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2024-10-30 16:42:255239

  如果這個姐夫不夠格,她可以在一天內糊落千丈。


  大娛樂論壇的動向時刻都被營銷號蹲著,真假不管,隻要有話題價值的,就會被他們無授權搬運到微博,再出口轉內銷,被好事者搬回到娛樂組、論壇及其他新聞平臺下,如此來回,知之者眾,一個重大輿□□件就誕生了。


  莊緹文在籤下應隱後,考察過很多公關代理,最後籤的這一家嗅覺敏銳、善於扼斷事態。因此,在營銷號還沒搬運帖子時,他們就已經聯系上了緹文。


  緹文現如今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應隱個人,同時還有電影。這時候由劇組美指為線頭,牽扯出女主演的戀情,很容易被解讀成反炒。這對一部愛情文藝片來說是致命的。


  “聯系那些賬號公司,知會他們不要搬運發酵。”緹文一邊快步匆匆,一邊命令公關那邊。


  娛樂營銷號數十萬個,但頭部、能上熱門、有意見領袖能力的,一頁表就能拉盡,追本溯源,他們的背後往往指向同幾家公司。


  “這隻能頂一會,你知道的,還有很多私人運營的kol,或者對家養的號。”公關提醒道:“應隱的對家太多了。”


  那都是辰野時代遺留下的舊怨,辰野系哪個不是樹敵無數?因為麥安言玩輿論的方式實在太髒。


  緹文沉一聲氣:“你等我,先把剛剛那件事做了,同時聯系好帖子平臺,等我是否刪帖的通知。”


  一通電話打完,她已經返回到片場。應隱已經收了工,正在沈喻那兒。今天的最後一條是姜特和村民的,緹文等這條拍完,才說:“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她講話總是很開門見山,拿慄山當合作同事,而非長輩。


  慄山雙眼還過著監視器裡的畫面,問:“什麼?”


  “有人扒出了應隱的戀情,還沒發酵,但不處理的話就很快了。”


  慄山將視線移向她,沉吟一會:“她這時候不適合因為私生活上熱搜。”


  緹文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一是三月中旬,《潛行》剛好殺青,應隱飾演的英玉華身份敏感,這時候爆戀情招致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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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雪融化是青》從開拍起就很低調,慄山的風格,向來是不允許有一片瓦一句話提前漏縫兒給公眾,更別提緋聞炒作這樣的末流手段。


  三應隱還在戲裡,且白欖已經進組,即將要拍攝前妻窺探、村民凝視和調戲等一系列重頭戲,安排為殺青戲的,是尹雪青的高光戲,雪中沐浴,也是“影後時刻”。為此,慄山的分鏡已經改了二十稿。他提出了非常多匪夷所思的布光需求和場景需求。


  在深夜的雪地布光本身就很難,卻又不能有任何人工布光的痕跡。許多影視劇的月光傻得像汽車氙氣大燈,別說慄山,老傅也丟不起這人。除此之外,慄山要求營造出她像是在天上瑤池邊沐浴般的純淨感,雪面的月光反射在她臉上,如鏡面,照出她的靜思、哀憐和純潔。


  流明、布位、光溫、每一道人造月光的凝散質感,都需要在技術上一一推敲,老傅帶著燈光組的人,收工後仍要花上數個小時去打光,再等來慄山驗收後的一句“不行”。


  還有一句話,緹文和慄山也心知肚明。戲演到了如今,應隱就像一枚旋轉在鋼絲線上的陀螺,是絕美的起舞,但驚心動魄,隨時可能粉身碎骨。這時候她和商邵的戀情曝光,以她的知名度,任何謾罵嘲諷都是網暴的體量,她遠遠沒練出鐵石心腸,做不到無動於衷。


  緹文跟慄山達成了共識,通知公關:“控制好微博和其他平臺,源頭的帖子不必刪,他們要開別的帖子也無所謂,隻要把水花按死在那個小池子裡就行。另外把微博發過片場日常的賬號都找給我,我一一約談。”


  忙完了這一切,天已盡黑,緹文抬眼,看到立在沈喻那間木屋外的商邵。


  元宵已過,正月都快出了,他還在片場。他無視商檠業要他回去的命令,商檠業也無視他的任性妄為,直接一道行政命令籤署,復了他的職。溫有宜聽到風聲來問時,商檠業握著她雙肩寬慰:“年前太累,放了他一個月的假,怕你擔心,現在已經好了。”


  溫有宜心疼且懷疑:“真的沒出事?”


  “過年那陣子你又不是沒見他,他看上去不好?”


  溫有宜回憶一番:“他看著不太開心。”


  商檠業冷哼一聲:“他現在很開心。”


  “那他怎麼沒回寧市?”


  商檠業冷酷面容上滴水不漏:“安排他去新疆考察,就當散心。”


  溫有宜撥視頻給商邵時,商檠業在鏡頭後虎視眈眈,商邵隻好說:“是,在新疆考察。”


  在商檠業不動聲色的沉舒一口氣中,商邵平地一聲雷:“……順便,按爸爸的心意,談了個戀愛。”


  商檠業:“……”


  溫有宜:“……”


  可是他們越來越管不到他,任憑溫有宜如何追問,他都不動如山,隻說:“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等她忙完這陣子,再正式帶她來見你。”


  商檠業當晚正式搬離深水灣主臥。


  商邵被忙至手機每日要充兩回電,會議應酬的邀約應接不暇,得到的答復都是“推至五月後”。緹文走到他身邊時,他剛籤批完一個流程。


  商邵瞥見她,走遠兩步,“有事?”


  緹文隨著他的腳步:“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想過跟應隱公開?”


  商邵臉色毫無凝怔,問:“哪種公開。”


  “娛樂圈?”


  緹文問完,就在商邵的注視中意識到,她問了個傻問題。


  如果不是商陸當導演的緣故,商家從業務和行事作風上,都可以說跟娛樂圈毫無關聯。他們當然也會交往社會名流,但從不過從甚密。對於商家所從事的領域行業來說,他們需要的是沉穩、穩健、持重的對外形象,而非玩明星、追潮流、活在熱搜、八卦貼和狗仔聚光燈下。


  “那……你跟應隱要是結婚了,就隱婚?”


  “圈子裡會公開。”商邵收了手機,目光正視向緹文:“怎麼突然這麼問?”


  緹文想了想,委婉提醒道:“如果你不想公開,那最好低調一點,你要正視你女朋友是個超級大明星的事實。”


  商邵點點頭:“好。”仿佛並不為此為難。


  緹文還是有些費解:“可是,就算隱婚,她總要參加她這個身份該參加的活動,晚宴、集團內的重要場合,對外考察,之類的。你怎麼瞞住?”


  商邵看她一會兒,問她:“媒體是什麼?”


  “第四權力。”


  “既然是權力,”商邵抬了抬唇,漫不經心道:“就能收放自如。”


  莊緹文一愣,聽懂這一句話時,渾身如被電流竄過,驀地打了一個冷顫。


  “還有什麼問題?”


  緹文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麼……我還以為你會想宣告天下。”


  商邵瞥她一眼,冷淡道:“我又不是表演型人格。”


  莊緹文信了他的邪,直到一個月後,他抱著應隱登上超級遊艇的照片刷遍全網。


第89章


  話劇女演員白欖,科班碩士畢業後,就在中國話劇圈內打轉,二十多年來不是沒磨出過好作品,但仍逃脫不了籍籍無名的命運。編制的好處是鐵飯碗,即使她的劇開演時部部門可羅雀,她也總不至於餓死自己,但看到越來越多的同行獲得熒幕銀屏的橄欖枝,從而一舉大爆時,她也還是會心生暗羨。


  其實她的演技是很上遊的,去單位食堂打飯,誰都叫她一聲“白老師”,新的畢業生考進來,或者有什麼娛樂圈的小生小花臨時籤進來,也常常請她當表演老師——當然,這裡面有部分原因是她不紅。戲不多,所以不忙,像根針,被領導捏著見縫插。


  那個尋常的下午,她走下排練廳舞臺,走到環形座位的一角,準備出去抽根煙時,光從應急通道的門縫中漏進來,照亮了座位上沉默儒雅、皺紋道道冷峻的人。


  那時她並沒有立刻反應出眼前這個人是誰,也並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但身體卻驀地抖了一下,仿佛感知到了命運的降臨。


  命運果然對她透開了一道窄縫,現在,她站在慄山的片場,正為進組後的第一場戲深呼吸。


  其實她三月初即已進組,進組後,慄山讓她觀察,這個村子和裡頭的人,是她天然的教習所。白欖在白天觀察,晚上推敲劇本,找慄山聊戲,也找姜特聊戲,但直到正式開拍第一場,她也沒跟應隱面對面深入聊過。


  她第一次見應隱,是進組的歡迎宴上——當然,在如此貧瘠的小山村,所謂的宴席也不過是一圓桌入鄉隨俗的飯。她很漂亮,漂亮得不應該成為實力派,那麼廉價的燈光下,她的鼻、頰、颏也都還是瑩瑩薄薄一層水光。別人說什麼美人在骨不在皮,在她身上不對,她是肉、骨、皮,都美。


  白欖看過她的戲,也不是沒崩過,不過聚光燈和鏡頭都偏愛她,所以戲崩人不崩,走到哪裡,眾星拱月。比起演員,她其實更適合當一個明星,怎麼野心這樣大?偏偏要當影後。


  “白老師。”影後衝她伸出纖纖手。


  白欖輕捏著握了一握,知識分子恰到好處的清高,蒲草對啟明星的微微不自在。頸項很重,想卑微地低下頭,但她持住了自己,微笑平視她。


  “白老師累了,一路過來,很周折吧?”影後關切地問,注意力似乎有些遊離,看上去力不從心。


  她果然吃了一半就離席了,對慄山和制片人分別告別,最後對一桌子的人欠了欠身。白欖後來才知道,她離席是為了去做心理疏導。聽聞醫生是她自己帶進組的,符合大明星的金貴講究。


  吃過了席散場,制片組那兒派了一個制片助理陪她熟悉村子,交代起居細節。夜色中,不見人影,光聽到哪裡一道人聲:“聽說白老師是辭了編制,破釜沉舟來演的……”


  白欖聽出來了,輕熟的聲線,漫不經心的語氣,是那位影後。


  制片助理頭一遭聽說,一瞬間十分訝異,壓低了聲音感慨:“白老師,這你犧牲可大了。”


  白欖扯了扯唇角,當笑過。


  有什麼辦法?她要教幾個來鍍金的偶像演戲,自己的劇目無限期讓道停排,慄山的片又是港資出品,根本就沒在大陸立項,組織上怎麼會批她去演?就算偷偷去,屆時赴海外一宣發,但凡有一點苗頭不對,對她這種體制內演員來說,都是重大行為失當。


  辭職的消息在院內轉了一圈,“演二代”“演三代”們對她側目而視。


  影後在笑她?笑她不自量力,還是說,單純隻是憐憫和同情呢?畢竟她坐在家裡,主演片約就源源不斷,而她卻要辭掉鐵飯碗來爭一個三番配角。相比於別人的不費吹灰之力,她的踮腳孤注一擲,本身就是一種狼狽和窘迫。


  除了那一晚,白欖再沒跟應隱正面交流過。倒是從劇組的隻言片語中,更知道了她的一些故事。譬如最開始拍攝時狀態很不好,抗拒入戲,導致進度延宕很久;比如原本是有跟組心理醫生的,但影後不滿意,給開了,另帶了人過來;再比如除了醫生,影後還帶了男朋友陪伴在側,一待就是快一個月。


  白欖在片場遇見過商邵幾次,他出現,隻是為了接她收工,護她去見心理醫生的短短幾百米路。白欖沒太有機會看清他正面,隻知道他身形優越,話不多,抽煙時,垂眸從白瓷煙盒中傾出一支,腕骨輕微一翻,將煙咬上嘴角,有一股充滿餘裕的慢條斯理。


  白欖是善於觀察的人,一個動作就能看穿他的沉穩與從容。顯然,他有自己的空間,站在高處的腳從未曾挪下一步。


  那麼……影後抗拒入戲,就是因為談了這個身份尊貴的男朋友?很不敬業,但符合白欖對這些演藝明星的認知和預設印象。


  “好各組準備,五分鍾!”現場副導演的聲音透過擴音喇叭傳來。


  白欖飾演哈英的前妻努爾西亞。因為哈英堅持離婚,他們成了村子裡五十年來第一對正式離婚的夫妻。


  哈薩克人對於姻親是慎重的,諺語說,“婚訂百年,親訂千年”,結了親便是家族之事了。即使進入二十一世紀,在現代文化的交融衝擊下,哈薩克族的離婚率,也僅為0.78%,是唯一一個離婚率低於全國平均的民族。


  傳統哈薩克婦女身上背著族權、父權、夫權以及教權的規訓,被視為“資源”。在曾經,哈薩克族流行一句民諺,稱:“女人的一條腿如果屬於她的丈夫,那麼另一條就屬於她丈夫的氏族”。在一種名為“安明格爾”的制度下,如果婦女不幸守寡,她將由丈夫的兄弟繼承,或者叔伯長輩,如此順延,直至這個氏族內的最後一個男人。


  這樣違背人倫的制度雖已消失,但觀念的變更迭代,卻需要更漫長的時間。


  被哈英堅持離婚的努爾西亞,如同一個好端端的、卻被遺棄的“資源”,她成了村子裡的透明人,一道淡白的影子。這個村子繁衍了上百年,三四百戶人家,地底下枝葉相連,努爾西亞,成了當中唯一一片凋零的葉子。


  今天的一連幾條都是努爾哈英的獨角戲,拍攝她從村頭溪流裡汲水,抱著木盆回去時,經過前夫哈英的木屋,將目光黏在上面的戲。


  她反復地窺探哈英。


  這樣的鏡頭有好多個,反復重復,有時她一邊走一邊側目,將視線探過去;有時她走得近了些,仰起下巴,目光用力。


  也有時,她走到窗口,目光從洞開的窗戶中觸角般伸進去,逡巡一陣,看到哈英搭在椅背的褲子和皮帶,把凍得發燙的手指頭伸進冰水中,下意識地攪著。


  遇上趕馬出去刨食的村民,她收回神情與視線,自在地寒暄兩句。


  “別看啦,山上呢。”村裡男人躬著肩背,笑談中帶有聽得出的奚落。


  努爾西亞笑笑,刻板下臉,抱著木盆轉過屋子。


  在白欖為努爾西亞所寫的人物小傳中,她寫道:“努爾西亞的目光如白色膠帶,那是一種魚肚白色的白。死物的白,變成了雙面膠的白,她精神上的死亡,死死地粘連住她的丈夫、她的兇犯哈英。”


  這是白欖入組許久後正式開拍的第一天,雖然應隱跟她的對手戲在六場之後,她仍然早早到了片場,在棚下觀摩她的表演。


  她跟俊儀說,白老師是辭了編制來出演的,破釜沉舟,這樣的勇氣讓她敬佩。慄山看遍了話劇圈的演員,幾千個,最後認擇了她,這本身就是一種認可。


  “這部戲有點舞臺劇的風格,虛虛實實,象徵隱喻。窺探的視角無處不在,就好像觀眾在看戲,所以表演上最好也能有一些舞臺劇的突破。這方面我不擅長,問了柯老師好多次也不是很醒悟。白老師很厲害,我要看看。”


  俊儀倒有些天真的費解,快人快語:“你拿了那麼多獎,又不是水的,她在話劇圈混了二十年還沒出頭,難道你還演不過她?”


  應隱笑了起來:“電影和舞臺劇的表演是截然不同的,這方面我的經驗為零,她是老師。何況,演戲不是賽跑,哪有什麼誰演得過誰?”


  開拍前倒數兩分鍾,妝造助理最後一次補妝後退下,白欖脫下羽絨服,輕輕籲氣。她沒有助理,由實習制片暫代,但人家小姑娘也顧不上她,因此她是自己將羽絨服卷好後放到月亮椅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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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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