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蹙眉,瞥柯嶼一眼:“不可以直接幫他們充上幾年電費?”
“……”
商邵勾了勾唇:“陸陸現在還不知道?”
“不知道。”
“他現在在猜誰?”
“一口咬死了是瑞塔,認為她是你的天選良配。”
商邵失笑一聲:“他不願意猜應隱,否則這麼多指向,他早就該猜到了。”
“也許他直覺已經有了正確答案,但理智上不願意相信。”柯嶼出賣道:“他說比起應隱是他嫂子,他寧願敲十年木魚。”
商邵一手抵唇,思索片刻,西服袖口下的那一圈襯衣雪白。
“電子木魚好,還是真的好?”
柯嶼差點給他跪下了。
公務機降落省城機場,冷鏈廂式貨車和裝卸工人已經等候到位。裝了整整一車後,路虎載著兩人前往位於黃河邊的小小片場。
商邵應當是很忙的,柯嶼在車上睡了醒醒了睡,期間他不是在通電話就是在批閱公文。兩小時後抵達目的地,他脫了大衣,換上了一件低調的黑色衝鋒衣外套,就穿在西服外面。
“等下你就跟別人介紹說,我是你的跟班助理。”
柯嶼覺得他對自己的氣場有什麼誤解。
但無論怎麼蹩腳怎麼漏洞百出,他們到底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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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聽說有人運了一車東西來這荒郊野嶺的,先出來看,見了柯嶼,眼睛亮了腿腳也利索翻倍:“柯老師!”
柯嶼還是老樣子,衝他笑笑,從煙盒裡抽出兩支煙,遞了杜若堂一支:“還順利?”
“別提了!”老杜咬上煙:“真要命也是真熱鬧,慄導也在呢!你也是來看應老師的?”
“嗯。”柯嶼眯眼看看這山這天這水,吐出一口煙霧,夾著煙的手一比:“帶路吧。”
杜若堂眼尖,餘光瞥了幾眼商邵,壓低聲音問道:“這是……?”
“我助理。”柯嶼懶懶答道:“是不是挺不錯?”
“是是,挺不錯。”老杜心想,你還美呢,□□出來的人沒點眼力見兒,連個“杜老師”都不會喊。
柯嶼也意識到,等會兒少不了這這那那的打招呼,不會叫人也不行。便衝商邵抬一下下巴:“叫杜老師。”
商邵一頷首,沒什麼表情,語調沉緩地叫了聲。
杜若堂聽得給飄天上去了。什麼嗓子,什麼語調?被他一喊,“杜老師”三個字像要走上經合論壇似的舉足輕重。
今天有些太陽,剛歇工了一條,此刻正等烏雲飄走,老杜一嗓子“柯老師來探班了”,頓時引起轟動。劇組不老少熟人,但柯嶼拿了戛納影帝後就固定在了商陸的班底中,很少再出來演別人的戲了,因此一露面,引得全體圍觀。
喧鬧的人潮中,吭的一聲,一隻倒了八寶茶的蓋碗摔在地上也沒人察覺。
熱茶湯潑了一地,裡面的紅棗桂圓啊,茶葉啊,蘋果片啊,在黃泥地上熱熱鬧鬧。蓋碗被誰下意識朝前的腳尖一碰,咕嚕嚕滾遠了。
那腳尖穿的是黑色大棉鞋,再往上,深藍棉褲,淺藍斜襟盤扣棉衣,一頭半長頭發整整齊齊地抿在耳後,露出一雙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
烏雲正此刻飄開了,陽光澄澈,將應隱隔著人潮與商邵對望的眼,照得無處遁形。
第67章
一派花團錦簇的熱鬧中,還是老杜有眼力見兒,嚎了一嗓子說柯老師給大家帶了水果來。導演組也極給柯嶼面子,B組導演的聲音透過對講機裡傳來,讓休息半小時,眾人便歡呼一陣一哄而散,都擁到車那頭去撈水果去了。
應隱小跑了兩步,在柯嶼面前硬生生剎住,挨上去擁抱了一下。
雖然此刻身邊沒人,但全片場多少雙眼睛有意無意地窺著,因此應隱的擁抱隻到了柯嶼處便停了,輪到商邵,隻落得一個半生不熟的點點頭。
要是公開了的話,現在就能正大光明地把她按進懷裡了。
這個念頭不合時宜地劃過,商邵微眯了眼,深沉想把她看夠。
“你怎麼來了?”應隱輕聲問,話是問著柯嶼的,眼睛卻隻膠著在商邵臉上。
柯嶼咳嗽兩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想你就來了。”
老杜張羅了手下去搬卸水果,一扭頭又回來了,搭腔道:“柯老師剛從山裡出來,馬不停蹄就來看應老師,要不說圈裡數您倆真呢?”
柯嶼趕緊補上:“友情真,友情真……”
老杜雖然覺得他添這一句多少有些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但還是陪著笑,又寒暄著問:“您不能今天來就今天走吧?一轉眼都快三點了,今晚上就在這兒歇下?”
柯嶼下意識扭頭看向商邵,見他輕微頷了下首,便點點頭,問老杜:“能不能安排?”
老杜跟他合作過不知道多少回,在商陸劇組裡也待過,當即坦誠道:“酒店是滿房了,原本留了兩間,這不是慄導先來了嗎?別的房間住了這麼老多天,都給煙沤出餿味兒了,您住得也不得勁。唯一的辦法就是上村子裡給找兩間。”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柯嶼的神色,見柯嶼又回頭看那“助理”的意思,助理首肯了,他才說:“也行。”
“那咱們邊走邊聊?”老杜躬身,探手引路:“這邊走。”
應隱帶著俊儀一塊兒跟在身後。老杜話密,原本心裡還嘀咕柯老師又該嫌他談興好,沒想到今天柯嶼卻對他無比耐心,天南海北地跟他搭著話,倒像是不遠萬裡來看他的。
聊著聊著,老杜不知不覺就把應隱撇下了,沒注意那個奇怪助理跟應隱走到了最後。
兩人誰也沒說話,隻是肩挨著肩並行,風吹過,應隱撇過臉去咳嗽兩聲,商邵才站定:“感冒了?”
應隱本能地搖搖頭,但商邵還是摘下羽絨外套給她。
應隱一身的戲服,戲裡的扮相,樸實之中,更顯得面龐清麗清澈。商邵為她攏好衣領,笑了笑,幫她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微垂的眼眸裡隻看得進她:“見了半天了,連句商先生也不叫?”
“商先生。”應隱朱唇輕啟。
“不喜歡這個。”商邵聽了,又反悔,漫不經心地暗示叫別的。
應隱心裡七上八下地跳。雖然知道隨時有人會從岔路口走出,再不濟老杜也會回頭,但她還是主動勾住了商邵的手指:“阿邵哥哥。”
她細細的指尖是冰的,商邵捉住了,用自己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一陣。
“很想你。”
沒什麼多餘的情緒,一貫沉冷平淡的口吻,隻是尾音帶出了一點若有似無的嘆息。
應隱“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削尖的下颏骨輕點了點。
那陣熱淚來得猝不及防,商邵不能幫她擦,隻能無奈地說:“別哭。”
應隱一手攏著衣領,一手抹了抹眼淚。她雖然咳嗽,多餘的感冒症狀倒是沒有,鼻尖毫無阻礙地嗅到他的氣息,淡淡的沉香煙草,還有那點潔淨的味道,正如這裡的清晨。
應隱一心一意地聞著。
怕老杜察出端倪,兩人腳步再度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穿過坡下的田埂和梨園,沿著坡道一路緩緩上行,老杜的聲音在前頭忽高忽低:“這裡一年也就做一個梨花季的生意,沒什麼人來,經濟基礎差,可得勞您將就一下。”
柯嶼早看出了。黃泥土砌的牆,木枝條做的籬笆門,頭頂連片像樣的瓦都沒有。
走著走著,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咦。”還是俊儀能認路,“昨晚上埋硬幣的奶奶家。”
商邵將這一句聽清楚了:“什麼埋硬幣?”
“啊。”俊儀掩住唇,來回看看應隱和商邵。
“一個很老套的習俗,在樹底下埋一枚硬幣,想見的人會從遠方回來。”應隱解釋,又嘴硬:“是我替老奶奶埋的,她兒子在外地打工。”
“那你幫他埋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想一想你想見的人?”商邵借著俊儀的遮擋,捏一捏應隱的指骨。
應隱臉上染上薄紅:“嗯。”
“見到了?”他更低沉了聲,眸底不顯眼的笑意。
“見到了,是柯老師。”
“……”
商邵也不計較,散漫地哼笑一聲,抬手揉了下她那枚點睛之筆的耳垂,道:“柯嶼的醋我也是會吃的,你生病了,要更小心禍從口出。”
俊儀哪有命聽這個,趕緊當先一步跨過門檻,逃到了堂屋裡。心想,想不到商先生也會說這些話,而且是用這樣一本正經的口吻。商先生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的樣子,難道做那種事也很認真正經?
“邦”的一下,俊儀打了下自己的頭。
快住腦!
賣棗子的老奶奶正在廚房裡切洋蔥。這兒冬天不僅短缺水果,綠葉菜也很珍稀,番茄洋蔥土豆一年吃到頭,配上手擀面片和一些羊肉星子,便是一餐燴面了。
俊儀這幾天沒少問她買棗子借廚房,因此見了俊儀,不必老杜打開場白,她已將缺了牙的嘴笑豁開了。
老杜順勢將留宿一晚的請求簡單提了,奶奶便帶他們去西邊廂房裡看房間。
她有一大一小兩個兒子,這一雙房間便是為兩個兒子準備的,不過現在年輕人都去城市裡打工,隻在農忙時回來幫幫工,因此房間清潔整齊,在這個冬天還沒被住過。
不知道是塞了草藥還是曬了藥材,房間的空氣裡積淤著一蓬蓬溫和鬱塞的氣味,聞著讓人心安。老杜先前早將整個村子都挨家挨戶考察過,心裡有數,拉過柯嶼放低了聲量說:“這是剩下幾家裡還不錯的,床是未必舒服,但挺幹淨……”
柯嶼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不挑,就這裡,你幫我好好感謝老人家。”
老杜完成了差事,終於曉得告辭,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忙趕回了片場。他一走,柯嶼隻覺得耳根子清靜,體貼地跟商邵說:“我出去抽根煙。”
他抽煙,把俊儀也給帶走了,兩人像兩尊門神似的蹲在房門口。
俊儀兩手託著腮,蹲著往柯嶼那邊挪一挪,小聲問:“柯老師,路上是不是很煎熬?”
柯嶼指尖夾著煙,聞言笑一笑:“誰心裡惦記人,誰比較受煎熬。”
正說著話,聽到屋裡頭一聲“砰”,不知道誰撞上了櫃門。
羽絨服從應隱肩頭掉到了地上,她那件藍白花色的棉袄很難脫,盤扣絞得很緊。兩張唇吻得熱烈,卻是四隻手一塊兒去解那盤扣,彼此忙亂一陣,無功而返,商邵便撤了吻,半眯著眼凝視她一會兒,一手抵著她柔軟的掌,專心致志地吻她。
那面衣櫃是乳白色的,當中鑲嵌一面穿衣鏡,想必是奶奶請了木工打好,要給兒子娶老婆用。
穿衣鏡裡照出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穿藍布棉袄的女人,男士皮靴步步緊逼著那雙黑布千層底棉鞋。
都不像一個年代的,但女人被他吻得眼皮泛紅,眼淚從鬢角滑進濃密的發裡。
商邵許久沒接過這麼素的吻,大拇指隻能難耐地抵進她掌心,不住地揉捏著。
但饒是如此素,他還是起反應得厲害。
火熱的唇舌摩擦,帶來充沛津甜的汁水,應隱喘不上氣,微張著唇,對他心甘情願予取予求。
“妝花了。”他不能再吻,拇指擦著她微腫的唇線。
“沒關系。”應隱把自己的臉追逐著他寬厚的掌,讓他貼著自己的半邊臉,玉立的鼻尖深深嗅聞他的掌心。
他的味道。
商邵被她聞得渾身燥熱,將領帶扯得很松,領結下的喉結反復不住地吞咽。
“聞一聞就湿了?”他貼著她耳,冷峻沙啞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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