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便是想要強行逼迫崔玄了。
劉驥辛下意識想說一聲“不可”,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下了嗓子,想要聽聽主公如何說。
“莫急,”元裡還是這兩個字,鎮定地道,“長越,你與平之先行去往莽山拜訪老先生。記得備上厚禮,再讓林田帶你們去挑幾幅字畫一同送去,問問老先生可否助我們一力。言語間記得恭敬,不可冒犯老人家。”
郭茂和劉驥辛一同站起身應下。
元裡又看向楚賀潮麾下的將領,誠懇道:“李立送來的賞賜雖有討好賠罪之意,但也確確實實是諸位擊殺匈奴之功的賞賜。如此被我原樣送回洛陽,諸位也少了一份賞賜,這是我的過錯。”
這話一出,楊忠發立即大手一揮,毫不在乎道:“元大人,你莫要這麼說!若是沒有你的霹靂炮,我們怎麼也打不過匈奴,也殺不了呼延烏珠!李立給我們的賞賜不要也罷,此人用心險惡,沒了這些賞賜我們還安心了呢。”
其他人也連連點頭稱是。何琅也跟著道:“您和將軍才是最大的功臣,那些賞賜多半是為您兩位而來,要說損失,也是您二位損失的大,我們那些東西算什麼?都不必放在心上。”
元裡笑了笑。
他們雖然這麼說,但元裡知道並不能就這麼處理。
馭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領導者對下要嚴厲,但也要大方不苛刻。
該給的東西一定要給,尤其是戰功賞賜。人家跟著你給你拼命不就是為了名利權勢,這些東西不能不給。
元裡也相信楊忠發等人此刻不要賞賜的真心,但誰能保證這顆真心會延續多久?如果以後逐漸消磨掉這樣的真心,他們回想這件事時,是否又會積攢起不滿。
能用錢財抹掉的不滿,那就不能敷衍。前不久才得了蔡集那一筆意外之財的元裡很有底氣地打算自己掏出賞賜給他們。
元裡看了楚賀潮一眼,男人接收到了他的意思,淡淡開口道:“李立的賞賜雖然不能要,但你們該得的東西卻不能少。稍後,我與樂君會派人給你們送去賞賜。”
他口吻強硬,不可反駁,楊忠發和何琅等人都有些害怕,便點頭應下,不敢再拒絕。
這件事說完後,眾人就散了。何琅還要回府準備行囊,走得更是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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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裡和楚賀潮簡單地用了晚飯,匆匆洗漱過後回了屋。等僕人散去屋裡沒了人後,兩個人就睡在了一個床上,低聲說著白日的事。
“我覺得崔玄不會參與我們同李立之間的事情,”元裡壓低聲音,“他隱居幾十年,一直躲著不敢攪合政局。除非是用他的家人之命威逼,否則他不會聽話。但崔玄給我立字加冠,我要是這麼對他豈不是禽獸不如?”
楚賀潮應了一聲,握了握元裡的手,“不逼他。”
元裡愁得直嘆氣,“我們的消息來源比李立差太多了。”
這些日子的一件件事充分暴露了他們的短處。幽州地處偏僻,消息來的也慢。沒有完整的情報組織,無論是楚王夫婦的死訊還是李立派人送來的聖旨,他們都一無所知,等到事情到了眼前都晚了。
情報就是時間,就是生命,在亂世中更是重要。但要是想等糧科院的情報人員投入使用,最起碼也要好幾年。
唯一慶幸的就是,如今的各方勢力還在試探當中,暫且還打不起來。
李立守著天子,穩居洛陽,他就更加不敢打出來了。他手裡握著天子這張王牌,大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元裡今天對付李立的手段,怕也是李立掌控洛陽以來第一次以天子名義行事的卻慘遭失敗的經歷。
但即使是今天,元裡也不是光明正大地抗旨,他隻是激怒程布令其犯錯,這才有了破局的機會。
而被他們如此光明正大挑釁,李立絕對不會什麼都不做。沒有情報組織,元裡隻能依據李立的脾性和為人處世的手段猜測他接下來又會做什麼。元裡拽拽楚賀潮的袖口,問道:“楚王給你的那封信呢?”
楚賀潮下床去給他找了過來。
兩個人又把這封信給看了好幾遍,重點看的就是詳寫李立的那幾段。
再次看這封信時,楚賀潮情緒已經沒什麼變化,臉上也很是平靜。
信封之中簡單利落地點明了李立是個什麼樣的人。元裡若有所思,胳膊肘碰了碰身邊人,“你覺得李立之後會怎麼做?”
“他不會善罷甘休,”楚賀潮冷笑,“天子就在洛陽,無非是用天子的名義來對付我們。”
元裡笑了,“我也覺得會這樣。”
天子這張牌很好用,可李立現在還不敢拿著天子的名義來討伐不臣,因為他沒有兵沒有糧,統治洛陽的時間太短。即使他要徵討不臣,也徵討不到幽州的身上。
因為幽州真的太遠了。
除非李立不怕被兖州、翼州、豫州、並州等地突破後防,他就大膽地來。
每到這個時候,元裡就開始喜歡幽州遠離中原的地理位置了。
楚賀潮摸著元裡的下巴,嗓音比平時疲憊,眼底青黑一片,“今天多虧有你。”
元裡說:“你不知道,他快要把我氣死了。”
楚賀潮呼吸一窒,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呵斥,“別說這個字。”
元裡眨了眨眼,乖乖應下,“哦。”
楚賀潮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一些,他手指一下下揉著元裡的臉頰,啞聲道:“乖,別嚇唬我了,你哥現在經不住嚇。”
元裡說好,“我以後不說這個字了。”
楚賀潮“嗯”了一聲。
元裡露出吃痛的表情,“哥,你揉得我臉疼。”
楚賀潮笑了一下,“沒辦法啊。我已經用很小的勁兒了,手就這麼折騰人。”
元裡把他的手拿到手裡摸了摸,灼傷的疤痕凹凸不平,摸著很不舒服,“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楚賀潮不願意多說,一筆帶過,“戰場上什麼傷都能受。”
說的也是,元裡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和他比了比,楚賀潮看了一會,“你的手好看。”
元裡謙虛地道:“你的手也好看。”
楚賀潮笑了,“就這麼喜歡我?連我手上的傷也喜歡。”
元裡:“……”
說了幾句話後,又聊回了正事,元裡道:“現在不宜和李立作戰。馬上就是秋收,隨後就入冬了。今年冬天……”
元裡猶豫了一番,不知道該怎麼說。
楚賀潮挑眉,“今年冬天怎麼了?”
元裡還是說了,他看著楚賀潮的雙眼,認真地道:“如果我說今年冬天有可能會有雪災,你相不相信我?”
楚賀潮嚴肅了表情,他看出元裡沒在說笑後,心中一沉,“雪災範圍多廣,時間多久?”
“我不知道,”元裡嘆了口氣,“我甚至不確定是今年冬天會有雪災還是明年冬天會有雪災。”
元裡先前推斷過,在他入仕得到棉花之後,冬天可能會有雪災。但他現在卻提前了整整一年入仕,如果按正常年齡來算,明年才是他真正可以立冠入仕的年份。
所以他如今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今年會有雪災還是明年會有雪災。
這份不確定,讓元裡想要做些什麼,又躊躇不前地猶豫。
但他沒想到,楚賀潮竟然就這麼相信他所說的雪災一事了——明明這個男人疑心那麼重。
“不管是今年有還是明年有,盡早做好準備沒有錯,”楚賀潮的話終止了元裡的疑慮,他毫不遲疑便堅定地道,“若是今年平安度過最好,我們可以有一年的時間來準備應對雪災,如果是今年冬日將會發生雪災,那便從明日起開始收集木柴煤炭,整理糧倉、修築房屋。”
元裡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他點了點頭,沒忍住笑了笑,“好,那從明天就開始準備吧。”
第96章
次日,何琅便盯著護送賞賜的隊伍重返洛陽了。
而劉驥辛和郭茂也一同前往莽山去拜訪崔玄。
他們不止是帶上了厚禮,還帶上了埋在器物部裡不出門的崔言,想讓崔言給幫忙說說話。
崔言得知他們的目的後,直覺這事成不了,他太了解父親崔玄了,崔玄因為年輕時的流放經歷,對官場極其厭惡,能下山幫元裡立冠已是極限。不過崔言也許久沒有見到父親與妻子兒女了,便也欣然跟著他們二人前往了莽山。
元裡也覺得崔玄不會答應這件事,在劉驥辛和郭茂離開之後,他就開始做起了第二手準備——派人去找幽州內其他有名的大儒。同時開始派遣人手散布李立殺害楚王夫婦並意圖拿宦官頂罪、還想要收買楚賀潮及幽州刺史一事。
這件事深切關乎著幽州的本身,隻楚王夫婦被害一事,幽州所有的郡縣官員都必須和元裡站在統一戰線,上下同仇敵愾。
與此同時,元裡還拉著楚賀潮開始準備應對過冬的東西。
楚賀潮沒把他的話當玩笑,一早就帶著人上山砍伐木材,收集柴火和煤炭,以及加築房屋。
元裡跟他說:“別把山砍禿了,邊砍邊種樹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楚賀潮挑眉,“你哥比你懂。”
說完,他拿著手彈了元裡額頭一下,彈完就跑沒影了。
蓟縣的命令也從近及遠地傳到了各個郡縣的官員處,令他們囤積糧食,修築避難所,令百姓加築房屋強度。
元裡則令白米眾俘虜開始修建更多的糧倉,並派了親兵帶著黃金去周圍幾個州,等秋收後就購買糧食回來。
這樣大的舉動,讓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的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幽州內的糧食都沒收上來了呢,各個糧倉內的餘糧還有很多,等秋收之後,糧食肯定能有更多。元裡這拿著黃金去外地買糧食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就跟錢多得沒處花一樣,純屬是浪費。
糧食多了是好,但要是囤積過多,他們吃都吃不完,還會發生蟲害、鼠害,一旦保護不好就會受潮腐爛,發生霉變,這些事元裡不會不知道,但知道為什麼還這麼做呢?
鄭榮、詹少寧以及楊忠發都過來勸說元裡了,讓元裡莫要焦躁,莫要將錢財浪費在這麼多的糧食身上。
他們的谷物已經夠多,每年還要新糧替換舊糧,再多買糧食,隻是浪費財力物力而已。
元裡一直都是能聽屬下建議的人,但這次,他堪稱是一意孤行地直接拒絕了部下的進言,執意要這麼做,誰勸都不聽。
他的威嚴已經足夠深重,下屬不敢多勸,隻能任由他這麼做。
劉驥辛和郭茂從莽山回來後就聽聞了此事,這兩人在得知元裡的決心有多麼堅定後,明智地誰也沒有多勸。隻是在匯報崔玄不願意給他們寫文章之後,隱晦地暗中打探了幾句,詢問元裡為何這麼做,他們是否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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