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李導拿著喇叭高喊了一聲:“一條過!”
等保了一條之後,李導就趕緊讓宴文嘉去休息了。
宴文嘉卻還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場外,拿著手機,敲了幾個字,敲敲又刪刪……
宴文嘉看著壓根沒動靜的對話框,最後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憔悴的模樣。
發微博。
@原文嘉:凌晨三點。[圖]
發完微博,他又手動刷新了一下,看著評論區很快湧入了大量粉絲。
【怎麼拍到這麼晚啊?啊啊啊,心疼】
【枯了,是我哥沒錢花了嗎?突然好敬業。我給原哥花錢啊!】
【凌晨三點?驚了!原哥快睡啊啊啊!臉好憔悴!不過依舊好看到炸裂!真·神仙一樣的皮囊!】
……
宴文嘉看了一遍,全是各種心疼感嘆他如何敬業的。
宴文嘉滿意了,這才收起手機:“走。”
經紀人跟了上去。
心髒惴惴不安。
越來越摸不準原哥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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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文柏當晚沒有回宴家。
他在酒店睡了一晚,然後就去了學校。
到了學校後,其他人過來想要摟他的脖子,但瞥見他臉上冷冰冰的表情,又識趣地收斂了。
不過嘴上倒是沒有停住:“我就說嘛,宴四少怎麼突然變了個樣。其實四少還是沒變的!”
這幫富二代都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
當然也不希望自己圈子裡的人,有誰突然就這麼著轉性從良,當聽父母的話的乖寶寶去了。
否則他們肆意放浪的舉動不就顯得很傻缺了嗎?
宴文柏沒搭理對方,徑直走到了角落裡坐下,將書往上一架,就趴著開始補覺。
其他人見搭不上話,撇撇嘴,也就不過去了,自己人坐在了一塊兒,就坐在宴文柏前面兩排的位置。
宴文柏剛眯上眼。
前面似乎又有幾個人坐下了,其中一個人說:“我昨天見到宴文柏的大嫂了。”
“啊,那怎麼了?”
“艹,真他媽好看。就好看到,你根本把持不住那種……”
“哈哈,真的假的?”
“我之前看過照片,是真的好看。”
“真人比照片還美他媽一百倍!”
“噓,別說太大聲,別讓宴四少聽見了。”
“他在這兒嘛?怕什麼?”
“後面睡覺呢。”
“哦,那也沒什麼關系啊,我們這不誇他大嫂嗎?還不準人誇嗎?”
宴文柏緩緩睜開了眼。
“你那是誇嗎?你那是饞人家長得漂亮。”
“傻逼,宴文柏聽見沒什麼,這事兒要傳進宴朝耳朵裡,你有幾條命?”
“宴朝不是回不來了嘛?”那人頓了下說:“宴文柏大嫂是真的好看,就你擱那兒光看她吃飯,你都覺得賞心悅目。對吧裴少?”
宴文柏騰地站了起來,長腿一邁,跨過了面前的桌子,在其他同學的驚呼聲之中,他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子,狠狠掼到了桌上。
緊跟著一拳揍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第30章
社會公共管理課的老師,剛一走進門,看見的就是他們校鼎鼎大名的宴四少,將人壓在桌板上,一拳又一拳地往下巴上揍。
有人喊了一聲:“四少這是幹什麼啊?大家不就說一句玩笑話嗎?你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打啊!”
話音落下,血滋到了他的腳邊。
老師一驚:“報警!趕緊報警!”
顧雪儀今天看的是《貨幣戰爭》。
她剛看到第五十七頁,就接到了來自警局的電話。
“宴太太,宴四少在學校和人起爭執,打了起來。現在涉事相關人員都已經在警局了。對方願意和解。但是四少拒不配合做筆錄……您看,是否能到警局來一趟?”小女警聲音從那頭傳了出來。
面對剛和警方合作過的宴太太,小女警還是比較尊敬的。
“好的,我知道了。”顧雪儀淡淡應聲,放下書,起身去換好了衣服。
顧雪儀並不意外。
長到宴文柏這個年紀,脾氣性格大都已經定型,不是一時間就能改變得了的。
花了差不多二十來分鍾,顧雪儀的車抵達了警局。
等下了車,立刻就有小女警引著她往裡走。
“我記得你。”顧雪儀說。
小女警忍不住笑了笑:“宴太太記性真好。”
顧雪儀也衝她頷首一笑,這才推開面前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留下小女警在原地呆了呆,然後忍不住同情了一把顧雪儀。
這麼溫柔的人啊……
有錢人家也要頭疼孩子的教育問題啊!
顧雪儀前腳剛一邁進門,就有人迎了上來,驚訝道:“宴太太?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宴太太,有點驚喜。”
對方說著,朝顧雪儀伸出了手。
小女警在門外隱約聽見了聲音,心說宴太太果然很受人喜歡。
門內,顧雪儀定睛看了看。
是裴智康。
坐在角落裡的宴文柏,突然冷冷抬起頭,盯住了裴智康伸出去的那隻手。
顧雪儀掀了掀眼皮,又拿出了點倨傲的姿態:“嗯?你是誰?”
宴文柏冰冷的目光滯了滯,驟然軟和了下去。
隻不過旁邊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身上這樣細微的變化。
裴智康的笑臉又一次僵住了。
他本來有點生氣,但轉念一想,美人天生就應該有著別人所沒有的特權。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耐心一點嘛。
裴智康臉上的笑容更熱烈了一點:“宴太太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我是裴智康。咱們昨天才見過。”
其他人聽見裴智康的聲音,這才陸續抬起了頭。
能讓裴智康都放低手段,又稱呼“宴太太”,那還能是誰?就是宴文柏的大嫂顧雪儀沒錯了!
他們的目光紛紛落到了顧雪儀的身上。
但等真正見到了人,剛才還一個個口嗨聊得起勁的人,這會兒反倒將嘴閉得緊緊的。
這位宴太身上有股無形的氣場……連氣質也是獨特的,獨特得讓人本能地生不出褻瀆之心。
“宴、宴太太。”其他人跟著陸續打了招呼,生怕慢了。這要是傳回家裡,指不準就要被家長修理。
顧雪儀依舊沒有去握裴智康的手,她冷淡地從他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宴文柏的身上。
“宴文柏。”顧雪儀伸手,從背後扣住了玻璃門的把手:“跟我過來。”
宴文柏盯著她的手看了會兒。
這次她沒有再拎皮帶。
宴文柏沉默不語地站起身,跟上了顧雪儀。
顧雪儀推門走出去,對小女警說:“麻煩幫我們準備一個地方,我和他溝通一下,然後再做筆錄。”
小女警忙不迭地應了:“好的好的。”
宴太太能解決的話,那就太好了!
顧雪儀很快帶著宴文柏走到了隔壁的房間。
她轉過身問:“怎麼回事?”
宴文柏又垂下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手。
她的手上空空,就隻有另一隻手捏住了一隻手包。
宴文柏突然想起來,她如果要揍他的話,好像不用鞭子也行……
“為什麼不肯做筆錄?”顧雪儀又問。
宴文柏這才悶聲道:“沒什麼,不想做。”
顧雪儀也不跟他著急上火,她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不緊不慢道:“你在宴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宴家就教會了你無視社會規則,我行我素嗎?”
縱使是在古代,也沒有仗著高門大戶,便肆意違法亂紀,惹出事,還不配合衙門的道理。
或許其他家族是有,但顧雪儀絕不會允許她的家族發生這樣的事。
濫用權利,不尊重他人,遲早一天會將整個家族都送入覆滅的深淵。
宴文柏咬緊了牙,沒吭聲。
上次和江靖打架進警局,他就見識到顧雪儀的口齒了。她不帶一絲怒意,但開口句句都戳人。
“你昨晚去做什麼了?你學到的禮貌,就是教你隨意發一條訊息回來,然後就能夜不歸宿了?”顧雪儀跟著淡淡問出聲。
宴文柏緊緊抿了下唇:“你又要打我嗎?”
顧雪儀頓了頓,淡淡道:“或許你以為我很嚴厲。但在我眼裡,你依舊是沒有長成的少年。如果是在一個動物族群裡,你仍舊屬於幼崽的範疇。你還不具備強大的自我保護的能力,要是某一個夜不歸宿的晚上,你在外面出了事,宴家趕到不及時,你讓你身邊關心你的人怎麼辦?”
宴文柏怔了怔。
誰會關心他?
她嗎?
在她眼裡,他像是個需要呵護的幼崽?
宴文柏心底有點別扭,但又像是第一次嘗到糖的甜味兒一樣,心底跟著冒出了別樣的情緒。
“這次不打你。”顧雪儀說:“和他們打起來,應該不是你的錯。”
“你怎麼知道?”宴文柏脫口而出。
“裴智康在他們中間。”顧雪儀很不喜歡這號人物,能和裴智康混在一塊兒的,又會是什麼好人嗎?這個概率應該是極其低下的。
宴文柏的表情頓時放松了不少,他說:“我昨天去青陽山了。”
“嗯?”
“去拜祭我母親。”宴文柏說完,暴躁地擰起眉,別過了頭。他有點不太適應在別人的面前,這樣暴露自己的隱私和想法。
“好,我知道了。”顧雪儀沒有再追問。
她從那本書中獲知的信息是,宴文柏不是宴朝的親弟弟。可想而知,宴文柏的母親要麼是宴父的繼室,要麼是宴父的妾……不,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叫情婦。
而從宴朝與他們彼此並不親近,宴家子弟幾乎處於放養狀態,這一點來看,應該是後者。
“今天為什麼打架?”顧雪儀問。
聽她沒有再提起青陽山的事,宴文柏也松了口氣。
那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在宴家是什麼樣的身份,所以格外不願意提起這些。
而今天的事……
宴文柏動了動唇,他又怎麼好把那些話復述給她聽?
顧雪儀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頓時心裡有了數。
連偷偷去拜祭母親的事都說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對她說的?
“他們議論我了?”顧雪儀問。
宴文柏沒應聲,依舊死死抿著唇。
顧雪儀站起身:“去做筆錄吧,那些話沒什麼不能說的。對我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
宴文柏沒動。
顧雪儀看向他,語氣溫柔了一點:“但我很感謝你維護了我。”她輕聲說:“宴四少又長大了一點,變得更有擔當了一點。”
宴文柏心底猝不及防地燃起了一把火。
把他的五髒六腑都烘烤得溫暖了起來。
宴文柏轉身走了出去。
宴文柏去做筆錄,顧雪儀卻沒有返回那道玻璃門內的房間,而是先走出了警局。
警局附近有一家小賣鋪。
顧雪儀問:“有糖嗎?”
“有,有。你要什麼牌子的?”
現代的食品實在五花八門,顧雪儀挑花了眼,她一眼掃過去,說:“小孩兒愛吃的。”
對方給了她一包彩虹糖。
宴文柏很快做了筆錄出來,對面那個被他打了的人也才剛出來。
對方頭上裹了紗布,看著有些悽慘。但見了宴文柏還是神色訕訕的,這會兒倒是不敢放什麼厥詞了。一是怕再挨打,二是怕宴家。
這時候裴智康也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問:“四少,宴太太呢?”
宴文柏冷冷地盯著他:“關你屁事。”
裴智康噎了下,笑著說:“四少,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很有禮貌的。事情了結了,我總要和宴太太打聲招呼再走的。”
裴智康話音剛落下,顧雪儀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宴太……”裴智康才隻來得及開了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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