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重點,是破開夜哭古村的局。葉笙把捕夢網紙流蘇裡被打結的五條紙擺出來。
“這裡面隻有一個結是白胥打的,其他的結應該是我打的。”
“蛇眼裡我做了記號,五個點一個圈,代表五天一輪回;燈籠紙上我留下了折痕,它比八面體的折痕其實還多了一條垂直的線,夜哭古村的整體結構就是個八面體,沿著這條線是一百八十度的顛倒。告訴我第五天,時間回溯時,夜哭古村會上下旋轉過來……”
說到這裡,葉笙頓住了,他臉色難看,想起了自己從山洞出來時那種天旋地轉的暈眩感。
這竟然已經是他的第三個輪回了。
“至於這個捕夢網。根據結繩記事的原理,我給自己留下了五天的暗示第一天做兩件事,第二天做三件事,第三天做三件事,對應夜哭古村的任務。而第四天要拋開一切,做一件大事。”
“破局的關鍵,就在第四天。”
“第四天,我們必須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石湿整個人如脫水般“可是,喂蛇、做燈籠、曬紙,是我們必須做的日常任務啊。”
管千秋的大腦劇烈抽痛。
她昨天被畸形兒入夢都沒有的痛,這一刻鋪天蓋地襲來。她呆呆望著葉笙,突然一下子淚就掉了下來,哽咽著說“葉笙,對不起,對不起……”
葉笙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對不起。
他漠然地看著管千秋,說“管千秋,我們見過的。你、我,美杜莎,都是上個輪回的人,但隻有你和我活了下來。”
如果不出意料,美杜莎應該是被他殺了。
“我會留下這些線索,說明,上一個輪回我很早就預見了死局。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如果自己留下線索,一定會讓你也留下什麼線索的。”
“時間回溯,留不下任何語言、文字,就連最簡單的點和線都需要畫在A級異端上方。”
Advertisement
畫點和線甚至還得動用故事筆。其餘的,捕夢網,人皮紙,全是夜哭古村原有的東西。
葉笙道“你身上有什麼堪比A級異端的東西嗎。”
管千秋猛地回過神來。
“有……”
她細白的手指顫抖地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福,她哽咽著啞聲說“有。這是我媽媽給我留下的,這輩子我都沒打開過它。”
葉笙說“打開。”
管千秋深呼口氣,咬牙,把平安福從自己脖子上取下。
她眼眶通紅,顫巍巍把它打開,發現裡面那護神安眠用的沉香已經被她倒空了。
她從裡面,取出了一根黑色長發……
一根女人的頭發。
女人的發根還沾著血,帶著一小塊頭皮。
☆、第168章 夜哭古村(十五)
葉笙取過那一根發絲, 看著上面的血跡和皮肉,眼神若有所思。
屋內所有人臉色蒼白,一句話不敢說,呆呆看著葉笙, 等著他說話。
管千秋手指顫抖放下平安福, 她眼眶通紅, 眼淚一瞬間掉了下來,喃喃自語。
“對不起,葉笙……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不起……”
她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晚,一個人從山洞中醒來的時候。天旋地轉,渾身疼痛。她行屍走肉般踏上紅橋,抬頭,看著那座巨大的八面體紅樓,像在看一個永遠無法戰勝的怪物。
葉笙平靜道“沒事, 我比你忘得還要幹淨。”管千秋擁有絕對清醒的能力, 所以在時間回溯後,還對他有一點印象。
但是葉笙對這裡完全沒有一點記憶, 如果不是蛇眼裡的鉛筆印記, 他或許也猜不出這裡是個循環。
誰又能猜的出來呢?
石湿都跟被抽走了魂魄一樣, 癱坐在原地,眼睛赤紅。
“所以如果不是葉笙點破這一點,我們在迎親當日就會毫無知覺地進入第二個輪回?然後第二個輪回裡,我們又會跟這一次一模一樣找資料、查線索, 兢兢戰戰做任務, 等著第五天先祖顯靈, 重蹈覆轍。最後三次輪回結束, 香燃盡,我們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苗巖也是被嚇到了,她唇瓣顫抖,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裡是一個坍塌的時間點。
一進來,他們就會被村民們安排任務,每個任務都包含了一堆致死條件。喂蛇、做燈籠、曬紙,危機重重,光是完成任務就已經讓每個人精疲力盡了。
在夜哭古村偷懶是違背祖訓的行為,不做任務必死無疑。更別提,後面因為任務材料不夠,異能者內部的各種猜忌,自相殘殺。
如履薄冰,兢兢戰戰完成所有任務,踩著同伴的屍體,一路廝殺走到第五天,卻發現夜哭古村真正的秘密才正式開啟。
王透喃喃說“我們分析出了最大的異端、族長的異能、孟家的淵源,避開了喂蛇的死亡條件,做燈籠的死亡條件。結果,就跟笑話一樣。”
石湿稍微恢復點理智,他搖搖頭說“不,不是笑話。這些事都是想要在夜哭古村活下來必須做的,隻是想活到最後,它們遠遠不夠而已。”
說到這裡,他想到什麼,猛地看向葉笙,瞳孔縮成一個點,眼裡的震撼和錯愕仿佛出自靈魂深處。
這是葉笙的第三個輪回,
意味著,葉笙已經活過了兩個輪回。
他從葉笙加入隊伍開始,就沒把這個花瓶放心上。因為夜哭古村的背景是他們找出來,任務的死亡陷阱是他們避免的,就連材料不夠的問題也是他們工會解決的。
葉笙一臉病容,脾氣古怪,身體狀況又差。石湿隻把他當作一個“脆弱沉默的小白臉”,心中一直憤恨,如果不是他們kg工會,這嬌弱花瓶早死了,葉笙居然還有臉跟他們裝逼?
但現在,石湿再看著葉笙那張霜白冷漠的臉,忽然體會到一陣刻骨的寒意。
……葉笙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能自己活到第五天。
國王工會引以為傲、極盡全力、排除的那些危險,是葉笙早在第一個輪回,就一個人搞定的。
甚至,他想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點。
美杜莎之眼每次出任務都會帶一堆新人,然而,夜哭古村有個最關鍵的致死點是材料不夠,需要控制人數。在美杜莎的帶領下,第二個輪回必然是異能者的自相殘殺局!
他大概知道葉笙第三個輪回的狀態為什麼很差了……
因為葉笙在第二個輪回,殺光所有人,才成為最後活下來的勝利者。他還活生生挖出了美杜莎的魔瞳,把它丟進蛇淵。
石湿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差不多都想到了。望向葉笙的眼神,也由錯愕、震撼,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唯有管千秋對葉笙的態度自始至終不變,她強忍內心決堤的情緒,啞聲說“這應該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頭發,發色偏棕,發質有點糙,並沒有經常打理。”
葉笙垂眸說“能在回溯後被留下的東西,一定是夜哭古村原本就有的。我們進夜哭古村後,一直忘了一個人。”
管千秋愣住“你是說新娘?”
葉笙點了下頭。
管千秋喃喃“可是新娘太普通了啊,她和夜哭古村裡所有信奉先祖的村民幾乎一模一樣。”
新娘身上沒有一點異端氣息,她也沒感知到新娘的一點危險。
一個傀儡新娘,真的太普通了。
葉笙說“明天就是第四天了。”
夜哭古村根本沒留給他們任何猶豫的時間。
葉笙的手指摸上紙流蘇第四條的結,平靜說“從進村開始,我們就在一直討論怎麼活下去,怎麼完成任務,卻忽視了一直在進行的夜哭古村婚禮。”
來到這裡的第一晚,孟梁就跟他們說,晚上新娘新郎會進行相看。
第二天,新娘跪在墳前,同死去的新郎一起,向神請期。
第三天,黎明時分,一場雪落滿整座紅樓。
葉笙說“第四天是夜哭古村婚俗裡,迎親前的最後一步,問名。”
“孟梁說的孟家祖訓,是懲戒偷懶的人。夜哭古村的問名需要媒人去宗祠完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問名這一件任務,抵得上三個日常任務。”
管千秋喃喃“所以明天我們去找新娘?讓她把問名的任務交給我們幾個外鄉人?”
就在這時,夜哭古村樓下又響起了敲鑼聲。
“午時已到,關門就寢!”
葉笙本來就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解釋了那麼多,他眉眼間已經帶了絲疲倦,說道“不用。你們繼續去做任務,打探一下迎親當日的具體流程是什麼,推測一下,回溯是從哪個時間點開始。問名的事,我和寧微塵去就夠了。”
寧微塵見他如此疲憊,桃花眼裡有一些葉笙都看不懂的情緒,他支著下巴,開口道“葉同學,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葉笙點頭“嗯。”他剛打算起身,回頭,杏眼古怪地看了眼寧微塵。想到夜哭古村危機重重,主動伸手拽住寧微塵的手腕,命令道“你也過來。”
寧微塵被逗樂了,眼裡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好的。”看著疲色難掩但還要把人拉到眼皮子底下盯著的葉笙,怎麼看怎麼可愛,可愛到他想把人藏起來。
當然,也就他現在能從葉笙身上看出“可愛”這一點了。
在kg工會其餘人眼裡。葉笙就是一個殺掉所有人,殘忍暴戾,滿手鮮血,從第二個輪回中走出來的瘋子。
來到床邊。
葉笙盯著搖曳的捕夢網,低聲說“管千秋說新娘很普通,但我覺得她不普通。”他的手機在山洞滾下坡時丟了,不然他肯定用search對著新娘拍一張照。
寧微塵在黑暗中頓了片刻,突然說“新娘子確實不普通。她被族長控制了。”
葉笙皺眉“什麼?”
寧微塵“你有沒有留意過新娘子的走路姿勢?”
葉笙猛地想了起來,新娘子每次好像是都是在喜婆的攙扶下出場的。蓮步輕移,姍姍來遲。她樣貌普通,身材普通,可是走路卻像是古時大家閨秀一樣又慢又緩。仿佛是腿上帶著镣銬在走路。
葉笙低聲說“新娘不是自願的嗎?”
可她請期時那種表情,完全不似作偽啊。難道族長也對她做了催眠。
寧微塵笑說“也許新娘心中的欲望,是我們用來和她做交易的籌碼。”
葉笙點了點頭。
這一晚沒有人睡得安生。
第二天,葉笙以為自己醒的已經夠早了。沒想到kg工會的人比他醒的還早。
天將明未明,天色幽微。
苗巖正蹲在被綁在角落的畸形兒前,用碗給他喂水。大概是因為夜哭古村的殺機終於顯露,他們在其中風雨飄搖,未來一片黑暗。
所以她對這個畸形兒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情緒。
石湿站在窗邊發呆,夜哭古村不會落第二場雪,但他還是一直望著天空,思考著什麼。
“葉笙,你醒了。”管千秋在桌邊捏喜丸,聽到動靜,轉過頭去。
葉笙點點頭,就在這時王透從外面推門而入,他風塵僕僕,眼下一圈的黑眼圈,望向葉笙,而後艱難道“葉笙,新娘子很難見到。”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