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2024-10-30 16:42:254019

  那是一種,他抓不住他兒子的陌生感。這種陌生讓商檠業覺得失控。


  “你是打算跟我先禮後兵,還是直接開始?”商邵冷嘲一聲,看著他面無表情的父親。


  “我什麼都不打算做。”商檠業緩緩地開口:“商家未來的女主人,不能是一個有自殺傾向的女人。從今天開始,你在集團的一切職務暫緩。


  你要美人,不要江山,我這次成全你了。”


第71章


  進度追到第五天,應隱的戲份終於全部殺青,電影官微發了她的殺青照,她還是穿著那件藍色短袄和棉褲,脖子上系了一條紅色圍脖,短直發在耳後抿得直直的,抱著捧花,在高大的蘆葦蕩中笑。


  米白色的蘆葦花在空中飄得哪兒都是,不知道會落在哪片黃河灘上。


  從定妝照和殺青照可以看出,應隱拍這部戲近乎素顏,整體妝造十分樸素,甚至是把她往醜了化的,對於她這樣帶有流量屬性的女星來說,是不小的犧牲。但她的犧牲顯然收到了正向的回饋,殺青照衝上熱搜,連帶著一些劇組工人偷偷拍攝的片場日常也被翻出,廣場上,粉絲真情實感,路人好感一片。


  【難以想象這個角色原本是阮曳的(一些不地道的鞭屍行為】


  【跟辰野解約後的變化有目共睹,這才是雙星影後該出現在熱搜上的內容】


  【期待英玉華!】


  趁熱度,早就注冊好卻始終未發布任何動態的《雪融化是青》官方微博。發布了簡短的官宣消息:


  #雪融化是青#由@慄山執導、@寧吉影業出品、@應隱領銜主演,姜特、白欖主演。


  #人生終途洗淨鉛華#


  “尹小姐,那一片青色的雪,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成名以來,慄山基本保持著每兩年一部的出品速度,但在《雪融化是青》之前,慄山已經很久沒有立項,唯一動靜就是那部主旋律的監制。有人說,是因為慄山已經拍盡了自己想拍的故事,也有人說,他身體欠佳,已經跟不上劇組的工作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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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的兩年來,按到慄山頭上的餅沒有十張也有八張,這其中多半是資本拿來捧人抬咖的,還有些是吹上天的概念IP,每年拉出來遛一遛兜兜風,懂行的人看透不說透——不過洗錢工具罷了。


  直到《雪融化是青》官宣,觀眾才知道,蟄伏了兩年的慄山究竟在盤算著什麼。


  營銷號的搬運資訊下,評論區難得沒有後援會控評,全是活人:


  【應隱這個進組速度可以的。】


  【姐是真的很愛工作,事業粉安心躺倒】


  【這應該是應隱第一次正式跟慄山合作,已經期待上了。】


  【上一次《花心公敵》提名了主競賽單元,柯嶼拿到了戛納影帝(別管是雙黃蛋還是頒獎事故),這次可以dream一下華人女演員折桂久違的戛納影後嗎?】


  娛樂組就地蓋貼吃瓜:


  【搜了下這個寧吉影業,香港注冊,合伙人和法人代表都是完全陌生的名字,商業版圖和投資關系也很幹淨,似乎是為了這部片子專門成立的?】


  在莊緹文的操作下,寧吉影業的背後看不到任何她和應隱的痕跡。這樣的操作是必要的,尤其是對於維持應隱在公眾面前創作的純粹性來說。


  評論區挺認真地聊起來了:


  【慄山過去的片子,都有他自己公司山見青的出品影子,這次山見青完全退出了投資,是鬧了矛盾,還是有什麼風險規避?】


  【確實,這麼一來的話,慄山就從投資+主控,變成了單純的執導工具人,還蠻耐人尋味的,他這種導演,會肯放棄主導權?】


  有人去扒了《雪融化是青》的備案消息,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備案截圖了,上面寫著


  “妓女尹雪青金盆洗手,來到深山牧區避世散心,在這裡遇到了離異的牧民哈英。在冬牧場的遷徙途中,兩人情愫暗生。”


  總局的批復是“暫緩安排,待你方重新審定內容後再行報批。”


  好事的影迷總結道:


  【這是三年前的備案,可見這個項目最起碼已經擱淺了三年,目前不知道改到了哪一版?妓女從良的故事不少見,救風塵也是俗手,不知道慄山和沈聆這次是怎麼安排的?唯一擔心的一點是,現在在香港出品,是代表慄山幹脆放棄了內地公映嗎?這不是總局屁股上拔毛……】


  一片熱鬧中,也有人關注另外兩位主演:


  【姜特是誰,白欖又是誰……為什麼一出道就能跟應隱搭戲?】


  【這麼一打的話,這片仨主演名字一個比一個怪……你們娛樂圈人好好取名字是會糊是吧?】


  【舉手!白欖我知道,老話劇演員了,就是在話劇圈也沒有演過很賣座的大戲的那種(撓頭)】


  【所以姜特是誰?一個小時了還沒有標準答案!】


  過了整整一天,娛樂組和營銷號齊力聯動,才把這個姜特扒出來。


  “他是哈薩克族人,二十一歲,是不是科班的不知道,不知道慄導從哪裡挖出來的,連我們都瞞著。”程俊儀看著帖子裡的內容:“這個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好神秘。”


  應隱接過手機:“我看看。”


  貴賓廳最角落的一組候機區,碩大的發財樹掩映著皮沙發,沙發上,兩個女孩漁夫帽黑口罩大外套全副武裝,兩顆腦袋湊在一塊,看著屏幕上的一張證件照。


  “你覺得他會紅嗎?”俊儀問,“他看上去很有力量,不是現在受捧的那一種。”


  證件照上,這張臉英氣勃勃,輪廓很深,濃眉壓著狹長重睑,骨骼線條走勢粗獷利落,宛如書法重鋒。


  “他應該很上鏡,能不能紅,還是要看演技。”應隱中肯地說。


  任何導演選演員,對角色的貼合度都是首要的,演技倒還是其次,因此常會出現某某小花小生在名導手下特別靈,換一部片子便水土不服被群嘲出圈的情況。曾經的柯嶼也是如此,因為他身上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氛圍感,便做了慄山許多年的鑲邊三番。可是,慄山這樣名導的調教固然珍貴,能不能頓悟,卻要看個人的造化。


  慄山把這個男主捂了很久,誰也沒提前透露,但據帖子裡的八卦稿主透露,他已經被慄山秘密訓練了許久。


  【怎麼訓練的?】


  【扔山裡放羊套馬】


  【慄山,不愧是你】


  底下評論區全在哈哈哈。


  “慄老師,不會故技重施吧……”俊儀笑不出來,已經想到另一件事了。


  “哪個?”


  “把男女主關在一起二十四小時。”


  “……”應隱壓了壓口罩,“他有他的方法,他要覺得得這樣,那說明就是得這樣。”


  “那商先生不吃醋嗎?”俊儀已經未雨綢繆起來了。


  應隱此地無銀地咳嗽兩聲:“這種細節,也沒有必要告訴他……”


  “喔。”俊儀點點頭,“然後某天他就從營銷號通稿上看到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情不報,罪加一等——啊!”她驚呼一聲,眼淚汪汪抱住頭:“幹嘛打我?”


  應隱忍無可忍:“不要詛咒我!”


  飛往寧市的空客A330傳來登機消息,俊儀拉起行李箱拖杆,在空姐的引導下陪伴應隱登機。


  半小時後,白色機體飛向晴空,在藍天下劃出一道長長的航跡線。


  應隱拍起戲來就一天到晚沉在戲裡,像裹在泥潭中,她自己也沒什麼要拔足而出的掙扎心,因此比旁人的心神更累,每次殺青離組,她總是缺覺得厲害。


  在頭等艙睡了一路,下機時仍枕著頸枕,渾渾噩噩地在行李轉盤等了半天,才發現帽子不知何時丟了,被陸續抵達的經濟艙乘客認了出來。


  幾個小時前還在熱搜高位的當事人此刻毫無防備,身邊連個保鏢也沒有,要籤名的從兩三個迅速變成二三十個,最後演變成整個到達大廳的擁堵和混亂。到處都是舉著手機鏡頭的人,有路人不明就裡:“誰啊?”


  “應隱啊!素顏的!”


  紅了十二年,國民度居高不下,粉絲遍地走,最後還是機場安保出動,應隱才有了喘息之機。她跟俊儀兩人提了行李就一路狂奔飛身上電瓶車,身後烏泱泱人群如喪屍圍城,嚇得司機硬是在機場裡開出了排水渠過彎。


  這種情況絕不可能上商邵的車。


  至地下車庫的扶梯因為超載而發出尖銳鳴報聲,上哪都不缺看熱鬧的,聞訊而來的路人已經擠佔了主要通道,在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和機場執勤隊伍的防爆盾牌、大喇叭警告及手挽手組成的人牆下,應隱終於上了一臺出租。


  上了車,她驚魂未定,緩了半天才給莊緹文打電話:“幫我給機場送一面錦旗,再安排點新年禮物。”


  莊緹文已經在後援會那兒看到小視頻了:“怪我,應該提前安排好保鏢和接機的。不過邵哥哥他沒來接你?”


  應隱這才茫然又驚嚇地“啊”了一聲。


  她要掛電話,莊緹文“哎”地叫住她:“你的雙相……”


  “怎麼了?”


  緹文張了張唇,道:“沒什麼。”


  她什麼也不能說。


  不能說商邵找她問過情況,不能說商邵旁敲側擊費盡心思咄咄逼人,問出真相後,他那些壓迫性的氣場倏然散了,精疲力竭地抬抬手指,屏退掉所有下人,一個人在陽臺上抽了很久的煙。


  半小時後,出租車確認身後沒有尾隨車輛,揀小路下了高速,停在了一條罕有人跡的縣級國道旁。


  司機怎麼能不知道身後這人是明星!但怪他不進影院,因此愣是不知道確切是誰,也沒什麼探究的興趣。


  等到港·3抵達時,他嘴邊的煙掉了,目光隔著擋風玻璃平移,行注目禮地目送應隱上了那臺傳說級別的邁巴赫。


  兩邊芭蕉林蕉綠寂靜,應隱跪著上後座,像小動物回窩般,全自動地在商邵懷裡窩出了個舒服的姿勢。


  靜音擋板緩緩升上,商邵看得好笑,指尖在她唇瓣上撥弄一下:“怎麼這麼沮喪?”


  “對不起,讓你白等了這麼久。”應隱閉著眼睛,講話嗡嗡的有鼻音,“是不是耽誤你很多事?”


  商邵日理萬機,應隱從沒見過比他更忙的人,但他再忙碌,也有一股優雅勻緩的慢條斯理在,不會給人以左支右绌之感。


  讓他無端在機場多等了近一個小時,不知道浪費了他多少金?


  商邵的語氣毫無任何遲疑:“沒有,年底了,不忙。”


  商檠業辦事雷厲風行,說“暫緩”的第二天,便真停了他所有的職務,但並未出具正式的人事公告,隻在內部高層會議上宣布他因身體欠佳,需要靜養一段時日。至於這個“一段”是多久,沒人敢問。


  集團高管早嗅到風聲,但這是父子戰爭,不是派系爭權,輪不到他們選邊站。交接工作時,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隻客氣地說:“邵董注意身體。”


  應隱睜開眼睛,跪坐在他腿上,邊看著他,邊垂下首吻他。吻著吻著,她不安分,纖巧的手指拆著商邵的領帶,又去解他衣領的扣子。


  商邵隻用一隻手便牢牢握住了她的一雙。他半眯著眼,氣息滾燙深沉,喉結隨著說話而上下滾動,“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應隱不管,去吻他的頸,吻他的喉結。商邵被她吻得微微偏抬過臉,讓出下颌線。被如此撩撥,他也還是八風不動,臉上不見任何難耐欲色,閉著眼,眉心微蹙,氣息抿成平穩綿長的線。仿佛是一場定力修行。


  隻不過,兩分鍾後,這場修行就宣告失敗。他把人狠狠按坐進懷裡,大手包著她的臀。


  “嗯……”應隱被他的逞兇弄得渾身發軟,一顆一顆幫他將扣子扣好,又乖乖地重新打起了領帶:“你還要回公司見下屬。”


  她撩完就跑,也不管他硬得發疼。


  “不見。”


  “嗯?”她抬眸。


  可是今天是工作日。


  “難得休息,今天先跟我回去陪陪rich,明天我帶你回香港。”


  “又去香港?”


  商邵勾了下唇:“該見我家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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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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