她回來,輕輕點頭說:“他待會過來。”
“謝謝你。”林惜望著她,充滿感激。
隨然輕笑:“當初,我也沒跟你說謝謝。”
林惜知道她說的是那包紙巾,立即搖頭:“那隻是件小事,跟這個沒辦法比。”
“你們家跟季家……”隨然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林惜看著隨然,想了會兒,還是把自家和季家的淵源說了出來。
聽完,隨然怔了半晌,許久才輕聲說:“時間過去真快。”
“阿行在你跟前應該沒說過我的好話吧?”隨然朝林惜看了一眼。
林惜搖頭,“他不是那種喜歡背後說別人壞話的人。”
隨然輕笑地看著她。
沒一會,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進來,他一進門,隨然給兩人介紹。男人點頭,他直接說:“我來的路上已經跟朋友打聽過了。我隻能說,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死者有個姐夫就在咱們市司法系統,而且職務不低。”
“什麼意思?”隨然皺眉,“難不成他們還能把黑的弄成白的?”
男人搖頭:“這個不能,但是在量刑上,很可能會有影響。”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的。”林惜渾身發抖,整個人像是一下子掉進冰窖裡,剛才期盼著律師過來的那份欣喜和開心,徹底煙消雲散。
林惜面色如紙,神色悽惶地說:“我爸爸他是個好人。他不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林惜,別怕,情況還沒到最壞的時候。”隨然立即安慰她。
隨然看向律師,低聲問:“你不能想想辦法嗎?”
“我盡量吧,但是我希望家屬也要努力,畢竟這是一條人命。故意殺人和誤殺都存在著極大的可能。”
聽到這裡,隨然讓律師先出去。她跟林惜談談。
等律師出去之後,隨然看向林惜,低聲說:“林惜,去北京吧。”
林惜站在原地,茫然地望著她,就聽隨然說:“我知道年輕的時候,尊嚴比什麼都知道。我年輕的時候,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失去我最愛的人。林惜,你去求求季家的人,這樣能救你爸爸。”
年少時的尊嚴,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重要得過,父親的性命嗎?
林惜點頭。
隨後她帶著律師去了江英的病房,律師需要一份家屬委託書。江英得知律師的來意,躺在床上拼命掙扎起來,想要感謝人家。
等籤好字,出來之後。
律師看向林惜,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帶給你爸爸的嗎?”
林惜張了張嘴,想到林耀華,嗓子一哽。
許久,她輕聲說:“我爸是個很老實的人,一輩子連架都沒跟人打過。現在被關進那種地方,一定很害怕。”
她抬起頭,望著對方,聲音堅定地說。
“請你,一定要告訴他。”
“林惜長大了,會救他,會照顧好這個家。”
因為太晚了,林惜沒辦法回北京,隻能等明天。晚上,她去了林政的房間,把他的相框擦了又擦。
這一天,即便有哽咽的時候,可是她一滴眼淚都沒流下來。
她會撐住的。
第二天,她早早趕到機場。
到了季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林惜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她一進門,在客廳玩的季路遲最先發現她,開心地蹦過來,“林惜姐姐,你來啦。”
林惜雖然沒心情陪他玩,但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遲遲,阿姨在家嗎?”
季路遲歪了下腦袋,“林惜姐姐,你是問媽媽?她和爸爸在書房呢,爺爺回來了。”
林惜愣住。
此時溫璇從樓上下來,看見林惜,立即笑道:“林惜,你來了。”
她笑得有些勉強。
“溫阿姨,我……”林惜張嘴想說,可是二樓出現噠噠地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敲在地板上。
直到林惜抬頭,看見一個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爺爺站在那裡。
“這就是林惜?”老爺爺開口。
溫璇立即點頭,她低聲對林惜說:“林惜,這是君行和遲遲的爺爺,你也叫爺爺。”
“爺爺。”林惜喊了一聲。
誰知爺爺點了下頭,溫和地說:“林惜跟我到書房裡來。”
“爸爸。”溫璇喊了一聲。
此時季文慶看著她,淡淡道:“你以為我老頭子是要吃了林惜嗎?”
林惜不知道季爺爺要跟自己說什麼,但還是跟著上樓,進了書房。此時書房裡,季選恆還在,他見林惜進來,震驚地剛要說話,被季文慶一拐杖給哄了出去。
“林惜,坐。”季文慶溫和地叫她坐下。
林惜惴惴地坐下,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季文慶,之前他一直在瑞士修養身體。
季文慶看著她,柔聲問:“還有幾天該高考了吧?我聽說溫璇說,你的成績很好。”
林惜想了下,“還算可以。”
“可是你溫阿姨說你清華北大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老人語氣和善,讓林惜放松了下來。
她說:“我會爭取考上的,不讓阿姨失望。”
“清華北大確實是咱們國家最好的大學了。”季文慶點頭,直到他說:“可是如果MIT給了offer,有人不去,要選清華,你覺得這人是不是傻子。”
林惜愣住。
她呆呆地望向季文慶。
“看來這件事,你是不知道的。”老人目光如炬,一下看出林惜的迷茫。
他說:“我隻是沒想到,這樣的傻子,居然出在我們季家。”
林惜半晌,才回過神,她說:“您的意思是,季君行他放棄去這兩個學校?”
季君行之前申請這兩個學校,她是知道的。當時他說是季選恆一定要他試試。況且每年國內被這兩所大學錄取的高中生,人數僅以個位數計。他安慰林惜,自己未必會被錄取。
後來他什麼都沒提,林惜以為他是沒被錄取。
她還怕季君行自尊心受挫,從來不在他面前討論這些。
“你家裡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很同情,你放心,這件事季家一定會幫忙的。”季文慶望著小姑娘無助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林惜此時心髒,像是被兩根絲線拼命扯著。
勒地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我希望你和阿行以後,能保持距離。”終於,老人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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