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屍匠的C級評定或許全來自這根繡針。他控制力度,一點一點抽線,確認皮膚上露出一個可以把妹妹放進去大小的口後,馬上停止。
姐姐隔著一層青色肚皮,呼吸都劇烈了些,眼神貪婪。
葉笙從口袋裡把遇到姐姐就立馬重新裝死的妹妹拿了出來。
妹妹害怕得不行,四肢都在戰慄,討好地貼著葉笙的掌心,好似在哀求他不要把自己供出去。
葉笙毫無憐憫,他拿起妹妹就要往那個小小的裂口裡塞。
姐姐臉貼著肚皮,嘴裡發出喘息,皺紅的臉上裂開一個惡毒的笑容來。
“我的妹妹,我好想你啊。你在我肚子裡吃的開心嗎?吃飽了嗎?”
妹妹開始顫抖,可她在子宮勝利者前就是被拔了牙的毒蛇。天敵絕對的壓制,使她做不出任何反抗。
葉笙掐住妹妹的身體,摸到了她硬邦邦的肚子,如同石頭一樣硬——是那場子宮殘忍的廝殺裡另外四個失敗者。
小芳哭紅的眼眶呆呆地看著葉笙。眼睜睜見葉笙把自己肚子上的縫解開了點,她有點難受,卻沒有阻止。她生來膽怯怕人,可是第一晚被哭聲引誘出去時,就反常地先在這個少年床前呆了半天。
她不討厭他。
妹妹的身體鮮血淋漓,染紅葉笙的手指,沿著他細白的指尖淌過掌紋。少年半蹲地上,手裡拿著古怪地一團血肉,穩定地往前遞,臉色冷若冰霜。葉笙的冷不包含任何脆弱清淡元素,銳利、強硬,仿佛見血封喉的劍。
妹妹開始細細弱弱的哭,她發育畸形,嗓子就那麼點,發出的聲音幾不可見。
姐姐卻越來越興奮,迫不及待地揚起頭來,吞咽口水。烏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那個很小的漏口。
飢餓感貫穿肺腑,跟火燎原般,她幹癟的皮膚都散發紅光,她急不可耐、心急如焚,想要咬一口吃掉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四肢沿著肚皮移動,她仰著脖子來到最上端。
Advertisement
死死看著那團從天而降的食物。
萬籟俱靜之際。
葉笙驟然開口,滿是嘲諷,聲音很輕。
“那麼喜歡哭,嗓子就別要了吧。”
他手腕翻動,露出握藏在掌心的那根銀針,順著那個裂口。
——毫不猶豫、又狠又果斷地扎了進去!
銀針穿刺喉嚨的瞬間,胎女驟然僵住,眦目欲裂。
巨大的痛苦讓她瘋狂崩潰大叫,但是嗓子已經壞了,隻有嘶啞空洞的聲音,嚯嗤嚯嗤如破碎風箱!
“啊啊啊啊啊啊!”
剛出生的嬰兒都器官無比脆弱,身為A級異端,繡花針殺不死她,卻可以毀了她嗓子。
葉笙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這一晚他的本性早就暴露。
唯一的觀眾還是個瘋子,也就沒必要催眠自己活在“對錯、善良、慈悲”之下了。
葉笙手指摸著縫屍匠肚子上的線,冷聲說:“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威脅我。”
“呃啊啊啊啊啊!”
胎女的眼神,好像要把這種恨留在靈魂裡綿延生生世世。
沒了哭聲的引誘,那些從牆縫、從側口、從牆壁爬出來的屍怪都停下動作,安安靜靜重新變為“收藏品”。
葉笙和胎女四目相對,想著這一晚的不對勁,掏出手機,打開search快速地朝她的臉拍了張照。
search的反應很快,那一晚隔著塑料袋拍的是妹妹,拍不真切。這一次是實實在在拍在了姐姐的臉上。
檔案一覽無餘。
【分類版塊:故事大王】
【鬼怪名稱:胎女(殘缺)】
【鬼怪等級:A級】
【概述:胎女和所有嬰兒一樣,乖巧安靜地在子宮等著出生,她每天都在幻想出生後的幸福人生。可是爸爸不要她,媽媽殺了她。沒辦法,那隻能她來找爸爸媽媽了。可是這一次肚子裡有好多妹妹哦,媽媽的養分都不夠了,胎女好餓啊。她隻能吃掉所有妹妹啦。】
和縫屍匠一樣的概述生平。但是葉笙往下滑,發現已經畫上句號的概述後面,多了兩行字。
並不是手機系統默認的黑體,而是人工手寫的鋼筆的字跡,寫的並不好看,扭扭曲曲跟蜈蚣一樣。
【post scriptum :
沒人知道,胎女有一個調皮愛搗蛋的妹妹。妹妹被胎女吃進去後,在姐姐肚子飽餐一頓。噓,千萬不能被姐姐發現。
——6月23日下午5點16分留。
post post scriptum:
世間的感情總是那麼復雜。鄉愁是一層薄薄的肚皮,姐姐在裡頭,妹妹在外頭。找不到妹妹,姐姐哭得好愁。
——6月27日上午0點34分留】
葉笙第看向手機的時間。
6月27日0點40分。
這行字就寫在幾分鍾前!寫在變故發生之前!
葉笙愣住。他盯著這行字,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湧上喉間,毛骨悚然。
post scriptum。
習慣閱讀書籍的人不會陌生它,當然更常見的是它的縮寫。
“ps”或者“p.s.”。在文案,在文章,在後記,在一整片完整文字後,作者用來作為附言補充或強調信息。
他終於知道,塵埃落定後,胎女那驟然的啼哭來自哪裡了。
……找不到妹妹,姐姐哭得好愁。
有人用附言給這個故事添了一筆。
他指尖發冷,微微喘氣,盯著手機界面,第一次產生對未知的東西產生恐懼。
葉笙壓下情緒,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
下車後換個手機,重新開始新生活吧。
但是現實就是跟他開玩笑一樣,在葉笙眼皮子底下,這段概述的下面居然又開始浮現字跡。
還是那並不好看的鋼筆字跡,灰白厭惡,一筆一劃歪歪扭扭,滿是惡意。
【 post post post scriptum:
姐姐怎麼就啞了呢。哦,原來是為了尋找妹妹哭啞的。好感人啊。妹妹後悔了,她不該那麼貪玩,傷了姐姐的心。
壞人,你把我姐姐的嗓子弄啞了,就用你的命來還吧。
——6月27日上午0點40分留】
附言結束。
筆跡和文字後面,好像能看到一個刻薄陰暗又醜陋的人。
隻是沒等葉笙分析完,肩膀上已經多了點重量。
一直在裝死裝睡的妹妹,突然間完全無視姐姐的威懾,重新“活”了過來。她在受精卵發育初期就被吃掉,腦袋四肢都血糊糊的,現在緊貼著葉笙脖子處的皮膚,伸出舌頭舔了舔。
姐姐有三排牙,她的牙也不少,葉笙甚至覺得她可能腦袋九成的重量都在牙齒上。
“你把我姐姐的嗓子弄啞了。”
妹妹說。
葉笙聽到了妹妹嬉笑的聲音,比姐姐的啞一點,也低一點,潮湿黏糊。
因為那一句的附言,它們又開始上演姐妹情深。
葉笙第一次離她那麼近。這兩姐妹一胎而生,謂之“胎女”。姐姐雖然是勝利者,可大部分的力量都在妹妹這裡。A級異端的危險強大,完全不是他如今能夠對付的。
他上車後對付胎女,全憑借小芳還有老頭留下的紅符。
如今那個寫附言的人解除了妹妹的禁錮。
鋪天蓋地的惡順著脖子,纏上葉笙的呼吸。
妹妹陰測地笑嘻嘻說:“壞人,你是壞人。”
葉笙沒說話,他視線靜靜看向妹妹。
靠近異端的一刻。
那種五髒六腑被浸泡的感覺又來了。冷清清,湿漉漉。肚子裡也傳來一種奇異的感受。
現在他手裡沒有任何底牌,將妹妹交給姐姐對付,隻會死的更慘。
C級的繡針對付不了妹妹。
保命的紅符也用掉了。
好像無論怎麼看,都是一條絕境。踏上這列開始就注定死局。
可越是絕境,越是要賭一把。
葉笙忽然開口:“你是想要一個身體對嗎。”
他過目不忘。
對於聽過的話同樣不忘。
捕捉任何蛛絲馬跡的信息從來是他的強項。
“雖然你竊取了你姐姐的力量,但你在母親子宮裡本來就是被吃掉的失敗者。”
葉笙聲音很輕。
“你停止發育,長不出眼睛、鼻子、嘴巴、四肢,沒有大腦,也沒有身體。”
她那麼小,隻有四分之一巴掌大,像一團巧克力大小的肉。
葉笙輕聲,像是在做交易,說:“現在,我給你一個身體,怎麼樣?”
葉笙手指抓住她。
妹妹估計也是愣住,不知道這個人類要幹啥。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