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很想摸出手機給他來張閃拍,回去以後洗出來掛在畫板上——
那她這周的畫稿作業參考不就有著落了?
想到即做,盛喃手機迅速舉起。
屏幕上焦點聚集,就要定格的那一秒。
捏著書脊的手腕壓下,靳一下颌微抬,漆黑的眼瞄過來。隔著取景框,他停了兩秒,眯起眼:
“想,死?”
一個非常通俗易懂的唇型。
盛喃:“……”
這人好不和平。
如果她說自己隻是為了交作業一時衝動,他信嗎。
盛喃親眼看著大拽比把那條屈起的長腿踩回地面,似乎就要過來和她聊聊人生了。
值此危急存亡時刻,一個身影插入他們中間,站到了靳一身前。
盛小白菜長松了口氣,轉去看這個不認識的“救命恩人”。
那是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女生,身上穿著安城職高的校服,隻不過襯衫尾擺扣子解開,打了個結,露出一截窄腰,背影都很是野性。
想也知道是過去幹什麼……
“你叫盛喃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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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突然冒出個聲音,盛喃嚇了一跳,差點跳開。
裴朔見狀忍不住笑:“你還真挺膽小的。”
盛喃想反駁來著,但是想起這人安喬不良少年團老大的位置,又自覺把話改了:“他說的?”
“對啊。”
“……”盛小白菜在心裡又記了大拽比一筆。
裴朔半天沒等到別的動靜,轉回來就看見小姑娘半低頭,似乎不太開心地抿著唇,手裡還拽著靳一的夾克外套,外套下杵著細白的腿……
[看哪呢。]
某人冰涼的眼神突然剎回面前。
裴朔心裡一抖,立刻轉頭抬眼:“我哥…咳,那誰讓我照顧你一下,你看你要去閱覽區那邊坐會兒嗎?”
“閱覽區…嗎?”
盛喃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算她沒來過臺球室,但看門內門外的氛圍,這顯然也不像能跟閱覽掛鉤的地方。
正常人誰會來這兒讀——
盛喃想到什麼,表情一滯,轉頭。
她剛剛想拍素材的時候,某人手裡似乎確實拿著一本,書?
這一轉頭,盛喃看到了大拽比,以及他身前搭訕的女生。
而最神奇的是,在這短短片刻的時間裡,女生還是女生,但已經不是剛剛那個了。
“對,就那邊,”裴朔順著盛喃目光望過去,見怪不怪地忽視,“那櫃子你看見了嗎,擺書的,不過沒多少本。”
盛喃沉默兩秒:“這裡的老板很有想法。”
“什麼老板,”裴朔大笑,“那裡面甚至有全鳥語的國外書——誰會在自家臺球室放這種玩意?都能闢邪了。”
盛喃不解轉回來:“那這些書是哪來的。”
裴朔朝牆角努了努嘴:“樓下有舊貨市場,那天路過一個老大爺的攤位,他順手買了好幾本上來,撂那裡了。”
“……”
盛喃很震驚,甚至有點自愧不如。
大拽比作為一個無課可上的失學少年,竟然都能這麼勤奮苦讀,那她是不是也應該——
裴朔:“你要過去看書嗎?”
盛喃:“不要。”
裴朔似乎停頓了下。
盛喃:……她回答得太快了嗎。
“難得,”裴朔回神,看異形生物似的看著盛喃,“我還以為學霸吸引學霸呢。”
盛喃沒聽清:“啊?”
“咳,沒什麼,”想起靳一不讓透露他任何情況的警告,裴朔轉開話題,“那幹脆,我教你打臺球?”
盛喃眼睛一亮:“可以嗎?”
“這有什麼,走吧。”
“……”
隻要不看書,一小時的玩樂時間總是可以過得很快。
半晚下來就是裴朔負責教,盛喃負責學。
角落的靳一負責被各種不同的小姑娘搭訕。
等到教學結束。
盛喃握著臺球杆,望著角落感慨:“我就沒見過這麼招桃花的男生。”
裴朔撿起一顆腳邊的臺球,嘆氣:“我也沒見過這麼打臺球的人類。”
盛喃:“……”
裴朔:“你怎麼做到讓它脫離臺面滿天飛的?”
盛喃:“隻要力度夠大?”
裴朔:“……”
盛喃不好意思地放下臺球杆,蹲地撿起被自己戳下臺面的一顆紅球:“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撿吧。”
球剛撿完,盛喃的手機響了。
盛喃看清來電,接了起來:“你到了?”
“你長本事了,”對面盛笙聲音徐緩,“大晚上的,敢自己一個人跑來這種黑得門牌都找不到的地方?”
盛喃一憋:“怎麼找不到,肯定是你的老年夜盲犯了。”
盛笙:“…信不信我現在轉頭回去?”
盛喃:“那我就打給你爸,跟他說你半夜把我扔在了荒郊野外。”
盛笙:“你除了告狀還有別的本事麼。”
“哼。”
鬥嘴歸鬥嘴,畢竟關乎自己今晚是不是要露宿街頭的大事,盛喃還是第一時間跑去窗邊確認盛笙的位置了。
隔著灰撲撲的玻璃,盛喃鎖定樓下盛笙的位置,朝他招了招手:“我在二樓,看到了嗎?”
“嗯,我過去,你也下來吧。”
“好哦。”
掛斷電話,盛喃後知後覺地側過身,低頭。
對上大拽比靠在椅背裡撩起的眼。
盛喃遲疑了一下:“我朋友到樓下了,我現在下去。今晚麻煩你了。”
靳一懶洋洋地垂回眼皮:“是很麻煩。”
“……”盛喃默念三遍“這是救命恩人不能打也打不過”,才忍下怨念,乖巧低頭,“等外套洗好,我會聯系你的。”
“嗯。”
靳一手裡的書合上,隨手插回櫃子裡。
盛喃沒看清封面,好奇問了句:“你看的是什麼書?”
“《白痴》。”
盛喃:“?”
盛喃的小宇宙爆發的前一秒。
靳一察覺什麼,側回身,很淡地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沒罵你,別炸毛。”
盛喃情緒滯住:“…誰炸毛了?”
靳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書名叫《白痴》。”
“啊,”盛喃尷尬地低下頭,“哦。”
“既然上學就好好學習,”靳一拎起擱在旁邊滿盛著繪畫工具的袋子,“在學校裡遇見裴朔他們,就裝不認識。”
“嗯…嗯?”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離遠點對你好,”靳一淡定路過臺球桌,“免得讓他帶壞你。”
臺球桌旁的裴朔:“……”
論不是好人,這房間裡誰比得過你啊?!
偏偏盛喃毫無所察,聽話跟上去:“喔,好。”
快到門口盛喃才突然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拉住靳一手腕。
靳一停住,回眸:“?”
盛喃立刻松開,心虛飄走眼神:“那個,就不麻煩你送我下樓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靳一沒動:“怎麼了。”
“我怕我…朋友誤會。”
“你朋友,”頭頂那嗓音拖得懶慢,像浸上點在夜色裡生涼的笑,“能誤會什麼。”
“誤會……”
盛喃幾乎能聽到自己大腦CPU過熱運轉的聲音了。
在幾秒令人死亡的沉默裡,她突然腦內靈光一閃。
一秒後。
在靳一居高臨下的視線裡。
“因為你長得太帥了,”小姑娘仰頭,嚴肅地繃著臉誇贊,“我怕我朋友誤會我今晚是從什麼不正經的店裡出來的。”
“……”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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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個人經驗告訴我,不要亂說話,不然以後容易為此付出‘慘烈’代價。”
——後來的【盛·拿命嘴炮·小白菜·喃】這樣說道。
第13章
盛喃獨自從樓梯下來,看見盛笙戴著口罩站在樓道外的燈罩下面。
兄妹二人對視數秒。
盛喃:“你長醜了。”
盛笙:“你說謝謝的發音好像有點奇怪。”
“真的,”盛喃拎著繪畫工具袋,蔫耷著眼走過去,“不久前你戴口罩的樣子在我心裡還是第一帥的,現在最多第二。”
說話間,盛喃從樓道裡的背光陰影裡走出來。
乖巧及肩短發,潑墨短裙,身上大號拖過腿根的夾克外套。
盛笙看清盛喃模樣打扮,溫和眉眼有一秒的停頓:“…你是想去《這個殺手不太冷》裡競演那個小女孩嗎?”
盛喃繃臉:“明明是《殺死比爾》裡的酷girl。”
盛笙憐憫地:“那眼科和腦科,你至少得看一個了。”
盛喃:“……”
盛喃五六歲的時候家裡生意還沒什麼起色,盛天剛一直在外奔波,她在家裡都是由盛笙照顧的。
而盛笙“照顧”妹妹的方式非常簡單——
打開影碟機,放進碟片,關燈,看電影。
那時候的每一個周末,兄妹兩人都窩在拉著窗簾的房間裡,床尾蓋著一張老舊但幹淨的地毯,黑漆裡幾十寸的電視機轉著熒熒的光線,小盛喃抱著她灰土土的無尾熊布偶靠在地毯上盛笙身邊。
記不清多少次盛笙聽見動靜,轉過頭去,看見影子裡的小姑娘團成一團,靠在他肩膀旁,睡得快要吹鼻涕泡泡,呼吸綿輕。
他們看過很多部老電影,有很多個那樣的下午拼在一起,一晃就過去了好多年。
直到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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