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抬起頭,麻木地望過去,這兩天她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的壞消息。她問:“這是條件嗎?”
季文慶看著她眼眶中的淚,搖搖頭,低沉地說:“這是請求,一個老人的請求。”
林惜終於忍不住,她哭著問:“為什麼我跟他不可以呢?”
是因為她家窮嗎?
季文慶這一生遇到過太多的事情,他一下看透面前這個少女的心思,他問:“如果我說,我們季家願意花錢讓你也出國,讓你跟阿行一起去美國,你願意嗎?”
願意嗎?
不但能救爸爸,還可以讓別人花錢送她一起出國。
“隻要你願意,剛才那句話,我也可以當作沒說過。”
林惜坐在椅子上,渾身血液一下衝進腦門。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掌,有一個聲音拼命在她心底叫囂著。
我願意。
快告訴爺爺,我願意,我願意啊。
她坐在那裡,整個人像是被撕扯成兩半,心底的那個聲音不斷地喊著。
可是如果她說出這句話,公平嗎?
剛才季爺爺用那樣的話跟她說,他說不是要求,是請求。
因為他知道,自己什麼都給不了季君行,她隻會成為他的拖累。今天她求了季家的幫助,她還能心安理得地再接受季家的資助,讓她出國?
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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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心底那個聲音消失了。
季文慶望著少女如石像般僵硬在椅子上,他站了起來,拄著拐杖望向窗外,他說:“你看,你的自尊都不允許你這樣選擇。可是你不去,你覺得君行會去嗎?”
“你這樣的孩子,把自尊看得太重。而阿行那樣的孩子,把你看得太重。曾經我也是一個開明的父親,想著隻要我的兒子開心就好。可是到頭來,隻落得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果。”
林惜離開的時候,溫璇緊張地問她,季文慶跟她說了什麼。
她搖搖頭,居然還能笑著跟溫璇說:“爺爺隻是問了問我成績的事情,還有過幾天要高考了,爺爺讓我別緊張。”
溫璇似乎松了一口氣。
季文慶站在樓梯上,聽到她這句話,半晌,隻是嘆了一口氣。
林惜這次是跟著季文慶的秘書一起趕回家鄉。
律師讓她在村裡徵集了一個全村人的聯名上書,說是要給法官求情用的。
林耀華是個好人,村支書說了這件事的時候,同水村七十三戶人家,一一到村支書家裡籤字按手印。就連村裡八十幾歲的老奶奶都來了。
每一個人按下手印時,林惜就給人家鞠躬。
她三天沒回去,季君行又提出來要看看她。
他說:“不行,我明天去找你。”
“你別來。”林惜拔高聲音,她說:“我馬上回來了。”
“你回來我也可以接你啊,正好我陪你一起回來。”季君行毫不在意地說。
林惜終於急了,她說:“你不要來,你聽不聽我的話?”
她從來沒這麼強勢,這次難得,聽得對面突然笑了起來。
直到他輕聲說:“聽,我聽你的話。”
林惜在高考前的第四天回去了,她知道爸爸還沒出來。但如果爸爸知道自己為了他放棄高考,即便他以後出來,也一定愧疚不已。
她要回到她的戰場去了。
她終於回到北京,季君行來接她。
一看見她,伸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下,“現在滿意了吧,我聽你的話。”
她望著他飛揚肆意的表情,心底是那樣的滿足。
這幾天心頭上壓著的巨石,在這一瞬,似乎真的輕了許多。
他在機場,直接拉著她的手。林惜居然懶得沒松開,兩人緊緊握著。
就這樣,高考終於在所有人的期待和畏懼下來臨。
季君行不用考試,但是他每天都來送考,林惜出來的時候,總是能第一眼看見他。他給她遞水,替她擦汗。
班主任孫麗如就站在不遠處,可這時候,連老師都理解地看著他們。
終於,考到最後一門。
當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林惜望著面前的試卷,卷子上出現一片湿掉的地方。
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要走了。
她出來的時候,特地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好在季君行沒看出她哭過。
林惜的考場在本校,她拉著季君行說:“我們拍張照片吧?”
前幾天拍集體照的時候,林惜因為家裡的事情沒來。江憶綿大呼小叫可惜,還說讓林惜單獨再照一次,然後把她PS上去。
她想了下,自己居然一次都沒跟季君行照過照片。
“孫老師,能幫忙照個一下嗎?”季君行找了下,直接拉著孫麗如給他們照。
林惜有些窘迫。
但是孫麗如居然比他們還淡定,直接指揮說:“林惜,你站地近點兒,近點兒。”
畢竟是當著班主任的面啊,她還是不好意思。
突然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輕輕一帶,帶進自己的懷裡。
她仰頭,季君行低頭,這一幕,正好被定格。
周圍是此起彼伏,學生在交流地聲音。
夾雜著哭泣。
三年了,他們的高中三年,這近乎苦行僧般的三年,徹底結束了。
季君行望著周圍又哭又鬧的考生,淡定地在她頭上摸了摸,輕聲說:“林惜,咱們清華見了。”
半個月前。
陳墨他們是最先得知季君行拒了MIT的人。
謝昂驚訝地張大嘴巴。
高雲朗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皺眉問:“是為了林惜?”
“嗯。”季君行直言不諱。
陳墨憋了半天,終於怒道:“阿行,你這是美色迷心啊。”
“滾蛋。”季君行怒了一聲。
不過隨後,他說:“我想等林惜一起出去。她肯定能考上清華,她又是學理的。到時候從清華申請出國,她肯定能拿到全額獎學金。”
“你這規劃挺美好啊。”謝昂點頭。
陳墨拍了謝昂一巴掌,認真地看著季君行說:“你真不後悔?說真的,這機會太難得,MIT一年才錄取幾個中國學生。你就給這麼放棄了。”
“有什麼後悔的。不就是遲幾年出去。”
陳墨嘆道:“你這是喜歡林惜,喜歡瘋了吧。”
這次,一向很少和他們林惜的季君行,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
“不是瘋了,是喜歡到想跟她走過一輩子。”
所以在他規劃的未來裡,一定要有她。
第39章
寒風凌冽, 校園裡來來往往的自行車大軍,從主幹道往不同的教學樓騎去。
“林惜,快點兒,要遲到了。”前面穿著淺藍色及膝大衣的長發姑娘,頂著風喊了一聲,趕緊閉上嘴, 可這樣,還是灌了一肚子冷風。
後面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姑娘, 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超越了前面的人。
沒一會, 兩人把自行車停在教學樓前面的空地上。
楊曉雅望著林惜, 吃驚地說:“林惜,看不出你柔柔弱弱的, 體力這麼好。”
“你第一次知道?”林惜好笑地看著她。
楊曉雅突然想起了,她點頭說:“我想起來了, 你是一個人扛著攝像機三個小時的女鐵人。”
林惜進了學校學生會的宣傳部, 之前杭州高校辯論賽在浙大舉行,林惜作為大一新入學的幹事, 承擔了給這次比賽攝影的工作。
誰知跟她一起的那個女生,居然忘記帶上三腳架。
於是,林惜扛著攝像機, 錄了三個小時。
楊曉雅聽說了之後, 一邊誇她女鐵人, 一邊幫她罵那個新聞系的女生沒腦子。
兩人拽起車籃裡的背包, 一路往教學樓裡跑。
“哎,要遲到了,今天是章老師的課,他可喜歡點名了。”
這節課是必修課,給她們上課的章教授,年過五十,為人嚴謹,不苟言笑,典型的理工科直男。
楊曉雅曾經在宿舍裡賭咒發誓,她要是以後找章教授這樣的理工直男,她就去死。
直到有一天,她們兩人在學校小食堂遇到章教授和夫人。
林惜看著年過五十,依舊保養得能看得出年輕時眉毛的章夫人,她們跟人家打招呼的時候,章夫人聲音輕輕柔柔,說起話來斯文有禮。
回去之後,楊曉雅表示,是她自己自不量力了。
說不準以後,她連章教授這樣的理工直男都找不到。
兩人跑到四樓的時候,都有些氣喘籲籲。
剛好上課鈴聲響起來,她們踩著鈴聲,從前門進入左側前排的位置。
因為章教授不喜歡第一排空著,中間前排的位置被幾個男生佔據了。本來大多數是女生會坐這個位置,不過他們班級裡就兩個女孩。
一幫男生幹脆舍生取義,坐了中間第一排。
章教授習慣提前到教室,他翻開點名冊前,朝最後進來的兩個女生瞥了一眼。
楊曉雅老臉一紅。
倒是林惜翻開面前的課本,認認真真地等著教授上課。
“林惜,對不起啊,連累你了。”章教授點完名,轉身在黑板上寫東西的時候,楊曉雅低聲說。
林惜輕輕搖頭。
早上天氣冷,林惜早早起床了,楊曉雅挨到了最後。
終於第一節 課下課之後,楊曉雅摸著肚子說:“餓死了,早飯也沒吃。”
“你們沒吃早飯啊?”後排一個男生聽到,直接把自己帶過來的餅幹遞了過來。
他們班是學信息工程的,全班二十六個學生,就兩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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