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另一隻手裡拿出一顆糖,熟悉的糖紙,糖紙上印著半個小橙子,隻不過糖紙更加精細。
這是近日來蘇謹重新改良並發售的糖。
「我來隻問你一句,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去孤兒院,有時候去會帶這種糖?」
我看著躺在他手裡的糖塊,不耐煩的地回答:「是。」
「孤兒院旁邊隨便買的,當時滿大街都是。」
蘇時沂聽見我的話,倒是突然紅了眼眶,他看著我,最終嗫嚅了一句。
「我還能回你身邊嗎?」
我冷了臉,在蘇安身邊待夠了,發現她毫無利用價值了,想回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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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沂抓緊了頭發,聲音哽咽。
「瑾夏,我認錯了人,蘇安說她小時候經常在孤兒院,我以為是她。」
「那時候我性格孤僻,經常生病腦子不清醒,時常在樹下,有個女生來找我,給我塞糖果。」
「我找了她好久。」
蘇時沂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挨了一拳。
蘇謹將我牢牢護在身後,他身後跟著程簡安,多日不見,程簡安臉色更加蒼白,定定望著我依舊是勾唇淺笑的模樣。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來得不巧了,那我先走了,下次再來。」
程簡安站了不過一分鍾,轉身下樓。
蘇時沂臉上挨了一拳,看著蘇謹炸毛的模樣反而笑了出來。
「我說,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黏著蘇瑾夏,你認出來了,你認出來了。」
蘇謹強硬地拉著我在他身後,對著蘇時沂大喊:「你來幹什麼,你快滾。」
蘇時沂不理他,接著說:「但是你告訴我孤兒院那個人是蘇安。」
他越說激動,上來揪著蘇謹的衣領。
「你為什麼騙我,你為什麼騙我?」
「都是因為你,你嫉妒我,蘇瑾夏把我領走那天你就嫉妒我。」
蘇謹急忙轉頭看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喊我:「瑾夏。」
蘇時沂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線,不停地解釋。
「瑾夏,他騙我,他說孤兒院那個女生是蘇安,我才背叛你。」
「我要是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
蘇謹小心翼翼地覷我,一雙手糾結得絞了又絞,自從那日放縱後,他這副模樣倒是少見。
我抬手揉了揉額頭,蘇時沂因為別人的一面之詞,能放棄一切。
這種人,我早知道他愚蠢不堪,心裡知道不用和他計較,但是此時面對蘇時沂的哀求,我就是覺得暢快。
他面對鏡頭說出:「蘇大小姐是不是缺愛啊。」我甚至真的反思自己是不是缺愛。
我從來不是什麼大度的人,我從來不假惺惺希望背叛我的人過得好,我希望他們夜不能寐、貧困潦倒,就是希望他們過得沒我好。
甚至此時,我面對蘇時沂的哀求還能平靜地說出:「蘇謹,太吵了,你們自己解決,解決完回家。」
蘇謹聽見我的話,立刻上前,迫不及待推我進門。
他表現得過於明顯,嘴中嘟囔著:「瑾夏,快進去,快進去。」
15
蘇謹進屋時,急衝衝湊過來,一聲接一聲喊我:「瑾夏,瑾夏。」
我抬頭看他,他自覺蹲下,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情:「瑾夏,我好開心。」
我合上了手裡的書,反問他:「不嫉妒蘇時沂了?」
一到這個問題他又閉了嘴,慌張地轉了話題。
「程簡安幫我請他的叔叔做我的老師,但是要去外地,可能一個月左右。」
程簡安的叔叔,有名的投資人,眼光毒辣手段高明,程簡安少年時和他住過一段時間,如今便成為人人看不透的狐狸。
現在,程簡安竟然請他叔叔來教蘇謹,加上上次爸爸輕易籤的同意書,程簡安幾次三番相助,程簡安有這麼好心嗎?
蘇謹乖順地坐在地上,我俯身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了手機,輕易地用指紋解鎖,找到程簡安的電話,撥了過去。
從沙發站起身,隨意踢了下蘇瑾的膝蓋,他往旁邊挪了挪給我讓路,我去了書房。
那邊很快接通,程簡安含笑的聲音一如既往。
「蘇瑾夏。」
我不想多交流,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要什麼?」
幫了我,又去費盡心思培養蘇謹,說他別無所求我是不相信的。
那邊也爽快,直截了當地說:「沒什麼想要的,隻是希望到時候你能參加一下我的葬禮啊。」
隨後電話那邊傳出溫柔的斥責:「簡安,你這孩子,又亂說話。」
程簡安輕輕笑了聲,追著我索要答案:「蘇瑾夏,賞個臉唄。」
「病得這麼重?」
「心髒的問題,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
電話那邊又有斥責聲響起,他不管不問,依舊追著我:「來唄,蘇瑾夏,這就是我想要的報酬。」
他的態度太過古怪,我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但是我這個人,從來沒有探究外人心思的癖好,要是人人的心思我都要去了解一番,那不是累得半S。
我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對我這個態度,我也不想深究,既然他堅定,我就順水推舟,又不會損失什麼。
「行。」
我出去時蘇謹依舊坐在原地,我幹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隨手將他的手機放在一旁。
他站起身,解釋:「我空有一身力氣,好多事情想得不周到,我想去學習一下。」
蘇謹這點倒是比蘇時沂強百倍,但凡蘇時沂當時肯問問別人,他都知道收購拳擊場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瑾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我舍不得你。」
蘇謹又毫不在意地坐在我面前,比我矮了半頭,兩隻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看著我。
我不知道怎麼會有蘇謹這種人,他好像覺察不到羞辱,無論是獨處時我要求他跪在我面前,還是情動時拿領帶纏繞他上的脖頸,他好像都覺察不到羞辱。
我把錢砸在蘇時沂臉上時,蘇時沂能說出:「你在羞辱我。」認為我在瞧不起他,但是蘇謹呢,我是實實在在的羞辱他,狎昵地挑逗他,他像是察覺不到,甚至開心接受。
我抬腳,逗狗似的踢了踢他的小腿,問他:「什麼感覺?」
他撐著臉問:「什麼什麼感覺?」他臉上疑惑但是整個人卻明目張膽地往前挪了挪,膝蓋碰上我的膝蓋。
「我剛才那樣對你,你什麼感覺。」
他膝蓋磨蹭著我的膝蓋,舔了下唇角認真回答:「像贏了很多場比賽那樣。」
「開心?」
他又不說話了,接著問他的破問題:「瑾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不理會他偶爾的脾氣,順著他的問題回答:「不去。「
他蹭蹭我的膝蓋,雙手撐著臉搖啊搖,絲毫不在背後懷疑來懷疑去,直截了當問:「為什麼不去啊,瑾夏。」
「你煩我了?」
我抬手按住他搖晃來搖晃去的頭,他頭發長得快,發質又軟,此時像個毛茸茸的小刺蝟,軟乎乎的刺著我的手心。
「這邊有幾個合作,還沒敲定,走不開。」
蘇謹又開心了,蹭我的手心:「那你什麼時候忙完?」
他眼睛晶亮,絲毫藏不住事。
「瑾夏生日快到了,我給瑾夏準備了生日禮物。」
我生日和蘇安隔了僅僅三天,我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生日被忽略過去。
反而是在蘇安生日宴上,他們笑盈盈喊我:「瑾夏,快來,正好你的生日和你妹妹的一起過。」
但是為什麼是我的生日延後三天,不是她的生日提前三天。
為什麼偏偏要我看著他們一家人歡天喜地,看著他們祝我們姐妹兩個:「生日快樂,又大了一歲。」
但是我的生日早就過了,我也不是那天大了一歲,那天是蘇安的生日,是她生日快樂。
我又摸了摸蘇謹的腦袋,看他撐著臉看我。
叮囑道:「別和蘇家來往合作。」
16
蘇家太貪心了,程簡安給他們的不是糖,是一把表面淬了蜜的刀。
程簡安給他們一個稀缺資源開發的項目,這項目嚴重破壞環境,十幾年來,傳過無數次禁止的謠言,但是正式文件就是沒下。
危險越大利潤也就越大,不少人趨之若鹜,蘇家之前也投過相關項目。
但這次,程簡安給的這個項目可不小,選擇權放在了他們手裡,他們終究是動了貪心。
這件事辦成,蘇家能更上一層樓,但其實辦不成了,程簡安急著脫手,就是因為文件要提前發布。
到時候,那些機械人工、關系打點,他們付出的所有,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我安分守己經營自己的小公司,他們的事不摻和半分,不提醒也不去趁機分一杯羹。
蘇夫人打電話過來時我正敲定最後一個合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語氣,含著責備。
「家裡鬧成這個樣子,還不回來?」
電話那邊是人們的交談聲,搬東西的聲音,一片嘈雜,她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已經近半年沒回家,沒參加過家宴。
我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萬裡無雲,難得的是個晴天,我突然想起蘇謹,不知道蘇謹怎麼樣了。
明明是個藏不住事的人,這次我旁敲側擊問了幾次生日禮物是什麼,他竟然都能守口如瓶。
「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掛了。」
我這種態度激怒了蘇夫人,她突然撕破了臉:「你趕緊給我滾回來,家裡這麼大的事,你妹妹天天哭,你倒好,直接不回家,你……」
我聽著她含著怒氣的聲音,平靜地打斷她。
「沒什麼事我掛了。」
「你敢……」
掛斷電話,蘇謹養的貓順著我的腳邊打轉。
醫生說我的潔癖是心理疾病,蘇謹聽得比我還認真,明明耳朵那麼軟的人,在某些方面卻格外強硬,逼著我克服潔癖。
最蹬鼻子上臉的一次,就是這隻貓,蘇謹那段時間再三證明:「一周一洗澡,絕對不髒。」,最過分的,他在出了一身汗後,還能分心向我證明:「它是不是比我幹淨多了。」
我要是不允許養,早在他把貓帶回來時就扔出去了,我讓貓貓進屋就是一種默認。
但是蘇謹在很多事上都是不得回答不罷休,他不想看我沉默的回應,就是要看我明確的回答。
我表達欠缺,他教會我表達;他教會我面對愛的人就是要大大方方,不說反話。
貓和他人一樣,黏黏糊糊愛撒嬌。
蘇謹半個月沒回家,貓貓繞在我腳邊繞了又繞。
我也要直接承認一次,我確實想蘇謹了。
17
「我今天的航班,晚上到。」
發完消息後,我拎著行李箱出門,在小區門口撞見了蘇安和蘇夫人。
她們正和門衛爭執,看見我便一把將我拉住:「回家回家,你爸都病倒了,你要去哪這是。」
我一把將她們掙開,往後退了幾步:「別碰我,我早就和你們沒有半點關系了,同意遷出戶口的承諾書都籤了,你們別來煩我。」
蘇夫人看著我甩開的手不說話,蘇安衝了上來。
「姐,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家裡出事,你總要幫忙的。」
「和我們回去吧,從小到大都是我的錯,你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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