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2024-11-01 20:55:143065

郭長城連忙點頭,從兜裡掏出一打打印的紙,足足有七八頁,上面細細地記錄著什麼人捐助了什麼東西,捐助人的聯系地址、電話、網名郵箱等等信息,捐助的東西從金額不等的人民幣到一顆大白菜,簡直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原來這是龍城幾所高校牽頭,趁寒假聯合了一些社會服務組織發起的義工行動,叫“老吾老、幼吾幼”,郭長城他們這一邊,專門針對城市底層因為種種原因喪失生活能力的老人,每個小社團負責長期照顧固定的幾個老人。


郭長城由於不大會和人交流,無法承擔給老人解悶和向社會徵集捐助的工作,所幸志願者團隊裡女孩比較多,他就力所能及地幫著幹了點體力活,利用假期當了搬運工。


楚恕之幫他們把東西放下,就順路開了郭長城的車,帶他一起去光明路4號,郭長城的手掌被尼龍袋子磨破了,他坐在副駕駛上,悶不作聲地用湿紙巾擦著。


楚恕之難得有心情跟他多說幾句:“你還什麼人都管,是要普度眾生嗎?”


郭長城瞪著一雙無知的眼睛詫異地看著他。


楚恕之換了問題:“做這些事,家裡人知道嗎?”


郭長城默默地搖了搖頭。


楚恕之不大理解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那你初一去上頭香了嗎?你這樣的,許願容易靈。”


郭長城又搖了搖頭,他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簡直滿意的不得了,除了家人朋友都平安健康,實在也沒什麼好求的——眼下家人朋友看起來確實都平安健康,他覺得沒事還是別給菩薩找麻煩的好。


楚恕之趁著紅綠燈,偏頭看了他一眼,郭長城不高不壯也不帥,五官說不上好看,平時低調得很,連件普通年輕人流行的大眾名牌也沒有,基本上屬於扔在人堆裡就找不著的類型,因為總是缺乏自信,所以絕對談不上有氣質。


可是當他坐下來,安安靜靜的不出聲的時候,平靜的表情卻透出某種說不出的、天然的禪意。


盡管郭長城一屆凡人,每天酒肉穿腸過,連修行是什麼都弄不清楚,經書裡的字也認不全,全世界的菩薩羅漢隻通過膾炙人口的電視劇《西遊記》熟悉了倆:一個觀音一個如來,由於演員問題,至今對其性別還頗有疑慮。


可楚恕之就是能感覺到,他在旁若無人、安安靜靜地修某種東西。


既不是今生的福祉,也不是來生的功德。


憑楚恕之的眼力和修為,他隻是朦朦朧朧地有那麼一個感覺,具體是什麼,卻再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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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楚恕之不明白郭長城做這些事是怎麼想的,可不妨礙他心裡忽然不舒服起來,似乎是有些憤懑,又似乎是不平。


不說別的,就小孩這一身三尺厚的功德,難道不該平安幸福一生嗎?怎麼會偏偏生了個薄命相?雖然大家都知道生死簿上論功過是非常扯淡的事,可地府用得著做得這麼明目張膽嗎?


他不說話了,他的腦殘粉郭長城也沒有勇氣主動挑起話題,兩人一路無語地到了光明路4號,夜幕已經降臨,人鬼到齊了。


楚恕之一進刑偵科,映入眼簾的先是一眾兩眼空茫的妖魔鬼怪,仿佛集體被雷劈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是怎麼回事,就見汪徵回過頭來,顫顫巍巍地問:“楚哥,你知道沈老師……沈巍,其實就是斬魂使的事嗎?”


楚恕之愣了愣,過了一會,他淡定地說:“哦,趙雲瀾那個腦殘,什麼事幹不出來?所以他人呢?玩脫了就跑了?”


大慶在一邊喵喵地說:“他跳進忘川水裡去了。”


楚恕之:“……情傷?自盡?”


大慶和祝紅經過了最初的慌張,基本已經鎮定了下來。


祝紅知道趙雲瀾隨身帶著水龍珠,任何有水的地方都無法傷害他。她剛把水龍珠掛在了趙雲瀾的脖子上,就來了這麼一出,祝紅覺得,如果自己再多心一點,她簡直要以為蛇四叔是事先知道了什麼。


祝紅說:“我猜他可能是去找斬魂使了。”


楚恕之打眼一掃,隻見除了仍然身在外地、說好了坐午夜的車次回來的林靜以外,光明路4號的班底基本都已經到齊了,他雙手插在兜裡,往後靠在了辦公室的門上:“我看這樣,咱們把大家分別知道的事都往一起說道一下,最近太亂了,我們集中一下信息,研究這到底是怎麼個事,該怎麼辦——”


說到這裡,楚恕之話音突然一頓,他臉色驟然變得有些不好,弄得其他人都十分緊張:“楚哥想到什麼了?”


“等等,沈巍就是斬魂使?”楚恕之綠著臉,半晌才喃喃地來了這麼一句,“臥槽玩脫了,我以前調戲過他那麼多次!”


……所以說有時候淡定帝隻不過是反射弧比較長而已。


趙雲瀾早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同樣是被關小黑屋,在大神木裡和在忘川水裡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黑暗中無法言喻的壓迫感讓他兩邊的太陽穴似乎給擠在了一起,漸漸的,一種類似於深度低血糖的惡心和乏力充斥著他的胸口,越往下就越明顯。他連頭也不敢動,覺得自己稍微晃一下腦袋就能直接暈過去,心髒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了,耳邊動脈跳動的聲音開始強烈急促到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就在這時候,趙雲瀾看到了一點光。


那光比螢火還要微弱,可對於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伸手遮擋了一下眼睛,情不自禁地被那股微光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棵巨大的古木,枝幹一眼望不到頭,直徑幾乎有百米寬,卻是個枯樹,上面連一片葉子也沒有,隻有枯槁虬結的枝幹,摸在手裡有種粗粝難言的滄桑。


趙雲瀾精神一震,難道這就是功德古木?


他又往下走了近千米,終於見到了古木的樹根,趙雲瀾的腳在飄忽許久之後找到了陸地,他先是繞著功德古木走了一大圈,在一側發現了一個古樸的石碑,借著古木的微光,趙雲瀾看清了上面刻的東西。


從未見過,卻偏偏認識的字——“皇天後土,魑魅鬼城,大不敬之地。”


“女娲……”趙雲瀾不知怎麼的,突然叫出了這個名字。


他的聲音如水波一般在水中飄蕩開,瑟瑟如同嘆息,激起了黑暗深處戾氣深重的躁動,趙雲瀾沒理會,隻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石碑的邊緣,白光整個湧入了他的腦子,轟鳴一片,他一時看不清任何東西,目光卻似乎洞穿了整個時空,落到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身上。


她長發曳地,姿容秀美,無端讓他生出一種來自生命本源的親切感,像母親又像長姊。


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她說:“昆侖,如果是神農錯了呢?如果我們其實都錯了呢?”


神農錯了?神農錯什麼了?


那聲音又說:“可是我們已經不能回頭了。”


等等!


女娲眼睛裡似乎有淚水,無限留戀地看了他一眼,衝他張開了懷抱,趙雲瀾伸出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她,女娲就像是碎在虛空中的光影一樣,在他面前碎成了千萬片。


“不……”趙雲瀾無意識地開口,卻沒能發出聲音。


下一刻,光陰流轉,趙雲瀾恍惚回到了不知多久遠以前的過去,一瞬間他就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昆侖君還是五千年後的凡人,沉浸在了時空錯亂中。


他覺得自己每天都守在漆黑的大封口上,背靠著大石碑坐著,闲來無事就對著功德古木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俊秀而詭異的少年就整天跟在他身邊,像條小尾巴,前前後後的。


昆侖君一開始不理他,後來終於忍不住問:“都到了你的地盤上了,還老跟著我幹什麼?”


少年就直眉愣眼地說:“喜歡你。”


昆侖君整天被人說放誕無禮,終於有機會說別人一次,於是抓緊了這次機會,毫無慍色地“斥責”說:“無禮。”


鬼王少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就無禮了。


昆侖君守著封印不知多少年,窮極無聊,於是又問:“你喜歡我什麼?”


白紙一張的鬼王少年對自己的欲望坦坦蕩蕩,直白地說:“好看,想抱你。”


昆侖君忍不住看了一眼這膽大包天的小鬼王,沒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挺有趣,逗他說:“一點追求也沒有,我鄙視你。”


少年鬼王雖然不十分明白為什麼被鄙視了,但是認為昆侖君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於是十分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


昆侖君招招手:“過來,我給你這不開化的小東西傳傳道義。”


第87章 鎮魂燈 …


當年洪荒初定的時候,大聖神農氏親自下凡間,嘗百草救人性命,化為採藥老叟,在人群中傳道開蒙。昆侖君混在人群裡聽過幾次,基本就是給少年鬼王照本宣科,說得半通不通,卻也是個解悶,隻是糊弄得什麼都不懂的少年鬼王聽得一個字也不敢錯過,把他說過的每一句屁話都奉為金科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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