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2024-11-04 09:50:293370

季雨時有太多的問題與太多的不甘想要解答。


他一口氣跑到小區外,目之所及之處雨絲綿綿,街道對面的公交車開走了,將一波聚集起來的忙碌的上班族、學生黨都帶走。盛雲比他更為熟悉這裡的監控系統,肯定不會在顯眼的位置,所以盛雲絕對沒有上那輛車。


公交車一走,雨中街道上的行人就變得稀少了。


季雨時猛然朝一個方向看去,呼吸變得急促——憑借著精準良好的視力,他看到盛雲背著包的身影一閃而過,衝進了綠蔭如蓋的黃木香下!


那裡赫然正是他與宋晴嵐之前待過的地方!


他神色一凜,咬牙衝向長椅背後的木棚。


隔著重重雨絲,他看到宋晴嵐憑借一手擒拿術,已成功鉗制住盛雲,並且低頭說了句什麼。兩人在木棚下轉頭,朝他看來,同時臉色大變。


“小心——”


“砰——”


消音器下的子彈直射而出。


那一刻,時間似乎被放慢了無數倍。


宋晴嵐的嗓音撕裂般進入了季雨時的耳朵,同時,子彈也進入了他的身體。


肌肉骨骼被子彈破開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先是感覺到重重的一擊,然後劇痛才鋪天蓋地而來,血液迸射間,他腳下一滑摔進了泥濘裡。


好痛。


季雨時的臉貼在冰冷的街道上,睫毛被雨淋湿了,他看到從街道的隱蔽處走出來好幾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人,個個手中持槍,面色凝重。


他們是當年案件發生後,前來回顧現場的稽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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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被當成了盛晗口中所描述的那位兇手。


驀地,有人將他摟進了懷中,用臉貼著他的臉,給他帶來了一絲溫度。


“……你怎麼樣?”


那人緊緊地抱著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啞得幾乎聽不清,不斷地用手去摁住他胸膛上的傷口。


“季雨時,你說話,你回答我。”


有溫熱的液體不斷滴落在季雨時臉上,他費力地睜開眼,看見一張陌生的、完全沒有記憶點的面孔在哭,僅有一雙黑眸得以辨認是誰。他沒有林新闌那種高超的能力,能在宋晴嵐使用模擬面孔時也認出他,可是他認得這雙眼睛。


“宋……晴嵐。”


他無意識開口。


宋晴嵐的手被鮮血完全浸湿,用冰涼的嘴唇吻了吻他的額頭:“……我在。”


季雨時看向木棚,不遠處,一個身影跪坐在黃木香下,面露悲傷,不敢踏出那片遮擋他的陰影。


而另一頭,幾名稽查者舉著槍朝他們逼近,路邊有行人發出尖叫。


他被抱在宋晴嵐懷中,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其實他想告訴宋晴嵐,原來這樣才算是做完那件“既定的事”。


可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竭盡全力,也隻能動了動口型,朝那個身影無聲說了兩個字:“快走。”


去完成應該由你完成的事。


去別的時空。


去找到十幾年後出現的平衡,去實現天穹的母系統。


讓我,用盡最後的力氣來完成這個圓。


獨自撐起一切的年輕教授終於消失在了木棚下。


季雨時心中很平靜。


稽查者們將他們團團圍住,面對那些槍口,宋晴嵐抬頭對他們說了句什麼,如同憤怒的野獸怒吼。


他聽不清了。


路邊的垃圾桶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了下來,垃圾散落一地,掉落出了那隻老板娘送的小蛋糕。


上一次來,那隻小蛋糕被他遺忘在了長椅上。


這一次,那隻小蛋糕的甜美香味吸引了翻垃圾桶的流浪動物。


雨勢變小,雨絲細密。


像是覆在眼前一層朦朦朧朧的薄霧。


模糊的視線裡,季雨時看到那是一窩似乎剛斷奶的小貓,最多隻有兩個月大小。


母貓不知道去了哪裡,或許是太餓了,它們喵喵叫著,連路都走不穩,卻急切地啃食著小蛋糕的甜美滋味。


這是三隻小黑貓。


通體皮毛漆黑,一絲雜色也沒有。


第93章


[1448.08.13 16:03:51]


天氣悶熱,看上去快下雨了。


季雨時把頭靠在車窗上,聽季旻越一路念叨:“我和媽一起,給你把房子都收拾出來了。吃的、用的都有,經過我仔細檢查倒是覺得你應該啥都不缺了。就是吧,看天氣預報是這幾天都有暴雨,你要不先別搬過來,還是回家住幾天?”


十七歲,高中畢業。


忽然抽了瘋,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訂了機票,跑到卡多島去玩了一圈。


等季家人接到電話的時候,他人都已經到了。


回來這天,是季旻越開了車來接。


季雨時在卡多曬了大半個月,膚色已經比先前深了一些,不算黑,看著卻精神了很多。


聽季旻越這麼提議,他回答:“下暴雨和回不回家住沒有關系吧,你不也是十八歲不到就搬出去了嗎?”


年少叛逆。


每個人都有這麼一段時間,隻不過這叛逆在季雨時身上來得晚了些。


季旻越不過也還是二十幾歲的年紀,大男孩心性未減,便說:“那也行吧,整天好的不學,把我的壞習慣都學去了。”


季雨時轉過頭:“誰說我是學你?”


季旻越:“老季說的。”


把季雨時送回家,季旻越就走了。


家裡果然到處都收拾得很好,蘇阿姨細心得連最基礎的日用品都替他準備好了,包括但不限於紙巾、洗手液等,無處不體現出一位母親的愛。這是季雨時長這麼大第一次獨居,家人不放心在情理中,可是有人照顧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太安逸,他隻想要盡早地學會獨立。


第二天早晨起來天色陰沉,果然要下雨了。


季雨時的行李箱還放在木地板上,昨天回來之後沒有來得及整理,裡面衣服倒是沒幾件,主要是得收拾那些從卡多帶回來的小玩意。


他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去廚房倒水喝的時候隱約聽見了貓叫聲。


一開始,他以為是幻覺。


可是等他喝完一杯水又洗幹淨杯子以後,那貓叫聲又繼續了。


“喵~”


細細的糯糯的,像是奶貓叫,還不止一隻。


季雨時放下杯子,循聲看去。


廚房有一扇採光很好的大窗,裝了白色百葉簾,透過窗戶能看見小區後的一片綠地花園,植被長得很茂盛。他撥開百葉簾葉片,才發現外面天色陰得可怕,已經開始下雨了,雨點來得又急又快。


打開窗戶以後,雨水打在樹葉草叢上的聲音哗啦作響,而那隱隱約約的貓叫聲,似乎是就從花園裡傳來的。


怎麼會有貓?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穿上鞋子帶了雨傘,打算去看看。


少年撐著雨傘,第一次走進了獨居小區的花園裡。


雨下得大了,雨水順著雨傘尖角滑落牽起了線。他的褲腿被濺湿了一截,走到花園深處才看見那那一窩小貓。


灌木叢下有一個紙箱,已經讓雨水淋湿了。


三隻不足兩月大的小貓咪全身漆黑,幾乎看不見一絲雜毛,正在紙箱裡抓撓著想要往外爬,一邊爬一邊恐慌地叫著。


紙箱裡有奶粉,也有貓糧,附近卻沒有人。


季雨時蹲下身,輕輕地用指尖撫摸了貓咪的頭,直到確定貓咪身上不怎麼髒才放心地用手去安撫它們。他撐著傘,讓雨不會淋到紙箱,耐心地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有人來帶走他們。


他確定了這是一窩被遺棄的貓咪。


季雨時把紙箱抱在懷中,準備把貓咪們帶去物業管理處,看他們是否知道要怎麼處理。


一站起來,卻發現不遠處的花園涼亭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暴雨如注,季雨時看的不太清晰,隻能辨認那人個子很高,恐怕足有一米九往上。不過,即使看不清臉,也讓人難以忽視那兩條筆直的長腿,那個人光是往那裡一站,就十分惹人注意。


這種暴雨天出現在花園裡,很可能是哪位業主在這裡避雨。


季雨時幹脆喊了一聲:“喂!”


他的聲音被掩蓋在愈來愈大的暴雨聲中:“你有沒有看見剛才是誰把貓放在這裡的?”


那人一動未動。


擔心對方沒有聽見,他幹脆一鼓作氣走了過去:“你好,能聽見我說話嗎?”


一手撐傘,一手抱著紙箱。


季雨時顧著貓不被雨淋湿,將傘傾斜,因此身體湿了一小半。


他走過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再有幾步就要邁上臺階。


那人明明背對著他,卻如同背後長眼般驀然僵直了身體。


緊接著,那人忽地邁開腿,頭也不回地走了。


季雨時愣了下,沒有追上去。


他調轉路線,把這紙箱裡面的三隻貓帶去了物業辦公室。物業的人說最近沒聽說有誰養了小貓,但他們可以幫忙處理這些貓咪,看看業主們有沒有人想收養,如果沒有的話就把它們送去流浪動物救助站。季雨時臨走前,工作人員嘀嘀咕咕地說不知道是誰這麼無良,暴雨天將這麼小的貓咪遺棄在外面,他便想起了在花園裡見過的那個人影。


季雨時問:“您能幫我查一下監控錄像嗎?”


季雨時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容清冷,看著像溫室花朵。


工作人員沒有想到他會對這件事這麼重視:“查監控錄像?”


“是的。”季雨時說,“不侵犯他人隱私,隻看公共場合的錄像回放,應該是可以的吧?”


他們回放了錄像。


往前一個小時,果然見到了抱著紙箱進入花園的人。


那人個子很高,紙箱抱在他的懷裡幾乎小了一號,隻見他在季雨時居住的那棟樓下站了好幾十分鍾,時不時地抬頭看那棟建築,似乎在等人。


暴雨前的光線很昏暗,那人又戴了一頂帽子,叫他們從視頻裡看不清楚臉。


物業處的工作人員罵道:“靠!這麼大個人了還做出遺棄寵物這種事!不能養就不要買,再不然送去救助站或者送人也行,太沒有道德感了!”


季雨時沒有說出剛才在花園裡的事,他覺得沒有必要,隻問了句:“他是這裡的業主嗎?”


工作人員說:“應該不是,我沒見過這裡有誰這麼高個!”


說到這裡這位工作人員更氣了,敢情人家還是專門把貓遺棄在他們小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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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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