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勾引葉崇磬,亞寧哥先不饒你……不過你最近這成語用的,水平可視突飛猛進啊?這是誰的功勞……”
倆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隔了老遠還能聽到。
葉崇磬解開皮扣,將星光背上的馬鞍取下來。負責清潔的師傅給他準備了工具。他拿著棕毛刷給星光刷著毛,其實星光很幹淨漂亮,可他總喜歡這樣的情況下跟星光的互動,親手給星光釘鐵掌的時候也有……“葉先生待星光就像孩子。”馴馬師在一邊打下手,笑著說。
葉崇磬看了看星光。
星光大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濕潤潤的。
葉崇磬手指沾著水,對著星光彈了一下,笑道:“是啊,像孩子。”星光親昵的舔了他一下,又一下……
葉崇磬洗過澡坐在休息室裏撥電話,指尖像是有了記憶,崇碧念給他的電話號碼,一個不差的按了出來,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他想起前幾次給她打過電話去,她仿佛總是要在響過四五聲之後才能接起來,而清早接電話,語氣並不好……郗屹湘並不是個脾氣好的女孩子。
第一通沒有接起來,響第二通,他等著,終於聽到她“喂”了一聲,鼻音重重的,還有點兒著急似的,他緩了緩才說:“屹湘?我是葉崇磬。”他靠著座椅,服務生給他送來一杯清水,他明知道這個電話不會超過3分鐘,但還是換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屹湘正在選食材,聽葉崇磬問她晚上吃什麽,她毫不猶豫的說:“中式,簡單,‘四大抓’。”聽葉崇磬在那邊兒一頓,她以為葉崇磬不知道“四大抓”是什麽,又說:“魯菜嘛。‘四大抓’外加蔥燒海參和燴烏魚蛋……成吧?”
不想葉崇磬倒不是不知道這個,而是問:“蔥燒海參,你來得及發海參?”
她笑了,對著海鮮檔的老板擺擺手,說:“我自有門路。總之今兒晚上菜我說了算。”
“那我就管酒水吧。”葉崇磬好像有點兒無奈,問她:“聽這菜……Cascina-Bongiovanni-Pernanno2004怎樣?有海鮮,再加一款Charlse-Heidsieck-Blanc-de-Millenaires95?你覺得呢?”有商有量的口氣。
“蠻好。”屹湘正撈起一尾活蝦,那蝦彈起來身子,彈的她手指尖疼,吸了口氣,急忙說:“哎喲……我得抓緊時間了,回見回見。”
她掛了電話,吹著發紅的手指,瞪著水裏的活蝦。那透明的發青的蝦在海水裏,不時的動一動,她指著蝦說:“這個也要。”
海鮮檔的老板娘看她有點兒發狠的樣子笑的前仰後合,說:“俺這裏也有剛剛剝好的大蝦仁兒,您還是直接拿回去燒菜吧,省時省力——俺看看您這手,也不是剝蝦皮的,傷著了事小,耽誤了正經事就不好了。”
屹湘看老板娘拿給她檢查的一碗大蝦仁,拎了一條出來,蘸著旁邊的料放進嘴巴裏試了一下,果然新鮮,“不錯。這些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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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看著她笑,說:“行家。”一邊給她用盒子封起來她要的海參、鮮魚和蝦仁,“有空再來。另需要什麽,提前打個電話給俺。”
屹湘謝過她,出來上了車。
這老板娘一口膠東腔多年不變。屹湘印象裏,家裏的廚師從這家拿最新鮮的海鮮的規矩也多年不變,所以她知道急著要什麽,來這裏總是沒錯的——嘴巴裏還留著點兒芥末辣後的回甘。想想自己剛剛那個架勢,很有“生吃蟹子活吃蝦”的豪爽,她對著鏡子看了自己一眼,笑了下……
她開著車子搖搖擺擺的回到住處,樓前一排停車位都空蕩蕩的。早上她從酒店拎著兩隻行李袋到了這兒的時候,院子裏人影車影都沒有半個,她竟然心裏有些小激動——總算是不用再跟人擠了呢!
車子一停,她看到遠處樹影下的秋千架上,坐著兩個人。
秋千並沒有蕩起來,那一男一女隻是坐在那裏,似乎也沒說什麽話,陽光透過樹枝照在他們身上,看上去暖洋洋的,讓人心裏覺得舒服——他們看到她從車裏出來,對她招手。
屹湘笑了,說:“要說來吃晚飯,這也太心急了點兒。”
崇碧和瀟瀟朝她走來。
三個人一起上樓去。瀟瀟拎著屹湘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隻是微笑著跟在她們後面。樓梯間裏頗為陰冷,屹湘打了個噴嚏,笑著說:“等下要戴口罩做飯。”到了家門口她請二人進去,崇碧一看便喜歡,她懷裏抱著一個大袋子,這會兒跑到茶幾那裏剝開,屹湘一看,裏面是一對花瓶。
“等下我下去院子裏剪幾條連翹。”崇碧說。
瀟瀟聽到,說:“我說你剛剛一個勁兒的琢磨這兒保安室在哪兒、物業管理在哪兒、園林組在哪兒……合著你是琢磨怎麽偷花呢?”
崇碧笑的眼睛彎起來,也不說什麽,忽然從包裏掏出兩個小紅本兒,“湘湘,看這是什麽?!”
“合法同居證唄。”屹湘拿過來,紅色的小本本,帶著新鮮的油墨香,打開一看,輕嘆一句,看看瀟瀟,又看看崇碧,“這證件照都照的這麽好看,你們倆還打不打算讓人活了?”
崇碧笑著。她坐在地毯上,瀟瀟坐在沙發上,這會兒她倚著瀟瀟的腿,看上去和諧美好——屹湘道:“我看你們倆今兒也是沒心思吃午飯的模樣,買了水果點心,等我一會兒啊——對了崇碧,我書桌上有個東西,你看一下去。驗驗貨,瞧瞧是不是你要的那種。”
她去廚房拿了盤子盛點心和水果,就聽崇碧大叫:“湘湘,這不是借屍還魂吧?”
第八章 沒有色彩的畫卷(十七)
第八章 沒有色彩的畫卷(十七)
她撲哧一下笑出來,手裏正端著的一碟巧果歪歪斜斜的灑了一半在桌上。
這個葉崇碧!
她忙著收拾桌子。聽到外面瀟瀟在說崇碧亂用成語,“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聽聲音是帶著不滿,卻不知崇碧聽起來是不是另一個味道?
錦盒裏是崇碧上次說過的扇子。她上午剛取了來。高師傅因為是她拜託的,先趕著給她完了工。自己覺得畫功在退步,高師傅卻說,有幾年沒見著這麽漂亮的東西了,他都想求一把呢……她想高師傅這是客氣了。看著她長大的師傅們,對她也總有些縱容的偏愛。
屹湘圍著圍裙戴著口罩在廚房裏準備烹飪,崇碧進進出出,後來見她手腳麻利,確實不需要自己“搗亂”,索性隻拿著相機拍拍照、等著吃飯。
葉崇磬在樓下按門鈴的時,屹湘隻剩下一個烏魚蛋湯在鍋子裏燉著,門鈴一響,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說:“這時候掐的真是準極了。”
崇碧笑道:“也不看他是幹嘛的,還有他那精算師牌照白拿的?”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瀟瀟去開了門。
葉崇磬進門換鞋,倒先看見了匆匆出來打招呼的“全副武裝”的大廚屹湘,驚鴻一瞥間,她又回了廚房。他進來,滿屋子都是暖暖的菜香氣,崇碧把他拎來的酒放到桌上,讓他快去洗手。
他也沒顧上打量一下這屋子裏的設置,洗好手就坐到了餐桌邊,隻覺得這一點兒也不像是剛剛搬進來住的房子,倒像是住了許久、煙火氣十足的一個家似的。桌上果然擺著屹湘在電話裏說過的“四大抓”:抓炒的蝦仁、裏脊、腰花和魚片。別的不用看,隻看腰花那火候和樣子,郗屹湘的廚藝……“米其林三星餐廳大廚水準。”邱瀟瀟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邊開了酒醒著,一邊笑著說。
葉崇磬看著這個自己的“新晉”妹夫,絕對不是第一回,他覺得這小子真是地地道道的左右逢源。
這時候屹湘戴著棉手套,捧著那隻湯碗從廚房出來,放在桌子中央,還沒有掀開蓋,就聞到了香氣,真讓人垂涎。她借著棉手套,將蓋子掀開,那股子香氣簡直直接就把人掀翻了似的香。
崇碧第一個拿起勺子來,先舀了一碗,瀟瀟習慣的伸手去拿,她卻笑著自己吃起來,瀟瀟瞪眼:“不該先給哥哥盛上?”
“美食在前……”崇碧笑著。
“是,連家長都不顧了呢。”屹湘動手,舀了湯給葉崇磬和瀟瀟。
“什麽家長?”葉崇磬嘗一口。這湯應是雞湯烹制,雖然時間上是倉促了些,湯顯得火候不足,好就好在畢竟材料新鮮。烏魚蛋柔滑軟嫩,湯酸鮮爽口,胡椒的辛辣恰到好處,真是開胃。
“今天他們領證啊,誰都不見,就跟咱們吃飯,可不是當咱們是家長了?”屹湘笑著說。她但凡是做了飯,總是喜歡看人吃多過自己動口,這會兒見他們吃的美美的,心情十分的好。
葉崇磬微笑。
可不是麽。不管怎麽說,今天算是個特別的日子。
他拿起酒來,看了一眼,說:“酒不知道選的合適不合適,也許是配不太上這一餐的水準。”他轉臉對著屹湘,“將就一下。”酒瓶貼著酒杯沿兒,緩緩的、淺淺的注入了一點酒之後,就聽屹湘說:“謝謝,好了……我戒酒很久了,隻能這樣欣賞——這酒可不能說‘將就’二字。”
他晃了下手裏的酒杯,沉默片刻才說:“謝謝你這精致的一餐——順便祝賀這兩個小的成為合法夫妻。”這祝酒詞不倫不類,很補符合他一貫一本正經的風格,其他三個人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笑的開懷,七歪八轉伸過酒杯來,“叮叮叮”的碰在一起……
五菜一湯本來很多了,屹湘沒想到今天大家都超水平發揮,中間隻好又搜羅食材添了兩個素菜,偏生葉崇磬兄妹愛吃香菇冬筍,清炒的莴苣又是瀟瀟最愛。
“你們也太捧場了吧。”屹湘傻眼的看著桌上每碟子都隻剩下一點點、照規矩是不能吃光光的菜,說。
“是。尤其是邱瀟瀟,太能吃了。”崇碧笑著,她喝了不少酒,看上去臉色紅潤潤的,“剛剛你在裏面炒菜,我跟哥哥說,你上回丟玉的事。”
屹湘正手端著酒杯,聽到崇碧說,手指了指頸部,說:“那真是嚇壞了我。”
瀟瀟說:“崇碧跟我說的時候,也嚇我一跳。”
“沒事啦。”屹湘笑著。酒香撲鼻的,她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兒燻燻然。
“隨身帶的東西,還是看好了些。”葉崇磬說。
“嗯。”屹湘的手指順著毛衫摸到細細的頸鏈,從頸間抽出來,“真想焊死了鏈子。不過這回鏈子可結實,還是不必了。”她穿了一件墨綠色的樽領毛衫,晶瑩剔透的玉墜被那墨綠色一襯,顯得越發水色絕佳。
葉崇磬隻淡淡一掃,很快的收回目光,隻說:“當時碧兒還說讓我留心。留心再找一枚貴的嚇煞人的倒不難,可如今上哪兒找這樣樣都好的去?這世上恐怕隻此一塊。”
“哥你眼光越來越毒了。”崇碧喝著酒,笑道。瀟瀟見她已經有點兒過了,悄悄的握了她的手,她回頭一笑。“我看了隻覺得好,卻不知道是這麽好——難怪媽媽說你現在很少買到打眼貨。”
屹湘心裏突的一跳,想起點兒什麽來,問:“葉大哥,可知道現如今找好一些的翡翠原石,去哪兒找比較靠譜兒?”
“要來做什麽用?”葉崇磬問。
第八章 沒有色彩的畫卷(十八)
第八章 沒有色彩的畫卷(十八)
“做衣服。”屹湘簡單的說。她說著,似有一點兒犯難的樣子。隨即笑了一笑,說,“也不是非要,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就最好。”
葉崇磬想了想,說:“我幫你留意一下吧。現在原石的價格越來越貴。好東西都被炒高了。”
“明白。”屹湘點頭,“我們需要的也不算多。其實按我的想法,下腳料也都可以利用。但是東西一定要好。”她看著葉崇磬,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還跟陳太說,就是他們這樣的“新貴”胡亂投資,弄的什麽東西都離譜的貴了……現在知道,葉崇磬或者是年輕才俊,但葉家確實不是“新貴”。不過呢,這種收藏炒作,葉崇磬也未必不參與。
她鬼心眼兒一轉,眼簾低垂。葉崇磬跟邱瀟瀟是不約而同的反應:瀟瀟眉尖一蹙,崇磬嘴角一翹,都料到她必然是想到了什麽不肯說出來。
崇碧則笑嘻嘻的說:“東西一定要好……再配上你們LW的商標,你們打算一件禮服賣多少錢?”
屹湘晃了晃頭,把玉佩塞回領子裏,“誰說不是呢。”
她嘴巴一嘟。
“你們這行業,慣會投機取巧,有時候免不了舍本逐末。”瀟瀟笑,看看時間,建議他們換個位置坐,崇碧主動拉了瀟瀟收拾桌子,說:“一起喝杯茶,我們再走。我這樣子回去,怕挨罵哦。”說著看了一眼瀟瀟的表情,“不準說‘你也知道’!”
瀟瀟果然沒說,他沒說,崇碧卻又歪了頭,見屹湘跟哥哥並不注意他們,迅速的親了瀟瀟一下……
屹湘跟崇磬看著那兩位收拾好了桌子又洗碗,洗好了碗,頭對頭的研究著葉崇磬拿來的那個茶罐。她便笑著說:“謝謝。這一兩年,多虧了你的好茶。”
葉崇磬不甚解。
“崇碧會分我一些。說是你帶給她的。”屹湘解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葉崇磬的坐姿隨意而不隨便,聽她一解釋,隻說“又不值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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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