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討論很快平息,兩個人又開始做題。
今天數學作業的幾何題有點多,阮音書擦了幾次線條,用潔塵器清理幹淨殘餘橡皮屑,便又開始繼續算了。
立體幾何大題算起來總是頗費時間的,沒做幾道下課鈴就響了。
阮音書抬頭看了眼時鍾,正感慨時間過得快的時候,發現講臺上的程遲已經沒有打遊戲了。
他收起手機,站起來松散地揉了揉後頸,然後把筆夾在本子上,從講臺上走了下來。
他背脊挺直,下颌角微抬的弧度好看,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帶起了一陣柑橘味兒的風。
程遲隨手把本子扔到桌上,本子哗啦啦地攤開,他沒管,徑直出了教室門,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了。
阮音書俯身清理書包,餘光一晃,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一次覺得眼睛這麼好是一種困擾。
可,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程遲他本子上……是不是好像寫了自己的名字?
阮音書拉好書包拉鏈,然後離開座位,走到本子旁邊看了一眼。
她沒有看錯,一整張格子紙上隻有一個名字,她是唯一一個被“記錄在案”的——
【阮音書,上課玩玩具。】
“……”
她在那裡沒站幾秒,始作俑者已經毫不愧疚地過來了。
“看什麼呢課代表?”
Advertisement
阮音書回身,指了指本子上的字,唇角撇了撇:“這什麼意思?”
他一臉坦然正氣,目光晃都沒晃:“通過觀察後得出來的結論。”
很快,這人又狀似體貼道:“你別怕,我沒把這個交上去,隻有我知道。”
“不準備交那你寫它幹嘛呢?”她試圖好脾氣地和他溝通。
“我總得知道這節課誰做了什麼,”他倒是講的有條有理,“否則不稱職。”
她唇線抿成一個小小的一,“可我上課沒玩玩具,你為什麼這麼寫?”
“還沒玩兒?”他抬手指向她桌子邊的那個潔塵器,“看你開車開得挺帶勁的。”
“……”
她把東西放到他桌面上,手指推了推車尾:“這是清理桌面橡皮擦屑的。”
程遲點點頭,俯下身看那個小東西,聲調拉長:“你還想收買我。”
“你……”
話沒說完,被外面的呼叫聲打斷:“阮音書!”
她回頭,在門口看到了一起做競賽題的江異。
“怎麼了?”
江異面色復雜:“你出來一下。”
程遲在後面抄手看著。
阮音書半信半疑地走到門口,江異又往教室裡看了看:“福賢和江平也一起出來一下吧。”
加上江異,一共四個人,阮音書好像預料到了點什麼。
果不其然,江異把他們幾個帶到了教室,然後拿出手機:“比賽結果出來了。”
“是嗎?!怎麼樣怎麼樣!”
江異把手機拋過來:“你們自己看吧。”
福賢接過手機掃了十幾秒,這才有點失落地開口:“沒有我們啊……”
“啊?真的嗎?”趙平不信,也把手機接過來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真的沒有我們,可我覺得我們解的挺快的啊!思路應該也沒問題啊!”
一開始從江異的表情和語氣裡,阮音書就差不多猜出了個大概,這會兒兩個人一說,心裡的猜想也被證實了。
他們沒有拿獎。
“音書要看一眼嗎?”
她本來想說不用了,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還是看看比較好,“嗯,給我看一眼吧。”
大賽唯一比較人性化的一點就是,獲獎名單會在官網裡放出來,與此同時,前三名的解題過程圖也會放在他們的名字後面,以示公平。
粗略地掃一眼過去,一二三等獎後面都跟了一張解題圖,並標明了是小組參賽還是個人參賽,具體人名要點展開圖才能看得到。
一二等獎都是個人參賽者拿到的,三等獎是團體參賽,其中詳情已經被福賢打開,裡面沒有他們的名字。
阮音書想了想,滑到上面,點開了二等獎的詳情,裡面彈出了單人獲獎者的名字。
一邊的福賢明顯在看清名字之後也彈了起來:“我靠!二等獎是魏晟拿的?!”
江異叉著腰站那兒沒說話,似乎是早就知道了。
趙平剛剛沒看到,這下也震驚地瞪大眼:“真的嗎?是不是重名?”
江異:“哪能是重名,你看看編號,開頭是我們學校的編碼。”
……
教室裡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趙平說:“那不能啊,他不是報了名和我們一組的嗎,怎麼還可以報單人的?”
江異神色很淡:“他沒有報和我們一組的,我去後臺看了,是你、我、福賢、阮音書,四個人的組。”
福賢:“這他媽什麼意思,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和我們一起?!”
阮音書忽然記起來,一開始大家一起初步確認成組的時候,大家這邊熱熱鬧鬧討論怎麼填,他就靠在一邊自己弄自己的,也不說話。最後還來檢查了他們的,卻沒有把自己的拿出來。
現在想來,大概那個時候就有一點苗頭了吧。
再到阮音書初步確定了思路,魏晟發瘋似的讓她快點解完之後被趙平勸阻。魏晟自己在那裡沉默地坐了幾分鍾,然後說自己回去一趟,就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給他打電話時他支支吾吾,讓他提交時他說自己一會兒來做……
他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早有計劃。
“等一下——我忽然想到!”
“魏晟那天說自己不舒服是不是假的,就為了趕緊回家解題目?然後讓我們給他打電話,是因為他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我們比他解的快,他就和我們一組提交;如果他自己解的快,他就瞞著我們自己先提交?!”
趙平點頭:“應該是。”
“這樣一想也太生氣了吧!這白眼狼太自私了啊,凡事隻為自己著想?他知不知道這是大家共同的成果?!”
江異被氣笑了:“我再給你們講個更生氣的?”
“我讓我爸託人去問了,我們是第四個提交的。”
“第四個提交是什麼意思呢?就是魏晟如果沒有提前行動,我們就可以拿獎。”
“……”
阮音書怔住,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而另一邊的福賢脾氣來的快,這會兒整張臉漲紅著,暴跳如雷地在那裡跟江異確認。
趙平在一邊附和點頭,一臉懊惱和沮喪,像是後悔自己怎麼不早點發現。
過了很久,大家也沒有冷靜下來,但阮音書已經該走了,阮母還在外面等她。
討論了這麼久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江異暴躁地握了握拳:“魏晟今天沒來,我們也找不了他。音書你先回去吧,剛好我們都回去想想辦法,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福賢:“當然不能,我們辛辛苦苦的成果,憑什麼給他竊取了?!”
阮音書抿唇:“那我們明天再想想辦法。”
她回班的時候,發現李初瓷居然還在:“怎麼沒走,不去培優班了嗎?”
“剛臨時得到通知,今天不上課了,”李初瓷笑笑,“你呢,幹什麼去了?”
阮音書嘆了一口氣,盡量長話短說:“我們逐物杯那個小組比賽本來是能得獎的,但是有個組員自己算不出來,還拿我們的思路解出來快速提交,變成了他的單人獎項,我們白忙了。”
“我天?這都能偷?真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李初瓷睜大眼睛,“那你們怎麼辦啊?”
她眨著一雙鹿眼,眼尾輕輕垂下:“目前還不清楚,也不知道怎麼做是最有效的。”
她一貫生活在光亮下,壓根兒就不知道怎麼應對人性裡最惡的那一面。
目前一切已成定局,似乎怎麼做都沒有用。
可以去找比賽的負責人說清楚嗎,可那又怎麼證明他們當時確實是一個組的呢?
“這還不簡單。”
身後忽然有聲音響起。
阮音書和李初瓷齊刷刷回頭。
程遲輕闔一下眼睑,琥珀色眼瞳壓著辨不明的情緒。
“去證明,這個解題思路,最開始是你們想出來的。”
阮音書茫然地看他:“怎麼做?”
他抵了抵口腔軟肉,沉沉道:“我教你。”
第22章 還在想x2
“你教我嗎?”
阮音書拉了拉耳垂,說:“可是我得走了诶。”
“那就明天來了再說。”
他倒也無所謂的樣子,隻是情緒看上去不怎麼好。
阮音書希望他沒有跟自己開玩笑,跟程遲做了約定之後,就和李初瓷一起離開了。
當晚回家寫完作業之後,她想了想,這時候才有點類似於生氣的情緒湧了上來。
阮音書拉開抽屜拿出手機,重新登錄進官網看了一遍。
沒有錯,前三名裡面沒有他們,而第二名確確實實就是魏晟。
她揉了揉眼睛,讓自己從這近乎於夢遊的體驗中抽離出來,點開了詳情。
一等獎比他們早一天上傳,名副其實。
而魏晟則是在那天三點半連夜上傳的,得了二等獎,三等獎沒隔多久,是在快六點的時候傳上去的。
他們組是在七點上傳的,如果江異說的沒錯,他們是第四個上傳的話,那麼的確是魏晟把本該得獎的他們給擠了下來。
這種事真是超乎人的認知。
阮音書手指陷入發根,撐著腦袋在那兒發了一會兒呆,李初瓷忽然給她發消息過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好東西!!!】她打字慢,還沒來得及回復,李初瓷就已經發來了幾張圖片:【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那個k的事,然後k給你發了三頁紙之後,你就把題目做出來了?!你當時給我拍的照我這裡還留著,或許能作為證據之一呢?】阮音書是記得自己當時跟李初瓷說過這件事,李初瓷還驚嘆了好一會兒。
【對哦,那先留著吧,萬一能用的上呢。】李初瓷還在那邊自我陶醉:【天啊,初瓷真是個天才。】次日抵達學校,早讀收作業做題正忙了兩節課,江異又出現在了門口。
“音書!趙平!福賢!”
三個人很自覺地走了出去,這次隻是個大課間,沒辦法跑太遠,所以江異隻是撐在欄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道:“我剛剛趁著送作業,悄悄跑去問了三班班主任。”
福賢驚訝:“你說實話了?”
“那倒沒有,我哪能那麼笨,魏晟是她的學生,她又不怎麼認識我們。我不可能一上去就說魏晟的不是啊,老師肯定會護著自己的學生的,魏晟估計也因為是這麼想的,才敢為所欲為。”
“所以我就是旁敲側擊了一些東西出來,比如……因為她很少來看我們,所以特別放心地讓魏晟來監管我們。那天音書算出來大概過程之後,魏晟一離開教室就去找她了,說這是自己算出來的,一算出來就來找她了。”
“然後呢?”
“然後老師就問,別的組員是不是沒參與啊,魏晟說是全程沒參與,這是自己的成果。還說大家已經商量好了放他一個人單人參賽,然後我們四個還是一個小組。”
說完,江異無奈嘲笑一聲:“神他媽一個小組,我就沒見過這麼能睜眼說瞎話的。”
熱門推薦
「皇上,奇變偶不變?」「臥槽?你也?」「嗯嗯!」我激動地擠開安公公,向皇上伸出雙手。「你記得《資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喜歡顧其深的第七年。 我忽然就放下了心頭那份執念。 最後一次分手時他說,「別這樣死心眼愛一個人,挺讓人害怕的。」 「趁著還年輕,多談幾段戀愛吧。」 我笑著應了:「好啊,那我試試。」 分手後,顧其深的生活一切如舊。
沈隨原來是京圈太子爺,後來他家破產了。 他在一家夜色會所裡當了男模。 我勸他:「做男模沒前途,開個價吧,跟我。」 「30W 一次。」 鑲金鑽了?這麼貴? 事後發現,硬貨始終是硬貨! 這錢花得,值!
相親對象見面就甩給我6萬塊,我慫, 沒敢要。卻被他堵在樓下,「不夠?那 再加一位數。」
師姐聲稱自己愛女.舍不得香香軟軟的我受驚嚇。選了強大可怖的黑蛇獸人,將奄奄一息的人魚留給了我。