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巖驚喜道“我從下面要了點紅粉, 裹上紅粉,就一模一樣了。”
眾人忙碌了半天,在孟梁敲門之前,終於備齊了今天要用的210個喜丸。在出發去蛇淵之前, 葉笙主動找管千秋聊天。
“管千秋。”他的聲音又冷又輕。
管千秋昨晚被惡念入夢,現在還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中。乍聽到葉笙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紅木樓梯悽清幽冷, 風吹著回廊上的紅燈籠, 也吹起她鬢邊的長發。
“葉笙?你找我嗎?”
她仰頭,她的眼神又清醒又迷茫,看著站在樓梯上方的葉笙。不知道為什麼,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葉笙漠然問道“管千秋。入村之前,孟梁要我們點那柱香時, 你在想什麼?”
管千秋努力去回憶第一晚的事情,痛苦艱難說“我當時……我當時什麼也沒想。我那個時候思緒非常的亂,我特別害怕。”
“喂!”石湿這個護花使者馬上湊了上來,他指著葉笙罵道“姓葉的,你幹什麼?沒看到千秋狀態不好嗎。”苗巖主動過去扶管千秋“管姐,你沒事吧, 我扶著你走吧。”
葉笙得到管千秋這一句回答就已經夠了。寧微塵聽完他們的對話, 笑吟吟朝他伸出手“需要我扶著你嗎, 葉同學。”
葉笙狀態比管千秋還差,不過他冷酷拒絕了,並讓寧微塵自己小心點。
又一次來到蛇室,葉笙抬頭,看著夜哭古村的居民們掛在蛇室門口的五個燈籠,掀了下眼皮。
“五”在夜哭古村是個特別吉利的數字,因為五同音“屋”,對於視家族文化如命的古村來說,房屋意義非凡,五是個特別圓滿的數字。
這一次進蛇屋。
葉笙依舊是最後一個做任務的。
Advertisement
苗巖第一個喂完後。
葉笙漫不經心問她“美杜莎之眼也能操縱蛇嗎?”
苗巖詫異地看葉笙一眼,不過還是認真道“肯定能啊。美杜莎之眼可是蛇王。”
說起那位騎士工會血腥殘忍的異能者,苗巖語氣就格外復雜,“美杜莎這人吧,我其實挺佩服他的。他對別人狠,但對自己更狠。一開始美杜莎隻是個B級異能者,他的異能是牙齒分泌毒素。但後面他在綠色地獄裡有了個天大的機遇。一位S級執行官出動任務時,不小心讓一條A級的蛇異端重傷逃走,然後被美杜莎遇見了。”
“綠色地獄裡那條蛇王的代號叫做魔瞳,直視它的眼,人的腦神經就會崩壞錯亂。那個時候,蛇王已經奄奄一息了。美杜莎趁S級執行官沒找過來前,把蛇王的兩隻眼睛活生生挖了出來同時也挖掉自己的眼。他跟瘋子一樣,把魔瞳的眼珠子安到了自己眼眶裡。厲害吧。”
苗巖無論多少次說起這件事,都會打了個冷戰。
“他在拿命賭,但是他賭贏了。”
葉笙聽到這裡,居然有了種想笑的衝動。
美杜莎。
魔瞳。
很快輪到他了。
葉笙隨手抓了三十顆喜丸。
光頭雖然長相粗獷,但是心思細膩,主動替他多拿了一顆“喏,給你,知道你走完橋需要三十一顆。”
葉笙拒絕得很幹脆,淡淡道“今天不用了。”
光頭“啥?”
葉笙長腿跨上獨木橋,丟一顆喜丸走一步。
眾人屏息凝神,看著他一路走到正中央,丟下那顆喜丸後,那條對他充滿敵意的蛇再次出現了。
兩米長的蛇身騰跳而起,它詭異的淡藍色蛇瞳裡是潑天的恨意。
蛇信子嘶嘶嘶,像是最撕心裂肺最惡毒的詛咒。
而葉笙這一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無比冷靜、也無比清晰的和它對視。葉笙任由蛇頭靠近自己的臉,黏膩潮湿的蛇信子幾乎和他相觸。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這條蛇淡藍色的眼睛裡,不光隻有三個點,準確來說是五個點,五個點連成一個圈。
隻是第一個點、第四個點和第五個點,被著重畫了而已。
然而,這點和線的顏色他太熟悉了。
淺灰色,這是鉛筆的痕跡……
能在A級魔瞳上留下痕跡,隻有故事筆了。
——他曾經用故事筆,在美杜莎的眼睛上,狠狠戳出五個點,又鮮血淋漓地畫出了一個圈,作為可以留存下來的記號。
葉笙面無表情,徒手抓住了這條蛇的七寸,任由它在自己手中痛不欲生地掙扎扭曲。
一邊扔喜丸,一邊抓著蛇快步走完獨木橋。
岸邊的人目瞪口呆看著他徒手拿了一條毒蛇回來。
葉笙把這條毒蛇丟在了地上,他目光看向苗巖,臉色蒼白,聲音卻很輕,杏眸裡有種山雨欲來的瘋狂暴戾。
葉笙說“蛇語師,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就是魔瞳?”
苗巖猛地瞪大了眼“什、什麼?!”
她半蹲下身去,顫抖的手捏住蛇頭,屏住呼吸,看到那一雙猙獰瘋狂的淡藍色蛇瞳後,苗巖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啊啊啊啊——!”她驟然尖叫出聲,松開手,跌坐地上,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眼淚都快要掉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王透和光頭猛地圍了上來。
他們兩人看到那雙屬於美杜莎的、標志性的藍色蛇瞳時,也臉色煞白,跟個木偶似的一動不動。
管千秋強撐著狀態,開口說“你們先不要和魔瞳對視,讓我來吧。”
她已經早有準備了,但看到那雙眼睛時,還是恍惚了一下。
“原來,騎士工會的人也進來了啊。”
葉笙在旁邊略帶嘲意的扯了下唇角,漠然說“蛇語師,你先聽聽它在說什麼吧。”
苗巖已經快要嚇哭了,她強忍著懼意,顫聲說“好。”
她戰慄地拿出口哨,放到嘴裡,短促地吹了幾聲。
這條毒蛇徹底被葉笙激怒,上岸後它本就渾濁錯亂的精神幾近瘋魔,殘留在蛇眼裡的美杜莎記憶,在看到管千秋後,徹底瘋狂,恨意洶湧。它在地上扭曲抽搐,每一聲嘶叫,都猙獰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咚。
苗巖的哨子從她嘴裡掉了出來。
她僵硬地抬起頭,眼裡已經有了淚光,顫聲說“管姐,這條蛇說,它要殺了你和葉笙!它要你們償命!它喊了你的名字……它還喊了葉笙的名字!”
苗巖的話一出,蛇室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跟被抽走了靈魂一樣,站在原地。
管千秋又一次地看向葉笙,但是這一次,她不再迷茫,而是絕望和恍惚。
葉笙沒有看她。
寧微塵非常體貼地給他遞過來一張紙,笑道“這位抓蛇英雄,你要不要先擦擦手。”
葉笙“……”寧微塵總是能一句話讓他恢復理智,不過他還是接過紙巾,擦了擦手上的黏液。
石湿再怎麼對葉笙有偏見,這一刻都反應過來不對勁,他又惶恐又焦急地問葉笙“葉笙,這是怎麼回事。”
葉笙沒回答他,淡淡道“第三天的任務還需要繼續做,晚上說吧。”
結繩記事裡,第三天,還是三個小結。還需要繼續喂蛇,做燈籠,曬紙。
接下來的一路,眾人再也不復之前的輕松,死氣沉沉。葉笙依舊沒有說一句話,眉頭緊鎖。
寧微塵似笑非笑說“你之前跟我說夜哭古村邪門的過於淺顯,所以心事重重?怎麼,現在它的邪門都擺明面上了,你還是皺著眉。”
葉笙眼眸清凌凌,看了他一眼,古怪問道“你就一點不驚訝嗎。夜哭古村的時間是一個坍塌的點。”
寧微塵想了想,如實說“還好,從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你開始,我就知道這裡面的時間有問題。”
什麼玩意?
葉笙面無表情,咬牙切齒說“寧微塵,你玩我呢?”
“沒有。”寧微塵笑了下,望向他,桃花眼噙著笑意,潋滟漂亮“隻是葉同學,我是一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很少有人敢在時間上跟我玩障眼法。”
葉笙“……”媽的。他算是理解石湿那句話,石湿讓他去世娛城直播,說他光憑一張臉就能讓無數人買賬。現在這句話他送給寧微塵,並且,他就是那個情人眼裡出西施,會為寧微塵買賬的傻逼榜一。
葉笙“……你現在該感謝第一軍校的螢蟲了。”如果沒有直播,他現在一定拽著寧微塵衣領,讓他說人話。
寧微塵眨眼笑了下,漫不經心問道“所以為什麼不開心呢,葉同學?”
葉笙跟著眾人下樓,前往燈籠室,他回答了寧微塵的問題,輕的像是自言自語。
“因為我不認為,我會為同一個原因,失敗兩次。”
接下來做燈籠、曬紙的任務,大家都做的很壓抑。一天下來,就連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
晚上回到房間後,石湿赤紅著眼,直直看向葉笙“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葉笙用人皮紙輕車熟路地折成了一個八面體,八面體落在桌面上,像是陀螺一樣先旋轉了一會兒。
葉笙低聲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的香會燃到隻剩三分之一。”
“一根香能燒十五天,香燃盡,就會被逐出夜哭古村。”
“實際上,如果真按虔誠與否來決定庇佑的天數。我的那根香,會直接一燒到底。”
他對孟家先祖,從頭到尾,就沒有一點敬意。
“管千秋和我一樣,點香時都完全沒有想過孟家先祖,但她的香留了三分之二。”
“因為我們剩下的天數就是那麼多。孟家先祖對誰都一視同仁,一根香十五天。我在夜哭古村已經用掉了十天,而管千秋,用掉了五天。”
管千秋怔怔望著他。
kg工會其餘人也是徹頭徹尾傻了眼。
王透喃喃道“葉笙,這到底什麼意思。”
葉笙說“夜哭古村的時間是一個坍塌的點,五天一個輪回。在成親當日,我們進入宗廟,不會先見到孟家先祖,會先被抹去全部記憶,顛倒重來。回到剛進村的時間點,重復上一個輪回的喂蛇、做燈籠、曬紙任務。重復地以為這是個存活副本,打算先活到第五天。活到第五天又是輪回。這麼輪回三次,十五天過後,香燃盡時,就是我們的死期。這是你們的第一個輪回,管千秋的第二個輪回,我的第三個輪回。”
石湿眦目欲裂“不!不可能,千秋是絕對清醒,她的記憶……”
葉笙漠然道“要我重復一遍嗎,這裡是一個坍塌的時間點。”
“管千秋的記憶不會被纂改,她能記住人生每分每秒發生的每件事,但夜哭古村裡面的一切,既不存在於過去、也不存在於現在、更不存在於將來。它不會佔據管千秋人生任一秒的記憶。”
葉笙的眼神晦暗。
“我是第一軍校的學生,我身上有螢蟲的直播,如果我進了一個坍塌的時間點。我的直播間應該一直是一片漆黑,等我經歷完十五天破局出去,時間才會沿著我進村的前一秒繼續前行。但是現在,夜哭古村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好像同步了。”
他不知道時間同步的原因是什麼。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