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兒別怕,錯的是她。」
我咬牙忍住:「……」
大婚這種日子,我懶得計較,華府要穿過一條長廊才能到堂前,沈白茶偏偏與我的嫁衣較勁。
「阿奕,嫂嫂的裙子又把我的腳纏住了。」
我用力拽回裙子,幽幽道:「嫂嫂幫你弄開。」
身後的人猝然滑倒,朱釵砸落在地上,慌了一群下人。
沈白茶帶著哭音,委委屈屈的:「嫂嫂我錯了,你別生氣。」
我反諷道「你哭得跟奔喪似的,我還要笑著哄你不成。」
耳邊似有似無的嘆息傳來,許是不耐我與沈白茶拉拉扯扯。
華慎腰身一彎將我抱起,穩步朝拜堂的地方走去,我在滿懷的清冽之氣中,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
「放我下來,我還沒開始吵。」
華慎單手抱著我,虛虛撫了下我的紅蓋頭「先拜堂,你想怎麼吵都行。」
拇指不小心刮到了我的臉,引起一陣酥麻,兩人皆是一僵。
「別碰我!」
「你管我?他的嗓音很輕,五指輕輕扼住了我的下顎。
因著親昵的動作,我老臉都急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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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記仇,忽而想起賜婚那日,他接過繡球時,清明如澈的黑眸。
他明知太後要將侄孫女賜給他,為了與皇上沆瀣一氣,才選擇娶我。
至於我是劉迢迢還是李迢迢,這並不重要。
思及此,我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所以……奉太後之殺掉他,算不得我惡毒。
7.
剛拜完堂,皇上就把華慎召走,說有急事相商。
大婚之日,一個敢召,一個敢走。
我覺得自己像極了……工具人。
坐在紅燭闌珊的喜房內,丫鬟滿臉同情,夜過三更,小廝通報說華慎夜宿宮中,讓我早點歇著。
可我哪裡睡得著,太後說要留後,我也不敢耽擱,生怕毒藥發作,我小命朝不保夕。
一旦成婚,很快華慎就要回到封地。
幾個美人整整齊齊跪在我的喜床邊,這可是我特意帶過來的人,我越看越滿意。
一個長得像沈白茶,一個氣質像沈白茶,一個作風像沈白茶,一個哭得像沈白茶。
華奕喜歡的沈白茶,我送到他親哥的床上。
我問她們:「你們,想不想榮華富貴。」
幾個美人齊齊點頭,我抽出太後給的華慎的畫像「你們給他生兒子,越多越富貴。」
沒等我共商大計,門外傳來一陣稀疏的腳步聲,有人破門而入,我淡定卷起畫像。
被發現也無礙,私藏夫君畫冊而已。
開門的人身著紅衣,臉略長了點,眼睛凸了點,嘴唇厚了點。
正是畫冊上的男人,華慎。
我閉著眼撲過去「哎,夫君,你長得可真精神,我好想你。」
哎,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那人側身避開,對著身後的人恭恭敬敬:「主子,夫人找您。」
我撲了個空,壓到了身後被抬進來虛弱得隻剩半條命的人的胸口。
他脆弱的睫毛顫了顫,猛地吐了好大一口血,精緻的五官扭曲成一團,也好看得跟神仙似的。
「夫人,主子進宮護駕,被皇上當成刺客紮了幾刀,還斷了跟肋骨。」
「……」
不愧是君臣,我懷疑皇帝也想讓他死。
關鍵是……我的任務。
我顫抖著聲音指向躺在榻上的人,「這是……華慎?」
侍衛們看傻子一樣點點頭。
我火急火燎撲到他身上,活過來!快活過來!
這半死不活的模樣還能生兒子嗎?沒留小傀儡不能死。
「那他可還能過個洞房夜」
「夫人,這話得問主子啊,皇上本打算讓主子夜宿宮中養傷,可主子說新婚夜還是回府陪夫人好些……」
「閉嘴。」夜風灌進來,不知何時,躺著的人已經睜開融了三月雪水般的眼睛,華慎盯著我身上沒換的婚服,輕乎飄來一句「你覺得呢?」
我隻能揪住手帕,哭得稀裏嘩啦,生怕演得不夠認真。
趕來的御醫檢查過後,說斷的肋骨又多了兩根。
我心虛得擦汗 ,連夜讓人熬了參湯。
華慎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精緻的眉骨疼得皺起時,我便讓美人趁機跳了支艷舞給他看。
據說男人落難時,對陪伴他的人,會傾心相待。
如今他傷勢慘重,還有這麼多美人圍著他跳艷舞,這份恩情,華慎定會此生難忘。
很快,他就會愛上這些美人。
我在旁邊不停地問他,美人的艷舞好不好看,有沒有想洞房的念頭。
但他不識好歹,還讓我滾。
「劉迢迢,滾出去。」
「嗚嗚嗚,我出去,你死了怎麼辦。」
「我不會死。」
「那你能不能……」
「滾。」
華慎的臉色難得浮起慍色,冷白的耳尖微紅,清冷的臉有了幾絲人間煙火氣。
我咽了口水,腦子裏浮出「秀色可餐」幾個字。
哇,他居然想勾引我。
但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華慎受傷這件事,隻有貼身密衛知道,華慎命人將房門鎖死,誰敲都不開。
可第二日新婦要隨夫君敬茶,華慎傷得起不來,他還不允許我出去。
明擺著信不過我,怕我通風報信。
趁他睡著的時候,我將手悄悄伸到他胸口,這裏的傷口最致命,我的指甲縫藏了讓他傷口難以癒合的藥末。
隻要我一點點撒下去,他的傷口無法癒合,會在反復低燒中,死去。
現在就是借刀殺人的最好時機。
我眼圈烏黑地瞅著他,輕輕嘆了口氣,滿臉的惋惜。
可惜太後的任務隻能完成一個,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滿不滿意。
不巧,華慎幽幽轉醒,發現胸口處作亂的手,意味深長地凝著我。
他好像誤會了。
「……」
我紅著臉縮回手,把頭埋進被子裏,鬱悶得要窒息。
指甲縫裏的毒藥末被我一點點敲掉,居然下不了狠手!
轉瞬又惡狠狠鄙視自己:劉迢迢,要像個娘們一樣狠!
一隻手掀開我頭上的錦被,男人清潤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倦意。
「你想捂死自己嗎?」
「……」
我固執地把掀開的被子重新蓋在腦袋上。
討厭一個人,要和他反著來。
8.
等我能踏出房門時,府裏鬧翻了天,因我初為新婦那日,沒來向公婆敬茶。
現在整個府邸都在謠傳我擺皇族的架子,瞧不起公婆。
我:「……」
不孝公婆是七出之一,我來到主母的院子意圖道歉。
我跨進門,尷尬凝滯的氣息撲面而來,身著素衣,頭戴一支白茶玉釵的沈白茶盈盈走到我面前。
嬌弱欲滴,溫順懂禮,可惜白茶綠茶都是茶。
「嫂嫂,您今早沒來敬茶,是不是惱茶兒,雖說母親不是大哥的生母,希望嫂嫂不計前嫌,一起侍奉公婆。」
我眉毛一挑,當著華家親戚的面,說我不敬婆婆,這不是當眾打華家夫人的臉嘛。
果然華夫人對我擺起了臉色。
我誠懇地跪下「母親,您也知道前日夫君進宮的事,若問我們為何不敬茶,恐怕得問夫君。」
誰惹的禍,找誰說去,橫豎華夫人是繼室,是華奕的生母,卻不是華慎的生母。
主母勉強笑道:「茶兒接手了家裏的事務,你要多幫襯些。」
「好。」我剛落座,角落裏一隻腳伸過來,我眉心蹙起,狠狠踩了上去,是沈白茶的陪嫁丫鬟。
不過狗隨主人。
像是忽然找到了樂趣,我笑得明媚,轉頭對華夫人說:「娘,為了早日給華家開枝散葉,我想給華慎納了個妾。」
四目皆驚,納妾這事長輩自是喜聞樂見,華夫人點點頭,大概是允了。
我看向沈白茶「茶兒事事都妥當,想來給弟弟納妾也快了吧?」
作為華奕生母,華夫人找到了早日抱孫子的由頭:「茶兒怎麼看」
沈白茶唇角微僵,五指間的繡帕快撕成條了,但非得表現得落落大方。
「茶兒自然……」隻是話剛說完半句,沈白茶臉色蒼白,虛弱得晃了晃身子,轟然倒地。
嘖,暈得可真是時候。
「霜兒,你去讓華小公子過來。」
霜兒長得肖似沈白茶,連做派也學了十成八成,沈白茶第一眼見她時,便浮起警惕之色。
果不其然,沈白茶聽後幽幽轉醒。
「嫂嫂,不用,我醒了。」
我笑得純良,問華夫人:「母親,這事也不必麻煩,霜兒之前是貴妃的人,琴棋書畫都會,就看茶兒願不願意……」
「你……」沈白茶眼神震驚,隨即又很憋屈道:「母親,夫君剛成婚,不急。」
我涼涼地煽風點火「也對,都是一家人,想來娘也不急長孫出自哪裡?」
華慎和華奕都是嫡子,兩人誰先有兒子,區別可大了,華夫人掌管家裏幾千畝租地,百間鋪子,心裏清楚好處可多了。
沈白茶羸弱的身軀抖了抖。
就聽華夫人說「既然阿慎都納了妾,那阿奕也要有,霜兒給阿奕吧。」
我彎了彎唇「茶兒,把霜兒交給你,我放心。」
沈白茶虛偽勉強裝笑。
我嘆息道「哎,這丫頭沒別的本事,就會討男人喜歡。」
沈白茶「……」
9.
華慎一連多日在書房裏閉門不出,若不是他傷得不輕,我都懷疑他藏了見不得人的小妖精。
我不屈不撓地吃了數次閉門羹。
直到有天,書房的門口飄出一張廢紙,紙上寫著筆力遒勁的幾個字劉迢迢和狗止步。
「!!!」
我羞憤哭了,狗哪裡有我熱情如火。
我刷刷拿來筠管劃掉「劉迢迢」,再從門縫裏塞進去,燈影闌珊時,門後才有道修長的身影附身撿起。
他不對勁。
我蹲在書房外,三個美人站得遠遠的,在院子相互拍蚊子,見到此番景象,不禁對我長嘆籲聲。
我擰眉,臉微微發燙。
都怪這群笨蛋美人,離華慎那麼遠,兒子從石頭裏蹦出來嗎?
「一個兩個不爭氣,榮華富貴,不想要」
三個美人哭哭啼啼道「郡主不怪我們啊,以我們的手段,尋常男人早就到手了,可南藩王不是尋常男人。」
我磕起的瓜子「說來聽聽。」
「要麼他心有所屬,要麼……他不行。」
瓜子頓時不香了,我如遭雷劈,殺人的事我動不了手,隻能指望華慎的兒子能早日出生,太後能看在留了個小傀儡的份上,讓我活命。
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要徐徐圖之。
第二天,我親手下廚做羹湯,捧到他書房裏,「我親手做的。」
他眼神孤疑,不明白死纏爛打要生兒子的我為何突然愛上做湯。
第三天,我盈盈一笑,繼續端著湯……
第四天府裏來了御醫。
第五天,我不顧小廝攔著沖入書房時,華慎雙目通紅,雪眸淡淡的,五指捏著修竹絲帕捂在鼻尖。
他看見我手中的湯,烏黑的眸子裏漾著某種變扭的情緒「不喝。」
我好生哄著「給你補身子……」
裏面放的虎鞭牛鞭,花我好大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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