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8-20 16:02:473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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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聽障人。


 


圖書館著火時,陳行簡背起腿傷不便的校花就跑。


 


我沒戴助聽器,全然不知危險,差點S在火災裡。


 


還沒質問陳行簡,他卻先跟我提分手:


 


「本來我也是出於同情才跟你在一起。現在,我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如他所願。


 


分手,放下,走向沒有他的新生活。


 


陳行簡卻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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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薄情的他,竟也能卑微地下跪求復合。


 


他紅著眼倉皇解釋。


 


我不耐煩地摘下了助聽器。


 


1


 


我習慣學習時摘下助聽器。


 


所以當圖書館失火,拉響火災警報,學生尖叫撤離時。


 


我的腦子裡隻有兩行拗口難背的專業理論知識。


 


陳行簡的胳膊猛地頂了我一下。


 


我默默縮回手臂,坐直身體。


 


卻不經意地瞥見前方,陳行簡在校花杜媛面前矮下身的場景。


 


他要背她。


 


她是身體不舒服嗎?


 


可……陳行簡至少要跟我打個招呼吧?


 


或者叫上我一起,這樣處理不是會更好嗎?


 


我呆呆地目送著他們消失在書架間。


 


陳行簡性格孤傲薄情,能自發地幫助別人,這是好事。


 


我如此勸說自己。


 


但還是忍不住鼻尖泛酸,想起之前運動會的事。


 


那天我跳遠扭傷腳踝,陳行簡冷著臉從志願者手裡帶走我。


 


我為他吃醋而暗喜,把著他的胳膊幸福得膨脹。


 


於是豁出一張老臉,撒嬌讓他背我。


 


他冷漠地拒絕。


 


還說:「不要這樣咕哝著說話,很惡心。」


 


我們都怔住了。


 


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是他沒有跟我道歉。


 


接了一通電話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留我獨自一人,一瘸一拐地去醫務室。


 


最後腳踝腫了半個月。


 


陳行簡真的喜歡我嗎?


 


我無數次問自己。


 


眼淚垂落,浸湿書上的筆記。


 


突然,有個人影從陳行簡消失的地方竄出,帶著一股疾風衝到我面前。


 


是個高個子鬈毛男孩,長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表情看起來很難過。


 


他抖著嘴唇似乎說了什麼。


 


還不等我分析出來,他就迅速抄起我的手機、助聽器,揣進兜裡,拉著我跑。


 


我很懵。


 


直到看見樓道的滾滾濃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2


 


跑到樓下空曠安全的區域後。


 


我轉身,看著被濃煙和火焰吞噬的圖書館,心髒狂跳。


 


沒戴助聽器,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隻能看見混亂的人群,還有他們臉上劫後餘生的表情。


 


我遲鈍地後怕起來。


 


陳行簡不喜歡太多人,所以不坐一樓的散座,隻喜歡四樓靠窗那幾個空蕩的位置。


 


而那裡藏在書架後,看不見人群動向。


 


離樓道遠,也感受不到逃難的腳步震動。


 


書架上的那些書,全是可燃物。


 


這對於當時沒戴助聽器的我,是致命的!


 


陳行簡可以背著別的女生逃命,卻沒有餘力把我從座位上拉起來。


 


也不願多花幾秒的時間,幫我戴上助聽器。


 


甚至是逃跑時,也沒回頭看我一眼。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至於會忽略至此吧?


 


一張紙巾遞到我面前。


 


我才發現我在哭。


 


左手用力握著鬈毛男孩的手指,整條胳膊都在抖。


 


「謝謝……」


 


我松開他,接過紙巾蹲下身,哭得頭暈目眩。


 


3


 


回去那條路,我流幹了眼淚,心痛得麻木。


 


幾次拿起手機,繃著呼吸,想跟陳行簡提分手。


 


最後又泄了氣,垂下了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我總得給陳行簡一個改正和彌補的機會。


 


隻要他跟我道歉,我可以當作沒發生。


 


隻要……


 


我愣在原地,感覺渾身血液都凍結了。


 


不遠處,陳行簡站在寢室樓下跟杜媛告別。


 


胳膊高高抬起,揮舞著,直到杜媛的白裙子徹底消失在樓梯裡。


 


他心情很好。


 


光是看那背影我就知道。


 


陳行簡駐足了好一會兒,悠悠轉過身。


 


我看見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即便是在跟狼狽不堪的我對視後也沒放下來。


 


他昂首闊步地朝我走來,神採飛揚地調侃:


 


「逃生都沒忘把手機揣著,你也是厲害。


 


「怎麼還嚇哭了?別難受了,都過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有件事,明天再跟你說。」


 


我感覺眼睛脹痛不已。


 


合上眼皮,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顫聲開口:「你現在就說。」


 


他蹙了下眉,又舒展開。


 


整張臉意氣風發。


 


「我對杜媛有點心動,我想追她。


 


「所以,我們之間就斷了吧。本來我也是出於同情才跟你在一起,現在,我遇到我真正喜歡的人了,我們好聚好散。


 


「不過,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還能找我。」


 


我大腦一片空白。


 


隻有那句「本來我也是出於同情才跟你在一起」如洪水般肆意衝撞。


 


「說話啊?」


 


他仿若看不見我難過的情緒。


 


不耐煩地催促道:「就算你真的喜歡我,貼了這麼些年的冷屁股你也該累了吧?」


 


我感覺麻木的心髒又泛起鈍痛。


 


原來他也知道這段感情隻有我在單方面付出。


 


可他卻等到這個時候說,隻為了加速跟我撇清關系。


 


「好。」


 


陳行簡高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了,記得過幾天,把我租的房子裡你的東西全部清幹淨。我不想以後杜媛看見了誤會。」


 


「我待會兒就去。」


 


「你現在狀態不好,也不用那麼急。」


 


「我待會兒就去!」


 


陳行簡不說話了。


 


我轉身離開,聽見他低聲地吐槽了一句。


 


「非要作。」


 


4


 


我是先天性聽障。


 


正因為如此,我才被親生父母拋棄。


 


然後被爸爸撿到撫養教育。


 


他沒有把我送到聾人學校,而是高價給我買了助聽器。


 


然後花普通父母數十倍的心血教我開口說話,教我努力成長為一個健全人。


 


所以我一直都上普校。


 


戴著助聽器,永遠坐第一排。


 


小學有爸爸親自教我,我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


 


初中內容都很淺顯,每天埋頭背書加刷題成績也完全 OK。


 


但是高中不行了。


 


理科類的,上課我聽不清楚,理解不了,自學也不會。


 


倒是能聽清身後密密麻麻的惡意。


 


「你說,她明明每天都戴助聽器,怎麼每次我叫她的時候她都不帶搭理的?」


 


「還能為什麼?就單純不想搭理你唄,正好借著聾啞人的借口。」


 


「操!她這麼囂張啊?」


 


「不過,這樣也挺好啊,我們說她壞話她也隻能裝聽不見,不信你試試。」


 


「鄧沫沫,你說話聲音比男的還粗……」


 


「鄧沫沫,你的波好大好想埋……」


 


「鄧沫沫,我昨晚是睡覺前是翻的你的牌子……」


 


「哈哈哈……」


 


一聲重過一聲的侮辱,一陣蓋過一陣的哄笑。


 


無人支援我,無人安慰我。


 


不是這樣的……


 


戴助聽器雖然可以聽見聲音,但是不一定能分辨出是在叫我。


 


我是聾人,不是聾啞人。


 


不要這麼說我……


 


尊嚴被踐踏,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我捂著耳朵跑去辦公室告訴了班主任。


 


他摁滅手裡的煙,一張臉隱在煙霧中讓人看不真切。


 


「證據呢?」


 


他輕描淡寫地問。


 


「鄧沫沫同學,凡事講究證據,你這樣無憑無據地告狀,我很難幫你主持公道啊。」


 


「您看看教室監控,我沒有說謊……」


 


我眼圈含淚,抖著聲音一遍遍地重復,確保他能聽懂。


 


他擰眉,眉宇間盡是不耐煩。


 


「你別叫了。


 


「也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咱們是尖子班,怎麼可能會發生你說的那些事情?倒是你,不好好努力提一提你墊底的成績,整天在這兒疑神疑鬼,你對得起把你硬塞進我們班的你爸爸嗎?」


 


可他當初收紅包的時候,跟爸爸說的是:「您放心,我執教二十多年,最有耐心了。我一定多多關照鄧沫沫同學,一定不會讓她在班裡受到欺負。」


 


委屈的淚水劃過臉頰。


 


我喉間一哽,屈辱地盯著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陳行簡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我的世界。


 


他穿著一身便服,慵懶地靠在旋轉椅上,轉動半圈面向我。


 


窗外是初升的太陽,投射進來的金色光輝將他臉上的冷漠化開。


 


「剛剛的對話我都錄音了,需要的話,我發你一份你去教育局舉報他吧,你現在有證據了。」


 


我的眼淚一瞬間決堤。


 


5


 


我轉到了陳行簡轉學所在的班級。


 


在他的羽翼下,我平安度過高中剩餘的時光。


 


曾經睡覺前的痛苦,也變成了期待。


 


我每個晚上都期待明天上學能見到他。


 


期待他給我講題時,目光交匯的瞬間。


 


期待一起做值日,我擦下面的黑板,他擦上面的黑板。


 


期待後半節體育課,一起平靜地坐在樹蔭下,他遠眺,我看他。


 


期待排名表上,不斷縮短的距離。


 


陳行簡隻和我做同桌。


 


我問他原因,他說:「因為你最安靜。」


 


很疏離簡短,但不妨礙他為我打架,挨學校警告。


 


在高三那一年,之前班上同學造謠我們早戀,鬧得全校盡人皆知,還請來了雙方家長。


 


但雙方家長都很開明。


 


我爸爸握著陳行簡的雙手,老淚縱橫地給他塞中秋紅包,感謝他在學校對我的照顧。


 


他的媽媽摸著我的手,對我贊嘆連連,然後就想把手腕上的傳家翡翠手镯滑到我的手腕上。


 


陳行簡耳尖通紅,無奈地拉開她。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陳行簡害羞的樣子。


 


也是在那一刻,我堅定了一輩子都要纏著陳行簡的決心。


 


6


 


醒來的時候,心髒揪緊,眼角湿潤。


 


我在夢裡哭了。


 


我看著頭頂的床簾,心頭一片悵然。


 


這半個月,除去上課和吃飯,其餘時間幾乎都花在了床上。


 


我試圖用睡眠麻痺自己。


 


但效果不容樂觀。


 


手環傳來振動。


 


從觸覺神經傳遞到大腦,再到反應,仿佛花了一個世紀。


 


是楊冉給我發了消息。


 


她是我和陳行簡的共同好友。


 


【沫沫,下周六我生日,一起出來嗨啊?】


 


【我這裡跟你說了,就不單獨跟陳行簡發消息了哈,到時候你們一塊兒來。】


 


【對了,你們兩口子這次準備一個禮物就行了,多了我不收哈。】


 


心頭漫上酸楚,我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壓下。


 


【我們已經分手了。】


 


楊冉反應很大。


 


連發很多消息,然後又一一撤回。


 


像是被扯下了遮羞布一般,我渾身都戰慄起來。


 


這段在外人眼裡會走到結婚的堅固愛情,內裡不過是陳行簡的一場同情。


 


我抹掉眼角的眼淚,回她:【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


 


楊冉回我:【別啊,我不請他就是了,他之前能來都是沾了你的光好嗎?】


 


【正好,咱們借酒澆愁,不醉不歸!我再給你找個一米八的男大哄你開心,他陳行簡算個球!】


 


我鼻尖一酸,眼淚滑落。


 


下一秒,陳行簡打來電話。


 


他總喜歡給我打電話,無論急事與否。


 


明明文字溝通對我而言會更方便。


 


我直接掛斷。


 


過了半晌,又沒骨氣地打開手機問他:【什麼事?】


 


【廚房的餐具你怎麼沒拿走?太女性化了,一看就是女生用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得心都在滴血。


 


我真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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