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在成年生日的周末跟徐冽一起打卡了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到紐約瘋玩了兩天,一眨眼又要回來投入到繁重的課業中。
兩人的專業本身就不輕松, 又沒打算混日子遊戲人間, 想在高手如林的領域佔據一席之地,花下去的精力更不能少。比起高中那點小兒科,大學的功課成了一個無底洞,隻要肯下功夫就永無止境。
進入狀態以後, 兩人正式約會的次數變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起泡圖書館或者畫室。
天氣一天天涼下來, 因為隻跟徐冽度過春夏,還沒度過秋冬,即使這個城市的秋冬總是多雨,蘇好也很樂在其中。最喜歡周末雨夜窩在公寓, 聽窗外雨聲滴滴答答,聽徐冽翻書寫字敲鍵盤的規律聲響,然後她坐在畫架前, 闲適地落下一筆又一筆,餓了坐他腿上吃夜宵, 困了抱著他睡覺。
隨著湿冷的冬季來臨,抱著徐冽睡覺成了蘇好的愛好。這事有一必有二,自從成人夜一起過夜以後, 蘇好上課日住校,每逢周末,但凡沒有外出實踐活動都會留宿在徐冽這裡。
比起空調,她更喜歡徐冽的體溫,哪怕睡個午覺也要把並沒有午睡習慣的男朋友強行拖上床。
隻不過她睡得舒服,苦了徐冽看得見吃不著。一覺睡醒,蘇好時常看到床邊空蕩蕩,徐冽要麼在長沙發閉目養神,要麼在浴室冷卻熄火。
蘇好一邊舍不得男朋友自食其力,一邊覺得他擱著女朋友不求助,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裡,有過幾次被動經驗以後也不害臊了,每逢這時就殺進浴室,非要跟徐冽證明她與日俱進的“手技”。
年輕的軀體總是一點就著,徐冽有時候好不容易平復,被她沒輕沒重一碰,火又起了頭,也不知這到底是在折騰誰。
到了隆冬十二月,期末考臨近,蘇好才少在徐冽公寓留宿。畢竟徐冽在申請期末獎學金,她擔心這種耗費精力的事影響男朋友“錢途”。
蘇好的專業沒有獎學金名額,但期末也是一道坎,不僅考核油畫,還得考核很多讓她熱情全無,兩眼翻白的理論科目。
輪到準備其他考試,蘇好就有些疲軟了,經常看書看到冬眠,最後被徐冽拖起來,拎到課桌邊摁頭復習。
她偶爾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在南中被徐老師支配的日子。
所幸美國秋季學期短,期末周期也拉得不長,眼一閉心一橫,咬咬牙就過去了。
期末考試結束之後是為期三周的寒假,兩人原本商量著第一周留美旅行,第二周再回國,沒想到臨到規劃行程的時候,蘇好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邀請。
許芝禮不知從哪要到了蘇好的聯系方式,說她的電影平安夜在南城舉辦首映禮,她那裡有多餘的票,問蘇好去不去。
Advertisement
蘇好和許芝禮上一次見面還是去年六月在南中。當時許芝禮來跟她道別,說自己要出國拍電影了。
蘇好祝願許芝禮大展星途的時候絕沒有想到,她前腳剛離開,自己後腳竟然也出了國。
隻不過她一到美國就進了牢籠,而許芝禮輾轉世界各地忙碌拍攝,兩個異鄉客並沒有什麼聯系。
聽說許芝禮的電影即將上映,想這也算她人生中至關重要的時刻,蘇好和徐冽商量過後,決定延期旅行,第一周先回國去。
*
平安夜是個周五,當天上午,蘇好和徐冽準點落地南城機場。
南城的冬天溫暖宜人,單論溫度,大概就像新澤西的深秋。徐冽推著兩個碩大的行李箱走出機場,蘇好在一旁騰出了手摘圍巾,脫帽子,最後身上隻剩一件薄毛衣和外邊的薄呢大衣。
她把圍巾帽子疊巴疊巴塞進行李箱,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在飛機上沒睡好,這個時間又臨近新澤西的深夜,蘇好的眼皮已經打起了架。
徐冽攬過她的肩,跟她說:“在酒店補個午覺再出門。”
蘇好點點頭,沒精打採靠著徐冽等車。
徐冽到南城並不是必要行程。他跟這座城市僅僅半年之緣,唯一的聯結也就是蘇好,原本回國應該落地北城。
但因為十二月整個期末都沒好好約會,兩人不想在平安夜和聖誕節這種日子淪落到異地,所以徐冽陪蘇好來了這趟。
這樣一來,蘇好就不忍心放他一個人去住酒店,跟舅舅舅媽打了聲招呼,說她這兩天在外邊跟同學聚會過節,不回家睡。
兩人上了車,往預訂好的酒店去,蘇好在後座靠著徐冽昏昏欲睡的時候,被一陣手機震動吵醒。
是林闌打來的電話,問她到了沒。
蘇好振作精神,清清嗓子說:“到了,已經出機場了。”
“你這一落地就要去找同學玩啊?飯吃過沒有?行李怎麼辦?真不用舅媽讓司機過來接你?”林闌在電話那頭操心。
“午飯剛吃過飛機餐,您可別來接我,我跟同學約好了這就要去玩,行李我會寄存好。”
“那你晚上不回家是要住哪裡啊?安不安全?”
蘇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不是跟您說了嘛,我那同學拍了電影,是大人物了,出門都住五星級酒店,我睡她那兒安全得很。”
林闌又嘮叨了幾句,總算掛斷了電話。
蘇好松了口氣,看了眼旁邊的徐冽。
他手肘支著車窗沿,笑得非常幸災樂禍。
也不知道她這滿嘴跑火車都是為了誰。蘇好想罵他,卻因為困意提不起勁,最後隻衝他翻了個白眼,朝他勾勾手,讓他乖乖遞來肩膀。
徐冽笑著靠過去,把肩膀借給她打瞌睡。
*
一路到了酒店,蘇好困得像一具行屍走肉,衝過澡換了身舒服的睡衣,提醒徐冽鬧好鬧鍾,就萬事不管地躺上了床。
這一覺睡得很沉,但蘇好卻不是被鬧鍾叫醒的。
睡夢裡,她躺在一片紫色花海,清風徐徐吹過,晃動薰衣草的枝蔓,枝蔓上的花葉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她的脖頸,她的鎖骨,在她柔軟邊沿一掃一掃,流連忘返。
她被這酥麻的感覺惹得腳底心都在發痒,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了薰衣草的真面目。
蘇好懵懵地垂下眼,看見一顆拱著她的腦袋。
腦袋的主人似乎察覺到她醒了。但他非但沒有收斂,反倒像是懷著“終於醒了,要不總擔心要醒”的心情,動作得更無顧忌。
“……”蘇好猛地一把推開他,“徐冽你做個人!光明正大你不來,非要偷雞摸狗幹什麼!”
說完她又呸地一聲,誰是雞誰是狗!
徐冽嘆了口氣。
他要不是做了個人,也不至於至今為止始終隻在她衣襟邊緣淺嘗輒止,不至於她早都把他看了個全,他卻連她內衣都沒舍得解過一次。
徐冽抬起頭看她:“那光明正大來?”
兩人因為期末的關系,已經很久沒同宿,蘇好理解他今天的躁動。
但這大白天也不是個合適的時機。
“等晚上回來。”蘇好拍拍他的腦袋。
“回來做什麼?”徐冽笑著看她。
“隨你做什麼。”他要逗她,蘇好就見招拆招地打太極,反正知道他下不了手。
雖然很多時候,其實她都覺得沒關系,甚至在跟他親熱的時候,也會有衝動想跟他更進一步,但徐冽一直在顧慮,顧慮兩人距離太近,天天有機會見面,一旦開了頭就很難收住,這事太過頻繁總歸不好,所以大概想忍到兩個人都忍不住的那天,再讓它順其自然地發生。
蘇好支肘坐起,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鍾,趕緊下床:“哎呀來不及了,你自己解決下問題,我還得化個妝。”
*
下午四點,蘇好跟徐冽穿著情侶款的呢大衣,準時到了明都影城。
一進大廳,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憨笑著朝他們迎了上來:“是蘇小姐和徐先生嗎?”
蘇好朝他點頭:“是。”
男人遞來兩張電影票:“我是小禮的經紀人,我姓董。小禮這會兒還在首映禮現場接受採訪,抽不開身,託我把票拿來,說是電影結束以後會過來觀影廳找你們。”
首映禮的觀影票非常有限,大多通過特殊渠道獲取,這位經紀人怕怠慢許芝禮的朋友,親自過來送票。
首映禮那邊入席的多是媒體記者和業內人士,蘇好和徐冽沒去湊這熱鬧,跟他道過謝後直接去了觀影廳。
觀影廳能容近七百號觀眾,兩人入場時,場內已經幾乎座無虛席。
好在許芝禮還挺上道,給兩人安排的座位在最佳觀影區域,標準的黃金坐席。
兩人坐下後不久,電影就開場了。
不同於一般電影熱鬧興奮的首映式,這部電影放映之前,觀影廳的氣氛就格外安靜,開場之後,蘇好甚至察覺到前後左右的人似乎都屏起了呼吸。
這是一部國內罕有的,關於抑鬱症題材的電影,從拍攝到播映歷經重重艱辛,沒有流量明星,主演們在此之前全都是素人。
電影名為《你好明天》,講述了四位有抑鬱傾向的普通人努力生活的故事。許芝禮在裡面扮演一位因患上抑鬱症而輟學的高中生少女。真像她當初跟蘇好所說的那樣,完全是本色出演。
一百二十分鍾的時長裡,電影中的許芝禮從一開始渾噩潦倒地過著所謂“非主流”的生活,到因為一張自拍的流淚照意外走紅網絡,得到一位攝影家賞識,跟著這位伯樂背井離鄉,在一年間走遍二十多個國家,拍攝了無數人物風光,找到了自我認同。
影片尾聲,許芝禮的一位老朋友來到她此前居住的出租屋看望她,卻聽鄰居說她早就已經不在了。
朋友以為她最終選擇了離開人世,在屋門前哭得不能自已。
許芝禮剛好在這時候踩著高跟鞋颯氣地走上樓道,對著朋友捧腹大笑,說自己隻是搬家了,大罵她蠢貨。
朋友這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鄰居的意思,自覺丟了大臉,狠狠去踹許芝禮的小腿肚。
影片的最後是兩人嬉笑打鬧,追逐著跑遠的一個長鏡頭。
雖然沒有明說,但觀眾們都知道,這個女孩終於可以對她的明天說一句“你好”了。
故事情節很簡單,沒有什麼刺激的矛盾衝突,勝在細節拍攝得非常細膩,以至於很多觀眾從頭流淚到尾,影廳燈光亮起的時候,眼睛全都腫成了核桃。
而蘇好又與他們不同,她整個人沉浸在電影最後那一個長鏡頭裡,遲遲沒緩過神來。
雖然這一幕絕對不是她的親身經歷,但不管是人物對白還是兩個女孩的對手戲模式,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觀影廳裡的觀眾漸漸散去,一陣與影片中相似的高跟鞋聲噠噠靠近。
蘇好抬起頭,看見染回了黑發的許芝禮。
“是不是看結尾那段覺得特別像你啊,蠢貨?”許芝禮走上前來。
蘇好“草”了一聲,站起來一腳踢向她小腿肚:“你大爺的,真是照我拍的?有沒有點版權意識,拿我當原型付費了嗎?”
許芝禮笑著躲閃開去,見徐冽站在一旁望著她們,忍不住跟他抱怨:“管管你女朋友,怎麼每次一見我就草,怎麼,是你滿足不了她嗎?”
蘇好炸毛跺腳。
徐冽笑著揉揉蘇好的頭發。
“逗你可真開心,”許芝禮瞅著蘇好,“可惜我那兒還一堆破事,沒空繼續扯淡了,明天約個時間?”
“不約,”蘇好挽住徐冽胳膊,“聖誕節誰跟你約,你一單身狗自己過去!”
“嘖嘖嘖……”許芝禮嫌棄地看看她,拎起一個正紅色的紙袋,“虧我還給你倆準備了聖誕禮物。”
蘇好一把奪過紙袋:“禮物我收了,節你自己過。”
許芝禮被她氣笑,剛要罵她,董皓匆匆走了進來:“小禮,時間到了,我們得出發了。”
“唉,”許芝禮嘆息一聲,對蘇好揮揮手,“那就這樣咯,謝兩位百忙之中過來捧場。”
蘇好看她真要走,心軟下來,沒好氣地問:“明天幾點?”
“蘇好同學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啊,明天晚上吧,等我電話。”許芝禮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正打算轉身走出影廳,忽然打住,“還是你倆先走吧。”
蘇好不明白這有什麼區別,奇奇怪怪看她一眼,挽著徐冽走了出去。
許芝禮站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背影,眼底一點點浮起淺淺的笑意。
等兩人走沒了影,許芝禮問董皓:“知道我為什麼讓他們先走嗎?”
“出於禮貌?”
“你什麼時候見我有過禮貌?”她輕笑一聲,“我隻是喜歡看他們的背影。”
董皓恍然大悟:“你很喜歡那個女孩子。”
“包括那個男孩子。”許芝禮補充糾正。
熱門推薦
"終於養大了男主。我懶散地窩在男主懷 裡,任他給我按摩。系統痛心疾首:【快跑吧小傻缺!你他媽養的是反派"
室友總覺得我家裏窮。吃飯要帶一份,睡覺床要分一半,洗 澡也非要一起洗。我相信顧賀時是真人好,天天和他甜甜蜜 蜜,喊他哥哥。
三句話讓男人為我花五個億。 「老公在嗎?」 「我看上個包。」 「你白月光手裡那個。」
我和太子青梅竹馬十六載,他卻遇見了天降的好姻緣。 他的心上人落水失了孩子,太子掐住我的脖子,咬著下頜、一字一頓問:「是不是你害的?」 我想起他也曾柔情喚我一聲嬌嬌,迎著他狹長含怒的眼睛,我笑了一聲,說:「是。是我。」
一朝穿書,我成了惡毒女配的女兒。 總裁父親的眸光冷漠又厭惡:「不愧是她的女兒,隻會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 哦豁,是嗎? 幼兒園時,我抬手把想要欺負我的小胖子扇得鼻青臉腫。 小學時,我一記悶棍將想要掀我裙子的男生敲得腦震蕩。 初中時,我一腳將勒索我的小混混踹斷幾根肋骨。 高中時,我淺笑盈盈,動作卻狠戾,抓起想要霸凌我的女生的頭往馬桶上按。 為我收拾了無數爛攤子的狗爹:「……要不你還是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吧?」
"眼睛拆掉紗布那天,我沒有看到他,反而收到了他小青梅的消息: 「你雖然救了哥哥,但我希望你不要搞道德綁架那一套,他沒空去接你,你自己回去吧。」 我打電話給他,電話響起就被掛掉。 再見到他已是三天後,他質問我,為什麼要發那種消息詆毀他的小青梅? 我看著他頭頂狂掉的氣運。 忽然覺得,接受自己是一本小說中的虐文女主這件事情不是那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